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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片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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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天气骤然寒冷.午后,本就不多人的街市上人烟更是稀少.大家情愿呆在家中.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年头,指不上哪天祸就从天而落.
当然.有人也会顶着这兵荒马乱的日子去茶馆喝个茶,戏院听个戏什么的.到不能说这是做天和尚撞天钟的侥幸心情,生活还要继续.人有在逆境中的求生意志和自救本能.
哪怕下一秒国破家亡.
当然.这要看是怎么样的求生意志和自救本能.
如果像汪精卫那样的,那真不如让敌人一枪打死.20年后又是条好汉.
只不过.死也是需要勇气的.
李宁玉合上电文书.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心很烦.静不下来.
到处都在打仗.母亲曾不止一次劝阻她不要回国,毕竟国内动荡不安.一个女孩子家的,很危险.
她不是没有考虑过,只不过她有自己的目的.并且过不惯国外生活.所以她回来了.
回来.成家生子.然后呢.
李宁玉竟感到有些茫然,虽然只是一点,但这样的感觉非常不舒服.
她双手撑在桌子上抚住自己神经疼的头.
门在这个时候打开了.应该只是开了个缝,有人探进半个身子.然后小心踩着脚步走动.
李宁玉嘴角无奈的上扬.
死丫头,又想吓我.这古灵精怪的家伙,今天又想什么坏主义了.
却不想,一块毛巾盖在了自己的背上.
李宁玉明白了.顾晓梦以为她睡着了.虽然办公室里很暖和,但是这样趴着难免会冻出来.
心里有点暖.她本是性格淡漠的人,很容易被人误解.所以除了家人和丈夫孩子,很少有人和她讲话.而她也很少会和别人沟通.
顾晓梦绝对是一个意外.就仿佛是喂过一次食物后喜欢跟在自己身边撒娇的猫.
暧昧.朦胧.
固执.倔强.
桌子上发出轻微的瓷器摩擦声.似乎放上了什么.然后是门关合的声音.
李宁玉睁开眼睛.
是一杯麦片和一盘小点心.麦片细心的用盖子盖住,免得冷的太快.点心是桃仁酥饼.
李宁玉想笑.笑容却扼杀在绽放的那刻.无端的换上了一阵寂静.
像是真的困了.李宁玉趴在桌子上.闭上朦胧的双眸,睡了过去.
很安静.就仿佛刚才那是梦境的一个场景.
只是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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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梦.”
顾晓梦有点匆忙的脚步停了下来.在阳光中眯起眼睛转头看向身后.
她并没有怎么找就看到了叫自己的那个人.微微一愣,下秒已经笑了起来.
“是你啊.”她走向那人,低哑的声音毫不掩饰语气中的惊喜.只是动作懒散,和刚才的匆忙相反.
“承蒙顾大小姐姐还记得我,不然就要当街闹笑话了.”那人也笑.笑的分寸节制,干净利索.
“刚想夸你几句,你就开始这些繁文缛节了?说到底,你刘林宗也只是个文艺青年而已.”顾晓梦很不客气的挖苦道.
“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娇纵呢.”
“你难道现在才知道?”眉一挑,顾晓梦反问.眼中却是带着几缕戏昵.
“我当然是现在才知道.”刘林宗笑着回答.
顾晓梦不再说什么.俩人就这样走在大街上.
虽然阳光正盛.但毕竟已是深秋,风吹在身上还是冷的.
刘林宗走在顾晓梦稍后点的位置.这是他第三次看见顾晓梦.
青春.活力.娇纵.敏感.洒脱.
复杂的少女.让人一言难诉的纠结.
就如现在自己从后侧望着她.明明看来那么小的一个人,却硬是板正身体,徒生莫名的坚定.
“春风吹又生”的小草力量?刘林宗为自己想到的事而无声的笑了.那张英俊的脸更是添了几分柔和的曲线.
“不如我们去找个地方喝茶吧.”刘林宗望着不知道要走到哪去的顾晓梦说.
“改天吧.今天我还有点事情.”顾晓梦侧过头说,脸上的笑意突然的公式化.
呵呵.刘林宗也不生气.他甚是觉得这个少女有趣的很.说她脾气转变的和六月天一样快呢,她又不是那种因此就会发小姐脾气的人.你说她脾气好呢.她又一张什么都敢说的嘴,什么都敢闹的性格.
“笑我?想激将我?”
“不敢.刚才就看你很急着想去哪.”
“那你还叫我?”顾晓梦侧过身望了眼刘林宗. “上次谢谢你了.改天我请你喝茶.”
顾晓梦背对着刘林宗伸出手摇了摇,算是告别.
刘林宗笑着挥手.虽然顾晓梦看不见.
刘林宗望着一身深紫红大花朵旗袍,娇小瘦弱身体的顾晓梦消失在街头.
想起那天.手心竟然浮了一层冷汗.他第一次庆幸自己刚好路过那.
如果没有路过,也许,今天看见的就会是横死街头的顾晓梦和漫天飞的报纸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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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白家被封了.”
“能不封吗?先来司令部闹事情,又被查出私藏共犯.”
“才不是这样的!那是借口.其实是白翳他那天早上伏击顾晓梦!”
“不会吧!”
“是真的!是被人给拦下来的,不然哪有现在怎么简单.”
“可怜的白公子!”
“你可怜他,就和他过去,哈哈.反正他现在肯定没人要!”
“说什么呢!真讨厌!”
两个女子在走廊一阵嬉闹.全没注意到站在她们身后的人.
“听说啊,就差一点点,那带钉子的木板就要打到顾晓梦了.”
磅!窗户重重的被打开.聊的起劲的两个女子都愣在了原地.
“被打死才好!”踢的人正是司令部之花林令.喔.不对.应该说是昔日的司令部之花才对.一起被抄家的还有林家.
“林,林姐姐,你来了啊.”其中一女子见是林令,说话都开始结巴了.想想也是,这么多年都成条件反射型的习惯了.
“怕,怕什么!”另个头一昂,硬撑起胆子说“怎么?以为还是以前啊.现在我们是平等的.”
“你们!”林令哪受过这样的气.于是,争吵是再所难免.
平时太嚣张跋扈不会做人.整天摆阔气都摆到司令部门口来了.哪能不成众人眼中钉.肉中刺.在你走投无路时落井下石.
那两个女子对着林令的态度也渐渐强硬起来.往日积累的忍耐终于在表面上爆发.
撕破脸是一瞬间的事情.很迅速很简单.
很无情.
李宁玉从她们身边走过.事事非非.都不管她的事情.她只要简单的生活.
不.是活着.活着.比什么都坚定不移的活下去.
阳光透过窗子照在李宁玉的身上,在墙面拖延出修长的身影.那是阳光照不亮的坚冰.
脚步声淹没在喧闹中.喧闹声消失在她的感官中.
[为什么.]
她的手指弯曲起.
[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
不自主的用力,青筋突兀在肤面上.
[谁,来给她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