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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乌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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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纱店内。
李信缇看着一前一后跑出去的两个人,其意不明的摇摇头,嘴角甚至有一丝笑容。
“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不是一向不喜欢看这种热闹吗?”李可疑惑地看着她的表妹。
李信缇没有回答,继续低着头整理婚纱,过了一会儿她才略略失望地抬起头,刚才的失望一闪而过,又换上了一种神秘莫测的表情。
“姐,你早就认识黎穗子,为什么不告诉我?”
李可是个人精,更何况整天待在婚纱店里,像刚才那样的事情,她见多了,所以现在又准确地猜到了表妹的心中所想。
她的脸一下就阴沉下来,语气随之严肃起来。
“跟黎穗子当朋友,我是百分之百赞成,可她在感情上就是一直是玩票的心态,比很多男人都渣,你少招惹她。”
“什么意思?”李信缇不解地问道。
“你去问问她身边的人,哪个不知道啊,换朋友就跟换衣服一样,几乎没有超过三个月的,唯一一个谈了四年的,还差点让她给整死,心狠手毒暂且不提,定不下心来才是大问题。”
李信缇就更不明白了,她见过黎穗子和钟洄两人的相处状态,完全不是一个“渣女”该有的样子,那种耐心和偏爱是装不出来的。
“姐,你确定是黎穗子吗?记错人了吧,她跟钟洄谈了一年多了。”
“不是她还能是谁!你别靠近她,你要是不听话,我立马告诉姑姑、姑父,到时候你可别怪我!”
李信缇无视了李可的愤怒,看着门口微微一笑:“越来越好玩了……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她呢?”
“你可别犯傻!”
李可开始跟李信缇讲黎穗子的那些风流韵事,真真假假的全是道听途说来的,可也正因如此,让黎穗子又披上一层神秘又浪荡的面纱。
李信缇自然不是完全相信的,这种把她描述成洪水猛兽的论调跟她见到的完全不是一个人。
她只知道黎穗子谈过不少恋爱,确实挺不靠谱的,也知道她有一段让所有人都心悸的报复史,可描述的神乎其神,好像她就是头发了癫的豹子。
她不信,黎穗子身上有刺,可绝不至此。
而黎穗子就更冤了,她确实谈过几段短暂的恋爱,但都规规矩矩的,没劈腿,没出轨,就只是时间上短了点,谈恋爱之前怎么都是对的,可在一起之后怎么都不对了,她又是快刀斩乱麻的性子,不肯拖着。
可这种事一传十,十传百,再加上和姚珅的那档子烂事,外界恨不得把她塑造成辣手摧花的大□□才高兴,才肯善罢甘休。
不过黎穗子倒是也知道自己的坏名声,也从不辟谣,外界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多解释一句都觉得是费自己的吐沫,反正又不会和她们谈恋爱。
但无论名声多坏,她现在也是没空管的。
她正因为自己的小脾气酿成的大祸而焦头烂额。
钟洄一门心思认为她是借题发挥,不想拍婚纱照。
她回到家就开始收拾东西,在黎穗子回来前拖着一个行李箱一边哭一边往外跑。
她不明白为什么昨晚黎穗子还表现得那么期待,那么开心,一夜之间,就因为这点小事变成了这样。
唯一的也是最合理的解释便是早些年在剧组听来的奇闻轶事,她的行为完美地贴合在了当初那个不愿结婚却又必须得结婚的男人身上。
钟洄提着行李箱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房子早已经退掉了,也没有朋友,她这才发现,自己早就已经把黎穗子当成了生活的全部,没给自己留一点点退路。
她躲在花坛里,茫然无措,未来的路又在哪里,她不知道,好像又回到了前些年缩在床上的小角落里等妈妈回家的时候,那个时候还有个妈能等来,现在一无所有了。
可恐慌却是一样的。
黎穗子的运气也是不济,上了出租车之后正好赶上一个红灯,等红灯过了钟洄坐的那辆车早已经走远了,而她又被堵在了路上,间隔十几分钟之后才回到家,跟拉着行李箱跑出单元门的钟洄擦肩而过。
回到家之后,她往卧室看了一眼,便又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
她觉得钟洄应该没有跑远,于是就沿着小区找,可这个小区特别大,一共有四个区,找完一遍后也没找到。
钟洄远远地就看到她来了,干脆躲进了小区湖边的假山缝里。
黎穗子又走的比较急,所以根本就没看见。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黎穗子还是毫无头绪,给徐洋打电话之后也没有线索,便一个接一个地给钟洄打,可毫无回应。
最后她站在小区门口听到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她循着声音跑过去,比中学参加运动会时跑的还要快,她听得出那是钟洄的声音。
那声惨叫在她多年后的梦里还会出现,过于凄厉,像是能把闷黑的天给划破。
她跑到假山这边后,钟洄正好从里面冲出来,撞到她的怀里,两个人双双跌倒在地上。
“怎么了?”黎穗子抱着她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就焦急地询问道。
钟洄看到她时,心里踏实了一点,可哭得更厉害了。
“蛇……蛇……蛇往我胳膊里钻……”
黎穗子光听头皮就开始发麻,后背开始频频地冒冷汗,她最怕的便是蛇了,看不得听不得,可现在又得装出镇静的样子,因为钟洄已经吓破了胆,紧紧地抱着她,整个人缩在她的身上,缩成一团。
“别怕别怕,我在这儿呢,不怕不怕啊……”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们两个被一群人团团围住,那些人们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个倒在地上抱在一起的人。
钟洄还在神神叨叨地哭诉:“蛇……我怕……它咬到我了……我怕……它咬到我了……我怕……”
黎穗子忍着恐惧安慰她。
围观人群吃吃地笑她们。
“大冬天的哪有蛇啊……”
“吓成这样,别有不干净的东西吧……”
“两人这样也不敢扶啊……”
一个可爱的小孩好奇地蹲在两人面前,拿着一条玩具蛇放在了黎穗子脸上,冰凉的触感,绵软的身躯,把黎穗子吓得连滚带爬地抱着钟洄跳了起来。
这下好了,钟洄几乎是钻进了黎穗子的身上,而黎穗子则躲到了一个胖阿姨的身后,也不管认识不认识,就抱着人家闭着眼尖叫。
而钟洄听到黎穗子的叫声,她也害怕地跟着尖叫,边叫边手脚并用地往黎穗子身上爬,好像要爬到她的身体里才能安心。
周围人看着那条被抖落到地上的玩具蛇,笑的声音就更大了,最后竟然完全盖过了两个人的尖叫。
胖阿姨被两个人叫的心烦意乱,可又忍不住笑。
最后只能轻拍着黎穗子的手:“玩具蛇,怕什么啊……”
等她们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之后,那个小孩一手拿着玩具蛇,一手拉着黎穗子的袖子,天真又无邪地拿着那条蛇晃悠:“你们害怕这个啊?”
钟洄看到之后又闭上了眼睛,慌乱中把黎穗子羽绒服的帽子戴到了自己的头上,伸手捂住了黎穗子的眼睛,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你拿开,求求你拿开,我害怕!我害怕!”
她对着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小孩子哭诉、哀求,更滑稽的是她整个人还挂在黎穗子的身上。
如果她不是吓得腿都软了的话,现在肯定是拉着黎穗子撒腿就跑的。
“这孩子,别吓阿姨们了啊。”
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走过来把小孩给拉到了一边,把那条玩具蛇折成几段装到了兜里,轻拍着两个人的肩膀。
“没事了,没事了,我放起来了。”
黎穗子胆子稍微大一点,她把钟洄的手从眼上移开,又握在手里,微微地睁开一条缝,确定安全之后,才放心地睁开了眼睛。
她羞愧地被一群人注视着,脸烫的像是刚开的水壶,能从发缝里看到开水冒出的热气。
“见笑了,我从小就怕……怕……这东西……”
周围人就又呵呵地笑。
她只能半拖半抱着腿软的钟洄落荒而逃,逃到单元门口时,胖阿姨跑着过来把钟洄的行李箱送过来,走时还揶揄了她们一道,呵呵地笑着走了。
等两个人回到房间时,钟洄还躲在她的帽子里,双手还搂着她的腰,不肯撒手。
而黎穗子早就在这顿混乱中找回了理智,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她把帽子撩开,露出钟洄一张吓得惨白的小脸,而自己羽绒服上早就沾满了她的眼泪、鼻涕,好不热闹。
“别怕,回家了。”
轻声安慰了她十几分钟后,钟洄才慢慢地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发现是熟悉的环境后,开始脱自己的羽绒服,并拿着衣服踮着脚往下抖落。
“它先爬到了我的手上、又往我的胳膊里钻,还吐信子……我害怕……”
她又崩溃了,蹲在地上大哭。
“假的,玩具蛇,别怕了,回家了啊。”
黎穗子也怕蛇,刚才还被那个天真又顽劣的小孩拿着一条蛇放到了脸上,现在想起来还一阵阵地冒冷汗。
所以她能够感同身受钟洄此刻的恐惧。
钟洄的情绪在安抚声中慢慢地稳定下来,在洗了一个热水澡之后彻底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