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toxication》奎托斯的托

2、第二章

　　Harry曾经暗自祈祷，希望同意和Draco交往这件事最好不要是他迄今为止做过的，最坏的决定。但是同样的，他也没有想到，这是他做过的，再明智不过的决定。
　　他已经不太记得这一切发生的过程，他只知道和Draco在一起时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现在，他们已经交往了五年，整整五年。
　　这期间经历的事情很多，当然不可能总是很快乐，但是Harry从来没有想过分手的事，而且，现在的他，对于这件事，已经变得完全不能接受。
　　Harry不知道这一切变化的具体过程，他只记得，当初同意和Draco交往后，Draco立刻提出两个人必须一起住。Harry则对此表示质疑，毕竟两个人之前是劲敌，就算战后关系有所缓和，但绝对称不上熟络，现在就住在一起，那岂不是一上来就面临着结束？
　　Draco只是耸着肩膀满不在乎地表示，先试试，不行再分开。
　　这一住，就是五年。

　　Draco为了工作方便，在离魔法部很近的麻瓜黄金地段买了套房子，装修风格完全不辱没他的贵族身份，但也并不奢华铺张，Harry看到时只想到舒适和悠闲，几乎是第一眼，他就喜欢上了这幢房子。
　　Harry喜欢房子门前的小花圃，小的时候他常常帮姨夫收拾他们房子旁边的小草地，种姨妈和姨夫认为会显得自己很有品位的植物，而Harry只是喜欢培育它们的过程。翻土，撒种，浇水，除草，驱虫，看着它们由纤细稚嫩的小幼苗成长为美丽娇艳的花朵，鲜艳的色泽和饱满的光晕是如此的惹人喜爱。他经常在午后的微风中欣赏它们缓慢摇曳的样子，用手指轻轻地碰触那些娇艳的花蕾，露出心满意足的笑。
　　所以当看到屋子前面的花圃被杂草占领时，Harry提出的要求就是能不能种一些自己想种的东西。
　　Draco的回答自然是：随便。
　　既然住在Draco家，又不用交房租饭费，自然就不能再占便宜。这就是Harry的逻辑，所以他十分主动地承担做家事的任务，而且还用Draco最不屑的麻瓜方式，当然，如果Harry愿意，他也不会说什么。所以他眼睁睁地看着Harry买来各式各样的麻瓜烹饪工具，清洁用具，看着他改装排烟管道，走各种线路，然后在一阵让人心里发麻的吵闹声后，端上一道道让他食指大动的美味佳肴。
　　白天Draco会去魔法部工作，Harry只是呆在家里看书，他已经不再对任何职业感兴趣，傲罗让他觉得疲惫而倦怠，魁地奇让他觉得枯燥沉闷，他的热情早在战争期间被消耗得一干二净，所以他乐得清闲，手上的遗产可以让他这辈子都衣食无忧。他倒是有去Hogwarts教书的想法，不过以他现有的这点知识量，他还不打算误人子弟。
　　于是他开始把注意力都放在拾掇小花圃上，几天相处下来他发现Draco喜欢吃，苦菊和小番茄这种味道比较清淡的食物，便兴冲冲跑到麻瓜街区附近的花卉店去买种子，然后在院子里卷起袖子，开始收拾这个一直被荒废的地方。
　　Draco下班回来看到Harry在花园里忙得热火朝天时险些被吓到——Harry正赤裸着上身，满身的汗，脚边已经堆了厚厚的杂草，工作裤上全是泥块。他正弯着腰拿着小铁铲颇有耐心地一点点的翻院子里的泥土，清理大块的石头，将一丛丛茂盛的野草连根挖起，灼热的阳光将他的背脊烧的通红，汗珠大颗大颗的掉在土地里，可Harry脸上却挂着满足的笑容。
　　Draco对于Harry辛勤的园丁行为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不过吃完晚饭的时候他会把Harry强按在沙发上，然后拿来医药箱，把他手臂上和身上那些因为杂草剌出来的长长的伤口涂上魔药。Harry对此的反应则是不停地眨眼睛。
　　尽管两个人名义上是情侣，但因为刚开始交往，又由于前几年的尴尬关系，所以还是分房住。Harry那时一直觉得他们俩人根本不是什么情侣，只是室友而已，而且相处得还挺融洽。Draco上班时他就在家看书收拾花园或者出去溜达溜达，Draco偶尔在家休息时他就做几道拿手好菜。Harry还对泡茶和煮咖啡相当精通，同样的茶叶在他手里总能散发出独特的香气，Draco没几次便迷恋上这种幽深的味道。吃完饭两个人偶尔会凑在一起聊天，说说过去的蠢事，谈谈各自对魔法界现状的想法，而对那些敏感或者伤人的地方都明智的选择跳过去。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院子里的小嫩芽在慢慢地长高，Harry发现他越来越期待Draco的归来，会想着做什么菜他会喜欢吃，听他说最近都发生了什么事，在魔法部上学的那些同学都过得怎么样了，还有他那些似乎与生俱来的，善意的讽刺。
　　Harry和Draco待在一起时感到开心，还有他从未享受过的轻松。
　　Draco似乎对他做任何事都不会约束，只要别太出格，如果受伤了他就会板着一张脸给自己上药，并且报复性的加大力气，但是没有任何抱怨或者批评，没有Hermione那样的教导，也没有Ron那些不靠谱的建议。Draco有的只是担心，还有看见那些乱七八糟的伤口时不悦的说话语气，这些让Harry认为自己在他面前就是个小孩子。
　　Harry喜欢Draco给他上药，那样的小心仔细，修长苍白的手指轻轻的托着他的手臂，棉花沾着药液在伤口上小心仔细地擦拭，微微地痒，还有些刺痛。Draco此时会皱着眉毛，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的伤口，长长的睫毛微微的抖动，就像有光点在上面来回跳跃。而Draco抬起头的时候Harry则会慌里慌张地扭转目光，只觉得脸颊热热的，然后在心里扇自己个巴掌，心想都多大的人了还装什么纯情？

　　当然生活不可能总是这样相安无事，一份《预言家日报》打破了惯有的宁静，头版的新闻显示着食死徒余众的活动状况，并有指向性的讽刺斯莱特林学院的人办事不利，同时还有Draco的相关报道。Harry无意中问起Draco的工作和Malfoy的家族情况，Draco不客气的驳回，叫他少管闲事。Harry顿时觉得恼火，还有淡淡的委屈，便不客气地回嘴，结果引发成一场空前规模的吵架。两个人从食死徒的存在意义吵到Lucious的政治投资失败，从Slytherin学院的奸诈狡猾吵到Voldmort的丧心病狂，直到Draco甩门而去Harry气的奔进房间收拾东西。可东西收拾到一半他还是觉得不爽，索性决定去找Hermione和Ron聊聊，顺便透透气。
　　两个人反应还是没变，Hermione教训Harry的任性而Ron则痛斥Draco的自私自利，等Harry从酒吧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天都已经黑了，他回到家刚一打开门便被裹进一个结实的拥抱。Draco紧紧地抱着他，在他耳边喃喃地小声道歉，身体微微的颤抖让Harry灌了少量酒精的脑子立刻变得迷迷糊糊的，Draco睁大的灰蓝色眼睛里流露出的复杂情趣彻底将他俘虏，他意外地从里面看到了关切，焦急还有内疚。Harry决定主动一回，他的手指找到了Draco的嘴唇，随后嘴巴也跟着贴了上去，换来的是让他完全无法招架的热情回应。
　　Harry再恢复意识时觉得头发痒痒的，他眨眨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Draco的房间里，床边的大穿衣镜映着两个人的身影。Draco似乎没有注意到他已经醒过来，正抱着他轻轻地吻着他的头发，样子是那样的认真而虔诚。。Harry小心地看着站起来快速的整理好睡衣，在他转回来的瞬间立刻闭上眼睛，随后感觉到脸颊上和嘴唇上柔软而温热的吻。
　　Harry觉得自己的心似乎都开始柔软。

　　从此，两个人的生活彻底发生了变化。
　　傍晚归来时的问候变成了甜蜜纠缠的亲吻，而且经常是亲着亲着就会跑到床上去，随后两个人再饥肠辘辘地爬起来。随意的聊天也从原来的相邻而坐变成紧紧地拥抱，同样也总是以床上运动作为结束。
　　Draco开始渐渐的显露出Harry完全没有见过的一面，他喜欢看麻瓜的电影，还主动买了电视和影碟机回来，两个人偶尔有空的时候还会去麻瓜的电影院。他几乎不会大笑，心情非常好的时候会抱着Harry毫无预兆地拥吻。他也会耍脾气使小性子，郁闷或者闹别扭的时候会用叉子把菜叶子撕得一条一条的，还把坚果壳故意剥的满桌都是，烦躁或者压力大的时候他就坐在餐桌旁边看Harry做饭，和他有一搭无一搭的说话，可具体说的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所有这些孩子气的地方Harry 都非常喜欢。唯一不喜欢的，就是Draco生气的样子，他会一声不吭地坐在沙发上，板着脸，咬牙切齿，眉头皱的紧紧的，样子非常吓人，而唯一能化解的，只有Harry主动的投怀送抱。他会把脑袋埋进Harry的肩窝，使劲地吸取他的味道，并且深深地叹息。

　　这种生活是Harry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他强烈地感觉到Draco对他的需要。Draco的一举一动都开始影响他，他喜欢和Draco在一起的一切，他喜欢那些美好的亲吻和温柔的触摸，他喜欢那些总是掺杂着反对意见或者是故意找茬似的对话，他喜欢和他在一起看那些麻瓜电影听他那些可以说是强词夺理的言论，这一切的一切都带着名为Draco的标记开始进驻和侵蚀Harry的身体和神经，让他沉溺的同时还不受控制地想要需求更多。
　　他越来越想要用更多的时间和Draco在一起，即使只是短暂的肢体接触和稀疏的只言片语。
　　Harry从未如此地渴望和一个人永远生活下去，尽管等待他的最终结局仍然是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