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夜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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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二位可是前来帮忙的？”城主的闪躲不过一瞬，很快便恢复从容询问起了二人。
封左点头。
他能够隐藏情绪，却藏不住那显露而出的死灰之气。
“北城这么多年能够抵御妖族可全靠你们了。”他脸上甚至带起了笑容，余光落到陆迟身上时眼底泛起一丝贪婪却又带着本能的畏惧，被很好的隐藏在眼底。
城主在城中众人提起皆是夸奖，此刻倒也维持这那副和善的面容。
“辛苦了，此次也多劳烦诸位了，我便先回城了。”
封左颔首，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与陆迟对视一眼，皆觉得其中有蹊跷。
能够多年如一日的维持这副面孔倒也不是个简单事。
“面上罩着灰败之气，必定命不久矣。”此事他自己不会不知。
二人便不打算打草惊蛇，再次回到城外战局。方才离开的城主再次走了回来，望着那两人毫无顾忌的露出了眼中的贪婪之色，舔了下干燥的唇，“他边上那人身上的气息可真诱人，若是吃了他我定能够妖力大涨！”那就是个香饽饽。
同一张脸声音一冷，脸色亦是冷淡：“方才问话的青衣男人可不是个简单人物，你安分些，若是被察觉到异常你我都落不得好！”
体内安静了下来，他沉郁的神色望向那场人与妖的战局，却警惕了起来。
方才遇上两人那一瞬间的慌乱定是被瞧见了，那男人看着他的目光总让他觉得不安，好似自己所做之事落在他眼中都无所遁逃，那样的感觉让他越加不悦，良久他这才离开。
封左二人虽是加入战局，但陆迟此刻外露的凶气以及封左那一身强势的威压愣是将周身清出一小块清净之地，如闲庭散步般走过无妖敢靠近。
齐湛三人身上都沾了血腥，瞧见封左二人的轻松，当即可顾不得这张脸，立刻就凑了过来。
卲禅低低喘息了一下，这才问二人：“你们方才在哪？我们寻了一圈都没见到你们。”
齐湛齐谨两兄弟可是没吭声，兴许是现在熟了一些，他们莫名懂了封左定是带着陆迟躲悠闲去了。从最开始起，封左怎么看都不是会随意动手的性子，愣是放着那一身本事偷着闲。
北城的妖族侵犯他们虽从未参与过，想必这么久来都是这么过来的。北城可是人族的第一道防线，若是破了后果不堪设想，天然的除妖师之责让他无法放任不管。
封左没出声，倒是陆迟实在的被小十二轻扇了下脑袋：“我们方才上去那上面休息了。”
封左今天眉宇间都带着不可靠近，与平日里不一样，齐湛三人下意识的站在他们两人的几步远。
三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直指城墙之上，顿时抽了抽嘴角。
有了喘息的空间，他们这才有空去观察着整个战局，这么一看便发觉有些不太对，但因自己也从未参与过，不知以往的妖族是不是也像这般前仆后继。
妖族对上人族手法十分残忍，此刻更是疯狂。
几只妖围攻上一名落单的除妖师，爪子刺入心脏，赤红着双眼直接当着他的面将那颗刚抓出来还在跳的心扔进嘴里，在这么短短的一刹那，他的四肢便被分食，那名除妖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吃了个干净，本应比普通人强的神魂却残破不堪。
这一幕在几个方位，整个战局中不断发生。
引得其他除妖师忍不住有了畏惧之心。
死了也便罢了，若连魂魄都保不住，那可是连入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齐湛几人望着眼前的炼狱，脸色极为难看，耳边隐隐约约传来飘散的声音：“这妖族怎么回事？此次为何如此疯狂？”
“就连小妖都懂得分一杯羹，竟是动得了魂魄！莫不是连魂魄一起吃了？”
“要不...要不我们......”一些除妖师脸色，满是惊疑不定，想离开却又觉得不厚道，若是他们都离开了吗，那么北城定然落入妖族手中。
饶是那些以往参与过这战局的也有了畏惧之色。
他们越加畏惧，妖族便更是兴奋，一时间步步紧逼。
齐湛白着脸色面对眼前的情形，素来稳重的他也有了些许不知所措，下意识的看向封左。
封左眼里满是厌恶，那些妖族碰到血更显得疯狂，妖气夹杂着血气，熏得人眼花头晕隐隐迷失了自己。
他立于原地，让齐湛等人分散几个方位，就地抓了几个除妖师顶了位置，结了一个临时法阵。“嗡”的一声阵落成，所有人脑子里一阵清明，方才的迷失完全消失，只觉四肢疲累，再望着那些妖族都觉得哪里都不对。
今年的妖族格外凶残，就像是奔着这炼狱的产生而来，扑在他们身上便只有无止尽的疯狂。瞧着被隔绝在法阵之外的妖族，迎着那砰砰砰不断响起的敲打声，令人牙疼的抓挠声，引得众除妖师头皮发麻。
封左负手而立，透过法阵之外的妖族看向远处，想起之前陆迟所说的熟悉的气息，他蹙着眉。
陆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跟着蹙起眉头，越发觉得这浓郁得要化成实质的妖气中藏着熟悉的气息，来自记忆中的，本能告诉他这气息的危险。
良久，后知后觉的除妖师陆陆续续的来向封左几人道谢。
方才就地落成的法阵他们可都看到了，能力之强让他们自愧不如。
其中有来自镇妖司的人，见到这一幕劫后余生的感觉过去了随之而来的便是骄傲，那可是他们镇妖司中阵法不落于陆司主的阵法师。
封左抬了眸，略一颔首，眼中的厌恶还未褪去：“法阵只能够维持一夜。”
这话一落，众除妖师看着那法阵之外虎视眈眈的妖族，打了个寒颤，皆是回了城中。
北城早已开了护城大阵，自然比这临时的小小法阵更具防守之力。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又回了北城城内，只是此次回来人少了不少，折损了许多成了妖族的口粮。
乌云压顶，如同今日那炼狱一般的场景压抑在众人心头。
入夜，五人都坐在封左屋里，围成一个圆，听着封左说：“城主身上有异。”
“城主？”齐湛觉得奇怪：“我们进来这几日都未曾见过，只是从其他人口中听到城主的有些事。听说是他力排众议年年都守着北城，守着这些百姓。当初北城一度保不住也是他出力最多！”
齐谨：“你们碰到了？”
“碰到了，在那城墙之上。”陆迟看着他们，倒是对那些事迹没有感觉。今日只看到他脸上像是笼罩着一层雾，甚至于浓的有些看不清脸，封左说那是灰败之气，一旦出现便是命不久矣的前兆：“他身上有血煞之气。”
血煞之气，这四个字谁都明白。
对于封左逐渐加深的信任让他们脱口而出：“一起去。”
——
茫茫黑夜，几道人影突兀的出现在无人的街道，奔着城北城主府而去，悄无声息的入了城主府中。
城主府不似外界看到的那般，入夜更显得府里阴深，府中人少不过寥寥几人，只余下一点月光更增了几分渗人的滋味。
“分开找。”
这话一落，其他几人分了几个方位离开，陆迟半路被封左拽着后领拎了回来，话语里满是无奈：“方向走反了，我们该去西院。”他方才奔的是南。
陆迟已然练就厚脸皮，面不改色的将自己从封左的手里解救下来，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封左轻笑一声，直接拉起他的手带着他往西院去。
陆迟：“......”他这丢脸可真是不嫌多，抿着唇任由封左牵着手，免得自己过会走着就丢了。
此事也未尝没发生过。
借着月色，临到西院时二人便能够感知得到被压下的妖气，诡谲的局面，两人皆不是害怕的人，压下自己的气息大大方方的往里走。
西院唯一还亮着微弱的烛光便只有最左侧那间屋里，随着他们不断靠近，隐隐约约瞧见影子时高时低时胖时瘦，像是两道身影缠在一起强行分开的撕扯。
封左二人相视一眼，停顿了片刻，屋里还传来细微的话，听着像是争吵。
陆迟眸中有了疑惑，此刻不被妖气影响，他外露的凶气早已敛下。
随着二人靠近，屋里的争吵声更是清晰却又听着像是一个人自说自话——
“你没见到已经露出端倪了吗？能不能安分些？”
“我安分！你答应的供品今年才给了几次？”
“都说了再等等！你当我不被发现那么容易吗？出去！”
“这躯体可是你自己应下的诺！你赶不走我的！”
“我……”
随着门打开的声响，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猛地转头朝门外看去过去，狠戾的眼神就那么盯在门外两人身上，那张脸却不是城主温和的脸，而是换成另一张不像人的脸占据。
神似雕，头上却长着角，一看便是妖族。
被那双眼睛盯久了便觉得渗人，不过片刻便恢复成城主那张脸，虚浮在他身上的那道影子像是被强制按了下去。
秘密被发现了，他冷着脸并未慌乱也未维持外人那副模样，正了正凌乱的衣袍，对着二人邀请进屋。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夜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