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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过河拆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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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笑笑最后还是灰溜溜地跟着周老八走了，尽管一路上离君识足有三丈远。
周老八停下脚步，看着小手捂着眼睛一路摸着过来的小徒弟，真诚发问：“你能看见路么？”
邬笑笑不肯放下手，坚强道：“师父~你不用管我~我没事~~”
“别叫我师父，我可没打算收徒弟。”周老八想起来就生气，这届怎么回事，有事没事的都往御兽部来凑，一点志气都没有。
邬笑笑绕了个大弯避开君识，追上周老八：“那我叫你什么~周老八~”
周老八没好气道：“叫爷爷。”
说着，他步子放慢，等君识走上来了，挑眉问道：“你小子又是为什么要进御兽部？”
君识瞥了一眼跳开三丈远的邬笑笑，淡漠道：“其他五部，还教不了我。”
冥域的清江尊者是出了名的星海大陆第一大杀器，鼎盛时期甚至达到了揽星境巅峰。
要知道，整个星海历史上也只出过五个揽星境。
何况，据一些小道消息说，清江尊者虽然只有揽星境巅峰，但战力却已经达到了归虚境。
别看只是一境之差，一个归虚境可以吊打三个揽星境。
可现在的君识还是一个聚气境菜鸡。
周老八没有看出他的天赋异禀，却也被他扑面而来的王霸之气折服，拍了拍他的肩：“小子，有想法！”
妈蛋能不能给他来个正常人啊！！
君识和邬笑笑跟着周老八绕了小半日，这才到达御兽部的总坛。
邬笑笑看着这片有点眼熟的小山坳，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这不是我们来过的~栖梧洞外围那片山谷吗~”
周老八指着远处的几间茅屋道：“没错，这里就是御兽部。”
邬笑笑顺着看过去，心想，你说它是茅厕我都信。
就连君识都有片刻的怔愣。
但这里毕竟不是昆仑虚，也不是离园，做好吃苦准备的邬笑笑觉得一切都可以克服：“没关系~师……老八~我们开始修炼吧~~”
“修炼啊，”周老八学着她拖起了长长的调子，“好啊~~”
只见他随手一扬，一捧稻谷被洒了出去，幽静的山谷忽然响起一阵异动，一群芦花鸡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凶猛地啄着地上的谷子。
“先把鸡喂了吧，然后赶回圈里去。对了，半山腰那儿看见了么，养了几头老山羊，日落之前都赶回去，别叫隔壁铸剑部那群崽子逮了，那群死崽子都不知道烤了我多少只羊了……还有丹符部，净炼一些满地走的毒虫，炼出来也不好好关着，鸡吃一只死一片，都吃出鸡瘟了……”
邬笑笑脸上一片空白，指着吃得最凶的那只芦花鸡恍惚道：“我们就修炼这个啊~~”
周老八回过头，脸上是一派天真和无害：“你以为御兽部是干什么的？”
他偏了个方向，对着旁边的君识道：“看到了吗？这就是御兽部，不想待就赶紧去跟天机说，趁那几个长老还没到家你还能追上……”
君识抱着胳膊，极为嘲讽地发出了一声——“呵。”
周老八被他呵走了。
君识也要离开，忽然感觉有个什么东西朝自己砸了过来。他在系统的威胁下，拼着一身毅力才没把那东西给捏碎。
还没看清楚手里捏了个啥，就听系统惊喜道：“恭喜宿主无师自通，完成‘定情信物’额外成就！”
什么定情信物……
君识一脸不耐烦地展开手里的东西，只见一本厚厚的册子上门大写两个字
——《男德》。
滚你妈的定情信物。
系统好像遭受了什么重大打击一般，任君识怎么嘲讽都不出来了。他索性抬起眼皮看向罪魁祸首：“什么意思？”
邬笑笑还保持着捂着眼睛的姿势，仿佛鼓足了勇气才做出送《男德》的行为：“修身养性洁身自好是星海大陆男修必备美德~~”
“你，你读完三遍再来和我说话~~”
用最大力气软绵绵地吼出这一句话后，邬笑笑以最快的速度一溜烟跑了。
御兽部一共就三间小茅屋，她立即占了离其他两间最远的那个，稍稍收拾一下之后，就开始打坐了。
今天在审剑堂发生的事情提醒了她，如果不赶快引气入体，她依然面临着被赶出天机院的风险。
就算没有温昱和季思娴，她来天机院的目的也不仅仅是留下而已，她可是要做兽族第一揽星境的人！
邬笑笑坐照自观之后，很快便又回到了那个只有深海和星空的梦里。星空还是那片星空，除了多了轮月亮，与之前没有任何分别。这次，她将目光放在了海水之上。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这片海深不见底，也看不出底下有什么，她却只觉得这里安全又熟悉，一点都不害怕。
这次不再犹豫，邬笑笑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海水表层还是比较温暖的，里面没有鱼也没有虾，连一片海藻都不见，只有空荡荡的海水。邬笑笑顺着往下游去，海水却变得越来越冰冷，她不知道自己游了多远，只是连四肢都渐渐有些僵硬了。
她知道，这是灵力消耗太多的迹象。
好在没等她耗竭灵力，终于触到了海底。海底似乎是一片非常坚硬的东西，顺着暗流向远方无限延伸。
邬笑笑踩了踩，又用手敲了敲这东西，竟然发出了金玉相撞一般的声响。
这是什么东西？
活了二百年，博闻强识如邬笑笑，也看不透这是什么东西。她只知道这片大海与星空似乎存在于某种虚幻的空间里，至于这片空间里的每一样事物，都极像现实中对应的东西，却又有些不一样。
她蹲下身来，在地上敲敲打打，终于撬下了一小块。
神奇的是，那一小块刚刚剥离下来，便仿佛有一股吸力牵引着，又贴上了那块金属般的平面，平滑得仿佛从未分开过。
邬笑笑愣了一下。
方才那一小块虽然还没捂热乎，但握上去的那一霎，稍纵即逝的触感告诉她……它并不是看上去硬梆梆的样子，反而软乎乎的，像一块泥巴一样糊在她手里。
泥巴……
邬笑笑莫名忽然想起那天被系统“变废为宝”的那坨泥巴，在识海里喊了系统一声：“统啊~”
许久未露过面的系统矜持道：【何事？】
邬笑笑：“你来看看这是啥~”
系统沉默了片刻，忽然天真地道：【统不知道哇！】
邬笑笑：“……”
她好像没听见一样，又像是相信了系统的说法，从水下慢慢游上来。在系统忐忑的等待中，瘫在岸边看着水中月亮的倒影，略有些沮丧地道：“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要怎么才能出去啊~？”
系统忍不住道：【像上次一样出去就可以啊。】
邬笑笑脸上露出些许迷茫之色：“上次？上次是怎么出去的来着~？”
系统有些着急了：【集中意念，然后就——！！！】
它话还没说完，邬笑笑忽然从海水中拎起那轮圆月的“倒影”，只见这忽然有了实体的“倒影”浑身湿漉漉的，被拎出来的时候还在往下滴着水，活像一只被欺负哭了的光球。
光球被拎出来后，夜幕中的那轮圆月也不见了踪影，此地却并未因此显得黯淡，依旧明亮如初。
被拎住后脖颈的光球在她手中尖叫：【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邬笑笑脸上哪里还有迷茫，好整以暇地看着它道：“倒是我要问问你~是怎么躲在我的识海里的~”
系统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这里是你的识海？】
这话刚说完，它就对上了邬笑笑“你是个傻子难道就以为我也是个傻子”的眼神，震惊地失语了片刻，这才怂怂地道：【好吧，我作为你的系统，在你的识海里住一下岂不是很正常的。】
说罢，它还小心地上瞟邬笑笑一眼。
邬笑笑显然不太高兴：“这就是你躲在我识海里泡澡的理由~？”
系统：【……这是应该关注的重点吗？！】
“好的~”邬笑笑从善如流，“那你说一下~你为什么从我的识海里偷泥巴~还骗我说是变废为宝~？”
系统：【！！！】
【你诓我？！】它愣了好一会儿，才不可置信地喊了出来，悲愤得像个被负心汉抛弃的小媳妇。
负心汉邬笑笑无动于衷，凉凉地看着它。
这回系统反倒理直气壮了起来：【系统的事怎么能叫偷呢？就你这点有还不如没有的修为，这辈子都没法使用这里的泥巴，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邬笑笑沉默片刻，问道：“所以，你是来帮我挖泥巴的~？”
系统被噎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满这个过于简单直白的描述，但又找不到任何错处，委屈地“嗯”了一声。
听到这个回答，邬笑笑反而稍稍有些放心。修行之人最信因果循环，如果系统给她的泥巴是从何处借了神通或者灵力，她或许会对来源有所顾忌。
但如果本就是她的东西……
邬笑笑拍了拍面前的光球：“统啊~好好干~挖泥巴的事情就靠你啦~”
说罢，她在系统的尖叫中把它珍而重之地……丢回了水里。
系统惊恐地在水里挣扎着。
这个过河拆统的女人！
邬笑笑把系统丢回识海后便出来了，再一晃神，就回到了自己的小屋里。
一回归□□，巨大的疲惫感便朝她袭来，等她再醒来时，天已经沉黑了。
人烟稀少的山坳里，山风穿过谷底呜呜地吹过来，树影清晰地映在薄薄的窗纸上，摇啊晃啊……
突然，一只手掌贴在了窗户上！
窗户被推开，邬笑笑看着皮湫忽然冒出来的脑袋，那种熟悉的要捏死这小崽子的冲动又回来了。
“你干什么~”
皮湫不好意思闯女孩子的房间，只推开了一条窗缝，道：“乌师妹，我听说你来御兽部了，铸剑部就在隔壁，所以我来看看。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啊？”
这么一说，邬笑笑确实有些饿了，慢吞吞蹭下床朝外走去：“去哪里吃饭啊~”
皮湫见她出来，挠了挠头，道：“这个时间饭堂应该已经没饭了，乌师妹……你可能要吃辟谷丹了。”
邬笑笑倒是对辟谷丹这东西并不介意，毕竟修士重修炼，不在乎口腹之欲，她常年在五大宗门之间来往，吃的辟谷丹比真正的饭菜还多。
“好在丹符部的弟子们过了饭点也会继续在饭堂门口摆摊，我们可以去买点。”只可惜现在不是在野外，不需要屯辟谷丹，不然也不用跑一趟饭堂。
可当两人到达饭堂外面的时候，正在摆摊的丹符部弟子见到他们走近，却皱了皱眉头。站在前面的弟子朝身后同门耳语了几句，然后清了清嗓子，脸红红地道：“抱歉道友，我们不能卖给你。”
“为什么？”皮湫常来这里买辟谷丹，还是头一次听说不能卖的。
丹符部的弟子显然也有些尴尬，但还是羞耻地解释道：“我们大师兄说了，不会卖任何丹药和符篆给御兽部。”
丹符部的人大多性子和软，不善与人争斗，包括口舌上的，因此这话说得比皮湫他们还难受。
皮湫眼看着就要和人理论上一番，被邬笑笑拦住了。她冲这两个丹符部弟子温和地笑了笑，道：“敢问两位师兄~你们的大师兄可是温昱~~”
邬笑笑说话慢，所以有时候给人的感觉格外认真。再加上她睡得红扑扑的脸蛋和月牙般弯起的眼睛，丹符部的弟子都要羞愧得低下头了。
大师兄造孽啊！
“是……”
皮湫不服气道：“我不是御兽部的，总可以卖给我吧？”
丹符部弟子看了他一眼，头垂得更低了：“大师兄说，和御兽部邬笑笑有关的人，都不卖。”
这话顿时激起了围观人群的反应，来往的还有很多来买辟谷丹的，大家都明白，丹符部不卖丹药就等于绝人后路。谁还没有个受伤的时候啊，同门都不肯医治，难道要去外面找凡人郎中吗？
他们倒不单纯是为邬笑笑打抱不平，只是丹符部做事太过霸道，大家难免不赞同。
不过邬笑笑倒是不介意，趁大家都在和丹符部理论，她拉着皮湫跑了出来。
“我没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皮湫性子耿直，这会儿还是很不开心，道：“乌师妹，我们不吃他们的辟谷丹，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正准备回去继续睡大觉的邬笑笑：“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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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支山下兽林深处，万籁寂静之时，一捧幽蓝的鬼火忽然凭空烧起来。
这捧鬼火仅有人脑袋大，漂浮在半空中，被驭使着向一边移动，最后落在一根枯枝上。
枯枝却并没有被点着。
系统瑟瑟发抖地盯着这团鬼火，好像下一瞬自己也要被炼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儿。它敢发誓，要不是自己没有实体，这会儿已经吓尿了。
虽然也不敢在某个大魔王脑子里尿就是了……
操纵着鬼火的红衣少年凭空悬浮在兽林深处，苍白而骨节分明的手掌托着火苗，幽蓝的光照亮了他清冷淡漠的眉眼，显得其中的光芒愈发深邃。
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了，他用死去灵兽的念炼化恶灵，从黄昏到天黑也只炼出一团鬼火来。
君识只觉得有些扫兴。
感觉到脑子里的那个系统正在发抖，他冷笑了一声，冷冽到近乎阴寒的声音响起：“你是不是很奇怪，你费尽心思要绑定的人，为什么对你的任务一点也不感兴趣？”
系统快哭了：【为什么啊年轻人，哦不，大佬？】
君识的声音听起来含了点笑意：“因为你蠢啊。”
系统：【……】不带人身攻击的啊呜哇！
君识暂时不打算告诉系统它绑定错人了的事情，忽然换了一个话题：“我们来谈谈你吧？”
我？系统在君识的脑海里歪了歪脑袋，我只是一只无辜的智障系统啊。
“你是被何人炼制，又为什么需要好感度，以及……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君识从不相信有从天而降助人为乐的好事，所以对于明显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系统，他一直都处于防备的状态。
更何况，它还存在于自己的识海之中。
系统迅速讨好道：【当然是帮助大佬你成为星海大陆第一种马哟！】
“诚实的孩子是会得到奖励的。”君识悠悠道。
【我很诚实了……】
“但是不诚实的话……”话意未尽，君识手上微微用力，那一捧用死去兽类的“念”炼成的鬼火砰地炸开，连片灰都不剩。
“君师弟，你在做什么？！”
在系统激动狂喜的泪花中，皮湫拖着邬笑笑从天而降。
刚一落地，邬笑笑趴在地上就开始吐。
皮湫神秘兮兮地跟她说知道个好地方，她还以为是哪里，结果居然拉着自己来兽林，说要给自己烤只野猪。
皮湫掏出来飞行的法器居然是只大锤，邬笑笑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拖上了锤。
她可是只乌龟啊！
慢了一辈子的邬笑笑今天恍然大悟，原来，她晕锤……
皮湫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跑过去帮她顺气，都怪君识这小子，他方才在锤子上发现这家伙疑似在修灵，于是赶快命令锤子加速，可能……误伤到乌师妹了。
想到这里，他严肃地看向君识：“君师弟，你方才在做什么？”
他早些年跟着北海客出去历练的时候，曾经见过有人修灵。那是一个走了歪路的御兽司修士。
一般生灵死后，执念强的会留下一种“念”，“念”本身无形无色也没有灵力，在世间盘桓一段时日后，会主动去到同一个地方，那里是“念”的归宿。
这个地方位于星海大陆的中心，昆仑虚的外围，叫做冥域。
冥域有一种特殊法门，可以将许多“念”炼制成“灵”，“灵”外形类人，具有极强的灵力，且专门吞噬修士的丹田，又被修士们称为“恶灵”。
丹田是修士修炼的根基，而一只普通的恶灵甚至可以废掉观微境初期修士的丹田。
有人贪心不足蛇吞象，想炼制恶灵供自己驭使，肆意屠杀人类和兽林来取得足够的“念”，不惜堕入冥域，所以此法被修士们认为是邪魔外道。
那个御兽司的修士，就是杀了许多宗门内的灵兽，还没来得及逃去冥域，就被几大宗的高手合力斩杀。
没想到君师弟刚刚入门，便动了这种歪心思。
面对皮湫的质问，君识半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微垂的目光略带嫌弃地瞥着邬笑笑。
但邬笑笑没有看到。
她一边吐一边想，皮湫是不是看错了，梦里不记得仲鸣玉修过灵啊，这家伙光靠海王就能问鼎星海大陆第一了，修什么灵啊。
“皮师兄~你是不是看错了~”
说实话，这会儿皮湫也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了，因为这里既没有兽类的新鲜尸体，也没有灵的影子，配上君识那张毫不慌乱的脸……
皮湫觉得自己应该是误会了，他也不摆师兄架子，诚恳地道歉：“抱歉君师弟，是我误会你了。”
君识淡淡道：“无碍。”
“那你为什么会大晚上的来这里啊？”皮湫还是很好奇。
君识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扫了一圈，高深莫测地道：“和你们一样。”
原来如此，皮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原来师弟你也是肚子饿了来吃夜宵的啊，难怪刚才看你放火，我还以为你在修灵……”
君识：“……”
就在皮湫令人尴尬的憨笑声中，一道粗哑的兽吼忽然自密林中响了起来，伴随着一人撕裂的喊声：“前面的，快闪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