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江合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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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施把方子轻放下地，举着有点累，看来气力恢复不足两成。
他道：“意志，心有所忆谓之意，意有所存谓之志，因志而存变谓之思。以上三句你肯定听不懂，但五脏里谁藏意谁藏志你肯定懂。”
方子轻：“懂、懂，脾藏意，肾藏志。”
萧施：“很好，肾是先天之本，脾乃后天之本，两个本，我们来玩个游戏。”
他屈指在方子轻脑门上敲了一下。
“现在，记住我敲的你，记住我的表情我的语气，这就叫意，等一个时辰后，你回忆这一刻我是怎样敲的你，我是什么表情，我说了什么，那就叫志，懂了吗？所谓意志，就是记忆，记，与忆。”
方子轻捂脑门点点头，这个能听懂，他左右看看，想踩高凳也去敲他。
萧施察觉他的心思，不动声色转移注意力：“所以当年你失忆一事，就是志这块出了问题。”
萧施没说的是，肾有碍，可能以后发育会出现问题，晚一些。
方子轻没被转移成功，不过也没去踩凳敲脑门，他直接踩脚，装模作样主动复述一遍，得意洋洋。
萧施配合地抱脚痛苦表情，不配合这小子很难哄的，配合了说不定能换来关心。
果然，方子轻见他难受，收起得意，担心地扶坐下，帮按揉活络，并深刻地反思自己不应该欺负弱者。
这一茬过，方子轻又再询问改运的法子，神魂魄意志好像都不搭边。
方子轻想了想，把这些年看神奇秘籍而蹦出的各种想法拿出来分享，萧应该能提供一些意见。
比如阴阳消长，国子监最近在搞什么流水线，虽然失败了，但方子轻受到启发，他们是用水车转动，带动线转圈，说运输东西省力，结果东西放上去太重转不动。
方子轻当时想的是，腰带就是个流水线，如果前面肚子这段是红布，后面腰背这段用青布，一红一青，腰带转起来，他用萧施的腰带比划。
“不转的时候，全是红的，这样转一下，出现点青的，再一下，青多了，这不就是秘籍里的此消彼长吗？”
“等转到全是青色，再动一动，就出现红，这是那个、否极泰来……”
两人就神奇秘籍展开了讨论，不知不觉天色渐晚，谭管家来接小少爷。
方子轻看看萧施，和空荡荡只有一个人的小院，心一横，表示他要留下来照顾，观察一下，会不会再吐血。
今晚不回家的意思。
谭管家不放心，蹲下和他商量可以派个人来，一有不对就通知，怕小少爷打扰了神医。
方子轻眼睛眨眨，犹豫，终是摇头，坚持要留下，他施过一次针，虽然当时害怕，但已经有经验，出事了可以第一时间应对。
谭管家见拗不过，只好同意，让人送来被枕米面粮，晚饭也送过来，不用再开灶。
萧施感动极了，居然主动留下，他拍拍身边，来，一块睡。
方子轻拧着眉头，还是爬了上去，“教我摸脉。”他要求道。
萧施：“师兄不是带你体验过了么？”
方子轻“嗯”一声，不过他想知道有没有更通透的方法。
萧施：“脉靠经验，要多摸多感受，空口讲是讲不透的，纸上谈兵。”
……
元林要回来了。观察了五六天确定没再吐血然后回家了的方子轻从谭管家口中得知这个消息。
方昕已离开去验收江儿立威的成果。
“元要回来了？”方子轻仰头确认，元叔从当了那平北将军后，回来也就一次，还挺想的，虽然有来回通信。
是要回来了，册立太子初步商议定在十一月中，陛下在朝会上提出把元林召回，负责册立期间小皇子的安全，当然话是这么说的：“太子太保之选，非平北将军不能胜任也。”
什么？北边离不得将军？有道理，元卿劳苦功高，进封平北大将军。
于是元林当上大将军，既然是大将军，那么立储的大事自然要到场。
所以元林要回来。
方子轻圆着嘴，大将军哦，有什么区别吗？
从守一关，到可以调动整个北边兵力以迎击北胡，当然，封号也说明了一切，如果北边平定彻底，“这一身甲胄大概率要除下。”元林如是说，“然后就能天天陪你玩了，开心吗？”
他把方子轻举起来。
方子轻板着小脸，怎么一个个回来都举他，称重似的。
不过元变得魁梧了许多，以前穿上常服还风度翩翩贵公子样，现在则是很明显的、收敛但收不住的煞气。
方子轻攀住他脖颈，捏鼻子查眼睛，皮肤糙了许多，颈间脉搏、要摸这里，方子轻有模有样按触。
“小神医看出什么了吗？”元林调侃他。
——方子轻跟着尘潜萧施学，私底下有人给起小神医的名头，神医带出小神医，名师出高徒，很合理，不过会叫的人没几个，毕竟连十岁都不到，那医馆里的学徒得跟个十几二十年才能独立坐诊，半人高小孩能治出朵什么花来。
半人高小孩摸摸自己的脉，又摸元林的，元叔这跳得，感觉跟自己不一样，但哪里不一样方子轻说不上来。
“要注意饮食，少喝酒。”他想想道，信里有说边关的酒烈。
元林：“好的，注意饮食，少喝酒。”他特别认真地点点头，带着方子轻往外，难得回来，带这小子好好玩玩。
老幺在宫里收到风声，也想出来玩，二叔真不够意思，这还有你亲侄子呢，他试图出宫，但被看得紧——小皇子被看得紧，一双期盼的眼睛圆溜溜盯着元姚。
鬼灵精怪想办法的元姚：“……”败下阵来，好吧好吧，不出了，陪你，谁叫我是哥哥呢。
艰难地熬到十一月，总算有名正言顺出宫的机会——皇后带着往大长公主府，想请尘潜把平安脉。
方子轻这天正好在。
元姚酸酸地瞪着他，活像被抛弃了的深闺怨，也不说话。
方子轻：“？”小醋精这是又怎么了，也想把？那我勉强给你把一次，当练手，他将四岁的他托起放高椅上。
元姚面无表情中带着点委屈：“媳妇你好狠的心，与二叔那般愉快。”不带我玩。
方子轻：“……”一边儿去。
他扭头就走。
小孩子果然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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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立储君的典礼如期而至，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但方子轻没去。
他本来想去看的，涨涨见识，但显然另一件事更重要，特别重要。
江合回来了！
“阿兄——”
江合是踩着典礼前一天归的家，年关将至，每年方昕差不多也这时候回来，腊月初、月中时候，方子轻也以为阿兄要腊月才回，结果吃个晚饭的功夫，就这么出现在眼前，方子轻整个人愣愣的。
鸦青色的衣，修长好看的手，一丝不苟的交领，下巴好看，嘴巴好看，鼻子好看，眼睛更好看了，虽然通身沾染陌生气息。
“阿兄——”
方子轻放下碗扑过去，也不管油腻腻的嘴，三下五除二往上爬，亲昵地蹭蹭，要把别的气息蹭掉。
桌上在吃饭的方昕：“……”他半个月前到家的，和元林属于前后脚抵达，早知道多留几天跟江儿一块回，臭小子不声不响不带捎个信。
视线移向后边跟着的寒月，你也是，不声不响。
寒月挠挠头。
“阿兄你快看，我重了。”
“嗯。”略晒黑的江合稳稳托住乱动的他，接过手帕，给擦嘴。
方子轻安分下来，仰着下巴让擦，笑逐颜开愉悦得很。
“给你带了礼物，是想现在看、还是明早起来再看？”江合温声问。
方子轻：“现在现在。”当然是现在，走走走。
晚霞赤艳，通透半边天，照在脸上红扑扑，照在黑黢的皮毛上，竟像披着红绸缎。
后院马厩里多了两匹马，其中一匹格外不同，格外矮小，站别的马旁边显得没长大，是匹马驹。
方子轻歪头，家里是有养马的，因为阿父要常出去，后来阿兄也要出去，就又置办了一匹，正是多出的两匹里大的那只。
小的这只哪来的，黑乎乎，全身都黑乎乎，耳朵直筒筒立着，还挺精神，马蹄抬起又落下，走来走去个不停，黑色的马尾一甩一甩，很不好惹的样子。
这就是那个礼物吗？
江合：“北胡特有的马种，这只一岁不到，喜欢么，该到学骑术的年纪了。”
方子轻往近靠靠，扒着围栏好奇打量，他是挺想有一匹自己的马的，但阿父阿兄骑的都特别极其高大，他站旁边感觉一蹄就能踢飞。
现在这小马驹站在阿兄的大马旁边，也显小巧玲珑，方子轻伸手想碰碰，被哼了一鼻子气，走远了。
方子轻小伤心，嘟起嘴，委屈，这么不待见他的吗，明明小龟就特别亲他。
江合摸摸他安慰：“它性子高傲，不喜让人触碰，不急，慢慢来。”
返回桌上继续没吃完的晚饭，添一双碗筷，芹婶现又做了几道菜，方子轻吃得比平时更多，一个没注意就撑着了，哼哼地躺床上，在江合的房间。
江合沐浴洗漱去了，奔波劳碌，一身风尘仆仆。
大抵两三炷香，携带周身水汽进来。
方子轻贪婪地嗅嗅，阿兄身上的味道变了，不是药的味道，但依旧好闻。
“这信打不开，里边写的什么啊？”方子轻举着没有写亲启的那封委屈巴巴问。
天天抛铜板，到现在阿兄回来了都不是时机，好郁闷，他刚抛过一次，趁着沐浴。
现场又抛一次。
“看，不能拆。”
其实他可以拆，偷偷打开就可以了，也没谁会追究到底按没按要求，这是给他的信，信是用来看的。
江合把封口撕开，给他看里面。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江合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