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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五章 江柏消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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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柏已经一周没来学校了，他放在学校寝室的东西是江沁橙来拿的，听说是来给江柏办理休学手续。
女孩每次出现在学校都会凭借好看脸吸引非常多的关注，但她继承了陈沁瑜的性格，面对那些目光坦然自若。
江柏留在学校的行李很少，一个小行李箱子便容纳了所有，剩下一点教科书，江沁橙跟着班主任去教室拿。
走进教室，因为她的到来，吸引了不少目光。只有纪昕煦冷淡看了一眼，沉默着做题。
“他到底在哪？”江沁橙收拾着江柏的书，手克制不住的颤抖，她轻声问。江柏像是失踪了一样，已经一周没有联系上他了。
“啊？”一旁张豪梓不明所以，他慌忙环顾四周。
突然，纪昕煦猛然站起身全然不顾班主任对他的呵斥，拉着江沁橙在众人好奇的眼神里出了教室。
教室外很嘈杂，走廊里有学生打打闹闹，还有其他人在背书，明明是很平常的一天，可纪昕煦却感到刺骨的寒冷。
他站在江沁橙面前，因为江柏的关系他并不喜欢眼前的女孩，他声音冷硬，“我不知道他在哪。”
“骗人！”江沁橙连思考都没有，她激动地打断纪昕煦的话，“你肯定知道我哥在哪里，我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
女孩的眼睛红了，声音也变得哽咽。江柏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不回复她的消息，连爸爸都联系不上他，她已经失去了陈沁瑜，难道连江柏也不要她了吗？
如果连纪昕煦都找不到江柏，那她该怎么办？
看着江沁橙焦躁的样子，纪昕煦心理也不好受，可他确实不知道江柏在哪里。
一周前，1月20日那天夜里，他收到江柏的短信。
“我们分手吧。”
短短五个字击溃了他所有幻想，他不知道江柏发生了什么，又为什么要说这种话，纪昕煦疯了一样打电话给江柏，可仅仅响了三声，电话再也打不通了。
这一周纪昕煦到底给江柏打了多少电话，他已经记不清了，他只想联系上江柏问清为什么突然说分手，离他们约定的时间也还有几个月时间，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间说？
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好好休息，心理状态有没有找人辅导？
江柏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还好吗？
纪昕煦低着头，他回答不了江沁橙的问题，他轻声道，“他发消息给我，说我们分手了。”
江沁橙红着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为什么？”
“你回去吧，我回答不了你的问题。”
恍然间，江沁橙突然发现，大概纪昕煦才是最难受的那一个。她知道这里没有答案，只好带走了江柏所有物品。
离开前她问纪昕煦，“你没有想留下的吗？”
纪昕煦沉默着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发。他想挽留的是江柏这个人，可江柏消失的干干净净，除了那句分手的通知，什么都没留给他。
从江沁橙离开后，所有人都发现纪昕煦变得越来越沉默，可脾气也越来越差。放寒假的那天下午，他在校外把欺负张豪梓的舍友揍了一顿。
要不是张豪梓哭天喊地抱着他，把他拦住，那位舍友就不是轻伤那么简单了。
幸亏那天路人报警后，派出所过来调解的人是张建国，要不是张建国认识纪昕煦，知道他们都是高三的学生，马上面临高考，不然都得通报学校点名批评。
双方都挂着彩，明明打架的人不是张豪梓，但就张豪梓哭的最惨，他从来没见纪昕煦那么恐怖的样子，双眼通红手底下丝毫不留情。
等民警过来时，张豪梓眼睛都要哭肿了，张建国还以为这小子被打了，检查一圈发现伤的还没纪昕煦重。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莽撞的小孩们，张建国看着坐在他面前沉默的纪昕煦更加头疼。
“江柏在哪里。”纪昕煦睁着猩红的眼睛逼视着张建国。
身为一个民警张建国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纪昕煦气势再足也吓不到他，
“有点礼貌吗？”张建国不理他，反而态度比他更嚣张，“我今天要是把你打架的事告诉学校，你高考可怎么办？！”
“我问你江柏在哪里！”一拍桌子纪昕煦猛地站起身，连带着身后的座椅都倒了。
张建国盯着眼前发怒的少年，他用冰冷眼神沉默着跟他对峙，他知道江柏在哪里，可他现在还不能告诉纪昕煦。
看到张建国沉默，纪昕煦难过的一下一下敲着桌面，他感到窒息般的沉闷，“我求求你，告诉我吧！”
纪昕煦失魂落魄跌坐回椅子上，用手捂住脸，声音哽咽，“我只想知道他好不好，就够了。”
张建国眼神低垂，他说不出任何能安慰纪昕煦的话。
直到把纪昕煦送回家，他才轻声道，“江柏现在很好，他的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安全。你就好好学习考上个大学，以后在见他吧。”
“砰”一声，车门被纪昕煦甩上，少年人身影单薄，看上去十分孤独，而后消失他在视野里。张建国点燃了烟，烟味在空中飘渺，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从此纪昕煦没事就给江柏的手机号打电话，一天打三次，有时候压力太大，失眠的时候也会半夜打，每次听着嘟嘟的声音，他心里倒是有些莫名安心。
至少这个号码还能打通，早晚会有人接的。
抱着这样的信念，直到过年那天，纪昕煦陪着长辈们吃完年夜饭，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烟火倏然升空，光芒打亮整个夜空。
他想起跨年夜的时候跟江柏一起，在楼顶看过的烟火，那时候他们还能相拥亲吻，可短短一个月时间，却全都结束了。
如果不是还有其他人能证明江柏存在过，纪昕煦都怀疑，江柏是不是自己幻想出来一个人，不然为什么能消失的干干净净。
夜里12点，电视里放着零点倒计时，手机社交软件里所有人都在互相道新年快乐，纪昕煦给江柏的号码也发了一条。
江柏：阿煦，新年快乐。
看到回复内容，纪昕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飞快打过去，祈求着江柏一定要接电话。
“好久不见。”电话接通了，江柏的声音跟以前一样熟悉。
这次他的期望没有落空，可纪昕煦已经泪流满面，他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们两人沉默了很久，最终江柏无奈叹息一声，“阿煦，我很好，别为我担心了。”
纪昕煦攥着胸口前的衣料。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没办法跟你详细说，但是我现在很安全。假期结束就要高考了，你好好考试，等高考结束，我们一定会见面的。”
他听到江柏的叹息声，纪昕煦没有出声，但江柏从来没有食言过，答应他的事情，江柏都会做到。
这通电话由江柏打来，在他沉默中，由江柏挂断。
从这以后，纪昕煦把所有心思都放在高考上，他几乎不会再给江柏的号码发消息和电话，等高考结束后，他总能见到江柏，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都等了江柏两年时间，只是重逢前再等待些时日，又害怕什么呢？
高考当天早上，纪昕煦在考场外面给江柏的号码打过去，依然没有人接听，他只好压抑着所有疑问奔赴考场。
这三年来他真的很努力，如果不是高三跟江柏在一起，他可能高中三年的所有记忆都在学习。
高考结束的那刻，纪昕煦放空了自己。他看着身边或熟悉或陌生的人，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想见江柏。
想告知江柏高考结束的消息，也想告诉江柏，他考得很好一定能考上C大。
可当他在考场外面，打给江柏时，所有幻想顷刻间灰飞烟灭。
“您拨打的号码不存在，请您查正后再拨。”
到头来，江柏终于还是食言了。
是不是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了？纪昕煦望着阳光晴好的天空，早知道这样，他该好好跟江柏道别的。哪怕只是叮嘱他照顾好自己，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了。
只可惜，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三个月后。
C大离着纪昕煦的城市很远，开学前他要带着收拾好的行李，提前飞过去报道。
这三个月里，他花了一个月时间去旅行，本以为会在某些不知名的地方能遇到江柏，但茫茫人海去寻找一个人，是天方夜谭。
实在找不到他也不再强求，说不定江柏在世界那个地方正在努力做着什么事情，希望某天见到他，自己还能对他微笑吧。
在机场里，褚超和张豪梓都来送他。高中时期他有很多朋友，大家开学时间都不一样，他已经接连半个月天天给其他人送行了。
唯独自己离开时，只剩了他们两个。
“明天我也要走了。”褚超给纪昕煦一个拥抱，很庆幸高中最后一年的同桌是纪昕煦，让他也体会了一把跟校霸做同桌的感觉。
“一路顺风。”
纪昕煦看着他们，眼眶难免有些湿润，他不可避免想起了江柏。但这个念头被他否定了，不要再想起他了。
就让自己体面点跟过去说再见吧。
他拖着行李箱往候机室走，突然他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匆忙回身，见到了不远处努力向他挥手的少年。
记忆里三年的身影，与如今白衣少年重合在一起。
江柏避开人流，大喊着，“阿煦，一路顺风！”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