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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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种不可饶恕的魔法之中，杀戮咒引起魔法界最大的恐慌。其表现为深绿色的光束，击中目标后立刻置人于死地，不会留下一点伤痕。
众所皆知，阿瓦达索命没有破解咒，不能用魔法手段反制，以伏地魔为首的黑巫师于是将其当作杀手锏。但凡遭遇食死徒的致命威胁，往往只有两种选项：少数激进派相信先下手为强，大部分的人宁愿提前躲开。
在性命攸关的场合，逃避并不可耻。每个人都想活下去，不只为了自己，更为了等待自己归来的亲友、家人和伴侣。
正因如此，许多经历过第一次巫师战争的傲罗，以及幸存的凤凰社成员都曾表示，他们最熟练的咒语并非盔甲护身或昏昏倒地，而是近乎凭直觉施展的幻影显形。
几个月以来，半夜的公共休息室未曾出现过任何一人。
“布莱──”
伴随细微的爆裂声，小天狼星倏地消失，闪现至数英尺之外，通往宿舍的楼梯后方。
一挥手熄灭了烛光，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中，他迅速找到遮蔽物，悄然默念猫瞳咒──提供夜视能力的一种魔法。联想到最坏的几种情况，来者大概不坏好意，他必须得斩草除……
“鼻涕精？”
小天狼星微微愣住，而后整个人放松下来。他把对准斯内普后脑杓的魔杖移开，朝壁炉施展火焰熊熊，房间重归于明亮。
“你到底在想什么，万一我──”
“这里没人叫鼻涕精。”
斯内普拧着眉头，瞳孔尚未适应忽明忽暗的光线，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小天狼星仅仅泄漏一剎那的杀气，却实实在在地怵目惊心。
“我没讲谁，那是麻瓜流行的说法……你没事吧？”
小天狼星随口解释。瞥见斯内普止不住颤抖的双腿，他才意识到自己从战争到逃亡时期，经年累月的应激反应，对一个什么都还不知道的孩子过于吓人了。
“……”
果不其然，小蝙蝠瞪着漆黑如墨的眼珠子，低头一言不语。
“又来了。”
小天狼星单手扶额，无奈地叹了口气。想起上次在科克沃斯，每当闹情绪的时候，斯内普总会把心灵封闭起来，死活不肯解释。
“为何这么晚还没睡？”
“……”
“在鼻涕虫俱乐部没吃饱，饿到睡不着？”
“……”
所幸经过几个月的朝夕相处，某人的小巨怪肢体语言解读能力有了长足的进展，堪堪达到Ｏ．Ｗ．Ｌ．的及格水平。
“难道你在等我回来？”
小天狼星鬼使神差地问，先是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看见斯内普点头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梅林吃剩的生羊腿啊，这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小天狼星喃喃自语地摇头，“我需要冷静──椅子飞来！”
休息室里最宽敞舒适，通常属于卢修斯的扶手椅，从壁炉旁笔直冲了过来，撞进斯内普的膝盖窝。
“你先坐着，等我几分钟。”
小天狼星连点魔杖，从外头封住男女宿舍的门，追加闭耳塞听和安眠咒，确保暂时不会有人打扰之后，又是一个闪现，逃难般地离开地牢。
为了防范恶意入侵，霍格沃茨城堡和校园周边设有反幻影显形咒，由每一任校长亲自施法。邓布利多的结界大概是创校以来最精巧的，周密而维持着些许弹性。
经过仔细研究，小天狼星推断只要不违反“自外界进入霍格沃茨”和“离开霍格沃茨的范围”两项原则，校内的幻影显形理论上受到限制，但只要足够熟练，经由微调咒语属实可行。
不想惊扰邓布利多，他此前未曾进行过尝试，却在情急之下连续用了两次。
须臾片刻之后，小天狼星拿着两个猫头鹰图案的陶瓷茶杯，从厨房回到公共休息室。他特地请小精灵准备低年级生会喜欢的甜饮，自己则要了无糖黑咖啡
“给你，小心还有点烫。”小天狼星把杯子递给斯内普，“罗威说这叫普什么来着──普罗旺斯熏衣草鲜奶茶。”
小精灵罗威的第一任主人出身巴黎，辗转来到霍格沃茨多年，依旧惦记着往昔的法式风情。
浅棕色茶汤冒着袅袅热气，斯内普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会儿，用食指尖浅沾几滴含进嘴里。
“害怕什么，里面又没下毒。”小天狼星咧嘴笑道──用了十来种魔法，学生们每天吃的东西，喝的每滴水都被他亲自检查过。
“你想害人也不需要毒药。”
斯内普阴沉地说。
“我读过《霍格沃茨：一段校史》，能在城堡里幻影显形，你大概没有做不到的事。”
“早说过我是天──”
“你很可怕。”斯内普瞪着壁炉里烧得劈啪作响的柴火，“但我今天和莉莉说了话，你竟然没骗我。”
“谁想骗你？”小天狼星诧异地问。
斯内普别过头没看他，房间里再次陷入一阵漫长的沉默。
小天狼星耐着性子，小口小口把咖啡喝完，正后悔没往奶茶里加吐真剂的时候，斯内普终于打开话匣子。
“莉莉说她想来找我，被玛丽·麦克唐纳阻止，怕害我惹上麻烦。”
“麦克唐纳讲得也没错。”
“重点是莉莉关心我！”小蝙蝠激动地说，“我一直很紧张，以为她忘记我了。莉莉果然是全世界最好的，我永远都……”
斯内普从未展现，溢于言表的喜悦感染了小天狼星，已知两人在五年级决裂，他或许，可能，始终低估了前者对这段缘分的执着。
“莉莉提议我们私下写信。这样就不会被高年级生注意到，对吧。”
“你是在问我的意见？”小天狼星想了想，“只要借用公共的送信猫头鹰，别让詹──”
“沾？”
“没事，至少目前还不会有问题。”
小天狼星欲言又止。他清楚记得詹姆三年级开始迷恋上莉莉，自从发现她与斯内普的书信往来，当初玩笑性质的恶作剧行为，迅速转变成报复的刻意针对。
“莉莉一定会很高兴。”斯内普说，“其实今天……”
由于在备受宠爱，未曾吃苦的优渥环境下成长，詹姆单纯的像一张白纸──这不全然是称赞。因为没受过伤，他也意识不到自己对别人造成的伤害。
同时作为加害者之一，小天狼星更难辞其咎。
“……都是你的功劳。”
“什么？”
沉溺在过往的思绪中，斯内普酝酿了半个晚上，几经犹豫表达的感谢，好巧不巧被小天狼星给忽略。
“你就是只无脑的弗洛伯毛虫。”小蝙蝠瞬间炸毛了。
“等等，先别──”
“我也是无可救药的白痴，才会以为你是个好人。”
斯内普决绝地说，转身往男生宿舍走去，旋即触发了小天狼星设置的安眠咒。
……
把蜷缩着身子睡着的小蝙蝠抱回寝室，小天狼星坐在四柱床边，百思不得其解。
“好人？”
他颇有自知之明，做尽大小错事，自己与这两个字丝毫沾不上边，更何况出自对他深恶痛绝的斯内普之口。
心里层面上，斯内普似曾流露的感激之情，简直比斯拉格霍恩与伏地魔勾结的可能性，更让小天狼星感到动摇。
他甚至没有能倾诉的对象，事关斯内普，詹姆和莉莉最好先排除，卢平又太聪明，兴许会察觉时间穿越的隐情。思前想后，他寻获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适合人选。
“……最后我把他放到床上。”
对着双面镜，小天狼星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大可不必管他。”佩妮久违地，以尖酸刻薄的语调说，“那个叫斯内普的没半点可取之处，肮脏、油腻又自私，莉莉最好也离他远点。”
“他的头发现在没那么油了”。小天狼星尽量客观地表示。
“头发没那么油的偷窥狂？”佩妮嫌弃地吐了吐舌头，“不过是个变态，他竟然有脸穿你的衣服，还敢挑剔，背信忘义的白眼狼……”
小天狼星突然产生一种混乱的错觉，感觉镜子对面的不是佩妮，而在跟十三岁的詹姆说话。论爱憎分明的性格，两者非黑即白的价值观同样达到了极致。
“看来斯内普确实挺讨人厌的。”他不禁苦笑着说。
“谁叫他要做那些莫名其妙的事，衣服也穿得乱七八糟。”佩妮轻哼一声，“至少他不算有眼无珠，明明我早就──”
她讲到一半顿住了，蹙眉轻抿嘴唇，如同两片榴花瓣飞贴到腮上似的，脸颊蓦地泛起红晕。
“──看出你是一个很好的人。”
小天狼星讪讪地说：“你恐怕对我存在一些误会，伊万斯小姐。”
“没有误会。”
佩妮急促地说。
“在科克沃斯的游乐场，莉莉被斯内普吓着，是你帮忙解释。”
“霍格沃茨的教授到家里吃饭那天──别以为我没发现，你担心斯内普会搞破坏，所以特别过来一趟。”
“那都是举手之──”
“被霍格沃茨拒绝的时候，如果没有你，我肯定承受不了。”
佩妮的声音很轻，语气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一直都在看着，你知道吗？有时你会露出悲伤自责的表情，好像自己对不起整个世界，感觉心都要碎裂了。”
说着说着，她不自觉把双面镜贴近胸口。彷佛愿将一生一世的恳切，化为此时此刻的心跳声，跨越时空的魔法，环绕住镜面彼端的那人。
“无论如何，我不想要你这样，小天狼星……”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