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的趣事》钱塘苏小

22、君臣相合

　　范睢则是告知秦昭襄王嬴稷，他说：“我怎么敢不教大王呢。我听说姜太公遇到周文王的时候，姜尚不过是渭水边上钓鱼的渔夫罢了。君臣两人相遇渭水，即便姜尚人微言轻，然而文王听完姜尚一席话后，便立姜尚为太师，更是用车载着姜尚一起回宫。

　　姜尚之所以被周文王如此礼遇，是因为姜尚的话说到了文王的心坎里。因此文王在姜尚的辅佐下，统一了天下。如果，周文王一开始疏远姜尚，不打算与姜尚深入交谈，周文王、周武王也就无人辅佐他们，完成统一天下的大业了。

　　我虽然个寄居异国的外臣，与大王交情生疏，我希望能匡扶补正国君的大事，愿进献我的的忠心。然而，我不知大王心里是怎么想的。这就是为什么，大王连续三次询问我，而我不敢回答的原因。我并不是害怕而不敢说出来。我明知，今天向您陈述主张后，若是说不到您的心坎里，明天，我可能就会伏罪受死，但是我珍惜这个机会，不想逃避。

　　大王如果相信我，愿意真的按照我的话去办事，即使现在受死，我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就算是流放边疆，我也没什么可害怕的，哪怕是浑身长癞疮，披头散发，假装疯癫，我也不会因此感到羞耻。

　　人生自古谁无死，五帝三王，春秋五霸，他们都已经作古，由此可见，死亡这是每个人必经之路，必不可少的。我的最大愿望，就是我的建议能够对秦国有少许补益。如果真的能做到，那么，我死而无憾了。

　　伍子胥被装在口袋里逃出了昭关，夜里行走，白天隐藏，连饭也吃不上，在吴国街市上到处行乞讨饭。然而，伍子胥有能力振兴吴国，使阖闾成为霸主。如果我有机会，能够像伍子胥一样，极尽智谋来效忠秦国，我一定要让秦国强大起来。如果我的主张能够对贤能的君主有所补益，这是我的最大荣幸，您就是把我囚禁起来，或者，像箕子、接舆那样，漆身生癞，披发装疯，我都毫无怨言。我所担忧的，只是我死后，天下人看见我为君主尽忠反而遭到死罪，因此闭口停步，就没有谁肯来秦国献策了。

　　您害怕太后的威严，又被奸臣佞子所迷惑，身居深宫禁院，也没人帮您辨出邪恶。长此下去，从大处说国家覆亡，从小处说，您将会孤立无援，岌岌可危，这是我真正担忧的。至于说困穷、屈辱一类的事情，处死、流亡之类的忧患，我从来不害怕。如果我死了，秦国得以大治，这说明我死了比活着更有意义。”

　　秦昭襄王嬴稷很受感动，便对范睢说：“先生何至于此！秦国偏僻幽远，寡人愚笨不肖，先生肯屈尊来到秦国，这是上天恩准寡人兴盛秦国。寡人能受到先生的教诲，正是上天眷顾。从这以后，事无巨细，上至太后，下到大臣，有关问题，希望先生毫无保留地给以指教，不要再怀疑我的诚意了。”【参考《史记·范雎蔡泽列传第十九》】

　　范睢对着秦王嬴稷拜了又拜，嬴稷予以回礼。

　　范睢看出秦王嬴稷的诚意之后，便告知秦王嬴稷：“大王的国家，四面都是坚固的要塞，北面有甘泉高山、谷口险隘，南面环绕着泾、渭二水，右边是陇山、蜀道，左边是函谷关、肴阪山，雄师百万，战车千辆，有利就进攻，不利就退守，这是据险而建立王业的好地方。百姓不敢因私事争斗，却勇敢地为国家去作战，这是帮助秦王建立王业的好百姓。

　　秦国如今兼有地利、人和这两种有利条件。凭着秦军骁勇善战，战车精良众多，去制伏诸侯，如同猎犬捕兔，建立霸王的事业是完全能够办到。只是，您的臣子们却不称职。秦国闭关固守至今，已经十五年，之所以不敢伺机向崤山以东进兵，主要是穰侯不肯竭尽忠心为大秦，而大王的计策，也有许多失误之处。”

　　秦王嬴稷很好奇范睢所说的失误是哪般，便真心求教，询问范睢，错误之处。

　　范睢告知秦王嬴稷说：“穰侯魏冉越过韩国和魏国，直接进攻齐国的纲寿，这不是好计策。穰侯若是出兵少，不能损伤齐国根本，若是出兵多，会损害秦国的军力。我猜想大王的计策是想秦国少出兵，韩国和魏国派兵协同秦国，这看似是个不错的法子，但是违背情理。

　　魏国和韩国并不是秦国真正的盟友，您越过韩国和魏国的国境去进攻齐国，不是很合适。先前曾有过失算的先例，齐湣王田地向南攻打楚国，杀楚军、斩楚将，开辟了千里之遥的领土，最后，齐国连寸尺大小的土地也没得到。齐国不是不想得到土地，而是形势迫使，齐国不可能占有。

　　各诸侯国看到齐国国力大衰，君臣不和，便发兵进攻齐国，结果大败齐国。齐国将士受辱溃不成军，上下一片责怪齐王之声。齐湣王田地将过错推到孟尝君田文的身上，田文被迫逃亡出走。由此可见，齐国大败的原因，是因为齐国耗尽兵力攻打远方的楚国，反而使韩国和魏国从中获得厚利。这就相当于，把兵器借给强盗，把粮食送给窃贼。反观赵国，中山国曾有方圆五百里，赵国独自把中山国吞并，功业建成，利益到手，天下没有谁能侵害赵国的既得利益。

　　韩国和魏国地处中原，它们是天下的中心部位，大王如果打算称霸天下，就必须先亲近中原国家把它作为掌握天下的关键，以此威胁楚国、赵国。楚国强大您就亲近赵国，赵国强大您就亲近楚国，楚国、赵国都亲附您，齐国必然恐惧。齐国恐惧，必定低声下气，拿出丰厚财礼来奉事秦国。齐国亲附了秦国，那么韩、魏两国便乘势可以收服了。这便是远交近攻的策略。”

　　嬴稷表达自己对魏国亲近的想法，可是魏国是个变化无常的国家，没办法亲近。范睢给的建议是：先说好话送厚礼来靠拢魏国，不行的话，就割让土地收买；再不行，寻找机会发兵攻打魏国。

　　此时的范睢，他虽然是魏人，却已经将自己当做是秦国的丞相，每句话都为秦国利益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