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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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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里应栩感觉自己的肚子在一阵一阵地往下坠,像是有数不清的银针正在绵绵地刺着。她的手紧紧握着,指甲嵌进皮肤里夜感觉不到疼。
张冬岩睡眠浅,听见应栩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便转身看向她。
只见应栩双手捂着肚子,蜷缩起来。脸色白的吓人,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滑落,嘴里还在不断呢喃着。
张冬岩以为她又烧起来,于是伸手试探她额头的温度,却发觉冰凉的吓人。
“应栩,应栩”张冬岩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可应栩并没有反应,依旧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张冬岩想起身给她去找点药,谁知刚掀开被子,就发觉被单上有一摊血迹。
他顿时反应过来,原来她是来那例假了。
张冬岩有些束手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他也终于听清了应栩说的是什么,她说的是“好疼。”
张冬岩想了想,倒来了一盆热水,拉开应栩捂在肚子上的手,将热毛巾敷在上面,隔着层衣服轻轻用手揉着。
应栩大概是觉得舒服了,轻轻哼唧了几声。
张冬岩不知道自己揉了多久,只觉得手腕已经酸的发麻,应栩的脸色才稍微有所缓和。
他替应栩掖了掖被子,悄悄走出门去。
外面天才刚刚蒙蒙亮,张冬岩去厨房随便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就骑上摩托车下山去了。
应栩醒来的时候察觉到了不对劲,又隐约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她掀开被子一看,发现被单上满是斑斑的血迹,自己的裤子上也没好到哪里去。
应栩算了算日子,暗叫不好。
她慌忙跑去找到文文姐“那个我例假来了,你有卫生巾嘛。”
文文姐瞥了她沾有血迹的裤子,微微皱了皱眉。
她去房间里拿出三条白色的布带递给应栩。
应栩问“这是什么。”
“月经带,我们这只有这个。换下来的月经带记得自己洗干净”
“还有啊,把你弄脏的被单也记得换。别让晚上阿岩回来了睡满是你经血的脏被子。”文文姐的语气没有很好。
应栩没敢再多问,连忙接下那月经带。
回到房间后,应栩脱下了弄脏的裤子,换上月经带,有些闷闷的不透气。
她扯下被单,仔细检查了被子的各个角落,万幸没有弄脏被子。
应栩提着桶去河边打了桶水,把脏的衣服和被单一块放进去。
文文姐给她拿来了一包洗衣粉。
应栩拿起拿包洗衣粉,发现包装袋上油腻腻的,不知道已经用了多久了。
水浸透伤口,让应栩不禁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但她还是咬着牙把每一块血渍都一点一点地搓洗干净。
小腹的隐隐作痛让应栩整个人看上去憔悴极了。
虎叔看到她还以为她是病的厉害,于是就问文文姐“她病好了没,这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别到时候给病死了让人看笑话。”
文文姐冷冷地看了应栩一眼回答“她这是来月事了。”
虎叔往地上碎了口唾沫“刚来几天就来这个,真够晦气的。”
他往应栩身上踹了一脚“既然病好了,就别摆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又对文文姐交代“等下带着她干活去。”
应栩强忍着腰间的痛意没有吭声。
虎叔走后,文文姐带着应栩来到后院的羊圈,手里拿着一把很长的剪刀和一个麻袋。
应栩的脚都不知道要怎么踩下去,满地都是黑乎乎的羊粪,散发着熏人的气息。
文文姐随手抓住了一头的羊的角,将它拖出来,指挥应栩“过来抓住它的两个角拖住它。”
那羊挣扎得厉害,羊角蹭到了应栩掌心的伤,伤口渗出血来。
应栩用手臂环抱住羊的头,几乎是使出来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控制住它。
文文姐用剪刀一点点剪下羊身上的羊毛说“这再不剪,羊毛都要掉完了。”
两人剪了好一会儿,这袋子里的羊毛才稍微满了一些,文文姐让应栩拉直袋子,伸手将里面的羊毛压了压。
“我们要快些了,今天必须要把羊毛都剪完。”
文文姐加快了动作,应栩的手臂已经有些发酸。
这时应栩突然感觉自己脚裸处痒痒的,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小羊正在伸着这头舔自己。便用手摸了摸它的脑袋,毛茸茸的,手感很好。
“这只小羊是今年最早的出生的,算是今年的头一胎。”文文姐说。
应栩看了看四周,发现羊圈里总共也就五六只小羊。
经过了一下午,两人终于把羊圈里几十头羊的羊毛剪完了,得到了满满一大袋的羊毛。
文文姐用绳子把麻袋扎紧,叫上应栩一起把这袋羊毛扛到屋里头。
之后文文姐就去做饭了。
应栩去换了一块月经带,先前那块已经几乎要被染透了,发现自己大腿内侧起了红疹子,有点痒,估计是闷出来。
她将月经带洗干净后晾好,又把早上洗好的被单和衣服收进来。
张冬岩进屋时,应栩正在铺被单。
应栩见他看着自己,连忙解释“你放心,我都已经洗干净了。昨天晚上……麻烦你了。”
张冬岩对她说“嗯,我先去洗澡。”
应栩这才发现他此时灰头土脸的,衣服已经脏的看不清本来的颜色。
张冬岩拿好衣服就出去了。
应栩铺完床,才发现他刚才放在床头的东西。
是一包红糖和一袋卫生巾。
卫生间的种类还挺齐全的,日用的月用的都有。
应栩脸上微微红了红,没想到他居然会给自己买这个。
这是张冬岩第一次给女人买卫生巾,他不懂卫生巾的种类,无奈之下只好请教了店里的老板娘。
老板娘很热情地为他挑选好了卫生巾,还不断的问是不是给媳妇买的。
张冬岩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是的。”
他结好账,向老板娘连连称谢。
虎叔回来后,便招呼一家人出来吃晚饭。
应栩不敢抬头与虎叔对视,只吃着面前的那碗炒青稞,上午他踹的那一脚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估计明天要青一大片。
忽然间,她察觉自己掌心黏糊糊的。摊开手掌一看,伤口不知道何时崩开,正在渗血。
虎叔冷冷地看了应栩一眼,把筷子摔到桌子上“这才刚来几天,就把自己带伤病怏怏的。”
应栩被吓白了脸。
“爸,她这伤……是被床沿划开的。”张冬岩开口为她解释。
虎叔听完这话脸色缓和了很多,应栩意识到张冬岩这是在说谎为自己开脱。
“行了,吃的差不多了,你就带她去处理一下伤口。”虎叔对张冬岩说。
回到房间后,张冬岩拿出酒精棉给应栩消了消毒,问“你的伤口是怎么回事,不都快要好了吗。”
“下午去剪羊毛的时候,不小心崩开了。”
张冬岩皱了皱眉“剪羊毛?”
应栩点了点头“虎叔让文文姐带着我干活。”
张冬岩注意到了应栩的另一只手一直捂着肚子“你是不是肚子疼。”
应栩有点不好意思,小声地嗯了一声。
张冬岩拿出买来的那包红糖“你稍微等一会,我去烧点热水。”
虎叔拉着文文姐在暗中悄悄地看着张冬岩。
“你怎么看阿岩刚才说的话。”
文文姐舔了舔嘴唇“虎叔,你明知道阿岩在撒谎骗你,为什么不拆穿他。应栩手里的伤看着都深,不可能是床沿划开的。”
虎叔点了根烟,不紧不慢地吸上一口,缓缓吐出一口气来,眯起眼说“说谎?说谎才好呢,那证明他心里是在乎那个丫头的。”
“只要他心里在乎,就什么事情都好办了”他轻轻呢喃道。
但文文姐还是听清楚了,她眼睛猛地酸了一下,拼命忍住眼泪,回答“是……是啊。在乎……在乎就好。”
上海
安淼正趴在一个男人怀里,哭的起劲。
男人俊秀的脸庞上写满了尴尬,两只手是推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嘉辞,我真的好害怕,真的。”安淼的手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袖,满脸泪痕,楚楚可怜。
尚嘉辞忍无可忍,推开安淼,与她拉开一定距离。
“安淼你先别光顾着哭,先告诉我应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语气里的着急显而易见。
安淼的眼底露出一丝狠厉,随后又起了一层眼泪“应栩她失踪了,失踪地点在一片老城区,监控没完全覆盖,现在还没找到有用的线索。”
“怎么会去老城区呢,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玩的吗。”尚嘉辞质问。
安淼被问住了,她不能告诉尚嘉辞应栩失踪是因为去找自己。
“我们那天起了争执,然后应栩就自己走了。”
“该死的,早知道我就应该跟着你们一起去的。”尚嘉辞暗自懊悔“不行,我得去趟云南。”
说着,他便要起身往外走。
安淼一听瞬间慌了,到时候他和赵希潼一对质,肯定就会发现自己在说谎。
“嘉辞,你冷静点。你现在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希潼和叔叔阿姨都在呢。”她一把拉住尚嘉辞。
尚嘉辞无力地跌坐在沙发里,用手捂住脸“应栩,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安淼在一边心里酸的直冒气,但嘴上却还不断的安慰着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安淼的手机突然响起,她看了眼来电提示,走到外面才接起电话。
“孙哥,怎么了,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你放心,一切都好,什么都没呗查出来。”
“那你给我打什么电话。”安淼被吓出来一身冷汗,忍不住抱怨。
电话那头笑了一声,接着说“我这不最近旅店也关门了,天天都坐等山空……所以。”
“你别太过分了,之前不是给过你钱了吗,而且分到的钱也都是你拿走的。”
“但是你要知道,这钱么,就是不经用啊。不给也没关系,不过呢我想警方一定乐意我主动去提供一些线索。”
安淼咬了咬牙,“行,我给,你要多少。”
“嘿嘿”男人贼笑“两万。”
“可以,但是你要保证这是最后的两万了。”
男人很爽快的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