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汇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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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想象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一声尖利的叫声在刀落在盛世身上前从姑娘喉中发出。
盛世睁开眼，从挡在眼前的臂间向外望去，发现那个满脸横肉的人刀不离手，却连人带刀一起像被什么击飞一样向后方飞去，后背撞上学堂的墙后闷哼一声，用刀支撑着身体半跪在地上。
盛世顾不得想怎么回事，心悸得厉害，只觉得那人一会儿便会更疯狂地砍过来，赶紧扶着满脸冷汗，虚弱不已的姑娘离开。
七转八转，二人气喘吁吁，姑娘累得唇色发白，几乎是将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盛世身上，盛世不敢停下，将姑娘打横抱起来继续走。
“左……”姑娘已是十分虚弱，但还是勉力抬起了眼皮，看了下路况，提起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向左走……”只是话还未说完就晕了过去。
有了方向后盛世一刻也不敢停，飞速向左赶去。
不多时，二人便进到了热闹的小街巷里，盛世将姑娘靠着巷中的瓦泥墙上，自己也坐下来休息。
好一会儿，盛世都处于粗重的喘息中没有缓过来，终于，在他缓过口气后，他开了口：“承蒙姑娘相救，险些连累姑娘，对不住了。”
谁知那姑娘缓慢转头轻轻地白了他一眼，虚弱地道：“哥，你脑子是不是被门挤了？”
盛世一下子懵了，问道：“你刚叫我什么？”
盛世怀疑自己还没有缓过劲儿来所以幻听了。
那姑娘没理他这句问话，又叫道：“哥，往北走出了巷子再往东走两三里有家酒楼，”她缓了口气扶着墙站起来，“你背我过去。”
姑娘形容狼狈，薄唇发白，紧抿成一条线，发丝与衣襟都被汗水湿透贴在身上，唯独一双黑眸炯炯有神，透着一股坚定与倔强。
盛世见姑娘这般模样，总觉得有些没由来的心疼，仿佛眼前这个有些熟悉人他在哪见过，又或是他们真的是兄妹一般。
瞬息之间，盛世将一切猜测收拾妥当，忙蹲下|身，将姑娘背了起来，就按着方才姑娘说的路线去走。
这再一次急匆匆的赶路又让盛世想起了他们逃亡那时以及因何逃亡，脑中自然浮现出那个体态臃肿、满脸横肉的人，心中恨意陡升。
意义里的一切都不会作假，所以那人真的在学堂里大开杀戒，杀了他的先生……
盛世回想起幼时教他课业的老先生，课堂上对待学生严格却又总留一丝情分，课下却犹如个老顽童般教学生们做游戏，体悟人生，他那时经常仰头背手，右手摸起胡子就为刚做完游戏气喘吁吁的学生们讲他在这游戏中看到的人生哲理。
那时盛世经常听他讲的就是引用李白的诗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道出的达观的人生态度，老先生十次游戏八次都是在讲这一道理，奇的是盛世每一次的感受也不一样，理解也一次比一次深，憾的是老先生虽向往这种生活，却终究甘愿戴上枷锁，回乡教书，化作春泥滋养家乡的学子。
只是未曾想，老先生回乡竟落得如此下场。
“我必定要让他血债血偿……”少年眼中充满仇恨。
到了茶馆，盛世要了一间房，将姑娘安置在房内，他又到楼下要了一壶茶水、一碟小菜，给姑娘喂了点水后，盛世悉心地拧干了抹布 ，为姑娘擦去额头的汗珠。
姑娘勉强抬眼，面色如纸，“你见 到他们了吗？”
“谁？”盛世放下手中的抹布，坐到姑娘榻边。
“和你同行的那些人。”
盛世搞不清楚状况，下意识以为这姑娘说的就是清明他们，可是转念一想，这姑娘如何能知晓清明他们呢？所以姑娘说的“同行人”应当是另有其人。
“你认识几个？”盛世又问。
姑娘伸出指头，一个一个数了过去，“青松、王义，还有一个黑衣服的生面孔。”
盛世在心里跟着数，数到雀南飞，见姑娘不再言语，那就还差清明和仙飘飘。
盛世问：“没了？”
姑娘看了看自己伸出的三根手指头，皱着眉头仔细地盯了一会儿，才道：“没了。”
盛世压下心里地猜测，不太确定地问了姑娘一句：“你说我是你哥？”
盛世问完才后知后觉地后悔，他这么问，这姑娘不会以为他被什么邪祟上身了吧？
只见姑娘放下举着的手，神情古怪地上下打量了一下盛世，半晌后才道：“是。”然后她又淡然地补充道，“同父同母的亲哥哥。”
盛世当即心下一松，没跑了，他肯定是魂穿到哪个倒霉蛋身上了，偏生这倒霉蛋有一个妹妹，认识的人还和自己一样……现下盛世只恨没有一面铜镜，不然他早能认识到这些。
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这个，妹妹啊……”
话还未尽，姑娘就又开了口：“哥哥，我也是从外面来的。”
行，那就不用废话什么了，这姑娘根本不是地门里面的人。
盛世搓了搓手，“你先安生躺着，我先下去与他们汇合，去去就来。”
姑娘点了点头后合上了眼睛，似是实在没了力气。盛世看姑娘睡着，就给她掖好被子，轻手轻脚闭了门，在二层的长廊里观望了楼下人群一阵，正巧与此时正向上观望的雀南飞四目相对，他勉强提起嘴角向对方打了声招呼后径直下了楼梯。
盛世才下到了一层，王义就一股脑冲上来：“盛世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差，发生了什么？还有那姑娘怎么回事？”
盛世摇了摇头，走到这群人坐的茶桌前，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后对着人流不歇的长街愣了一会儿神，然后又兀自摇摇头，把方才的经历大致告诉了众人。
“照你这么说，我们现在不应该赶往你那个学堂救人吗？”青松皱着眉头收起了折扇，神情间满是忧虑。
青松言下丝毫未见惊讶，似乎是早已知晓此地门的非比寻常之处。
盛世压下心底的心思，再次摇头，“没事，方才我与那姑娘是最后逃离的，应当没有别的人了，那地方距离这里有一段距离，我们离开的时候那人没有追。”
这半会儿一直一言未发把玩茶盏的清明终于用正眼看向盛世，依旧是平时那副无甚感情的平淡语气，“为什么是最后走的？怕不是有人吓傻了吧。”
他只是点出“有人”，却故意未点出那人是谁，即便是语气平淡，但从言语之间能教人窥出一丝生气。
盛世感知到了清明的情绪，却不甚理解对方为什么生气，又无甚心情顾及太多，就只点了点头承认自己是那“有人”，“嗯，是我，我吓傻了。”
这句讲完几人之间便陷入沉默，清明低头看着茶盏心中不知正想着什么，盛世又忍不住开始愣神。
王义回想了一遍盛世的讲述，问道：“盛世你刚刚说那姑娘认得我们？”
“那姑娘还给你叫哥？”
“我记得你说那姑娘一声尖叫救了你们俩？”
“你确定你没有个妹妹？”
“那姑娘叫什么啊？”
盛世被这一堆问题轮番轰炸，醒神的时候正巧听清了王义的最后一个问题。
对啊，我还不知道那姑娘叫什么……
“忘记……”问了
“童鹤。”
盛世与清明的话音几乎同时响起。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汇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