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四胎七娃》柳芊逸

11、第11章：遭遇阻力

　　湛青被小男孩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什么见色忘义！营救小动物也是“义”懂不懂的？但现在不是和小男孩斗嘴的时候，欲要击溃敌人，先要了解自己的敌人。
　　现在，湛青的“敌人”，除了这个小男孩，还有吃了称砣铁了心的阿爷。
　　湛青缠着老者问了一路小男孩从何处收养而来，老者却就是不肯告诉他，也不同意代替湛青去游说众人出谷。
　　姜漠从小察言观色，看得出来老者的确左右为难，但是，他望向自己的眼神还是慈爱的，温和的，可见他并不排斥她，只是碍于族长的身份，没有办法滥用职权，所以，姜漠也一路跟随在他们的后面，打算伺机想办法。
　　小男孩时不时地扭过头来，和姜漠说话，缠着姜漠问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天上为什么会有流星，蝴蝶为什么喜欢花朵等。还顺带查户口：
　　噢，这么说，姐姐你还有两个姐姐两个弟弟吗？
　　你二姐比你还大，也没有嫁人，为什么单挑你去和亲呢？
　　姐姐，你要不就住在我们谷里，永远都不要出去了。
　　身份问题你不用担心，我可以娶你。
　　放心啊姐姐，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情的。
　　不用菜花酿蜜织布，不用侍寝，也不用生孩子.
　　我就喜欢每天这样看着姐姐，把姐姐当神像一样供奉起来……
　　姜漠虽然知道小孩子胡乱说话，但他说的这些话姜漠听来却无比受用：是了，我就是要这种无条件的爱。
　　湛青自叹弗如：毛都没有长齐，就懂得讨好女孩子了，隔了几代人都还有竞争对手，难怪我湛青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
　　***
　　姜漠在云栖谷逗留了三天。这三天，湛青每天都出去游说众人，却总是失败而归。
　　这三天，姜漠也没有闲着，被小男孩缠了三天，并对他产生了某种亲情，类似于对兄弟姐妹，甚至对儿子的那种感情，同时也了解了小男孩的一些情况。
　　小男孩名叫孟克，沾亲带故也算是现任汗王的远房侄孙。
　　可惜，跟爱斗舞、嘴不严的前王后哈图也带了点关系，所以受到牵连。
　　孟克的全家人都被杀光了，只有他一个人在逃了出来，在逃跑的途中被水冲到某处，被垂钓的阿爷救了起来。
　　湛青说，如果不是因为孟克在这里，阿爷说不定就同意族人出谷了——反正就是扮作鬼怪的样子把马儿放跑——多简单的事情啊。
　　阿爷就是怕放跑马儿以后被汗王调查出孟克的事情来，牵连到了全体族人。
　　但是，姜漠总感觉，这不是真正的原因。
　　这天，湛青有垂头丧气地过来姜漠这边，还没有等姜漠询问，便朝着她摇了摇头。
　　孟克道：“真是看不下去了，求人办事的人是姐姐，为什么你湛青要一个人去？
　　“换作是你，谁愿意冒着出谷那么大的风险，帮助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人？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是担心姐姐的美貌被众人看到，多了许多情敌吧！”
　　湛青瞟了一眼孟克：
　　“小子！上次你说我见色忘义我就想揍你了，但是湛洪长老说你有伤在身，连跑都不建议，我才忍你到现在！
　　“我就不能是纯粹地想帮助我的朋友，想解救千千万万像白巧克力那样可爱的马儿吗？
　　“那么多像黑、白巧克力一样战马，在战场上九死一生，上了一定年纪，没有地方养老也就算了，还要死在自家主人的训练场，你不替他们感到冤枉？”
　　孟克倒是预料到了他的义愤填膺——淡淡地说：“所以，我才让你带着姐姐前去求助啊！”
　　姜漠道：“说的也对啊，是我要求人，每天躲在你的背后也不像样，我这就跟你去。孟克呀孟克，你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呢？”
　　“我想让你多陪陪我啊！”
　　湛青有点愤怒：“所以你就眼巴巴地看着我三天来一次次被拒绝？”
　　“嗯。我喜欢看别人急得团团转，又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样子。”孟克漫不经心地用手拨了几粒花生米塞进嘴里。
　　姜漠也有些生气了：“孟克！你这就过分了啊！多等一天，就要多死几百头马，你……”
　　“姐姐！你也太妇人之仁了，从战场上退下来的战马留着只能多吃粮草，增加人工看护费，物尽其用啊，训练敢死马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况且，我并不觉得那些连三天考验也过不了的马儿，也配得上让姐姐你低三下四去求人。”
　　姜漠气得跺脚：“小小年纪就学权谋和取舍，很牛逼吗？凭你这前王后族人的身份，连活下去都是奢望，怎么，还期望蒙多拉汗把王位传给你吗？”
　　“哼，等他周围的人全死光了，金鹰家族就剩下我一脉，到时候就由不得他了。”孟克说。
　　小小年纪，居然说这样的话，姜漠无言以对，甩袖而去。
　　孟克在后面追，拉她的衣服：
　　“姐姐，姐姐你生气啦？对不起，对不起！我爹爹给我留了很多神丸。我等下都给你，你拿着这些神丸，去救那些马儿，好不好？”
　　姜漠没有心情理他，径直出了门。小男孩识趣，没有再追上来。
　　扭头对跟在后面的湛青道：“湛青，麻烦你带我去找你的族人吧，我亲自去求他们。”
　　到了门外，湛青道：“其实，孟克也就是那么一说，就算你真的去，他们也不一定愿意帮忙的——
　　“我们云栖谷的人，因为住的地方比较高，不太能适应下面，回来以后大都要生一场病的，有些族人还有回不来的。
　　阿爷的亲孙子就是这样，到了下面以后，没有办法适应下面的空气，没了。
　　要不然，我怎么跑了三天，也没有人愿意去。
　　因为在他们眼里，马是低级动物，不值得豁出性命去救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蒺藜一族只有到了乱世才会出谷的原因——
　　“蒺藜一族人豁出性命，是要拯救苍生的……”
　　原来这才是族人不肯出谷真正的原因!
　　“所以，你们觉得，马儿就不属于苍生吗？”姜漠有些愠怒了，用力推着湛青，不由分说：“带路。先去哪一家？”
　　“去湛恒家吧！族里人都表态了，只要湛恒同意去，他们都没有问题。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他可是油盐不进。”
　　姜漠道：“油盐不进吗？那是因为他没有碰到我这样的谈判高手。”
　　姜漠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在去的路上，就已经问清楚了湛恒的年龄，脾性，家庭情况，受教育情况，婚育情况，个人爱好、禁忌、软肋等。
　　越了解一个人，就越懂得如何对他动之以理、晓之以情。
　　到了湛恒家的院子外，姜漠道：“我可以说服他。你在外面等着！”
　　说完，就一个人上前，去敲湛恒的门了。
　　“喂！你可要小心一点，那可是我们云栖谷的头号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