《Intoxication》奎托斯的托

3、第三章

　　3.

　　虽然没有任何阻挠的想法，Hermione那爱操心的性子还是不能允许自己就这样轻易的把Harry交给Malfoy，所以她要求Harry每个月都要和她见一次面，而每次的见面，都会带给她不同程度的惊奇。

　　第一次是她主动提出的请求，时间是在他们两人开始交往的第二个月。出现在他面前的Harry穿着一身麻瓜的休闲装，看上去清爽舒适，他见到Hermione时主动露出了笑容，并点了杯从来不会喝的咖啡，然后自顾自的说他刚才在院子里忙着除虫所以来晚了，随后还拿出自己做的小烤饼，并兴致勃勃地声称这是Draco的最爱。

　　Hermione惊讶不已地看着Harry滔滔不绝地讲话，阳光照在他的眼底，染出一片鲜绿的色泽。Hermione几乎不记得上一次见到Harry露出如此开心的表情是什么时候了，Harry脸上的笑容没有任何矫揉的成分，脸颊也浮现出淡淡的红润。Hermione默默的感叹，当初完全不抱希望的心态现在已经彻底改变，她看着Harry愉快地和她道别，不禁开始期待下一次的见面。

　　只不过这次的见面没隔多长时间，Harry在休息日的时候突然造访她和Ron的小屋，原因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和Malfoy吵架了，但是让Hermione意外的是Harry生气的原因不是Malfoy和他有意见分歧，或者信仰不同，而是他的态度。他不近人情的拒绝让Harry大为恼火，一旁的傻瓜Ron还在替Harry打抱不平，骂Malfoy是个眼高于顶自视甚高的混蛋，还撺掇Harry让他搬出来住。而Hermione则理智选择先安抚Harry的情绪，然后让他好好想想Malfoy的立场，会不会他也有自己的苦衷。Harry不出意料地安静下来，并且陷入沉思。这让Hermione更加吃惊，她没想到短短的几个月，Malfoy竟然能对Harry影响到这个程度。

　　他到底用了什么方法？难道Harry中了夺魂咒？！Hermione不能克制的胡思乱想。

　　第三次的见面有些匆忙，据Harry说他待会儿要和Malfoy出去看电影，是新上映的麻瓜片子，而今天又是Malfoy难得的休息日，Harry不忍心拒绝，所以他提前约Hermione见面，并心不在焉地回应她的问话，经常是Hermione说着说着就发现Harry在发呆，嘴角还挂着意义不明的微笑。

　　Hermione有点儿恼火，她最讨厌的就是自己说话的时候旁边的人根本没听，但当她要发脾气的时候，才看见Harry的脖子上有一块不明显的红斑。

　　Hermione瞪大了眼睛，她这个已经结了婚的女人自然再清楚不过这是什么东西！

　　Harry，你......Hermione第一次不知道如何开口。

　　Harry茫然的接过她递来的镜子然后发生一声惊呼，随后是一连串类似于我说了今天要见面不能留下痕迹，该死的Malfoy之类的抱怨，Hermione被他的话里透露出的信息着实吓到，只能磕磕巴巴地问他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Harry红着脸老实地告诉她，就在上次见面的当晚。与此同时咖啡馆的门口出现一抹铂金色，走进来的男人立刻吸引了全场女性的目光，小声的窃窃私语和暧昧不明的笑声就像上学时那样惹人厌烦。Malfoy对此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朝Hermione礼貌地点点头，然后提醒Harry时间，随后拉起他的手离开，临出门前还不忘与Hermione道别。

　　接着Hermione就发现，后面的每次见面，Malfoy都会现身，最初的几次他只是来接Harry，随后变成全程陪同，从远远的坐在一旁慢慢变成坐在附近，接着是坐在Harry身边但不参与话题，最后就演变为三人闲聊，但往往聊着聊着谈话就变成两个白痴自以为情趣的拌嘴，而Hermione只有在一旁观战的份。

　　Malfoy家的人一向是狡猾且十分具有计划性的阴谋家，Hermione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她的直觉告诉她Malfoy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目的，当然她总是对的。她和Harry惯例见面的最后一次，Harry并没有出现，只有这个男人安安静静地坐在她和Harry总是会坐的那张桌子旁，面前放着一杯Harry最喜欢的大吉岭。

　　Malfoy的开口十分直接，他一直想和Hermione单独谈谈，但总是找不到机会，他相信Hermione也有这样的想法。

　　聪明人间的谈话总是简单明了，因为大家都知道互相隐瞒或者说些意义不明的句子根本没有意义。

　　因此Hermione对此表示赞同，她直截了当地说Harry现在过得真的很快乐，可见他真的很在乎你，如果你胆敢伤害他，你可以试试。

　　Malfoy对此的反应却是不可抑制地低笑，那样子像极了Harry忍俊不禁时的样子。我以为，他有点费力地组织语言，当初我提出来的时候你们是打算让我吃苦头的。

　　Hermione对此不置可否。因为我们没有人看好你，那么多的女孩子都没有能抓住他的心，更别说作为一直是他死对头的你。直到现在我都还不能相信，我很想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Malfoy只是简单地耸了耸肩，因为那些女孩子，或多或少，都想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无论是名利，还是他的心。

　　你难道不这么想？Hermione眯起眼睛。

　　不是这样的，Malfoy摇摇头，女孩子想和Harry在一起，一般会因为什么原因？俗一点的是他的名气，财产，或者相貌，好一点的是他的性格，他几乎满足所谓好丈夫的一切条件，有钱，长相好，脾气好，满足女孩子所有的任性要求，又有责任感，又有担当，又珍惜家庭，几乎完美无缺，但时间长了，她们不能忍受的，恰好也是这些，不是吗？因为她们始终不能碰到他的内心。

　　那你是怎么做的？

　　培养他所有女孩子认为是坏毛病的地方。

　　什么?Hermione惊讶地睁大眼睛。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Malfoy反而疑惑地看着他，我希望他会任性，耍脾气，会不安，焦躁，犹豫不定，因为他是个人，不是吗？我没有恶意，但我不得不说，你们，他的这些好朋友，平常在潜移默化的影响他，让他当个英雄。但英雄的定义是什么？英勇无畏，坚韧，热情，善良，平易近人，包容，具有牺牲精神。看看，Harry拥有这些所有特征。而他的浮躁，慌乱，疲倦，怠惰，恐惧，脆弱等等这些情绪全都被周围的环境慢慢的扼杀掉了，现在女孩子们觉得他不真实，觉得他就像个摆设，觉得无法接触到他的内心，是因为他已经没有了心，所以他不会爱，他跟广场上的那些青铜雕像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

　　Hermione眨了眨眼睛，她发现她自己完全说不出话来。

　　Malfoy深深地吸了口气，也陷入了沉默。

　　那......你，到底爱他哪里？Hermione试图使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听上去Harry几乎一无是处。她半开玩笑地说。

　　我也不知道。Malfoy缓慢地摇头，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控制了。

　　那现在呢？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爱，我希望他永远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我希望他永远会把不给别人看的那面展示给我，我希望他永远保持笑容，我希望他会抱怨，会害怕，会愤怒，会不知所措，我希望他只是Harry，而不是别人眼中的Harry。

　　Hermione轻轻地笑了起来。你爱他。

　　Malfoy眨眨眼睛，没有回应，随后他突兀地开口，问你个问题，你和韦斯莱有没有讨论过，谁会先死？

　　Hermione点点头，讨论过。

　　然后？

　　我说如果我疾病缠身，那我要先离开他，让他好好过接下来的人生，我相信没有我他也会过得很好。

　　说得好听，你只是怕做留下来的那个人，终日活在思念里，不是吗？

　　Hermione瞪大眼睛看向Malfoy，随后低下头陷入沉默。

　　我们前两天一起看了个麻瓜片子，Malfoy自顾自地开口，我忘了是什么名字，是个船名，里面的男主角为了救女主角死了，女主角很坚强的活下来，开始她原来从未体验过的人生，就像她承诺过的，好好地活下去。看完了我开玩笑地问他，如果我们两个人面对这种事情，他会怎么办？Harry告诉我，他会尽他所能地救我，但如果实在无能为力......Draco突然停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声音微微颤抖。

　　他说他会选择活下来，他说他已经习惯了看自己珍重的人离开自己，他说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理解这种痛苦，他说无论以后的人生多精彩，最爱之人离开的伤痛将是永远无法消除的，独自一人回想的时候除了绝望和悲伤，你什么也感觉不到。你会想到死，你会想要离开这个世界，但你答应了对方要好好地活下来，所以还要鼓起所有的勇气去做你应该做的事。他说这种痛苦他会选择来承担，他说因为他已经适应了这一切，他自有一套应对的办法。

　　Malfoy说到这里深深地吸了口气，我无法形容我当时听见这些话的心情，我真的无法理解。虽然Malfoy家战后的声誉不如以前，但我起码还有父母陪着我，尽管他们不善于表达，但我知道他们爱着我，我也还有我的朋友。你也一样，Granger，你有无私关心你的家人，爱你的男友。体会过离别痛苦的，应该只有Wesley和那个坩埚杀手Longbottom，但同样的，他们也还有家人。而Harry什么都没有，况且他要做个英雄，他不能表现出他的孤独和软弱，因为你们都要靠他来重获希望。

　　Hermione的眼泪突然流了出来，她早已泣不成声。

　　其实想接触到Harry的心并不难，你不能想着得到这件事，你要想着我付出的够不够多，我还能再为他做些什么。Malfoy叹了口气，我今天来找你其实是想跟你说，我已经说服Harry，让他不要再用这种方式跟你见面了，我并不是阻止你们见面还是别的什么，只是这会让他感觉和我交往像是在完成任务。当然，我们还会经常来拜访你们。

　　Malfoy说完站起来，买完账单后刚要离开，Hermione突然叫住他，那，如果是你，Harry要是......你会怎么做？

　　Malfoy轻轻地弯起嘴角，让他先走，然后再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