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撬墙角的第十天 ...
-
雅威摇摇头，他问：“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魔王没有说话，他走向雅威，弯下腰伸手环住雅威的肩膀，用动作回答了他。
雅威轻轻抱住路西法，把头埋在对方脖颈旁。
路西法等了几分钟，见雅威还没有要放开的意思，便拍拍他的手臂：“好了，雅威。”
雅威并没有放开他，反而低声呼唤他的名字：“路西。”
“怎么了？”
雅威抬起头，迷茫与迟疑渐渐被一种更为坚定的情绪覆盖。
路西法安静地等待了很久，才等来他的第二句话：“我会想念你的。”
这是对那个问题的回答。
如果路西法不愿意，他就不会做这种事。
路西法轻轻挑眉，对这个回答稍稍感到一点意外。
“我承认，对于感情这种东西，我的确还有很多不了解。”雅威松开手，后退一点离开这个拥抱，他坦然道，“至少我现在知道，要尊重你的意愿。”
路西法能看得出来，这是他的真实想法。
“……雅威，”路西法伸手搭上雅威的肩膀，他垂眸叹息，“但我不舍得你遭遇这一切。”
这是他第一次对雅威展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看上去很难，但他终究迈出了第一步。
“我不想让你难过。”魔王说。
“不会难过。”这次雅威回答得很快，“如果你愿意让我带你走，我会等待你。如果你不愿意，我会想念你。”
“无论如何，这都是会让我喜悦的事情，不会难过。”
纯粹懵懂的爱大片大片地铺在雅威金色的眼睛上，里面不存在任何负面情绪。
“我已经见过你、爱过你了。即使以后仍然要独自走下去，至少我还拥有和你的这份记忆。”雅威坚定地告诉他，“路西，我已经很开心了。”
我值得你付出如此沉重的爱吗？
路西法想这样问他。
但魔王最后还是咽下这句话，他注视着雅威，灯光打在那片金色上，明亮得几乎让人落泪。于是他忍不住闭上眼睛，俯身在那双金色的眼睛上落下一个吻。
“这是什么？”雅威感觉有点痒，他茫然地眨眨眼睛。
“这是‘亲吻’，”路西法告诉他，“我们会用这种方式表达亲近、喜爱和祝福。”
“我也可以亲吻你吗？”
“当然，雅威。”路西法半跪下来，这次换他仰视着雅威，等待着这位不知世事的光明神的一个吻，“无论是拥抱还是亲吻都可以，雅威，我允许了。”
雅威有点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睫毛轻轻颤了颤，随后，他捧着路西法的脸颊，在对方的眼睛上落下很珍视的一个吻。
他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又落下更多的吻，从眼睛到额头，然后是高挺的鼻梁——最后他吻上路西法柔软的唇瓣，轻柔地蹭了蹭。
……如果咬一口的话，他会生气吗？
雅威这样想着，却没有实践。他最后恋恋不舍地又蹭了蹭，才放开路西法。
路西法觉得这样子的雅威很可爱，忍不住又凑过去亲亲他的下巴：“一会儿有什么计划吗？”
“要继续看书。我对造物的了解不足，要多学习。”雅威伸手去拿那本晦涩难懂的理论书，却被路西法先一步拿走。雅威顿了顿，困惑地看过去。
“我答应过你，会教你这些事情。”路西法站起来，随手将那本书压在一旁的文件上，他向雅威伸出手，“所以，雅威，愿意跟我去约会吗？”
“约会？”雅威想了想，大概理解了这个造物的词语，于是他握住路西法伸出的手，“好。”
魔王也是第一次做约会这种事情，他和雅威漫步在城内，时不时地闲聊几句，没走多久，就听到一家商铺老板热情的叫卖声。
“来尝尝我们的蒲蒲果刨冰！三层地狱的特色小吃！从三层地狱最好的果园采下来，当天送到的新鲜蒲蒲果！”
路西法对这种东西没什么兴趣，但是雅威在拉哈伯与克罗塞尔的轮番安利下，这些天对地狱的食物逐渐感兴趣起来。
于是几分钟后，雅威抱着一杯蒲蒲果刨冰，走在路西法旁边，用小勺子小口小口地尝着。
见路西法看过来，他问：“要尝一口吗？味道很……特别。”
魔王一瞬间回忆起很久之前的事情。在他们与三层地狱的恶魔们混战时，有一段时间运粮线经常被切断，士兵们一度只能食用野外的蒲蒲果。这种野生蒲蒲果味道酸涩，令人难以下咽。
直到后来，约书亚被派去当军需官，这种情况才有所好转。
路西法可不想再体会一下当时的感受，于是他摇头拒绝了对方的提议，又问雅威：“什么味道？”
“唔……”雅威又尝了一口，想了想，“‘风’的味道。”
他这样一说，魔王反而好奇起来。
路西法刚想开口决定尝试一下，忽然又想到另一种‘品尝’的方式。
于是在出城后，魔王便带着雅威远离人群。在走到一片小树林中的时候，路西法忽然停下来，他看看仍在吃刨冰的雅威：“不喜欢的话，就推开我。”
雅威听见魔王最后的提醒，他眨眨眼睛，看着路西法逐渐靠近，吻在他的嘴唇上。
是亲吻。
雅威并不讨厌。
但路西法不想要这种浅尝辄止的亲吻，他探出舌尖轻轻舔了舔雅威柔软的嘴唇，随后温柔地撬开齿关溜进去。
刨冰在舌尖上融化。
很清淡的果香味，以及还未散去的寒意。
而路西法尝到的，更厚重的，是很特别的，‘光明’的味道。
像是亲吻一束光。
路西法慢慢结束了这个吻。
雅威的呼吸重了一些，金色的眼睛蒙上陌生的情绪，在路西法退开时，他又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对方。
“克罗塞尔是最先解除宵禁的那一批人。”路西法牵着雅威漫无目的地走着，“为了现在这座联合王城，他付出了很多代价，不过……无论如何，这里是如今地狱最繁华的地方之一。”
“不过，你应该能看出来，像克罗塞尔、柏诺贝这样的恶魔终究还是少数，”他又叹了一口气：“直到现在，地狱的情况仍然算不上很好，我执政的时间太短了，要做的事情却还有很多。”
雅威不想看他这样忧虑，便安慰道：“我见过很多由造物主所管辖的世界，反而充满争端和战乱，有些世界甚至不过几十亿年就撑不下去，反而不如这个没有造物主的世界。”
他说：“路西，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是吗。”路西法笑了笑，他和雅威穿过稀疏的树林，继续走在这片土地上。
天色已晚，这片草地空旷而寂静，只有雅威和路西法披着月光漫步其上。
雅威忽然停下来，他握住薄薄的月光，凝成一根根弦，他又放出一些凝实的光明能量作为框架，一把明亮的竖琴出现在他手中。
“路西。”他说，“我给你弹一首歌曲吧。”
很优美的曲子，演奏的技巧也无可挑剔。
这是雅威第一次遇到一位真正的造物主时，对方所教给他的。
一曲结束，路西法对雅威笑了笑，他说：“很不错，雅威，我很喜欢。”
他又问：“雅威，你会做小提琴吗？”
雅威点点头。
“帮我做一个吧。”路西法站在月光之下，对他伸出手，“我也想为你演奏一曲，好吗？”
雅威很快便为他做出一把小提琴。
路西法接过这把琴，并没有立刻演奏，他安静地注视着雅威，片刻后，才将琴弓搭在弦上。音乐和着柔软的月光一起淌下来。
魔王没有演奏完这首曲子。只一个片段，路西法很快停下来。
“很好听，比我好很多。”雅威评价道，但他又困惑地轻轻皱眉，“……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
雅威没有执着于这个问题，他问：“为什么不演奏完这首歌曲呢？”
“这首歌曲太长了，而现在又太晚了。”路西法对他温和地笑，眼里闪过复杂的雅威尚且不明白的情绪：“如果有机会，下次我会再演奏给你听。”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撬墙角的第十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