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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祸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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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清猗卧在鸾凤塌上,慵懒地用手撑住头,若隐若现的妖娆曲线勾人魂魄,她眼中带光,话语如微风细雨般让人陶醉,可说出的话却不带一丝怜悯,仿佛地狱走出的恶灵:“把宁姨娘杀了吧。”
死士不语。
元清猗瑟瑟笑道:“然后,抛尸乱葬岗?哈哈!”她面色喜悦,勾起桌上的露花酒送进口中。
平常完还用舌舔舐红唇,晃起酒杯,饶有趣味地歪着头:“再弄花她的脸,别叫人认出了可不好。”突然又面向死士,道:“你说会不会有人挖她的坟,发现没人怎么办?”
死士道:“不会,白家的仆人随便找了个地方葬了,白戎不知道,知情的都杀了。”
“哦?那便下手重些,最好谁都认不出,去吧。”
“是。”才说完,人便消失了。
今夜,元清猗睡得格外香甜。
天亮之后,难得舒舒服服地,突然元清猗又喊不舒服,元枫早朝也不上了,奔凤妩宫就来。
话说元清猗哭着告诉元枫那日咬她的是个黑虫子,昨夜梦见,实在害怕,难以入眠。
此话一出,合宫沸腾,加之元枫延迟早朝,白戎呈上一纸罪状,说是小女白琉珺在宁姨娘房中发现的,上抒太师府罪证,唯恐有一日宁鹤要杀她灭口。
上面有宁鹤养毒虫,宁姨娘自幼不小心闯入那养虫的地方,被管事的发现,管事的为了不受罚,将她找了个理由赶了出去,本来也是不受宠的丫鬟生的庶女,宁鹤一时糊涂的孽种,没人关心,可幸好遇见白将军,便想方设法地接近。宁鹤听见消息,威胁她拉拢白将军,如果不成功,就杀了她,宁姨娘哪里舍得白戎,迟迟不肯。上面还有宁鹤以前做的事,都详详细细地写在上面。
可宁鹤依旧自作清高,啐了一口:“哼,白将军造价可是煞费苦心啊!”
白戎性子强硬,听宁鹤不服,道:“宁太师眼睛也瞎了?这上面可是宁姨娘的笔迹,你在好好看看,再说有没有污蔑你!”
元枫命大太监关衡递给宁鹤看。
宁鹤细细看来,脸色早已青紫,咬牙道:“老夫还是逃不过奸人的戕害!”
元枫冷笑:“单单一件私自养毒物就够治你的罪了!”
挥手道:“陈道天,快去查封了太师府!”
皇司尉总督陈道天躬手领命:“是!”两袖一挥匆匆离去。
宁鹤怒火中烧,仰天长啸,似又想到了外甥女宁湘,便束手就擒。
不久,陈道天传来消息,宁鹤的确藏有毒物,且还有多番罪证,譬如暗杀紫衣侯,嫁祸左右副御史等。
元枫当场大怒,下旨诛杀宁太师府。
宁皇贵妃苦苦御前哀求,不料陛下盛怒,将她禁闭三个月。
此时贾贵妃风头急盛,贾铮在朝中越发如鱼得水。
可碍于领侍卫内大臣,倒还安静。
兰贵人拉拢了贾贵妃,博得盛宠,加封蕙婕妤,因为宁太师一案涉及几位要员,其父因此升为从一品定国公,刑部尚书徐少远在元清猗的提点下越做越好,忠于陛下,受封太师一职,为徐太师,宁鹤的余党想依附徐少远,却不知徐少远决绝不应,元枫见他如此,才舒心很多,唯恐又多出一个宁鹤来。
此刻,朝中最重要的,最位高权重三个要职官员:丞相贾铮、领侍卫内大臣齐烨、太师徐少远。
其中除贾铮,另外两个皆是元清猗的人,徐少远是元清猗暗中提拔的当朝状元郎,而齐烨则为长孙皇族旧臣,同白戎是一样的。
元清猗少不得轻松许多,可宁皇贵妃之女文思公主元鸯却闯进凤妩宫。
此女丰腴,却普通,比不得元玥单纯清丽,比不得白琉珺出水芙蓉,更比不得元清猗牡丹怒放,一直在意自己的容貌,无奈身材壮硕,性子又急躁,她的驸马也时常遭她毒打,可碍于宁家势力,有苦说不出。
此次来,为的宁家落败,驸马对她越来越冷淡,昨夜对她吼着要是自己能如元清猗一半可人,也不在于她的样子。
她如何不气?
气冲冲地就来了凤妩宫,也不去探望自己的母妃,实在无情。
她一来元清猗就请她坐下,看见她的身材、容貌,不禁怀疑宁湘那个秀弱美人如何生出这样的女儿,故总怀疑是不是元枫亲生的,可结果让她大吃一惊,还真的是。
或许宁湘在乎誉王元稷和后位,无心管教她,才成这番模样也未可知。
元鸯这样子倒是想起一段词:
风消绛蜡,露浥红莲,灯市光相射。
桂华流瓦。纤云散,耿耿素娥欲下。
衣裳淡雅。看楚女纤腰一把。
箫鼓喧,人影参差,满路飘香麝。
与之实在是格格不入!
元鸯瞪着眼,十分滑稽,元清猗面不改色地问她:“大皇姐怎么想着来看臣妹了?”
她见元清猗珠玉宝肤,头上凤岚裳点翠显得她柔骨风情,万分娇媚,婀娜多姿,烟华袅袅,一身鹅黄瑛桂天裙,大方优雅。心里越发火气,语气也不和善:“看看你也不行?你架子倒大!”
元清猗见来者不善,命云葵准备点心,笑眯眯地说:“皇姐哪里的气也往臣妹这里撒,好没道理。”
“你什么意思!好你个元清猗,你就这么不待见本宫!小蹄子!”元鸯气急败坏地站起来,指着元清猗,口里喋喋不休的唾沫直喷出来。
元清猗嫌恶地往后躲了躲,道:“皇姐当臣妹的凤妩宫是你的公主府么,当臣妹是驸马么,还请皇姐回公主府在撒泼,这里是凤妩宫。”
元鸯在外早就臭名昭著了,宁湘怕她在皇宫里惹事,急忙把她嫁了出去,谁知在公主府也不安生。
元鸯的洋相又让元清猗想起一句诗:
“瘦影自临春水照,卿须怜我我怜卿。”
真真相差十万八千里!
元鸯听了暴跳如雷,多年来积压的委屈爆发,跺脚骂着:“小贱人,勾引人的东西,呸!竟敢瞧不起本宫!”
就算骂得如此难听元清猗也未生气,元鸯拂手就将桌上云葵刚刚端来的热茶向元清猗摔去,脸上的得意和愤懑早就使之扭曲。
云葵大叫:“殿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