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童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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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盛世也没搞懂究竟是因为两句话的重合，使得他没太听清清明所说的，还是他自己下意识回避了那个名字。
你说什么？
然而这句话到了盛世嘴边好似难以启齿一般，最后他只能喉咙干涩地问：“什么？”
浅棕色的眸子瞥了他一眼，眼中如潮水般汹涌的情绪只出现了一瞬，就被清明迅速敛下的眼皮遮挡住了，“那姑娘叫做童鹤。”
“童真的童，仙鹤的鹤是吗？”盛世没有察觉到清明的变化，只是发现自己的状态有点奇怪，感觉自己应该心潮汹涌难平，实际上内心却没有过多波澜，只觉得这是个好名字。
只是，他却想不出为什么自己一听到那两个字下意识想得便是“童鹤”二字，许是那姑娘长相清新脱俗，自然给人一种如仙鹤般超尘绝俗而又富于童真的感觉吧。
“嗯。”清明暗眼瞧着盛世，见他的状态又是愣愣的，没有过多反应，心下有些怀疑方才盛世那句“什么？”是否真的有一种难以启齿的感觉，就又试探着问道，“你有什么感觉？”
依旧是很平淡的一句。
盛世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不知道哪个感觉才是自己正常的感觉，就好像脑与心将混乱与平静两种感觉各自置管，但无论哪一种，都好像是自己的情感。
我难道真的和童鹤是兄妹？
这个念头甫一出现，就被盛世打碎吞到了肚子里，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自他出生起，记忆里就根本没有这号人。
于是盛世按着自己内心的感受，只认为是自己想多了，就回答道：“没什么感觉，就觉得这是个好名字，人也是个好人。”
清明不咸不淡地“嗯”了声，不置可否。
“诶等等，清明你怎么知道那姑娘叫什么？你们认识？”王义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经王义一言的提醒，盛世也回过神来，疑惑地望着清明：“不对，童鹤跟我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提到你，那证明她并不认识你，你又如何能……”
话问到一半，盛世便觉得没有问下去的必要了，一来是也许童鹤根本没有看见清明，二来就是清明知道童鹤是人家的私事，况且知道一个人的事的途径多了去了，关他什么事……
只是童鹤这姑娘刚救了他一命，他就算站在替救命恩人安全着想的角度，想要问问清明，那也太没有必要了，一方面凭着清明那副性子，就根本不会做一些对那姑娘不利的事，另一方面，就他那个位置，要是做了坏事，早八百年被拉下马了。
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都是一件“没必要”的事。
然而这边盛世想着这些个“没必要”，那头清明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笑意盈盈道：“我曾与她有过交集，不过她总对我怀着莫名的敌意，所以方才应当是不愿提及我的吧。”
那倒是稀奇……
盛世腹诽了句，这才将心中的疑惑道出：“那半山呢？”完全忽视了那头叽叽喳喳的王义。
“许是，在你逃出来的村子里？”
听到这句，盛世心头一跳，忙追问清明:“地门里的凡人能伤到他吗？”
这时一直在角落里没有出声的雀南飞开了口:“不能，但这里的祟不好说，半山前辈自保尚可，但若要护住他人，便有些吃力了。”
雀南飞和清明一样，说话的语气总是平平淡淡 ，不带丝毫情绪，但不同于清明如流水般温润却让人捉摸不透的语气，雀南飞的语气里有着那么一丝丝的僵硬，好似常年不说话的人突然讲话，有着点紧张，就好像面前站着的是一位仰慕已久的人。
盛世琢磨了一下，一来自己没有武力，也不会除祟，虽然现下人在人道派，可毕竟没有修习武功，若是跟去除祟，也不知会不会拖后腿，二来童鹤还在楼上，地门是天地间为除祟而生的工具，但并不意味着里面一定安全，所以还得留下一个人照看……
思来想去，他怎么着都觉得自己得留下来，不过……
“地门里发生的都是过去的事，对吧？”盛世问出此句，话音里是他不曾感觉到的冷静与冷漠，可他像是未曾察觉，只顾着问自己的问题，好似这一切都理所当然。
清明那头早已收起了笑容，他静静地看着盛世，毫不意外盛世的举动，接着盛世的话答：“嗯。”
那便来不及了，那杀者说不定早已不在人世，即便在，茫茫天地，他盛世一介凡人，又如何能寻得到呢？就算寻到，他能做什么呢？凭他的本事，他能报仇吗？不能。在道派里修行几年呢？呵，凭他的资质，怎么敢自大到可以学成为夫子报仇呢……
盛世自嘲的笑了笑，又觉得自己仿若一个另类，明明前不久惧、愤以及想报仇的情绪都那么真实，可这会儿一冷静下来，所有感觉就不那么强烈了，甚至很久远的样子，朦朦胧胧，总像是灵魂游离在□□之外，旁观着自己的喜怒哀乐……可笑的是，他现在连□□都没有，徒有灵魂一个，怎么旁观自己呢？
盛世暗自叹了口气，压制住心底脱离人群的异样感觉后又问：“那作恶的祟消逝之后，这个地门也会消失吧？”
清明依旧是简短的一个字：“嗯。”仿佛极有耐心般，有问必答。
“那、”盛世略作思索，继而道:“地门和现实相通吗？”
说完盛世就觉得不对，自己这话说得有些歧义，他原是想问地门是否和现实一样，这样他就可以知晓些那杀者行踪的线索，毕竟能不能做到复仇与无所作为还是有区别的，只是如此问出来，很容易让人误会他问了个智障问题，又或是其他什么比较广义的问题。
果不其然，那头王义立马抢答道：“那不是废话，不然你怎么……”
不过很快，王义的声音就被清明盖了过去，他声音依旧不大，流露出一股从容：“你想问什么可尽管问，不过意义之中人们的记忆只停留在事件结束。”
盛世有些惊诧地听完清明这番话，愣了一瞬，便迅速调整过来，道：“你们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夫子葬在何处？若是那杀者不是此地门中的祟，劳你们顺道打听一下他的下落。”
“你不去。”清明平平淡淡的一句话，明明是陈述句，偏盛世就听出了“问”的味道，于是回道：“嗯。”
余下的众人之中，王义听到这就咋咋呼呼嚷嚷道也不要去，青松神色闪过一起惊诧后就再无波浪，去劝说起王义来，说什么这是一次历练啊不会有什么危险或者就算有危险也能保护好王义啊之类的，雀南飞表情隐约有一点沮丧，后又很快恢复过来。
于是，除了王义对盛世留下来有一点异议外，人道派的全员都没有再说什么，事不宜迟，启程朝着中心事件的发生处赶进。
金乌西沉，日辉照在渐行渐远的众人身上，盛世眼看着他们的身影由模糊至消失，恍然一瞬，觉得这场景如此熟悉，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是这般目送着他们一行人，也是如此心生落寞，清楚地知道自己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童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