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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女子娶妻得报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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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哼哼……”倩华轻描淡写地笑容让人毛骨悚然,脸上挂着嫌弃的表情,外咧着嘴,露出一口大黄牙,叹气声声,娓娓道来,“没错,苏婉仪是我杀的,叶云也是我杀的,她们长得好像孪生姐妹的 。我和苏婉仪结婚一年多,夫妻恩爱,生活也可以,可是有一天我发现她对我不好了,忍无可忍,便痛下杀手,杀了她。”
“据我们所知,你和她并没有什么感情破裂啊。”
“呵呵,貌合神离你们懂吗?两个人的感情表面看起来没什么,该秀恩爱的还是秀恩爱,可是你们不知道一句话吗?秀恩爱死得快!就是要她死得快啊!但是我们内里其实已经没有爱了。她自私,自利,自我,自负,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不杀她杀谁啊?”
“那你杀叶云又是什么意思?就是因为她们是孪生姐妹?”
“对!看到和她一样的脸我就恶心!”
“那……金见呢?叶云的老公,他现在在哪里?”
“他?!他不就在这里吗?”倩华突然笑了,笑得像疯子一样,令人心里发毛啊,眼泪流下两行,“哈哈哈哈,金见就是我,我就是金见!我为了报复苏婉仪,就把两姐妹一起娶了!然后一起杀了!”
“我们调查过,结婚证都是货真价实的,你怎么可能瞒天过海呢?”
“现在的社会,没关系走后门是活不下去的,也是活不长久的。”
“那你现在也不长久啊,被抓了。说,到底怎么回事?”
倩华哼哼地笑着,眼神里充满着对这个世界的失望,他说:“你们也不用惊讶,也不用这么看着我,我能完成复仇,多亏了那个女人和那个他……哈哈哈……”倩华越笑越发地痴癫,对着审讯室里的人手舞足蹈,指手画脚,带着手铐都不安分,用袖子抹了一把鼻涕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着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三个人。
“那女人是谁?那个他又是谁?”渡倾痕头也不转地盯着电脑屏幕等待倩华的回答,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回答,便瞄了一眼,看他诡异的笑容,斜着眼睛抽搐着,嘴角渗着血,滴滴落在冰冷的手铐上。
渡倾痕连忙放下手中的工作,冲上去,但是为时已晚,倩华已然断了气,谁都无能为力:“倾城,他死了。”
“没有生还希望吗?”玄倾城蹲在倩华的尸体旁边试探鼻息,“叫若锦过来!”
“哦,好!”夕倾亭什么都不顾,拿起电话拨打杜若锦的手机,“喂,美人蝎吗?倩华死了,就在审讯室里……但是不知道死因是什么,请你过来一下。”
“我知道了,马上就过去!”杜若锦便打电话边拐了一个弯儿来到法医室,精细干练地收拾好法医用具,铺好解剖台,蓝宇凡不知道其中的缘由,问:“姐姐,出什么事了?”
“倩华死了,就在审讯室里。”
“什么?”四人异口同声,外带诧异的表情让人觉得此事过于蹊跷,“死了?这才几分钟啊?怎么就死了呢?”
“是啊,怎么就死了呢?”杜若锦叹气,挥挥手说,“咱们还是去一趟现场看一看吧。”
审讯室内的人不敢擅自移动自己的位置,审讯室外面的人也不敢踏进去一步。
杜若锦来到门口,看着躺在地上的倩华,不禁皱了眉头,对玄倾城说:“倾城,你们三人需要做笔录了,尸体我抬去解剖!杀人还敢杀到刑侦队里来了!”
“好,这里就交给你了。”
“嗯。”杜若锦清理了现场后,让他们把尸体抬到解剖台上,道谢之后便开始检查尸表,她身边只留下蓝宇凡和吴广俊,“尸体口吐鲜血,色泽发黑,指甲青蓝色,显然是中毒所致。”
“看其中毒症状,毒性应该小不了。顷刻毙命的可能性比较大。”蓝宇凡分析,“当时审讯室里只有倾城、倾亭、倾痕和倩华以及看守小刑警,并没有其他人在场,那么投毒的几率只有接触他的人才有嫌疑。自逮捕到达刑警队的路途上倩华并没有异常,应该不是抓捕执行人员所为。所以,应该是进到刑警队之后,都是有谁接触了倩华。”
“你方才说倩华中毒应该是顷刻毙命,投毒者应该与之接触,应在审讯室才对。如此一来,这样的范围就小了很多。”吴广俊给出假设,“我给出两个可能。第一,投毒者便是审讯室里的人,而他就是卧底;第二,投毒者就是他自己,他本身知道无论如何都是死路一条,便自己准备毒药,然后借机自杀。”
“照你这么说还有第三种可能。凶手事先接触他并且投毒,他无意中触碰那里便会毒发身亡。这更能证明,凶手一定是熟悉他的人,知道他的一些小习惯,把毒放在哪里才能一击毙命。”蓝宇凡正背对着尸体和吴广俊说话,杜若锦正在清理尸体表面的衣物,他还在兴致勃勃的问,并没有发现杜若锦的异常,“姐姐,你真的好意思看一具男尸?”
“都看了那么多回了,也不差这一回吧?”杜若锦平淡地说,已经整理好大半,可是越往下整理越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不由得停止,“怎么敢情有点不对劲啊?”
“哪里不对劲啊?”两人回过头来。
“怎么……怎么……感觉这位……和我一样啊?”杜若锦尴尬地往自己身上看,从来没有因解剖而红过脸的她居然红了脸,粉嘟嘟的嫩唇上更突显她女人的气质,“你们看看是不是啊?”
“这……这……”蓝宇凡二人被杜若锦弄得不知所措,紧张得语无伦次,吴广俊看了一眼杜若锦,又瞟了一眼躺在解剖台上的倩华,说:“春风十里不如你。”
“姐姐,需要我们回避吗?”
“呃……要不你们去帮桂树他们做笔录吧,看看当时是个什么情况。另外,把九琳叫过来,她可能比较方便些。”
“那我们就……先走了……”蓝宇凡推着吴广俊赶紧逃离法医室,“别看了,嫦娥姐姐一般人HOLD不住。”
“一个气质美女当法医……你说是不是有点可惜了?”
“可惜什么?我觉得挺好。”蓝宇凡很喜欢杜若锦这个姐姐,他一向很赞成杜若锦的法医职业,一说起来便眉飞色舞地开心。
何九琳正在看回放的录像,她发现倩华中毒的时候正好是在抹鼻涕之后,她怀疑毒是提前被人抹在袖子上的,没等他们来找,自己就先去找了杜若锦:“美人蝎,我在看监控视频录像的时候发现一条线索,倩华中毒而亡是在抹鼻涕动作之后,我们应该先检测一下倩华的衣服,看看是否还有残留的毒物。”
“在此之前我们还需要知道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何九琳没有听明白杜若锦的话,当杜若锦拉开身后的帘子的时候,她也呆住了,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指着自己的脑袋作出疑问的表情,“怎么?她……她……跟我们一样啊?”
“嗯,对啊,怎么会跟我们一样呢?”杜若锦把问题推给何九琳,并拿出刚刚比对出的DNA结果,“这是不是也太奇怪了?”
“这……这是……”何九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拿着报告单的手都在颤抖,呼吸都变得极其轻微,“陆倩华?!倩华?金见?竟然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染色体这里写着X……那……那她的结婚证……岂不是重婚罪?骗取女方的钱?岂不是诈骗?美人蝎……这……这……”
“这种事情我们之前也没有遇到过。她的两个结婚证以及婚前的查体都没有被查出,这说明什么?”
“说明被人通了路子……”何九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禁感觉到全身的毛孔都在努力地吸收着寒气,整个脊梁骨的背后都是阵阵凉风,“也说明,咱们多个系统内部出现了不同等级的内鬼……哎呀,美人蝎,怎么越说越可怕呢?怪是瘆人的。”
“我们所遇到的对手赵艾莎很是强劲,策反了不同职位的人为她的复仇计划铺路,这步棋下的特别阴险,使得我们越往下查陷得越深,死亡的人数就越多。九琳,这个游戏我们不得不玩,但也玩儿不起。”
“可要是不查,怎么顺藤摸瓜找到她?”
“所以这才是她的这步棋的阴险之处。我们不查便违背了职业道德,天下人尽会谴责,社会到时候就会陷入恐慌;若是追查,会有更多的人因此而丧命,也会牵扯出更多的复杂人际关系,结果还是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她这恶劣的行径已经快和恶人一样没什么区别了呀。”
“不管怎么样,在赵艾莎杀人之前我们要保住活着的人证……就怕她下手比我们快,活着的人证都还没找到,她就已经下手处决了。”杜若锦又拿出一张报告单说,“你说的检测衣物的毒物,我也提前做了,确实在衣袖的地方检测到□□的成分。”
“是何人所为?”
“应该是和她接触的人,熟悉的人,信任的人。她本身就是一个傀儡,机械地服从,所以那人说什么她就做什么。说白了,她已经被洗脑了。”
“不是内鬼所为吗?”
“不是。”杜若锦给出理由,“第一,她和内鬼除了利用价值不同之外,其他没什么不同的,最后都是要死的。赵艾莎的一贯作风就是这样,你懂得。第二,能让她十分地顺从而变成没有主见的人一定有手段,而且应该是赵艾莎和她的中间人。”
“你是说……安颜儿?”
“也只有她能做到了吧。所以我们现在必须马上找到安颜儿,因为她最近被我们调查得太多太多,跟吴刚又有关系,我怕赵艾莎不肯久留她。只是倩华一死,我们该从什么地方入手去寻找安颜儿呢?”杜若锦耸耸肩,无奈之下将白布蒙在陆倩华的尸体上。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像安颜儿这种势利小人,也该有所报应了。”何九琳显然很是不喜欢安颜儿,一提到她气就不打一处来,“难道你不记得她当年怎么在网络上把你欺凌的吗?那话说的那么难听,也难得你大度,不跟她一般见识。”
“纵使这样,那我们也得找啊,能否找到赵艾莎就看她了。”
“得,你没,你说啥都对。”
“原来诈骗案性质变成了杀人案性质,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她都判不轻,现在她又死在刑侦队。九琳,一会儿让他们调查清楚后,把这两份检材一并送上去,其它的事情就交给法院处理吧。”
“好累,我这就去。”何九琳兴致冲冲地拿着检材就要往外面走,不时地翻阅一遍,当她看到血检成分的时候不由地停下了脚步,转回身来看着杜若锦,“美人蝎,她……她还是吸毒人员?毒品成分竟然和玄毅贩卖的一模一样?”
“这也就能解释苏婉仪的银行卡和现金为什么都不翼而飞,是这个女人拿去吸毒了。怎知她还有吸毒这一行为。”
“人都死了,真相也揭示的差不多了,也该翻过去了。”
“是啊,九琳,你快去吧,我收拾一下这里。”
“那我先去了。”何九琳俏皮地眨眨眼睛离开了解剖室,蓝宇凡在外面等候,看到何九琳开心的样子,问:“九琳姐,什么事儿这么开心啊?”
“没事啊,嘿嘿。月兔,找你嫦娥姐姐吧?快进去吧。”
“里面的……”蓝宇凡还有所顾忌,只听里面传出杜若锦的声音:“是兔兔吗?有事情进来说吧,我都收拾好了,你不用担心。”
“姐姐,那边笔录都处理好了,没有问题。哦,对了,刚才倾城哥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蓝宇凡拿出一张纸,“他说让你亲自打开来看。”
“倾城给我的?”杜若锦半信半疑地接过两张纸条,打开折叠的纸条,她一眼便认出那是玄倾城和蓝倾洛的笔迹,字数不多不少,但是字字戳心,只见第一张纸条上写道:
若锦,我和倾城深刻地聊了很久,我知道他爱着你,他一直都爱着你。你还记得那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吗?我曾经梦到过我们穿越回古代,经历一系列纠纷之后才清醒,梦里都是你和倾城,直到你为我挡下那一箭我才惊醒。或许因为这个梦才觉得真是,相信前世今生的轮回,你不属于我,虽然我爱着你,但是我不能继续拥有你了。你不用愧疚,我知道你的心里潜藏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倾城。所以,你跟了他吧,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好。
“难道那个梦境不是虚的?怎么可能八个人都做同一个梦呢?玄妙的世界无法解释。”杜若锦又继续往下面看,是玄倾城写的一段话,她认真地看着,上写道:
若锦,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但是你却很少在意。既然我和倾洛把话已经说开了,之前他借给你的钱我已经替你还给他,现在你已经不再欠他的钱,而是欠我的了,你要用一辈子来还我,还债期间不许逃避。
杜若锦暗暗呢喃,心里波澜起伏:“梦中人都曾遇见,只是你到底如何想的我不会去揣测,尊重你的意愿和选择,做你永远的守护者,希望不是梦境的影响。”读着读着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看完之后如释重负,敞亮很多。
蓝宇凡安慰她:“姐姐,怎么了?”
杜若锦微笑着回答他,说:“没事没事,兔兔,谢谢你啊,你去忙吧。”
“真的没事吗?”
“没事。”杜若锦挤出一丝微笑,那种勉强,那种似苦似甜的感觉让她心犹乱,几句话就打发了蓝宇凡出去了,之后她便坐在小桌子旁边静静地发呆,她在思考和倾城他们的缘分当真是那样的剪不断吗?之前几重迷茫或许自己都不清楚爱的是哪一个,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大概就是这个念想吧。
“美人蝎,有命案!”夜倾林已经穿戴好准备出发,路过法医室的时候叫了她一声,“咱们快去现场。”
“好,我马上就来!”杜若锦提了法医小箱子,随着夜倾林走出去,边走边问,“什么地方?”
“东竭村的小路上,报案的是当地的村民。”
“什么时候能到?”
“现在是下午三点一刻,那里地处乡下,最快赶到也得四五点多。东竭村道路不好走,很是崎岖,交通也不便利。”
“那就尽快吧。”
警笛拉响,尖叫着,飞鸣着,一直奔向东竭村的案发现场。
去现场的路上,山风阴阴地吹着,路途颠簸,警车随之上下起伏,映着夕阳走向偏僻的山区。
车上的人儿都昏昏沉沉地,杜若锦靠着车窗,眼睛看着窗外面匆匆而过的树木,心中无限地感慨,谁也不知道前面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经过很长时间的长途跋涉,他们抵达案发现场。
现场早已经被封锁起来,警戒线外有民警守护,当地法医初请检验完毕,正在填写验尸格目,看到市里来了人,便撩起警戒线走出来:“是市刑侦支队的吧?我是这里的法医唐筑。”
“你好,我们是市刑侦支队的,这是我们的法医杜若锦。”夜倾林介绍,杜若锦友好地握手示意,打量了杜若锦一番的唐筑对此啧啧称奇:“没想到市里的法医居然是个美女。哎呀真是少见,少见啊,真是佩服。”
“唐法医,现场状况怎么样?”杜若及绕开了唐筑的话题,直径朝中心现场走去,见到横尸路中的两具尸体,满满的都是血腥味,两具尸体的头部被打爆,胸部中了数枪,血流成河,当场死亡,“有什么疑难的地方需要我们的支持吗?”
“疑难倒是没有,只怕这个案子得你们亲自来接手。”
“为什么”
唐筑没说话,拿出一个物证袋,里面有一张纸条儿,上面写着“安颜儿”三个字,蓝色的字体深深地刺进她的眼睛里:“这三个字想来和你们要调查的人有重大联系吧?这够不够你们来的理由?”
“虽然是三个字,但不难看出前半部分是被人撕掉一半,被撕掉的那一半是什么?有人想撕毁它毁灭证据,而且有可能写有秘密身份的东西。可由于慌张,并没有发现死者身上的另一半。”
“也可以有第二种可能。就是死者自己写的,自己和人争吵的时候为防止走漏风声自己撕掉了,然后这一半就留在手里,另一半却不知所踪。”随后进来的玄倾城指着纸条的残破的边缘,“你看,撕得虽然不是很整齐,但是也是可以的了。说明撕纸条的人是不紧不慢的,慢条斯理的,完全没有暴力撕扯的痕迹。”
“怎么不是凶手撕完之后又塞回死者手里的?”渡倾痕闪烁着大眼睛,用他那两颗有特色的的门牙咬住嘴唇,唐筑把物证袋放在他手上,说:“仔细看可以看出‘安颜儿’三个字上有压痕,说明死者是紧紧抓住的,所以不可能是凶手撕完后再塞回去的。两个人暴力争夺物品只可能造成物品随意性撕裂,不会有这么整齐的边缘痕迹。”
“倾痕,你和倾亭在附近找找,看看有没有残片的另一半?”玄倾城隔着杜若锦看到被杀的尸体,担心渡倾痕他俩有可能会引起胃部不适,便让他俩去附近搜查现场,“让倾林去做一下报案人的笔录,在路上耽误了很长的时间,也要听听其他人的说法。”
“多谢队长体谅。”
唐筑呵呵地笑着走过来,说:“原来你们之间都这么幽默啊?都在来看看尸体吧,咱们的杜法医可有看出什么吗?”说着便地上验尸格目,杜若锦笑着接过去,浏览一遍,又戴上手套在两具尸体间穿梭来去地检查尸体:“死者都为男性年长者太惨,都五十多岁了,还被打成了筛子,头部中弹,当场死亡;年轻者也不乐观,二十岁左右,胸口中数弹,其中一枪在心脏的位置,也是当场毙命。他们身下多血,还有脚印,比较有规律。”
“枪杀?以这么多子弹的枪,一般的枪做不到吧?”
杜若锦没有回答,向玄倾城招手,请他帮忙:“倾城,帮我一下,把他抬起来一点。”
“好。”玄倾城翻动了尸体,杜若锦取出镊子夹出半张残币:“怎么会有半张残币?”
“难道是抢劫杀人?”
“我可从没听说过抢劫杀人对被害人往死里打的,而且只有半张残币也说明不了什么,顶多可以判断是熟人作案,不排除激情杀人!”杜若锦呼出一口气,轻松了许多,站起身来,“只是谋杀的可能性大一些。”然后俏皮地给玄倾城一个眼神,玄倾城心领神会:“激情杀人不会预备枪支啊。”
“对了。”
“谋杀地点选在这里未免也太过于暴露了吧?东竭村也是个不小的村子啊。”玄倾城四下一望,发现周围环山,不远处便是东竭村,“这么多枪声会听不见?”
“这个等倾林来告诉我们吧。”杜若锦话锋一转,说,“唐筑,死者身份查清楚了吗?看这身装扮应该是农村人。”
“倾城!”夜倾林站在警戒线那儿喊,像是有话要说,玄倾城走过去和他对视分秒,又耳语几句,点头称是,返回中心现场对他们说:“刚才和倾林交流了几句,他说附近村民根本没有听到枪声。还有,死者二人是东竭村村民,一个是安庆军,一个是安然,他们是叔侄关系。根据村民反映,叔侄二人是农民工,后来在城里认识了女职工宋佳怡,而且叔叔安庆军和宋佳怡结婚了,现在他们已经相当有钱。侄子安然是大学生,学费都是由宋佳怡出的。”
“现在有两个问题需要解开。第一,附近村民没有听到枪声是为什么?是蓄意隐瞒还是另有隐情?第二,和叔侄关系之间有密切关系的城市女职工宋佳怡她现在在哪里?是做什么的?怎么老公被杀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来看?”
“有钱的城市女职工,而且是相当有钱,不是大款就是有前科,我们得去仔细查一查了。”
“杜法医,依照我的见解,宋佳怡现在估计在城里,还不知道这事儿呢。”
“那就去城里叫她来认尸!自己老公被谋杀,哪里还有这么淡定的?”杜若锦虽说见的冷血案件不少,但也不免会生气。
“那我去跑一趟。”玄倾城转身要走,杜若锦叫住他:“倾城,你不能走,留下来得帮我把尸体抬到解剖室去,你不会反对吧?”
“不会,因为我天生就是被你使唤的。是,我的杜大小姐。”
“我才不是大小姐。”
“是,杜大法医。这辈子不被你使唤我还对不起你了。”玄倾城嘴上和她有一百种斗嘴,但是内心里还是百依百顺的,帮她把两具尸体抬到当地的解剖室。
当地解剖室很是简陋,一张解剖台,一台解剖工具桌,上面摆满了各种解剖用的器具,门口还放着一管水龙头。
两具尸体只能有先有后了,安庆军的尸体最先上了解剖台,褪去衣物,尽显弹创。
杜若锦先检查了尸表,说:“尸体表面有尸斑,按压稍微褪色,尸僵逐渐走向顶峰,应该还不到十二个小时。尸斑多见于腰背部,说明死者是仰卧位,没有移动位置。全身共有十发子弹造成的弹创,弹创周围没有火 药成分,应该是中远距离射杀。探针!”
“哦。”唐筑从针袋里取出一根细长的探针递给杜若锦,杜若锦用探针在试探每一个弹创,试图找出弹道的走向:“弹道平缓,不深,应该属于中距离射杀。”
“中距离射杀?死者一定见过杀人者。”
“嗯。”杜若锦掰开安庆军的嘴,发现在他舌头底下压着一块白色的东西,沾了很多涎液,黏黏糊糊的,拿出来之后发现是一张纸的残片,它的边缘似乎和物证袋里的纸片相吻合,取开一看竟然是一片白纸,她有些看不明白了,“没有字,谁会销毁没有字的纸片?”
“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拿去检测一下。”杜若锦沥干上面的涎液,在显微镜下面看,隐隐约约在纸片上看到有笔压的痕迹,却没有笔墨,她看到纸片上好像印着“去找她”的字样,“去找她,安颜儿?”
“啥?啥意思?是死者向某人传递信息让她去找安颜儿,还是在给某人传递信息去找安颜儿?”
“不不不,你逻辑混乱了。”杜若锦否认了唐筑的说法,“是死者有可能向安颜儿发出消息,让安颜儿去找那个她;也有可能是让某人或者他自己去找安颜儿。这里的她到底是谁?弄弄清楚就好了嘛。咱们国家的语言文字博大精深。”
“真是个复杂的案子。他传递这消息的目的是什么呢?”
“你怎么知道是安庆军要传递的消息呢?”
“刚才的推理啊。”
“如果是别人传给他的也有可能哦。”杜若锦笑嘻嘻地抄起解剖刀,慢慢划开尸体的腹腔,剖开死者的胃,提取了胃容物,“照此堆糊糊推断,应该是今天早晨的八点钟左右遇到凶手身亡的。如果没有猜错,他的侄子安然亦是如此。”
“这是从他们身体里取出的子弹,安庆军身上十颗,安然身上四颗。查了一下子弹的型号,为警用子弹。”唐筑手里的托盘中放了十四颗子弹。
杜若锦觉得事态严重,稍作停顿,走出去拨通蓝宇凡的电话:“兔兔,我要你和吴刚秘密查出一件事情。秘密查看咱们枪支库房中的子弹有没有少?如果没有,让桂树和宝玉秘密潜回特情局枪支库房里看看。我怀疑是内鬼从枪支库房里拿走了子弹行凶作案。记住,这件事不许让任何人知道!”
“姐姐放心,一定办好。”
杜若锦收起手机返回解剖室,此时唐筑已经把安然的尸体放在解剖台上:“唐筑,你们警队没有少子弹吧?”
“刚刚派人去查了,没有少。”
“哦,那就开始解剖吧。”
“哎。”唐筑熟练的技术完成一系列的解剖动作,这让杜若锦也算是大开眼界,历时一个多小时,他们总算把安然的死亡时间和原因弄得清清楚楚,“和安庆军的死亡时间大体一致,都是普通枪所致死。只是普通枪一支只能装7-8发子弹,这十四颗子弹是怎么分配的?”
“如果此人手持双枪就有可能,也有可能是多人作案呢?”
“七八点钟多人作案未免也太招摇了吧?就算听不到枪响,拿着枪的人总不能会隐形吧?”
“所以啊,先找到听不到枪响的原因吧。唐筑,这里就麻烦你处理了,我先出去找倾城他们。”
听到杜若锦这样说,唐筑十分好奇:“杜法医,你和那个倾城是什么关系?我看你们俩的关系非同一般啊?不能说今生的相遇,也算有着前世的追随吧。”
“哪有。”
“你们的眼神骗不了我。”
“呃……是吗?”杜若锦语气软下来,脉脉含情的眸子有些飘忽不定,嘴角有些微微上扬的微妙,“我不跟你说了,正事儿要紧。”
杜若锦再次回到案发现场,此时的玄倾城他们已经在附近搜索完毕,夕倾亭手里拿着一个不知名的玩意儿,小小的,很是特别:“倾亭,你拿的这是什么?”
“不知道,没见过,就从那片草丛里发现的。倾痕也发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夕倾亭指着右边有条小路的草丛说,“那边还有条小路,经过我们的调查,这是新修的下山路,只能徒步,不能使用交通工具,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那……还有其它线索吗?”
“目前还没有。”夜倾林摇摇头,安静的山区里响起了他的手机铃,他接到的是陆静的电话,还没开口,陆静的声音如雷雨点一般地落下来,字字砸在夜倾林的心上:“倾林,你现在忙完了吗?寒玉她出事了,她分分钟都在昏迷中喊着你的名字,你能不能回来一趟?”
“好,我马上就回去。”
“怎么了?”
“寒玉出事了,咱们得回去一趟。”也清新紧张兮兮地跳上车,心心念念都是南宫寒玉的影子,他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样了,心里打鼓得很,一路上他们说什么话也无心听进去,一番劳苦周折,直到晚上十分才回到刑侦支队。
夜风微凉,陆静在大门口焦急地等待着他们的回来,不停地踱步,她恨不得立刻把他们都带回来。在看到飞驰进门的警车,她连忙一路小跑地跟上去,隔着玻璃便喊着:“倾林,倾林。”
“静姐!”夜倾林从还未停稳的车上跳下来,拉着陆静就问,“寒玉怎么样?”
“她在休息室里,九琳看着她呢,你快去看看。”
夜倾林不顾疲劳,一直奔向休息室,“砰”得一声退来了门,看到南宫寒玉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唇色无力,弯弯的眉毛倒显得奇黑无比,白嫩的手上扎着点滴,安静的样子甜美纯洁,让人心动又心疼:“九琳,发生什么事了?”
“嘘——”何九琳把他拉到距离床位远一点的地方,小声地说,“小声一点,寒玉刚刚刚休息,咱们这边说。今天你们不是出现场了吗?寒玉闲来没事,凌剑看她心神不宁的,就让她回家休息,哪知一到家就出了事。寒玉被偷袭了,没有一点反击的余地,她当时意识清晰,看不清是谁,拨通了静姐的电话,叫了一声救命便昏了过去。寒玉一下午只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再一个就是频频地喊着你的名字。倾林,你说这是蓄意还是巧合?”
“她家里有没有什么东西?嗯……突然凌乱或者丢失?”
“家里一片狼藉,翻得惨不忍睹,像是被抢劫了。”
“哦。她现在怎么样?”
“你放心吧,倾荣找了一个全能型的医生,而且是个院长,哇塞,年轻有为还又帅。”何九琳说着说着就变成了花痴脸,要不是夜倾林打了她一下,怕是这股劲儿还回不来了呢,“哦,说正事儿,那医生给寒玉检查了,说是没什么大碍,就是后背上有点皮外伤,不妨事。”
“院长?!哪家的院长亲自出马啊?”
“这我哪儿知道啊?你得问倾荣。只是隐约我听到倾荣叫他御风,没错,就是御风!”
“谢谢你了啊九琳,你先去歇着吧,这儿有我呢。”夜倾林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病床上的南宫寒玉身上,怜香惜玉而又痛之不尽,“寒玉,你没事就好。”
“把你吓坏了吧?”南宫寒玉其实已经在他进门的那一刻就醒了,只是没有睁开眼睛,她现在强硬地挤出笑脸,安慰他,“傻瓜,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别担心了。对了倾林,我感觉咱们内部出现了内鬼,因为我被偷袭得毫无防备,想来偷袭者是熟悉我的,不然一般的毛贼怎能奈我何?而且我朦胧中记得我抓了那个人的手,用力地抓了他一下,就抓了一个东西下来。”
“什么东西?”
“嗯……这个东西一直在我的手里抓着,我没敢丢下。”南宫寒玉谨慎地打开自己的手,一枚精巧的金戒指卧在手心里,上面精细雕刻的花纹彰显了它的贵族气质,“喏,就是它。”
夜倾林戴上手套,对着日光灯看着这枚戒指:“这枚金戒指颇有分量,普通人一般来说买不起啊。以这枚戒指的气质来说,能配得起它的应该是天命之年了。咿?这里面还有字,刻的是……宋安……”看到这里,夜倾林脸色大变,全身的毛孔大张,每一个关节都在僵硬……
南宫寒玉发现不对劲,便问:“倾林,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难道你认识这枚戒指吗?”
“寒玉,你什么时候到家的 ?你可还记得?”
“嗯,大概是四点多吧,从这里到家也得有二十五分钟左右,我记得我设置了三点三十五分的闹铃,准备从淘宝上抢购东西,这不刚抢完……但是没抢上,心情特别不好,所以凌剑才让我回去休息。”
“戒指上刻的字是宋安,你知道我么现场发现的尸体就是姓安,叫安庆军。他和城市里的女职工宋佳怡结婚了。你说这个宋安会不会指的是他们俩?而这枚戒指或许可以说是安庆军的,因为它是男戒。”
“如果偷袭我的不是安庆军,那又会是谁?他为什么会有安庆军的婚戒?只是想嫁祸他还是另有图谋?”南宫寒玉挣扎地爬起来,原本是淡然如水的眸子透着求知的光芒,伶俐聪慧的她句句离不开案子,“如果偷袭我的是安庆军,那他又怎么会死在东竭村?不对呀,在我出事以前,他不就已经死了吗?”
“嗯,而且是早上被人杀害的。”
“凶手有可能就是偷袭我的人,可是他为什么要偷袭我呢?”南宫寒玉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转了个念想,她似恍然大悟地抓住夜倾林的胳膊,说,“倾林,你说是不是他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他要杀我啊?难不成又和那个赵艾莎有关系?”
“寒玉,别想太多了,你精神压力太大了,凌剑说得对,你该好好休息了。”夜倾林帮扶着她重新躺好,盖上被子,又在她枕头边拍了几下,“你睡吧,我陪着你,没事的。”说完,便把刚才暗自录的像传发给了玄倾城。
碰巧收到信息的玄倾城正在法医室门口守着,里面传来阵阵女人的哭声。这个女人花容粉嫩,青春正茂,左不过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美人,身材不胖也不瘦,刚刚好托得起她的雍容华贵,她满脸的泪痕已经冲刷了搽得粉白的脸,但是依旧如雨后初荷一般不减粉黛,看得出她的底子不错。
这女人一身扑在安庆军的尸体上嚎啕大哭,嘴里哆哆嗦嗦地念叨着谁也听不清楚的话,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吧。
杜若锦站在一旁等待着女人发泄完情绪,才向蓝倾洛和锁倾荣借来纸巾给她,轻轻抚着她啜泣的肩膀,说:“你叫什么名字?他是你什么人啊?”
话一说到这里,女人有崩溃了,嘴里不停地守着:“到底是谁杀了庆军和安然?尤其是然然,他是个可怜的孩子,父母从小就离他而去了,都是我和庆军来抚养的,这好日子还没几天呢,怎么就死了呢?”
“你认识他们?”锁倾荣发话了,女人泪痕斑斑地说:“认识。这是我老公安庆军,这是我的侄儿叫安然。”
“那你是宋佳怡?”
女人脸上一怔,然后又点点头。
杜若锦笑脸温和,把她扶起来,说:“看你年纪正春花正茂,我得叫你一声宋姐姐了。”
“嗯,自是了。”
“宋姐姐,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谢谢您能来这里配合我们的工作,一旦有消息,我们一定会找出杀害你丈夫和侄子的凶手。只是请姐姐好好地想一想,他们身上可否丢了什么值钱的物件儿?”
“哦,钱,数百万的钱。”宋佳怡声音都哭哑了,眼神低落,好像不甘心也不情愿的样子。
“数百万?!那么多?他们带那么多钱干什么去呢?”蓝倾洛觉得宋佳怡这个女人总是滑得像泥鳅,宋佳怡回答:“公司周转不开,从家里的藏库中取些来补漏洞,是我让他们早上送的。哎呀,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他们就冒着个险啊。”
“好了,大体缘由我们已经了解了,数百万的资金我们一定尽快调查,您回去后希望不要走远,我们随时会请您过来配合我们调查的。”
“嗯。我知道。”宋佳怡伤心至极,走路的时候腿都在发软,她左手拎了自己的小坤包,扶着门框走出去,还很友好地在门口和玄倾城打了一个招呼才离开,奄然是一个体力不支的病态女人。
玄倾城看到她中指上所戴的戒指,想到刚才夜倾林说的戒指一模一样,便叫住她,问:“宋小姐请等一下。”
“呃……还有什么事吗?”
“我还想再次确认一下,您丈夫和侄子身上除了丢失现金之外还有没有丢什么?”
“唔……没有啊,什么也没丢了。”
“哦,那请慢走。”
宋佳怡此时神色不稳定,快步走出刑侦队,在她离开之前,玄倾城偷拍下一张照片在存在手机里,这时候蓝倾洛他们从里面走出来,不甚理解玄倾城的再次发问:“倾城,你干嘛还要再问一次呢?美人蝎不都问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