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搓泥巴问鼎大道》安徒僧

10、要赌么

　　寂静的兽林陡然响起中阶灵兽的吼声，将林中沉睡的兽类纷纷惊醒。一时间，除了那只灵兽的嘶吼、人类的叫喊，振翅声、踩踏声纷纷四起，夹杂着各类猛兽飞禽的叫声。

　　中阶灵兽的威压固然会刺激到它们，但绝不至于让整个兽林的野兽躁动成这个样子。

　　——这只灵兽有问题！

　　意识到这个关键的邬笑笑和皮湫对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猜测，就见一头巨大的雄狮破开茂密的丛林，迅猛地向他们扑来！

　　狮子的目光浑浊到像是蒙着层阴翳，口中不断滴落散发着腥臭味的涎水，嘶吼的时候还能看见牙缝里的些许血肉残渣。

　　皮湫的脸色一变，瞬间掏出他的锤子将邬笑笑和君识护在了身后——这只发狂的狮子不知道已经吃了多少野兽。

　　被皮湫保护的邬笑笑却皱起了眉头。
　　虽然被高挑的皮湫挡住了视线，但她刚刚看得清清楚楚，这只雄狮的鬃毛还没长全，身形也比普通狮子小一圈，明显还是只幼狮。

　　一个脸色煞白的小姑娘坐在狮子背上，随着身下坐骑跳跃起伏，整个人被抖得像株水草，惊恐到破音：“啊——你们还看什么，快给我杀了它！”

　　在狮子身后，一个形容狼狈的修士死命拽着狮子的尾巴，却被拖着在地上飞速前行，衣服都被磨得破破烂烂。

　　刚才喊“快闪开”的人就是他，见狮子的前爪就要踩在这几人脸上，他绝望地扯住狮子的尾巴，最后一次试图让它转向。

　　就当皮湫也已经举起了大锤，打算和这只明显发狂的狮子正面硬刚时——
　　奔跑的雄狮忽然来了个急刹车。

　　它这一停不要紧，可它背上的小姑娘却差点被甩出去，赶紧抓住了它的鬃毛，狼狈地往背上爬回去。

　　雄狮在邬笑笑三人面前低下了巨大的脑袋，这个动作把三人吓了一跳，却见它只是耸了耸鼻子，似乎在找些什么东西。

　　邬笑笑看着幼狮浑浊的兽瞳，觉得它应该不是从自己身上闻到了同族的气息。
　　再一看它周身紊乱的灵力……

　　果然，下一刻狮子重新抬起脑袋，前爪朝天一扬，差点把背上的小姑娘再次摔下去！
　　“啊啊啊！你们傻了吗？还不快杀了它！”

　　邬笑笑看向狮子后面那个修士，拉着调子喊：“不要拉狮子的尾巴~会刺激到它~~”

　　小修士还没说什么，狮子背上的姑娘撕心裂肺地骂起来：“不懂就闭嘴！他不拽着，这头疯狮就要把我丢下去了！”

　　可小修士着急的脸上却忽然现出一抹迷茫。他其实不太敢松手，但记得师父好像也说过，灵兽发狂时，是不能摸灵兽尾巴的……

　　小姑娘害怕地叫了起来：“濯玉你疯了！这三个废物的话你也信！”
　　她的话为时已晚，名叫濯玉的小修士已经松开了手……

　　雄狮竟真的渐渐平静下来了。

　　尽管仍在躁动，但它显然不像之前攻击性那么强。皮湫赞叹地看着邬笑笑：“原来你还懂养狮子啊！”他忽然灵光一闪，眼睛亮了起来，“你的原型不会是……”

　　邬笑笑面无表情：“我也希望~但不是~谢谢~”
　　她只是一只能吃能睡就是不能修炼的巨型乌龟啊……

　　这么看，好像活得还确实不如这只狮子。

　　看透一切的君识瞄着她充满怨念的头顶哼笑了一声。

　　邬笑笑被笑得生气，刚要抬头说两句，就啪地捂住了眼睛，拖着调子地放狠话：“笑~屁~笑~呀~”
　　邬笑笑：“……”她就不该张嘴。

　　突然，一声惊呼突兀响起，三个人一齐看去，就见那狮子背上的少女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把匕首，正对着狮子的后颈要刺下去，就被大概是有所察觉的狮子猛地甩了下来！

　　还未被契约过的灵兽气性向来很大，幼狮也不例外，立即抬起前爪就要踩下去——
　　少女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皮湫和邬笑笑吓了一跳，正在此时，系统的声音忽然自邬笑笑脑海中响起：【宿主，喂它泥巴！】

　　“什么~？”
　　邬笑笑来不及思考，慌忙就要去救人，可狮子的前爪离少女只有几寸之距！

　　就在这时，狂暴状态的狮子忽然抬起浑浊的眼睛，盯住了地上的某处。

　　那是邬笑笑扑过来救人的时候，从她怀里滚出来的……一坨泥巴。

　　邬笑笑愣了一下。

　　这东西真的长得就像坨泥巴，如果不是狮子，自始至终都不会有人注意到它。

　　可这只狮子的眼睛却在看到它的一刻清澈了稍许。它放下前爪，垂下巨大的脑袋闻了闻，然后粗粝的舌头一卷，就吞掉了那坨泥巴。

　　邬笑笑瞪大了眼睛，赶紧在识海里戳系统：“这玩意儿……能给灵兽吃吗~？”

　　系统没心没肺的声音响起：【试试不就知道了。】

　　邬笑笑：“……”

　　后面的濯玉看到了这一幕，立马扑上来抱住了狮子硕大的脑袋，撕心裂肺地哭着喊它的名字：“大黄——”

　　邬笑笑悄悄往皮湫后面缩了缩，要是这只狮子吃出了什么事，看这位小修士的架势，是不是要找她算账啊？

　　皮湫也有同感，他也不怀疑邬笑笑本体是狮子了，带着邬笑笑一齐往后缩了缩，然后……君识就这么被推到了最前面。

　　君识面无表情：……

　　名叫大黄的狮子吃了那坨泥巴之后就有点晕晕乎乎的，趴在地上休息起来。濯玉抹了抹眼睛，拍拍它的脑袋，向少女深深一揖：“是濯玉驯兽不力，一定把大黄带回去好好看管，求……小姐放过大黄。”

　　少女的脸色冷得很，脸上脏乎乎的灰都遮不住她的愤怒：“不可能，我今天一定要杀了它！”
　　说着，她从身后掏出了一根手臂长的银色棍子，棍身腾起亮眼的白光，就要向大黄脑袋砸下！

　　“不可——”

　　然而这声不可却不是濯玉喊的，君识身后，邬笑笑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大黄，指着它道：“它在升境~不要打扰它~”

　　在场几人都愣了一下，齐齐看去——
　　“没有啊，它好像就是在睡觉？”皮湫看着地上肚皮一起一伏的狮子，挠了挠后脑勺。

　　显然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少女甚至还翻了个白眼。

　　邬笑笑有些着急。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她一样看到狮子体内的灵气，但这只狮子马上就要从中阶灵兽升级为高阶灵兽了，对于灵兽而言，等级的跨越比修士的升境还要夸张，高阶灵兽在整个星海大陆更是少之又少，连走南闯北见过不少奇珍异宝的邬笑笑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她在心里小声地跟系统对话：“厉害啊统~”

　　系统在识海里的那片海水里舒服地泡着，划了划水：【那当然。】

　　邬笑笑懒得戳破这些泥巴本就是她的这一事实，全神贯注地盯着面前的幼狮。

　　又过了一小会儿，大黄依然安静酣睡，少女有些不耐烦地正要打断，一直沉默的君识却出声了：“它在升级为高阶灵兽。”
　　邬笑笑看了他一眼。

　　少女却已经等不及了，她重新举起了手中武器，正要狠狠砸下——大黄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澄净而锐利的兽瞳，微微缩起时，透出一丝高阶灵兽独有的锋芒。

　　下一刻，感知到危险的大黄蹭地站起，亮出了藏在爪子里锋利的指甲！
　　几人勃然变色。

　　高阶灵兽的一击根本不是他们这几个聚气境能够抵抗的，加上皮湫这个观微境也只够给它当盘菜。

　　可大黄在升阶关键阶段被打扰，这会儿正是六亲不认的时候，眼看着它的爪子就要落在邬笑笑的头顶上，作为在场唯一一个观微境，皮湫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

　　兽甲与锤子撞在一起，发出了低沉粗哑的摩擦声，皮湫被大黄一掌拍飞，身体被高高抛起，又重重地砸在地上！

　　“皮师兄~~~”
　　邬笑笑跑过去把他扶了起来，却见皮湫浑身染血，口中也源源不断地涌出鲜血来。

　　她立马从锁灵囊里倒出一大把丹药，看出是救人的药后，一股脑儿地全给他喂了下去。
　　还是君识及时拉住了她：“虚不受补，喂这么多是要杀了他？”

　　邬笑笑这才找回些理智，看穿皮湫几处伤得最重的灵脉后，赶紧给他封住了受伤灵脉，让君识背起皮湫就要离开。

　　先前要杀狮子的少女也被吓坏了，她看着半死不活的皮湫，半点声音都不敢再发。

　　等邬笑笑他们离开后，她看了看已经升阶为高阶灵兽的大黄，沉默了一会儿，冷着脸对濯玉道：“还不带走？”

　　濯玉愣了一下，惊喜地跳了起来。

　　-

　　君识沉默地背着皮湫一路飞掠，他看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的小姑娘，道：“是御兽司。”

　　御兽司是五大宗门之一，也是五宗之中唯一纯靠御兽修行的宗门。其他宗门虽然多少会点御兽的本事，但御兽司却是将灵兽们的作用发挥到了最大。

　　御兽司所在的地界等级森严，其内部的结构有点像是上古时期的城邦国家，尊御兽司的掌门殷罗定为君主、殷氏为王族。
　　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以饲养灵兽为荣，最受人尊敬的职业便是御兽师，殷罗定手下便豢养着大批星海大陆最为出色的御兽师，为殷氏提供源源不断的灵兽。

　　邬笑笑当然知道这两个人是从御兽司来的。
　　因为从见到少女的第一眼她就认出来了。

　　她就是梦境中仲鸣玉的第三个小老婆，御兽司三公主，殷罗定的掌上明珠，殷小婉。

　　殷小婉这个公主不像邬笑笑，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公主，御兽司的天之骄子。上面的两个哥哥和两个姐姐都对她极尽宠爱，更不用说老来得子的殷罗定本人。
　　据说凡是殷小婉看上的御兽师和灵兽，即便是已经被人契约了，也会被她的哥哥姐姐及好父亲双手奉上。

　　什么？灵兽一旦契约，除非主人身死，不可解除契约？
　　那么殷小婉的哥哥姐姐及好父亲便会将那倒霉蛋杀了，然后再把无主的灵兽双手奉上。

　　殷小婉的十几只灵兽基本都是这么来的。

　　在梦境中，殷小婉是最令邬笑笑头疼的一个。虽然在仲鸣玉的一众后宫中，殷小婉修为不是最高的，但最会撒娇，也最会作。
　　仲鸣玉一路遇到的大小艰险，有不少都是这位小公主作来的。
　　也只有仲鸣玉这个傻子甘之如饴。

　　邬笑笑想到这里，垂头笑了笑。说起作，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了。
　　在那个梦境里，还有谁能比逼死人家未婚妻的自己更作呢？

　　不过看了看昏迷不醒的皮湫，她现在是真的有点讨厌殷小婉了。

　　“系统~能不能救~？”邬笑笑在心里戳系统。

　　【你当我是百宝箱吗？】
　　系统愤而喊了一句，停顿片刻后，又道：【以你现在的修为能够兑换的泥巴……只有三成把握成功，而且必须找到人给他清除灵兽留下的灵气。】

　　邬笑笑：“好~”

　　系统忍不住道：【我可警告你，治这种程度的伤和治刚才的那只狮子可不一样，你的根基不稳，取走这么多“泥巴”有可能会伤到你的根基，更何况成功的可能性只有三成。】

　　邬笑笑没有搭理它，只是问前面的君识：“能再快一点吗~”

　　君识没有说话，邬笑笑见他不理，心情沮丧的她也不想搭理他了。
　　不过原本需要一个时辰才能返回的路程，最终居然只要两柱香就到了。

　　一进天机院的大门，邬笑笑就指挥着君识往丹符部那儿跑。
　　丹符部的弟子们披着外衣提着灯出来的时候，都被浑身是血的皮湫吓到了。
　　“这是怎么了？”

　　邬笑笑言简意赅：“高阶灵兽伤的~谁能治~”

　　这话一出，原本满脸担忧的丹符部弟子们怔了一下，忽然集体沉默了。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肯说话。

　　邬笑笑看出了些端倪，但因为着急没有细想：“治不了吗~”
　　不该呀，她记得其余四大宗门都有能治灵兽抓伤的医师，天机院再不济，也不至于连这个都做不到。

　　与邬笑笑有一面之缘的悬春也在，见她担心，犹豫了片刻，解释道：“不是我们不肯治。只是高阶灵兽造成的伤口往往有大量的兽类灵气残余，必须要除掉。皮师兄的灵脉又损伤得厉害，清除灵气的同时还要修复灵脉。”

　　另一人道：“前者，我们中修为高点的，都能做到。但灵脉伤成这样，整个天机院能救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们丹符部的长老铁掌师父，他老人家正在闭关，另一个……”
　　说话的丹符部弟子露出了为难的脸色。

　　邬笑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是温昱~”

　　她把皮湫交给君识，面无表情地站起来环视一圈：“温昱呢~把他给我叫出来~”

　　丹符部弟子们的脸在月光下忽青忽红。说实话，前面大师兄放话不卖丹药给御兽部的事，已经很叫他们丢脸了。
　　希望在同门性命垂危这种大事面前，师兄不要再计较那些往日恩怨……

　　可惜事与愿违，温昱的声音自人群身后响起：“找我什么事？”
　　温昱披着外衣，倚着一扇门框嘲讽地笑着，仿佛笃定邬笑笑会因为皮湫的伤跪下来跟他认错。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倒可以考虑……

　　邬笑笑掏出锁灵囊，从里面掏了掏，拿出一粒丹药来：“超品还神丹~救不救~”

　　丹符部弟子中立即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呼声。

　　超品还神丹啊！
　　他们这些做徒弟平常炼的都是四品、五品的丹药，好一点的能炼到三品。超品丹药他们连见都没见过，据说全宗门上下也就铁掌老怪能炼出来。
　　就连温昱的眼睛都缩了缩。

　　但他依然干脆拒绝：“不救。”

　　邬笑笑又翻出一粒丹药，火红色的丹药在月光下幽幽发光。
　　这回，还不等她慢悠悠地张口，就有人喊出来：“超品九转凤麟丹！”

　　取凤凰脖颈羽毛下的鳞片，融合小昆仑虚里独有的火灵芝，用凤凰真火炼成。这不是被铁掌老怪供奉在丹阁最上层的那东西么？！
　　众弟子脚下一软。

　　温昱也心动了。放在以前，就算只是一粒普通的九转凤麟丹，他也会想尽办法要来，细细研究它的丹方，更何况是超品……
　　“不救。”他咬牙道。

　　邬笑笑眼也不眨，又从锁灵囊里抠出一粒指甲大小的丹药，正要张嘴，环视了一圈，发现没人认得这东西，只好自己解释：“生机丸~”

　　“呃——”有几个弟子倒抽着气晕过去了。

　　生机丸，据说能逆天换命，强行留住将死之人的生机，只要有一丝气，哪怕身上每一块好肉，也能吊着这口气吊上一年。这玩意不分品级，做出来就是超品中的超品。
　　不知道天机老人本人有没有呢？

　　温昱牙都快咬碎了，这家伙不是一个普通兽族吗？哪来的这么多超品丹药？
　　门框已然被他掰碎一块，温昱像看仇人一样瞪着猩红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不、救！”

　　“你不救我救啊！”悬春着急地跺着脚。

　　邬笑笑立马蹲下身，将手里的生肌丸塞进皮湫嘴里，在悬春呆滞的目光中，看着她道：“救吧~”

　　悬春呆了呆。她只是随口说了那么一句气话啊，这种伤她怎么治的了？
　　可是看着小姑娘蹲在地上，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可怜样子，她又不忍心说出实话来刺激她。

　　“我，我可能……”
　　邬笑笑温柔地打断她：“姐姐~你可能清除灵兽的灵气~？”
　　悬春机械点头：“可以。”
　　邬笑笑道：“那便来吧~”

　　众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看到悬春开始为皮湫清除灵气，才开始窃窃私语：“她要做什么？谁来修复灵脉呢？”

　　君识也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她们两人的动作，道：“只清除灵气，不能修复灵脉，他还是一个不能修行的废人。”

　　邬笑笑忙得没心思和他作对，点点头：“我知道~”
　　“所以~我来救~”

　　什么？那个小姑娘说了什么？
　　不远不近地围观的温昱惊诧地瞪大了眼睛，而后冷笑起来：“拿得出几粒超品丹药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哼，今天换成你们兽族的邬笑笑，也得低下头来跟我服软，你倒是嘴硬！”
　　“你就不怕治死了人，北海客来找你算账？”

　　“师兄！”几个丹符部弟子不满地看向温昱。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说风凉话？他们知道大师兄向来心高气傲，但还是第一次发现他这么没分寸！

　　邬笑笑现在的确没办法了。皮湫的伤不能耽误，天机院无人能救……
　　所以，她只能赌一把。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她从怀里摸出来一坨泥巴。

　　方才还有些许期待的丹符部弟子们目瞪口呆。
　　温昱直接笑了出来：“不过一个玩泥巴的兽族小崽子罢了，你当救人是过家家么？”

　　这下，连其他丹符部弟子也不说话了。

　　邬笑笑没功夫搭理他们。

　　这坨泥巴是系统刚刚兑换好的。
　　系统说，只有三成把握。

　　但在兽林的时候，她看得清楚，正是因为这坨泥巴，大黄原本紊乱的灵力渐渐平稳下来，恢复了正常的运行。
　　也正是因为这坨泥巴，大黄才能够升阶为高阶灵兽。

　　要赌么？
　　那就来场大的吧。

　　邬笑笑闭了闭眼，手却稳稳地将泥巴塞进了皮湫的口中。

　　看着邬笑笑糊了皮湫一嘴泥巴的悬春：“……”
　　看着邬笑笑粗暴地逼皮湫咽下泥巴的温昱：“……”

　　失敬失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