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
包括卢修斯与纳西莎，眼前的斯莱特林清一色是小天狼星的熟面孔。聒噪的卡罗兄妹、金发大块头多尔芬·罗尔、罗道夫斯的弟弟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除了卢修斯的跟班高尔和克拉布，其他人都来自《纯血统名录》上的二十八个家族。
由于认知阻碍咒语，即使小天狼星笔直接近，这群学生亦未感觉到异常。只有魔法部的奥古斯特·卢克伍德冲着他过来的方向，略为奇怪地瞅了一眼，但也并不怎么在意。
卢克伍德任职于神秘事务司，是伏地魔安插在魔法部的间谍。神秘事务司的研究属于高度机密，职员被称为“缄默人”，绝不泄露任何跟工作相关的信息。
和大部分的缄默人不同，卢克伍德是一个开朗可亲，喜欢到处串门子闲话家常的巫师。藉由这种热情的性格──或者说伪装，他在魔法部潜伏多年，建立了广泛的人脉。从英格兰魁地奇代表队退休的卢多·巴格曼，就曾透过父亲介绍，提供卢克伍德一些海外情报，换取魔法体育运动司的主管职位。
“主人这次特地让我和诺特回学校，希望能帮助你们年轻人，与斯拉格霍恩教授维持友善的关系。”
卢克伍德搭着同伴的肩膀，笑容和煦地说。
“若能更进一步──那再顺利不过。但切记必须谨慎，霍格沃茨仍然是邓布利多的城堡，至少目前还……”
“那个老疯癫的日子也快到头了。”
诺特神情阴郁地开口，身材削瘦的他出身名门，在魔法事故和灾害司担任要职，是典型的纯血主义者，极其厌恶麻瓜和混血巫师。
“你们最好小心一点，多洛霍夫上个月才奉主人的命令，处理了几个叛徒，最近的风声可不太好。”
卢修斯点点头：“我们会──”
“你凭什么代表我们，马尔福？”
阿莱克托·卡罗尖声打断卢修斯，与她同样粗壮的兄长阿米库斯往前站了一步。卡罗家历史悠久，却因经营不善而逐渐没落，和从商之后崛起的马尔福向来不对盘。
“拉拢斯拉格霍恩根本没意义。”阿莱克托嗤之以鼻地说，“唯利是图的家伙，你们都看见他怎么巴结那些有钱的泥巴种。”
“恕我提醒，斯拉格霍恩属于神圣二十八姓之一，教授身为直系的最年长者，论血统远比你们两个尊贵。”
卢修斯瞇起浅灰色瞳孔，用看傻子般的视线盯着卡罗兄妹。
“而你与令兄方才大快朵颐的油炸鸡肉，刚好来自泥巴种开的餐厅。我个人从不碰这类麻瓜食物，光闻到就恶心。卡罗家的品味──这有点难以启齿，只能说人如其名，名不虚传？”
语毕，卢修斯手指着嘴角。原来兄妹俩唇边都沾了番茄酱，脏兮兮的看上去很是邋遢，本不想搅和两家冲突的多尔芬和拉巴斯坦，见状都忍俊不住了。
“够啦，够啦。”卢克伍德适时跳出来打圆场，哪怕他有意让卢修斯收拾阿莱克托，也不愿气氛闹得太僵。
“我多少能理解阿莱克托的顾虑。”
房间的另一端，斯拉格霍恩正与丽痕书店老板比拚酒量，猛灌黄油啤酒喝得面红耳赤。
“这种人乍看之下的确不怎么聪明。”
卢克伍德意有所指地说。
“但斯拉格霍恩教了超过四十年。本质上来说，他做的事与我没有区别。他留在魔药学教室，我选择神秘事务司，而学生的影响力并不亚于魔法部职员。”
“我不明白，卢克伍德先生。”阿莱克托困惑地问，“他哪能──”
“你只要遵从黑魔王的命令，努力去讨好斯拉格霍恩。”
诺特一脸不耐烦地说，阿莱克托当即闭上嘴巴。
伏地魔的追随者存在阶级之分，那些最强大、忠诚的核心成员，才能在左前臂烙印黑魔标记，成为真正的食死徒，如卢克伍德和诺特。尚未毕业的卡罗兄妹乃至卢修斯，都还不具备他们的话语权。
小天狼星的认知中，仅有一名血统纯粹的男孩，因为资质过于优秀，得到黑魔王的赏识，以十六岁的年纪遴选为食死徒──他的名字象征狮子的心脏，唤作雷古勒斯·布莱克。
“请问我可以说几句话吗，卢克伍德先生？”
纳西莎这晚身穿一袭浅绿的丝绸礼裙，面料缀着粉色小珍珠，银白长发披散在精致的锁骨上，衬得肤如凝脂，秀而不媚。
“当然没问题，亲爱的。”
望向出水芙蓉般的清纯美人，卢克伍德难掩目光中的惊艳，就连诺特的表情也变得比之前柔和。
阿莱克托晦气地啐了一声。
“这是我的光荣。”纳西莎巧笑嫣然地欠身，“贝拉曾经告诉我，那位大人非常重视我们的斯莱特林院长。在学生时代，斯拉格霍恩教授甚至给了他一些启发。”
“很令人意外。”卢克伍德沉吟道，“我们亲眼见识过主人的魔法，可谓空前绝后，没有任何巫师能企及他的智慧。”
“您说得对，先生。”纳西莎温顺地回答，“姐姐深得那位大人的青睐，有幸得知此事，但不清楚──。”
“就像我刚才强调过的，”诺特朝卢克伍德使了个眼色，“我们不应该，也没必要去揣测黑魔王的想法，只管完成交代的任务。”
卢克伍德倏地一愣，似乎意会到什么。
“当然年轻人愿意表达自己的想法是件好事。”他拍拍手，朗声做出总结，却显得有些突兀，“今天就先谈到这儿，大家放轻松点享受派对吧。”
斯莱特林集团各自散去之后，小天狼星长长舒了口气，放下手中的魔杖。
“失败了吗……”
尝试对卢克伍德施展追踪魔法时，他的咒语被另一股强大的魔力抵销了。由于食死徒本身没有异样，小天狼星推测是黑魔标记的影响。
虽然因为霍格沃茨的地缘保护，被远方的伏地魔察觉，遭到反向定位的可能性不大，小天狼星依然做了严谨的保险措施，从最基础的咒立停到万咒皆终，短短几分钟已然汗流浃背。
如同他对斯内普所说，人生总有太多无能为力，患得患失的时刻。
但这次行动总归不是毫无收获，纳西莎最后说的几句话，以及卢克伍德和诺特丕变的态度，都让他隐约察觉到猫腻──斯拉格霍恩与伏地魔之间有过联系，而早期的第一代食死徒，或伏地魔并不乐见更多人得知此事。
此前小天狼星没有特别关注过斯拉格霍恩，只知道他和邓布利多同期，毕业后便收到魔药学教师的聘书，始终待在城堡教书，直到一九八一年退休，从此隐居不知去向……一九八一年？
想起戈德里克山谷的那一夜，他宁愿相信这是个巧合。
“布莱克！”
聚会途中，小天狼星经过咸食桌时被人叫住了。只见詹姆拿着一个盘子，兴奋地向他挥手。
“快过来，看看我发现什么！”
自从小天狼星在飞行课使出一招海星倒挂（用单脚勾住扫帚柄，四肢伸展阻挡鬼飞球的高难度动作），詹姆便勾搭上他。尽管不如掠夺者时期，两人的关系至少也算逐渐熟络。
“某种巨怪的原创料理？” 小天狼星看见盘子里切成小份，半生不熟的带骨肉块，和弥漫着血腥味的深红色酱汁，内心突然升起不祥的预感。
“生鲜羔羊腿佐血水酱。”詹姆快乐地说，“我吃一小口就吐了。”
“……”
“负责端菜的家养小精灵说，是一位品味非凡的访客给予他们灵感。”
“那还真幸运。”小天狼星的声音干涩。
“我觉得超酷！你溜进厨房的时候，该不会有看到那个人？”
“以斯莱特林的荣耀发誓，绝对没有。”
“太可惜了。”詹姆悄悄地说，“其实我怀疑弗立维教授。”
“魔咒课的弗立维？”
“皮皮鬼说他有妖精的血统。”詹姆一本正经地表示：“据传弗立维曾是个决斗冠军，每当获胜就要痛饮火蜥蜴的鲜血庆祝。”
小天狼星下定决心暂缓带詹姆去厨房的计划。
聚会结束后，他一如往常前往图书馆。从历史区的《二十世纪的大巫师》、《生而高贵：巫师家谱》和《当代著名魔法家名录》开始，寻找斯拉格霍恩的名字。
作为巫师的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才华远比平时展现的出众。在魔药学领域，他改良了迷情剂和复方汤剂的配方，研发吐真剂的解药，独自调配出福灵剂──短时间使反应及思维能力显着提升，有如幸运水的神奇魔药。最后这项成就令他获颁默林爵士团的二级勋章。
除此之外，根据《现代魔法的重大发现》和《近代巫术发展研究》的记载，斯拉格霍恩对心灵魔法也颇具造诣，发表过著名的学术论文，探讨摄神取念与大脑封闭术的对抗，以及眼神接触带来的影响……
小天狼星终于整理完资料，返回地牢已经是三更半夜。此前他摸黑潜入奖品陈列室，找到汤姆·里德尔获得对学校特殊贡献奖，与校长阿芒多·迪佩特和各学科教授的合照，唯独缺少斯拉格霍恩，照片里的人像被刻意消除了，反而透露欲盖弥彰的味道。
“保持优雅。”
小天狼星背出口令，走进公共休息室。
壁炉的火焰几近熄灭，忽明忽暗的绿色烛光下，一道黑影伫立在门后，好似等候他多时。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