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搞事日常》舒杳

9、第 9 章

　　十分钟后，瘦猴提着一堆东西进了门，“两斤肥肉一块二一斤，猪蹄跟猪蹄一样的价格，都是五毛一斤，一起有十四斤。奶糖还是原来的价格三块五一包，冰糖和红糖各一斤，都是一块二一斤。一共十八块八，退你一块二。石膏你去中药店看看，我们那里没有。”

　　瘦猴都是按黑市的价格给她算的，没给她优惠，也没收她跑腿费。

　　“谢谢猴哥，等下次我带好吃的来给你。”周然然把他递过来的钱收好。

　　“还是让二庆叔带来吧，我担心半路被你吃完了。”

　　“怎么可能？我是那样人吗？”周然然瞪向他，她怎么会做那种事呢。

　　瘦猴笑着看她，提醒道：“是谁前几年跟二庆叔一起来的时候，坐在车后把卤猪蹄都吃完，到这的时候只剩下骨头了的。你说说是谁啊？”

　　“是谁啊，我也不知道呀。我奶还等着我的肉做菜呢，我先走了啊，哥等芳芳放假你带她来跟我玩啊。”周然然装作很忙的样子，把几包糖放进她带来的布袋里，拖着装肉的麻袋往外走。

　　瘦猴对她就跟对自己亲妹妹差不多，看她费力的拖着袋子，上前帮她提了出去，顺便在自行车后座给她绑好。

　　周然然在旁边拆了包奶糖，抓了把放进瘦猴的衣兜，自己也剥了两颗放进嘴里，左右两边脸颊都鼓着奶糖的形状。

　　“你路上小心点，别东张西望的。”容易摔，不过瘦猴没说出后面的话。

　　“知道了，哥我走啦。”

　　“嗯，你别回头了，快走吧。”瘦猴看她在车上左摇右摆的，还一直往后看，都怕她摔着，都这么大了都不知道稳重一点。

　　后面帮着一袋子的肉，有些不太稳当，周然然一路上都十分小心。

　　身后装着的，可是她一个月的工资，必须要保护好。

　　一路上都没遇到人，周然然没人说话，就开始哼歌。她要努力把自己的小猪喂得肥肥的，到时候让她爸给她做一大锅红烧肉，还可以做烤肉，做肉丸，肉包子，肉饼……

　　周然然想的入神，感觉好像超了个人，便转头往后看，不是村里的人，不然早就叫她了。

　　刚看清他的脸，就看到了他慌乱的神色，“快回头。”

　　“啊？”啥意思？周然然都没反应过来，他就向前跑了过来。

　　很快，她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连忙回头，她把车骑到了大路边缘，快把车骑下坡坎了。

　　“啊啊啊啊，怎么办啊，啊啊啊……”

　　周然然连忙把车龙头扭回去，但一点用都没有。

　　想不了太多，周然然直接放开自行车准备跳车，等下再去把车捡上来。

　　放开车后，周然然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但一直没有被摔疼的感觉，她这么厉害的吗？

　　慢慢睁开眼睛，入眼的是军绿色的衣衫，刚才的那个人？

　　周然然连忙抬头，他也在低头看她，眼里还没退却的慌乱清晰可见。

　　周然然动了动，想从他怀里退出来，但她的腰被他紧紧桎梏住，根本就动不了。

　　“你快放开我呀。”

　　甜如浸蜜的声音让男人回了神，往后退了两步，确定安全了才把她放开，另一只手还拉住了她的自行车。

　　周然然在他帮她检查自行车的时候，悄悄打量了他几眼，身材跟她爸一样高高大大的，身姿挺拔，眉头紧锁，看着有点严肃，皮肤比村里的人要浅一点，是那种健康的古铜色。

　　等他看过来的时候，周然然连忙扬起笑容：“谢谢你呀，不然我就摔下去了。”

　　路外边是个小斜坡，滑下去虽然不会受伤，但也会刮蹭到枝丫。

　　看着女孩的笑容，男人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以后骑车不要往后看。”

　　听着他低沉冷冽的声音，周然然不由自主挠了下耳朵，有点好听诶，就是有点冷。

　　“下次肯定不会啦，我刚才没注意。”周然然走到自己的车旁边，想直接骑走，又看了他一眼，“你是那个村的啊？”

　　“然然。”男人轻声念出了周然然的名字，其中包含的情绪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小骗子，这么容易就忘了他。

　　“你咋知道我名字的啊？难道我已经这么出名了吗？”周然然疑惑的看向他，她确定不认识他。也许见过也说定，他看着有点眼熟。

　　好看的人她都看着眼熟。

　　男人没回答她的问题，另外说了句：“我去小周村。”

　　“那正好，我就是小周村的，你跟我一起走好了。”周然然说完又有些纠结，她车后面的东西太多，带不了人。可是她又不想走路，这里离小周村还挺远的，走路的话至少要二十分钟。

　　算了，还是陪他走一段路吧，算是报答他的出手相助。

　　看出她眼底的纠结，男人出声说：“你骑车，我走路很快。”

　　“那我就骑车先走了，你是哪家的亲戚，我待会儿让我爸去谢你。”

　　“走吧，路上小心。”男人还是没回她的问题。

　　周然然见问不出什么，就没再多问了，她到时候去村里问几个人，就知道谁家来亲戚了。

　　“那再见喽！”

　　有了一次教训，周然然不敢再东张西望，也不敢跑神了，一路平安无事地回道村里，顺道把周五婶的红糖给了她。

　　男人在周然然骑车离开后，也快步向前走，跟着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咋买这么多肉，钱还够没？”周老太往袋子里看了一眼，没说她乱花钱的事，自从她敢自己骑车出去后，偶尔就来这么一回，说了也没用。她爸妈都没说，她这个做奶的也不想多嘴，讨嫌。

　　周然然把糖放到厨房角落中吊着的篮子里，又抓了把奶糖，喂了周老太一颗，自己也含了一颗。

　　而后才有时间会她奶的话：“我想吃猪耳朵了，钱肯定够的呀。”

　　“就喜欢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周老太把麻袋里的肉取出来放好，嘴上还不忘念叨。

　　“好吃啊！”不仅猪耳朵好吃，猪头肉也好吃，卤好后调个料汁拌一下，那味道——光是想象就要流口水了。

　　周然然才不在乎她奶说什么，自己去拿了几个不常用的大碗，把她的西瓜种子泡水。

　　“奶，你在后院留小块地给我，我要育苗。”

　　“育苗，育什么苗？你别把我的地搞坏了。”

　　“西瓜苗啊，等我的瓜长大了，就请你们吃。”

　　“吃吃吃，你吃我还差不多。”周老太看着想一出是一出的大孙女，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把那碗放在这里干嘛，小心家里哪个看着不顺眼给你倒了，你哭都没地哭去。”

　　见到周然然想把碗放在灶上，周老太又忍不住叨叨：“你放外面不行啊，当谁稀罕你那几颗种子，给你扒拉走啊。”

　　周然然也想换个位置，但又不敢换，“卖种子的那个大姐说，要注意保温，才容易发芽。”

　　“你奶我种了一辈子菜不比你清楚啊，放外面去。”

　　“你种的是菜，我碗里的是水果种子，咱俩不一样。”周然然话音刚落，周老太就捡起手边的一根柴火朝她扔了过来。

　　周然然连忙跳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碗，这可都是她的宝贝啊，“奶，你小心一点，不然就撒了。”

　　“随便你，快点把你东西放好，过来烧你的猪头。”周老太看她这样，也懒得给她处理猪头了，她既然闲得慌，就让她自己弄。

　　行吧，她奶今天心情不太好，她就不招惹她了。

　　周然然还是听了周老太的话，把碗放到了外面的通风口，老人家的经验还是可以听听的。

　　“奶，我爷去哪了？”他吃完午饭了才会去放羊，一般早上都是在家里的。

　　“去给你弄地了去哪了？他带你大爷爷那几个去河对面给你割草了，你进屋的时候瞎啊？没看到那边有人？”

　　“我没注意嘛。那我买这些肉刚刚好，晚上叫他们来咱家吃饭。”周然然一点都不在意她奶说话的语气，继续笑呵呵的说，“到时候我的瓜长出来了，就请大家吃。”

　　周老太白了她一眼，没继续打击她。

　　那一群老头对她的瓜没抱什么希望，主要是山脚到茅草屋的路被长出来的草遮住了，那草得有半人高，大家担心有虫蛇出没，提前过去给他们处理了。

　　也不知道她孙女婿啥时候回来，这几年只知道寄东西寄信回来，人影都不见一个。

　　到时候她要是看上了别人，他们也没辙。

　　周然然可不知道周老太心里的想法，正在仔细地把猪头猪脚上没刮完的毛毛烧掉，洗好了等她爸回来放大料，下午炖好，晚上就可以吃到啦。

　　周二庆扛着一大捆猪草往家走，他今天的活计少，正好又在水沟边，猪草长的茂盛，顺道割了捆，下午也就不用他闺女去割了。

　　“过几天要插秧苗，媳妇儿这几天你找个时间，去掰些春笋回来腌，咱闺女喜欢吃。”插完秧苗又要种苞米，到时候做完活春笋也老了。

　　“知道，我跟大嫂他们说好了。”罗翠芬肩上也扛着两把锄头，脸上溢满了笑容，“闺女就喜欢吃我们做的，我肯定给她准备好，到时候我给她做个油焖笋。”

　　“嗯，咱闺女最乖了。”

　　“叔，婶。”

　　夫妻俩同时往前看，罗翠芬见着来人，不禁问道：“青阳？你今天回来的？”

　　“嗯，回家整理了一下，过来看看你们。”楚青阳上前接过周二庆肩上的猪草，跟着他们往家里走。

　　周二庆打量了他几下，身姿挺拔，眼眸深邃，心有成府，还算不错，没让他失望。

　　当时才十七八岁，就比一般人成熟沉稳，现在越发内敛了。

　　罗翠芬心里的喜色溢于言表，在他身上来回打量，高高大大的，脸也有棱有角的十分俊俏，她闺女应该会喜欢，就不知道他还有那个意思没。

　　“先回家吃饭，你阿奶应该煮好饭了。”他家里就是空空落落的房子，刚回来肯定没来得及置办。

　　楚青阳打的也是同样的主意，自然应声说好。

　　“青阳可以在家待几天？”罗翠芬问道。

　　“我退伍了，以后就待在家里。”

　　他不时会写信回来说一些他的近况，周二庆知道的还挺清楚的，他几个月前刚升到了副团级别，应该会有安排，“工作安排好没？”

　　楚青阳顿了几秒，还是沉声说道：“我没接受组织安排的工作，以后就待在小周村。”

　　他原来打算结婚后等家属院条件好了就带她去随军，把几位老人也带上。她是最粘人不过，要是让她单独跟他走，她怕是会毫不留情直接拒绝。但前段时间出任务，发生了意外，没法继续拿枪，只能选择转业回家。

　　想到几个月前的事，楚青阳的眼神幽深了许多，但很快又调整了过来。

　　“那也行，村里虽说比不上城里，但吃喝也方便。”要是他闺女看上他了，也用不着离开他们。

　　看不上也没关系，他们都不强求，他闺女开心最重要。

　　几人进院子的时候周然然正在厨房帮老太太烧火，至于为什么不是她做饭炒菜，因为家里的人都是大厨，她没有可发挥的余地。

　　周老太更是嫌弃她，炒菜用的油多就算了，还一点都不好吃，不是太咸就是太淡，有时候还夹生，需要他们二次回锅重新炒一遍。

　　周然然可不那么认为，她自认厨艺还不错，当然是比不过她爸的。她爸在解放前一直跟她师公学厨，才二十多岁就成了一家酒楼的大厨，后来酒楼关门了他才带她妈回了家。

　　只是他们没让她练过手，空有理论知识，没她奶他们有经验，比较容易失误而已。

　　“爸妈，你们回来了，马上就可以吃饭了。”周然然听到外面的动静就探出头来叫他们，“咱家有客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