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四胎七娃》柳芊逸

10、第10章：海棠花的粉色沙漠！

　　如题。
　　姜漠的眼前是一片粉色的海棠花——云海。
　　如果姜漠是一个巨人，就可一眼望到天边。可以感觉到脚下开到荼蘼的粉红西府海棠连成烟霞，犹如粉色的沙漠，一直延伸到天边——粉色的沙漠被缠绕在若有若无的云雾之中，犹如仙境。
　　海棠的芬芳混合着湿润的水汽温柔地涌向鼻孔，婉转啁啾的鸟鸣如同清凉的瀑布将人的疲倦一扫而空。
　　饶是姜漠在前世亲眼目睹过父母的相继离世，祖父母的卧病不治，骨子里都浸透了哀伤与孤独，却还是被眼前有如命运般的粉色云海所折服。
　　“天啦！这里真是太美了！海棠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死后，骨灰就撒在这里好了！
　　“我不要什么投生，也不要什么转世，就让我一辈子流连在这海棠花海，做一个孤魂野鬼吧！”

　　旁人看到这么好的景色，只会想着要珍惜光阴不负此生，恣意潇洒地活着，姜漠却享受着最美的景色，说着最丧气的话——向死而生？
　　看着姜漠在花海里翩翩起舞的雀跃身影，听着这些死啊，骨灰啊，来世的话，湛青的表情第一次变得严肃。
　　但湛青的严肃持续不了多久，他“呸呸呸”道：
　　“说的什么话！我们云栖谷的海棠花，终年不谢！你嫁到我们谷里来，不需要等来世，这辈子就可以一生流连花海！！”
　　姜漠凑近花丛，近鼻闻着一朵海棠花，漫不经心道：“嫁到你们谷里？嫁给谁啊，你吗？”
　　湛青：？？？
　　他挠了挠头：“我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女战神这种生物，好像更适合当兄弟。不过，如果你真的想一辈子留在谷里，我也可以勉强娶了你。”
　　姜漠“噗呲”一声笑出来：“你别这么勉强啊，让你爸妈收我做干女儿，也可以。”
　　湛青没有说话，默默背过身去。
　　“湛青，湛青？”姜漠唤他。
　　湛青没有回应。只是隐约可以看得出来，他的身子在微微抖动——
　　“湛青！火烈鸟！”姜漠大声呼喊，湛青还是没有回答。
　　姜漠总算感觉到了什么，只是默默地走到他的身边，伸手搭住了他的肩膀。
　　“我们谷里的规矩，想要一辈子留在谷中，只能联姻，生了娃以后才有永久居留权。当干女儿，你永远也别想。所以，你只能嫁给我。”
　　湛青总算调整了过来，又恢复了戏谑的口吻。
　　姜漠推了他一下：“我就不能嫁谷里其他人吗，非得嫁给你？”
　　“就是，就是！”
　　一个奶声奶气的男孩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看样子也就七、八岁，瘦瘦小小的像是营养不良，一对黑葡萄一般的眼睛却亮晶晶的。
　　他指着姜漠说：“这个姐姐，也可以嫁给我的。”
　　姜漠好像被他那对眼睛闪瞎了，一句“你你你你小子是谁，别信口胡诌”卡在喉咙里，半天也说不出来。
　　湛青打量了他半天，也没有认出他是谁：“你小子，哪来的？这谷里的小鬼我个个认识，就没见过你！”
　　“我……新来的，不行啊？”
　　“新来的，谁带你来的，叫他给我滚出来！”
　　湛青也喜欢小孩，但只喜欢乖小孩。看到这种调皮的、爱还嘴的小孩，就忍不住要去怼，逗他们发火，逗他们哭。
　　说话期间，湛青已经两只手的拇指和食指就捏上了小男孩瘦瘦的脸颊。
　　一个白须白袍的老者远远地用内力将湛青的手弹开：“青儿！不可造次！”
　　“阿爷！”湛青撅起嘴：“您又认孙子了吗，谷里的规矩就你一个人不遵守！”
　　老者的声音频频颤抖犹如山羊咩：“你这个既得利益者，又有什么资格指责你阿爷我！我若不认你当孙子，你怕早就被老鹰叼走了！”
　　姜漠看到湛青在他阿爷面前怂怂的样子就想笑：被老鹰叼走，哈哈，你孙子又不是小鸡，他是老鸟啊。
　　老者却朝她看过来了，依旧是山羊一般的咩咩感：“青儿，这位壮士，是你带进来的吗？”
　　姜漠正笑盈盈地朝着老者鞠躬呢，一听“壮士”两个字，都要吐血了——你们爷孙两个是约好的吗，一齐损我？还不如一个八岁幼童有眼力见儿！
　　湛青看着姜漠呲牙咧嘴的窘样“哈哈”两声：“是的。她——这位壮士，也想认您当爷爷呢！”
　　“笑话！”老者的话犹如早就准备好一般从肚子里蹦，了出来：
　　“我老眼昏花看不出来，但我闻得到！你带来的是一名女子！
　　“族中规矩你也是懂的，但她并不想嫁给你。趁着原机关口还没有转动，你，速速带着这位姑娘出谷去吧！”
　　“这位爷爷！”姜漠撒娇似地抱住阿爷的手臂：
　　“奴家刚才进来的时候被瀑布淋得透透的！都要生病了，你真舍得让我再到瀑布里淋一次吗？”
　　“淋？什么淋？”小男孩插嘴道：“我们的机关口瀑布明明可以全关闭的，怎么还会淋湿……”
　　阿爷、小男孩，姜漠都望向湛青，黑、白巧克力也望向湛青，都在等他的解释。
　　湛青尴尬地“咳嗽”一声，摸摸后脑勺：
　　“进谷的洗个澡，不也……挺好的。进军火库的时候一鼻孔的灰，爬出来的时候又是一鼻子灰……”
　　湛青将军火库的事情告诉了阿爷，又把姜漠想请族人出去解救战马的来意告诉了他。
　　阿爷瞬间变得不安，掩饰式地捋了捋长胡子，变得越来越暴躁。干脆一手拉着小男孩，一手捋着暴躁的胡子，转身就往聚居点走去。
　　“阿爷！您是族中长老，只要你一句话，大家都会同意的，况且，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湛青跟在阿爷的背后亦步亦趋，阿爷却仍是不理。
　　湛青跺脚，站在那里气鼓鼓的：“阿爷，你再捋，胡子就要掉光了！”
　　真是，在女人面前也不给我面子。
　　“这件事情你到底同意不同意嘛！如果你不愿意，我自己去和族人说。”湛青又说。
　　姜漠拉了拉湛青的袖口：“湛青……别惹阿爷生气！他不同意，也是正常的。你们云栖谷避世多年，不想得罪朝廷，他这是在保护族人。”
　　跟在阿爷旁边的小男孩转过头来，对着湛青吐了个舌头：“见色忘义，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