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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二十九、开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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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骗的父亲!
“我想阁下会认识她吧,请上前,蹲下‘看看’。”栗原清离的话语是对盲眼的青年说的,左手探试女子的颈间动脉……还有……点点的气息,一旁的平子迷惑地看到死神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皱眉顿了下,掰开女子的下颚,令其吞下药丸,顿时药丸的清香侵染着女子的整个灵体,这使得栗原舒了口气。
“你们……道别吧……”语毕,栗原左手硬是拽过平子,瞬步移开很远,很远。
“你们……”
平子真子看到这种情景,一时懵住,这……什么状况?
“我们?”重复着疑问,栗原清离没有去看平子的表情,所以没看到平子面容上的奇怪而复杂的表情。“怎么了?”
栗原在瞭望相别的友人,男人的感情都是含蓄而隐忍的吧,就像平子真子的隐忍,五十年的追查不过只是些只言片语,除了些许的真相,他得到的更多的可能只是谎言。栗原侧头看着皱眉沉思中的平子,有些悲戚,怎奈她无能为力。
“那个……女子是谁?因何受伤?”平子望着盲眼男子悲伤的道别,仿佛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只是他更悲惨些,连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曾经的少年成长为了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坚韧气息的男人,栗原清离的感觉是奇怪的,这个少年或是眼前的青年,当初是对自己身处的灵体,是那样的深沉地爱恋,现在却一切都蒙在鼓里,是不是太残忍了?
“栗原,栗原!”
“啊?”被平子从失神中叫醒,栗原清离才想起她没有回答的问题,于是,缓缓地说道:“那女子我不认识,好像……伤她的是她的丈夫……”不确定的语气,令平子侧目,已经是青年的平子已经可以俯视栗原了,平子所站的位置是栗原身后斜方向,正好可以看到栗原清离的颈处,只看了一眼,平子便撇开眼,只因他看到的了一个伤疤,在颈间的咬痕。平子真子他觉得自己并不八卦,由于他调查栗原清离,所以知道了关于他的很多传闻,话说这个死神席官,并不出头,综合战斗力也不出色,以前是贵族中的翘楚,现在早就被打进冷宫了,是个实实在在的,一文不名的落寞贵族,只是这样,堪称是异常的低调了。但是,就是关于他的传闻,五花八门,其中就有朽木家的继承人和他的奇怪传闻……
平子黑线地唾弃了下自己,胡乱想什么呀,都没用的!
“这是什么意思?她的丈夫追杀她?栗原桑,希望你的谎言高明些。”虽然是这样说着,平子其实已经相信了栗原的话,栗原没必要为了个不相干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得罪他!
“……平子副队长如果有兴趣,可以去详细打听,平子副队长的探查本事不弱的说。”不谦和的话语,从栗原清离口中说出来,令平子真子有些讶异。以平子的性格,他其实挺受不了栗原这人的,沉默寡言不说,总是面无表情地玩深沉,任你气得跳脚,他却仍是看不出情绪的沉闷,这很容易让人憋出内伤的。
“栗原桑,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谈起……‘小离’,你这么冷漠?”一直感觉奇怪的平子真子终于找到了问题的所在,就是这个,“冷漠”!不是冷血无情的冷漠,是漠不相关的感觉,栗原的儿子在追究他的母亲时,栗原清离更多的是哑然失语;面对他的咄咄相逼,栗原他也只是皱着眉头觉得烦躁而已,即使他谈起“小离”的事情,栗原虽不至于冷血无情到没有反应,但是,当他谈起往事时,没有痛惜、遗憾和最应该有的愧疚,他对他过世的妻子不但闭口不谈,简直就是想抹杀掉她。即使再不喜欢小离,也不至于这样形同陌生。想到这里,平子真子瞪着金色的眼眸,注视着栗原清离的一举一动,仿似想从沉静的死神面容上看出什么般。
栗原听到此问,怔住,还真没想到平子会由此一问,这个问题对她来说不算是个问题,毫无接触的两个个体,能有什么感情,除了占用了她的灵体,她们的几乎没有共通之处,也谈不上为其感同身受,她的世界,她的人生一向是直白的残酷,没有缠绵悱恻的爱情,没有惊天地的阴谋,这样的她怎能不冷漠以待?但问题是她能这么说么?
——当然不能!
不善于谎言的栗原清离,此时说出了一句谎言,令栗原奇怪许久的是这句谎言被所有人深信不疑了许多年。栗原清离思量片刻,开口对金发的死神轻叹道:“在下……失忆了……”
“……?!”平子真子不可置信地看着栗原清离,怎奈栗原仍是那万年不变的面无表情,平子心里嘀咕着,如果栗原是一脸悲情的样子,他必然会怀疑怀疑,但就是这个木头样,他还真迟疑了,这是真的吗?
“不信?那算了,随你想。”
说完,栗原清离便向盲眼的青年走去,那位女性死神的死亡对青年的打击似乎很大,栗原上前拍他的肩拍了几下,他才回头。灰色无神的眸子似乎有着什么,栗原没有看清,也没有去追究,只是对于他失去友人表示哀悼。
东仙从友人的腰间拿走了斩魄刀,并把斩魄刀系在自己的腰间,转瞬间,女子的尸体化为了灵子,飘散在尸魂界的天空。栗原清离看到了没有说什么,死亡这个词,在死神眼中太过平常,尤其是从虚圈走过来的她。所以一个陌生女性死神的死亡,不会让她有太多的感慨。栗原与走过来的平子真子对视一眼,便对盲眼青年道:“东仙桑,请节哀。”
“节哀。”平子也接口道。
“请问,您是?”男子沙哑的声音冲着栗原的方向问道。
“栗原清离,是……”栗原梗住,她不知道怎样介绍自己,显然她不想介绍自己的家族,虽然救了那个女子,却不知女子的姓名,梗在这里,栗原顿住,看着着耐心倾听的盲眼男子,不着痕迹地叹口气道:“东仙桑,在下与令友只是萍水相逢,互不相识,与你更谈不上相识,令友的去世还请节哀,言尽于此,栗原告辞了。”
不想拖沓下去,栗原对着青年颔首告辞,错身走过东仙,向静灵廷的方向走去。完全不去理会,身后的盲眼男子会有什么想法。
时间接近傍晚,栗原在夕阳的余晖下慢慢地散步,没有用瞬步或是响转,现在的她心思有些沉重。那个女子的死,她虽了解不清楚,却知道女子是死于她的丈夫的斩魄刀下的,那样的无情,令人恶心唾弃。那她呢?静灵廷的其他人又是怎样看待她的呢?清介又是怎样看待她的呢?仿佛恍然间醒悟般,栗原清离站定在原地。
“哎!你停下干什么?”
“?”是平子?他怎么还在?
“你那什么眼神?想起事情来就不知跑神跑到哪里去了?你没看到那个东仙失去友人很伤心么?你就不能安慰一下么!”平子真子一连串的质问,已经丝毫不带先前的恶意,只是平子看她的眼神令她有些奇怪,是探究的眼神。
“安慰?怎么安慰?我不能起死回生。”话说得很呛人,栗原也知道自己有些无礼了,但是在栗原家强大的财力、物力以及无数种秘药存在的情况下,都没有挽救回“小离”,何况这样必死的伤。
被呛的平子并没有生气,只是看了眼栗原,答说:“……也是。”
情伤只能是自己去疗,任何人的安慰都没有任何意义,平子真子自己就经历过,现在说这些实在是没有意义。
眼看着栗原清离沉默地离开他的视线,他所执着的问题,仅仅因为一句“失忆了”就完事了吗?但又怎样?面对着栗原清离这样的死神,关于他的经历,他平子真子知道的不可谓不少,至少谁都知道栗原身处虚圈间三年,还是安然无恙地归来了。
“栗原……”
“嗯?”为什么还在跟着她,能说的都说了,不能说的都用失忆盖过去了,还追究什么?
“……告辞了!”
语毕,眼前的金发死神就不见踪影了,徒留下栗原清离形单影只地在这流魂街的荒郊……
“这算什么呀!”摇着头,栗原清离也运起了瞬步,向静灵廷奔去。
“东仙要?看不见么?”
“您是?”
“呵呵……称吾为蓝染,怎么样,答应吾的邀请么?”
……
“……蓝染大人,东仙起誓效忠。”
“东仙,你的和你友人的正义现在才开始。”
“是。”
……
踏进栗原宅邸,栗原清离匆匆走过花草湖岛,走过……清介的道场,站住,转向道场走去。
“嗨!嗨!嗨!”
“嗨——”
基本的斩术砍击,是要用无数次的练习得以实现的,显然真央的老师教得很正确。看着认真无比的少年,不嫌枯燥地反复练习,栗原清离有种无以言说的欣慰,至少她还有清介,“小离”待她实在是太好了,竟然把如此无价的宝藏留给了她。如果不是惯常的冷漠支撑着她,就这么看着少年挥汗如雨地,一遍又一遍的不厌其烦地练习着枯燥的斩术,她的泪水早就会流下来了,这样的心暖,只是因为血脉相连么?她不确定。
“父亲?”少年开始惊喜继而冷淡地看着栗原,似乎在挣扎着。
“在练习斩术?”她已经看到了。
“……嗯。”也许是几日前的不愉快,也许是从未被父亲关心学业上的事情,少年有些不自在。
“我来陪你练习,好么?”试探着问,看到少年渴望而惊喜的眼神时,她知道自己做对了一件事情。
“好!”几乎是立即应答。
少年精神奕奕地拿出自己的浅打,要与父亲对战。
“呵呵……我就拿这个吧。”从道场旁边抽出一把木刀,栗原清离对着她的儿子笑道。
“父亲,您拿浅打,我也拿浅打,儿子可不想误伤您。”少年都是很自信嘛,她的儿子也不例外。
“误伤?等你伤到我再说吧。”栗原难得的在少年面前这般放松,并且说话语调调侃。
“那我就不客气喽~请多多指教!”
小少年果然更会活跃气氛,提着浅打就向父亲冲去,期间半吊子瞬步也施展着。但这对于栗原来说都太过轻巧,只用斩术对战,连瞬步都不用的她,却连连挡下少年瞬步袭来的攻击。栗原清离挥着木刀,面对着少年一次比一次强势的攻击,笑了。
“斩术的基础很重要,但是在真正的战斗面前,只有实战经验。”
“可恶!”少年似乎被激怒了。
木刀以诡异的姿势格挡开浅打的攻击,栗原步履从容地在道场中央漫步行走,并时不时的闪开少年瞬步闪到面前后背的偷袭。
“你在想什么呢,清介?瞬步咱不说,挥刀不够快,不够准,不够……狠!”
“咣当”一声,浅打掉落地的声音,栗原清离的木刀抵上了少年颈间的要害,对着怒气冲冲的少年,栗原没有收回木刀,就这样抵着少年的要害,栗原的声音缓缓地缭绕在道场间。
“偷袭也不合格。在想什么呢,清介?觉得父亲以大欺小?还是说,你不是拥有斩魄刀的正式死神?还是说,你有其他理由?总之,你不服气,说说。”
和颜悦色的栗原清离恐怕真的是难得一见,少年的表情变了又变,仿佛吞下口气般,开口说:“父亲,你的斩术比真央的老师还要厉害,以后您能来教清介吗?”
“!”看着少年眼中的希冀,栗原收回木刀,把木刀放回原处。背对着满眼希冀的少年,栗原清离感觉得到少年原本要说的话不是这个,他要说什么,恐怕与平子真子大同小异。也许是她这个父亲做得太过漫不经心了,一点点的接触,竟让血气冲动的少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是不是太任性了?
“父亲?你要是……”
“好!”
“嘎?”
“好,父亲教你,本就是理所当然的,还客气什么啊?”
“呵呵……”他才没有客气呢,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得到保证的少年傻笑着,心里想的却不是以后与父亲相处的蓝图,而是——蓝染十席大人果然料事如神呢!父亲也果然如蓝染大人所说的,很好骗呢!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