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香之后》只能苟文

2、第 2 章

　　精灵之乡是个山谷，常年被浓雾包围。那是会让人迷失方向的雾气，只有精灵族人能在期间辨别方向，回到精灵之乡。

　　阿尔斯牵着菲博亚的手，在奶白色的浓雾中自如行走，但速度不快，显然顾及身后被浓雾完全遮蔽视野的兽人。

　　阿尔斯顺应生命母树的召唤向前走，同时握紧了菲博亚的手安抚，换来对方摇晃自己的手作回应。

　　一路走走停停，终于豁然开朗，展现如梦似幻的精灵谷。

　　空谷幽灵，但也不是完全的寂静，昆虫的振翅、鸟的鸣叫、风划过植物的窸窣，是一种悠然而生机勃勃的“静”。这里四季如春，放眼望去，最为显眼的便是山谷中央树冠葳蕤、遮天蔽日的巨大树木——精灵族的根源生命母树。

　　生命母树现在枝叶繁茂，虽然遮挡天空，但山谷里一点不昏暗，从枝叶缝隙间透出片片温暖光斑，仿佛温柔的母亲为精灵们遮挡阳光。精灵们在粗壮的枝条上安家。

　　除此之外山谷里也没有别的树木，多是灌木花丛。

　　阿尔斯看着恢复生机的生命母树，内心本能地欢欣喜悦，又有一丝忧虑。

　　毕竟她的灵魂可不是真正的精灵，虽然服务中心的系统说过他们跟这边的界主和生命母树早就交涉好，借用精灵的身体，但她还是有些心虚。

　　不过……阿尔斯看向身后紧跟她脚步的兽人，对方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

　　按照精灵的习俗，有了配偶，不论如何都要到生命母树去宣誓接收祝福的。她所属的精灵战士队伍队长赛尔催促她和菲博亚回来精灵之乡好几次了。

　　总不可能躲一辈子。

　　精灵族向来喜静，人际关系也是淡如水，阿尔斯牵着菲博亚回去故居的路上遇上的几个精灵看到他们只是一怔，然后微笑，笑容里带有感激：“欢迎回来，阿尔斯大人，菲博亚大人。”即使他们都知道阿尔斯两人是拯救了生命母树和世界的英雄，但也并不打扰，默默目送两人离开。

　　这种距离感让阿尔斯十分舒心。

　　回到原主的故居，是靠近精灵之乡边缘的位置，周围半里不见同族。一来原主本来就是精灵族战士方便驻守，二来原主本身性格也是孤僻的。

　　阿尔斯一路牵着菲博亚进屋，虽然记忆中对屋里的一切都非常熟悉，却没有碰任何东西。她转身揉了揉菲博亚柔软的黑发：“我要先去生命母树那边一趟，你等我回来。”

　　想了想，手上施法，好几颗柔软的棉藤盛装，编束成一个垫子，补充道：“这里太久没回来，你先在棉藤上休息吧。”

　　菲博亚低下头，让阿尔斯摸得更方便，蜜糖般金色的兽瞳温柔地看她：“好。”

　　乖顺得一点不像狼了。

　　阿尔斯看得好笑，双手齐上故意把对方的头毛揉得乱糟糟的，在对方一点不反抗并且装得委屈巴巴的眼神中笑着把人拉下来，亲了一口。

　　没等菲博亚加深这个吻，阿尔斯敏锐地听到外面传来表示集合的笛子声，于是摸摸菲博亚的脸颊，毫不留情地转身走了。

　　倒不是阿尔斯薄情——他们现在天天二十四小时腻歪还不够吗？

　　她脚步轻盈，速度很快到达集合地，有个铂金发色湖蓝眼眸的男性精灵等着她。

　　“欢迎回家，阿尔斯。”对方爽朗地说，看着阿尔斯的眼神满是欣慰。

　　“我回来了，赛尔队长。”阿尔斯回应。

　　“母亲等你们很久了。虽然菲博亚大人不能进入祭祀坛，但是在精灵谷内都是母亲的怀抱。”

　　“我明白。”

　　两人不再说话，前往祭祀坛。

　　越靠近，越是明亮。那是一团团暖光，明亮而不刺眼。终于，阿尔斯被一团暖光包裹，赛尔似乎被隔在光芒之外。

　　阿尔斯隐隐约约明白这光团和生命母树的联系，在光团里，她能玄妙地感受到母树的情绪和表达的意思。

　　一片愉悦祥和，以及对自己孩子的祝福。

　　一段充满生机的枝叶送到阿尔斯手上，她双手接过。这是精灵婚仪的祝福之枝。

　　全程没有出现阿尔斯担心的被发现不是精灵的事，祝福之枝一接，光团更是要渐渐散去。

　　阿尔斯下意识挽留：“那个……”

　　但是开口后有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不好意思我占了你孩子的身体？这也太奇怪了。

　　她踟蹰不开口，生命母树的光团却像慈母耐心等待孩子要说的话一般，又重新凝聚。那种温柔的情绪让阿尔斯越发说不出话。

　　但生命母树似乎知道阿尔斯想说什么，阿尔斯看到明前忽然出现一个淡绿色的小光球漂浮到自己面前，她感受到母树让她看看里面。

　　阿尔斯依言照做，发现小光球里竟是一个看起来已经七、八月份大的胚胎——是她这副身体的原主。她听到母树这样表达。

　　阿尔斯哑然。她感受母树温暖的光抚过她的脸颊、头顶，安抚她不安纠结的情绪，敞开怀抱将她包裹。

　　阿尔斯觉得脸上有些凉意，抬手一摸，竟是自己不知不觉间落下的泪水。

　　*
　　菲博亚百无聊赖地坐在阿尔斯为他弄的棉藤软垫上。他没离开用狼的形态趴下都绰绰有余的软垫的范围，因为他感觉到阿尔斯似乎不想多碰这里的东西。但也不像是厌恶这里，更像小心翼翼去别人家的样子。

　　忽然他耳朵微动，抬头向某个方向看去。点点柔和的光慢悠悠落下到他面前，轻轻融入他的身体。想来就是精灵的婚仪祝福了。

　　光团进入后暖洋洋的，让人无端欣喜。

　　接着他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不禁扬起大大的笑容。果然不一会，他的精灵步履轻盈地回来了。

　　“阿尔……”还未来得及诉说未见半小时的思念，精灵便先一步投怀送抱，扑到兽人怀里，将脸埋在他的颈窝中。

　　精灵如此主动实在罕见，兽人当然高高兴兴地顺势将人搂在怀里。

　　好一会，阿尔斯抬起头来，第一次笑得露出牙齿：“去洗澡吧。”

　　菲博亚敏锐地看到对方微微发红的眼角，没说什么，只是蹭着阿尔斯的鼻尖：“好啊，帮我洗。”

　　现在帮大狗子洗澡对阿尔斯来说是炉火纯青，不过为了方便，阿尔斯通常都是让菲博亚维持人型洗澡，最多洗完让他变回狼形态梳个毛。

　　帮忙洗是真的帮忙，她让菲博亚坐着，往他湿漉漉的头发上抹上自制香皂，开始揉搓。反正菲博亚平时变身也时不时遛鸟，加上现在也老夫老妻了，对方光溜溜的也已经看惯。

　　菲博亚洗澡的时候很老实，不会动手动脚，倒是很享受阿尔斯的搓澡服务，像一只真实的大狗子。

　　虽然一路上有阿尔斯用魔法定期梳洗打理，但也不是次次都能这么悠闲地用水洗一遍。还是这种最原始的方式能让人感到放松和洁净。

　　两人洗去一身风尘仆仆，在这处处春光暖融融的环境中心理上也松弛下来。

　　阿尔斯用风魔法将两人的头发吹干后，菲博亚自觉地趴到棉藤软垫上，一双黄金眼期待地看着阿尔斯。

　　阿尔斯当然知道他就等着自己给他梳毛呢。

　　她眉眼弯弯，看着趴成大饼一样，因为刚吹完毛蓬蓬松松，被阳光一晒暖绒绒的毛发，不由自主地整个人扑上去，将脸埋在毛茸茸里。

　　大黑狼没有动，任由她压上来抱着，蓬松炸开的大尾巴愉快地左右摇晃，不时扫过背上精灵的侧脸。

　　阿尔斯闷闷笑了：“菲博亚，我好高兴……”边说边用脸颊蹭他背上的毛毛。

　　面对精灵难得一见的孩子气，菲博亚也乐得配合。他四肢缓缓站起，阿尔斯没抓稳滑了下去，他便反客为主压上阿尔斯的肚子——就像和村子里的狼崽们玩闹那样，语气也带着哄：“怎么高兴了？”

　　阿尔斯被菲博亚的大头拱来拱去，一人一狼笑闹着。最后阿尔斯忍不住道：“这里是……我家。”阿尔斯眼睫轻颤，最终还是说出了“家”这个字。

　　说出口之后反而轻松了，她接着道：“我和你在我家进行了婚仪，母树祂也很开心。”

　　说到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双手箍住狼头不让他乱动。

　　菲博亚直接变回人形金蝉脱壳。他双手撑在阿尔斯身侧，低头紧盯着身下的精灵叹道：“阿尔，你好可爱。”

　　兽人的眼神总是很直白，阿尔斯一眼看出他想做什么，稍微分心下了个隔绝声音和窥探的法阵，就顺着菲博亚的意思去了。

　　反正，她也想要。

　　…………

　　……

　　缠绵过后，阿尔斯伏在菲博亚胸膛温存，菲博亚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梳理阿尔斯的铂金长发。

　　菲博亚这么敏锐，阿尔斯知道他肯定察觉到自己的纠结不安，但是他一直没说，只是默默陪在她身边支持。

　　现在她释然了，也该让菲博亚知道。

　　正当她想着怎么开口，菲博亚先一步低头抵着她的发顶说道：“现在你有了家，有母亲和亲人，也有了最爱你的伴侣，不纠结了吧？”

　　阿尔斯：……

　　她好久没有这样哑口无言了。

　　良久，她才带了点小抱怨喃喃道：“你总是这样。”

　　“嗯？”菲博亚拉长声音，调笑，“重新爱上我了？”

　　阿尔斯抬头，对上菲博亚盛满爱意的眸子，失笑：“没有，只是更爱你了。”

　　看着对方满足地弯起的眼，阿尔斯心里也满满的。

　　融融春日，星河璀璨。

　　她是属于这个世界的精灵，是菲博亚的伴侣。

　　他们将一起度过无数个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