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旧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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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阎穿过人群，沉默半晌，才回头往来处望望。
许以澈要结婚，还是和聂北樱……
他走回住所，路上想起了大学时那段自我纠结的日子。
许以澈家中变故，那日他把许以澈背回去后，把自己关在了一个小房间里。
他的心脏紧贴着自己的后背，明明过了许久，背上还是留有难散的余温。
到底是什么时候，柳阎把记忆往前翻找，什么时候对许以澈的感情变质了？
……
01
“这孩子真可怜，小时候爹不疼娘不爱，现在爹死了娘跑了，没人要他了。”
那夜下着很大的雨，柳阎听着雨落的声音，握住手里的笔，对流言置之不理。
蜡烛的光有些晃，白色的纸被烛光照得昏黄，小柳阎坐得端正，一笔一划写老师布置的摘抄作业。
父亲留下的遗产足够他读完高中，他可以不依靠任何人，自己活下去。
家里的柳阎闷声写题。
路上的柳阎默默背书。
教室的柳阎认真学习。
第一年的雪很大，又见第二年下起更大的雪，第三年的冬天太长了，而第四年没有下雪。
第四年，恰恰是遇到许以澈的那一年。
02
没上大学前，柳阎一直都是走读，家里住在很旧的小区，常常有大妈喜欢在树下闲聊，柳阎放学回家，总能听见一些流言蜚语。
曾经还被一群职高的混子堵在小巷，估计是遇到过那群大妈，看柳阎没人管，就以为他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
……
窗边下着细雨，雨点打过玻璃，模糊了整扇窗子。
柳阎手里拿着体温计，揉了好几下眼睛才看清上面的39.1°c。
床边的桌子上堆着今天的作业，床上的柳阎把一颗药丸丢自己嘴里，又喝了一口水，然后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早上起来柳阎又量了一次体温──37°c，至少好多了，把自己收拾好之后，书全都被扔书包里了。
直到今天早上交作业的时候，他发现语文作业本来上午已经写完了，晚上回去又写了一份。
恰恰他的后后桌，忘记带作业本了。
这天是星期一，又是刚开学的第二周，这位后后桌想给老师留个好印象，所以柳阎把多的作业借他了。
午点放学，柳阎留到最后还没走，那位后后桌经过教室看见了教室里的柳阎。
后后桌看柳阎盯着黑板不动，问了一句：“学委，你在发什么呆啊？”
柳阎还在寻思今天的安排，突然被拉回神！
他环顾四周，看人都走完了，也离开了。
而后后桌却很自来熟得跟着他一起走，全程一直表达对于柳阎借作业这一义举的感谢。
就这样，他认识了这位后后桌──许以澈。
三年时间柳阎、许以澈几乎形影不离，毕竟一个“弱智”有个高智商朋友，一个孤僻有个自来熟朋友，再怎么也找不到更契合的搭配了。
03
大学刚开学不久，柳阎在路边等着许以澈一起去吃饭，看着许以澈从远方走向自己，嘴角不禁微微翘起来。
过几天就该是许以澈生日了，柳阎碰巧看见一条推送──百年难得一见的猎户座流星雨，你不想看看吗？
本来一直都不知道该送什么好，看见这条推送，他不由自主地点进去了，恰恰隔天去社团观测星空的时候，他突发奇想。
要不，送许以澈一颗流星？
送流星这事讲究一个天时地利人和，还有复杂的算法。
碰巧那段时间柳阎观测到一颗小石头，根据石头的方向，速度。
柳阎粗略计算了一下，应该会在许以澈生日那天从大气层划过。
又经过几天的精密计算和外出观察，以及对那块石头的观测。
刚好在郊区的某个山头，能在零点看见流星划过。
这就是柳阎送给许以澈的生日礼物。
就因为这事，没手机的柳阎还被许以澈贴寻人启事。
可惜，许以澈生日那天流星并没有来。
柳阎回去之后一直在检查是哪一步出现错误，答案是他没有算错，时间、位置都没算错，结果是那块本该成为生日礼物的流星，还没成为流星之前与一个石块相撞，变成碎石了。
04
另一次与流星打交道是社团集团去看狮子座流星雨的时候。
社长把事项清单下发后，柳阎早早开始搬设备，他的任务不多就是把设备搬上车和搬下车。
他才把箱子抬起来，旁边梳着双马尾的女生就已经摇摇晃晃地开始走了。
眼看双马尾体力不支，柳阎用胳膊抵了一下她抱的设备，双马尾见状连声道谢，柳阎也很礼貌地回应她一个微笑。
大概等了七八个小时，夜晚到来，要准备启程出发了。
本想着给许以澈打个电话叫他出门了，没想到许以澈本人已经到了。
还垮着个脸。
柳阎皱着眉头，低声问：“你怎么了？”
“别说了，倒霉死了。”
许以澈拉过他问：“不是只有我们两个吗？”
柳阎回想起他今天早上也没提过有多少人，或者就他们两个人。
就直接回答：
“我没说之后我们两个人啊。”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许以澈脸变得更黑了。
许以澈一路上没有说话，到后面越走越慢，汗水爬满额头，柳阎转过好几次头，都不见许以澈有任何表态。
双马尾也感觉许以澈走不动了，就用肩膀抵了一下柳阎，轻声说：“你朋友好像走不动了，你不去扶他一下吗？”
柳阎在许以澈面子和他现在体能上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去扶他一把。
山顶的小草被鞋子踩了一脚，脚步刚移过去，它们又重新站回来。
柳阎已经把野餐垫铺好了，他今天的工作也告一段落了。
许以澈呈一个“大”字躺在野餐垫上，还懒懒地嘀咕几声：“流星雨怎么还没来。”
细微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柳阎耳里，他躺在许以澈旁边回复道：“快了。”
话语刚落，耳边就已经传来平缓的呼吸声，看来他今天应该是累着了。
这时候柳阎打开手机，才发现里有好几十条许以澈发来的消息。
“烦死了，可乐撒衣服上了。”
……
“靠，我就回去换了一个衣服，结果书包落教室了。”
“早知道今天就不该背包。”
……
“(Ｔ▽Ｔ)”
“你怎么不回消息？”
“死哪去了？”
……
……
“……………………………………………”
“啊啊啊啊，踩到狗屎了。”
看到这一条，柳阎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转头看了眼许以澈，他已经想象的这家伙气急败坏的样子了。
柳阎头还没转过去，背后响起一阵惊呼，好多人从垫子上起来，好多人用望远镜看看那些划过的星星，好多人开始拍照了。
无数颗流星从天边划过，柳阎暗说一声：“你的好运来了。”
接着用手拍了拍许以澈的脸，喊了一声：“醒醒。”
晚风揺过，树丛小草发出“飒飒”的声音。流星从夜幕划过，眼前是一副百年难见的光景。
那一刻时间似乎定格了，风停星止，佳人随伴，仿佛永远都如同这般。
过后，疲惫一天的许以澈又睡着了，柳阎盯着他的嘴唇许久，最后轻轻的用指头拂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旧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