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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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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容倾故难得的会控制不住情绪,胸口起伏道:“那我要能解释清楚,你是不是要考虑接受我?要是不考虑,就给我睡觉。”
顾难没说话。
容倾故松了口气,无法解释的事还得把问题抛出去才行,他笃定顾难不会再说话,准备躺下睡觉。
“我考虑。”
容倾故猛地回头,垂下眸子看着双手向后枕着脑袋的顾难,愣了片刻,说:“我是男人。”
“我知道。”
“你也是男人。”
“我知道。”
容倾故呼吸渐渐急促,喉咙里艰难的说出几个字:“你是善恶门的二公子。”
“我知道。”
你知道我是谁,也知道你自己是谁。
这坚定的三个字“我知道”简直成了迅速蔓延的毒药,让他只想不管不顾。
容倾故突然俯下身,对着顾难的唇,亲了上去。
顾难被亲上那一刻脑子里除了“他的唇好软,好香”,还想的是:“这人,什么都没解释,就要我以身相许?还有,为啥又是他亲我?”
这样一想,男人自尊心全都被激发出来,瞬间就想翻身,猛地发力,想把上面的容倾故翻到身下,可是他不知是高估了自己的力量,还是低估了容倾故,可能还没认识到他是男人,亲他的也是男人,两人都觉得躺下的是对方,而不是自己。
一推没推开,他一偏头,逃离了容倾故的唇,可那人并没有丝毫放开的意思,照着他的脸颊,耳垂吻了下去。
这么饥不择食?算了吧,让让他,伤刚好呢?推出个好歹怎么办。
容倾故像是得了一个稀世珍宝似的,细腻的吻着他的脸颊,唇角,鼻尖,顾难能感受到他的气息越来越快,越来越粗重,手也越来越不老实,而自己的胸口也起伏得厉害,脑子昏昏沉沉的,自己的手不知何时早就搭上了人家后背。
意乱情迷的他突然清醒过来,这是在做什么。当即就再次发力想要推开他,容倾故感受到他的挣扎,双手用力,把顾难禁锢起来,吻越来深,越来越用力。
顾难喘着粗气,哄说:“倾故,先放开。”语气温和。
吻没停,手也没停,眼看着衣裳就要被……。
顾难没心崩溃,他妈的,这是要强攻?
他突然屈膝,手和腿同时发力,推开了容倾故,自己也紧跟着坐了起来。
容倾故也回过神,被顾难踹在了床的另一头,他呆坐在那里,眼睛亮晶晶的,眼眶微红,瞳孔深处仿佛正在燃烧着。
“你他妈还什么都没说,买东西还得先给钱。”顾难红着脸吼道,吼完又觉得很想笑,对,就是特别想笑,他眉眼微弯,被亲得红润的嘴唇上扬,字里行间都带着笑意:“你找揍呀。”
他这样笑起来的样子太可口,太可口了。
容倾故看着他,气息还没完全稳住:“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你就很喜欢,第二次第三次见面后,我就想和你在一起。你可能觉得我们相处时间很短,不足以有很深的感情,这我无法解释,我只知道我愿意为你承受所有的疼痛,为你挡下所有的伤害,这样说你能懂吗?而且刚才这事,是你送上门来的,不能全怪我。”
顾难看着他,两人对视,久久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顾难绷不住笑了笑,“嗯,是我送上门,不怪你,来,过来睡觉。”
两人重新躺下。
躺了好久,久到顾难从心怦怦跳到平静如水,再到快睡着,耳边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考虑好了吗?”
他迷迷糊糊浑浑噩噩地说:“好。”
“明早不准反悔。”
“好。”他向容倾故那边挤了挤,转过身,把人搂在怀里,这里太吵了,捂着好睡觉。
第二天,天还未亮,顾难先醒了过来。
他轻手轻脚地放开容倾故,掀开被子,下床穿衣,再弓着背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要跑吗?”
顾难回头,容倾故正睁着一双如炬的眼睛盯着他,一点也不像刚睡醒迷糊的样子,反而像一整晚没睡。
顾难一下挺直了腰杆,说:“跑哪里去,我是去给你煮粥。”
容倾故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顾难在心里叹了口气,走了过去,俯下身,在容倾故额头上亲了一下,说:“眼睛红得像兔子,你再睡会儿,我去给你煮粥。
“嗯。”容倾故回答。
顾难走后,他还像做梦一样,孩子气的把被子拉上来捂住头,再拉开,再捂上,连人带被子抖个不停,他在笑,像顾难那样肆意地笑。
这么多年都不曾有过的笑。
“咦,师弟,你昨晚去哪了?”下楼的顺息看见顾难正拿着一把绿色的东西进店。
“能去哪,比你们起得早而已。”顾难说。
顺息心里疑惑道:是吗?那我怎么感觉昨晚没那么挤了?”
不过顾难既然这样说了,他当然不会怀疑什么,问道:“你拿把菜做什么?”
“没……没有,帮老板娘拿的。”顾难掩饰道,“我先拿进去。”
顺息摸了摸头:“帮老板娘拿?住店的客人还得帮老板干活?这什么道理,肯定有什么猫腻。”他尾随顾难进走了进去,这不是店里的厨房,而是店家的小厨房。
顾难正在背对着他在认真地洗菜,洗了三遍,顺息内心,真讲究,然后他看见顾难揭开小锅的锅盖,把刚才洗的菜放了进去,那扑鼻的香味让他抑制不住的往前挪动脚步。
“师弟,你做的什么,真香呀。”顺息站在顾难身后赞叹道。
顾难吓了一跳,勺差点抖掉,其实不是他胆小,主要是这事让外人知道多少有些不好解释,特别是师兄师弟们,有损他形象。
“哇塞,瘦肉粥,你忒够意思了,居然大清早起来给我们做粥。”顺息眼从顾难肩膀越过,眼珠子和口水都要一起掉进锅里了,“我看这里土地贫瘠,这菜金贵吧,还这么嫩。”
“你退后点,注意口水。”顾难推了他一把,“还没熟呢,你先出去。”
“都放菜了,熬得这么稠了,怎么可能还没熟,你难道想吃独食?”顺息可是个识货的主,一点不好糊弄,“我可说好啊,见者有份,你要是敢吃独食,我就告诉师弟们,让你名誉扫地。”
顾难没法,给他乘了一碗,递了过去,说:“快吃去吧。”
顺息欢天喜地地接了过去,跑到灶台后坐着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赞扬:“师弟,你这手艺可以呀,这浓浓的肉香,绝了,你怎么没给我舀菜,要不来点。”
顾难白了他一眼。
你把我那份都吃掉了,还想来染指我的菜尖。他又乘了满满一大碗,他怕乘少了,容倾故要是没够吃,再想吃肯定没了,这灶台后的家伙一会儿恐怕要连锅都舔干净。
“哎,师弟,你去哪,这独食要藏起来吃,一会儿师弟们看见不好。”顺息看他端着碗往外走,提醒道。
“吃你的。”顾难扔下这句话端着粥就走了。
顾难进了房间,容倾故刚洗漱好。
“来来来,你的粥。”顾难把碗放在桌上,招呼容倾故来吃,“这里菜是真少,不如临江的嫩,你凑合吃。”
就这点,还是他跑了好几处地方才买着的。
“怎么是红色的?”容倾故看着香气四溢的粥皱了皱眉。
顾难解释道:“这菜就这色,名为旱菜,这里缺水,其他菜也不好生长,就这能扛得住晒,他们也就喜欢种它。”
容倾故扔下一句话:“我喜欢白色的。”
顾难耐着性子哄道:“你别看颜色,尝一尝味道,很不错的。”
也就是容倾故,换个人估计就是爱吃不吃了。
容倾故坐下,用筷子挑了一根菜苗尝了尝,确定味道还不错后就端起来碗,用勺子吃起了粥。
顾难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对这粥很满意,就坐在他对面,说:“你这挑食的毛病,连颜色都要计较,这么难养。”
“难养?”容倾故放下勺子,“所以你不想养了,想反悔?”
顾难哭笑不得:“你这人,我有说不养吗?你这也太敏感了,不反悔,再难养我都养,大不了以后我自己种,吃点菜还能吃不起吗,我以前养的那个小破孩可比你难养多了,我还不是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虽然丢了。”
容倾故说:“以后,我和你一起找。”
“嗯,快吃,就这一碗,其他的都被顺息那个王八蛋喝了,不过菜我是一片叶子都没舍得给他。”顾难笑。
容倾故看着他点了点头,感觉身体的每个地方都非常舒畅。
吃完粥,容倾故说:“你从清明城走的时候,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容倾故:“那个小妖王。”
顾难腾地一下站起来,说:“还真是,我怎么它忘记了,它不会饿死吧。”
在清明城的半个月里,他两三天去看小酒一次,这家伙在鬼门关过得倒是很惬意,每天逗逗兔,抓抓鸟的,没人打扰,自由自在。
容倾故说:“不会,因为我把它带着。”
顾难突然紧张起来:“哪呢?可不能让门中的人看见它。”
容倾故说:“你不知道他可以住进剑里吗?”
“什么意思?”顾难问。
“他是赤婴,不过被炼成了剑灵,可藏于剑中,只要有了它,一把破铁剑也能成神,当然,这只是打个比方,一般的剑承受不起赤婴,最少也得是玄铁剑。”
“难怪,我就说你平时都不怎么用剑,七月身上背把剑做什么?没想到是用来装小酒的。”顾难说。
容倾故点了点头,问:“接下来准备往哪走?”
“去离塔拉沙漠最近的一个城池日光城,它也是这片最大的一个城,善恶门的人驻在此处。”顾难说,“你先收拾下,一会儿就走,我还有点事,一会儿见。”
说完顾难就匆忙走了。
“我有说要和他一起去吗?”容倾故一脸无奈地看着迅速消失的背影。
西边,把地广人稀发挥到了极致,十几人站在高处往前望去,一望无际黄沙上点缀着稀松的绿色。
“要走多久?为何不御剑?”容倾故问,烈日炎炎似火烧,烧得他心烦意乱。
“要不,你带着他们一起御剑?”顾难望着他无辜道。
顺息酸道:“容宗主,我们也就同命或者刚踏入同命,御剑倒是没问题,从这里到了日光城非得瘫个两天不可,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归尘大宗师级别的。”
什么?归尘?还大宗师,那岂不是和他们门主一样,秦一原本对这个用张饼把他甩晕的人非常不满,要不是碍于他对自家二公子的救命之恩,早就想上去切磋一下了,听到这,彻底打消了这个想法,开玩笑,这不找死吗?
容倾故扶额,他根本不想动这两条腿,他愿意用灵力,也不愿意用这具动不动就让他有心无力的躯体。
这时,远处,有两人赶着一群圆滚滚的牛走了过来。
顾难转身走了过去。
一人说:“公子,这是你要的牦牛,都是我亲自选的,走个几天不成问题,还有食物都挂在牛背上了,你看下是否满意。”
顾难看了看强健的牛腿,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又问:“我的东西呢?”
另外一人从牛背上取下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给顾难:“都在里面,全镇最好看的,包你满意。”
“就是这牛,你们要爱护些,它们可是我们的命,要是有死伤,可是不退押金的哦。”
顾难点了点头,说:“好,你放心,到时候我们肯定把它们完好无损的送回来。”
“来来来,过来一人选一头牛。”顾难招呼着众人。
这一路上他们到各城例行巡查,都是骑马,偶尔也御剑,也就个把时辰,对于刚入同命的修炼者来说,御剑很耗费灵力,非必要不是首选。
这里到日光城骑牛也就一天的路辰,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不要御剑,要是遇见危险,战斗力岂不是要削弱大半。
“主人,我去给你选一头好看的。”七月不怎么敢看容倾故,说完就向顾难走了过去。
所有人都在不远处挑牛,容倾故脸阴沉得可怕,好好的剑不御,居然要骑牛?
顾难提着一包东西走了过来,看着一点也不愉快的容倾故,笑道:“我们的归尘大宗师看起来不怎么愉快呀,晒的吧,这太阳确实太大了,来,我早给你准备好了。”
说着把包袱打开,拿出了一个斗笠。
顾难拿出来的那一刻,脸上的笑瞬间凝固,眉眼抽动,随后努力把嘴角往上,瞄了一眼容倾故:“这个用来遮太阳的,据说是全镇最好看的。”
唰,他手上一抖,斗笠上缝的纱布垂了下来。那是一块五彩斑斓到没法忽视的纱布,带上它,整颗头就是这茫茫荒原中最炫目的存在。
顾难靠近容倾故,试探道:“这纱布质地挺厚实的,遮阳不错,要不我们试一试。”
容倾故看了看他手里那花里胡哨的破斗笠,挣扎片刻伸手接了过去,比起晒得和那些牛的颜色融为一体,五彩斑斓就五彩斑斓吧。
“谢谢。”
顾难手指掠过他的唇,说:“真乖。”
十几人骑上牛,浩浩荡荡往日光城出发。
牦牛跑得挺快,第一次骑牛,顾难和师兄弟们都很兴奋,他们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再加上善恶门平时的苛刻修炼,个个壮如牛,跑起来并没有任何不适,一群大男人闹个没完。
可是七月和容倾故就不那么好受了,七月一个十六七的孩子,灵力全没有,养得细皮嫩肉,跑一会儿就被颠得气晕八素,而容倾故并不是娇气,只是他这具身体太弱,这是他如何做都改变不了的,好在他灵力够强,勉强还能支撑,只不过晒这么久,脸仍旧苍白。
“主人,我不想骑这牛了,太累了。”七月哭丧着说。
要是把小酒放出来,带着他走,哪能遭这罪,而且主人灵力那么好,御剑到日光城最多也就一天的功夫,不御剑都行,也不知主人是中什么邪了,居然同意骑着牛跑,脑袋上还戴了个那么丑的斗笠。
他主人确实中了邪,中了名为“顾熹存”的邪,顾熹存不御剑要骑牛他就跟着骑,顾熹存给他买个花孔雀一样的斗笠他也愿意戴。
跑了半天,汗流浃背的顾难翻身下牛,拿起水走到容倾故旁边,又把容倾故旁边挂着的水袋解了下来,抬手递了过去,说:“歇会,喝口水,吃点东西,这地上太烫,你别下来。”
顾难一跳下来感觉脚底都要烧穿,难怪村民把牛蹄包得那么严实,不然恐怕要成烤牛蹄。
仰着头,太阳刺得他睁不开眼,他看了看容倾故发白的脸色,低头说道:“要不,你和七月御剑走?”
“不用。”容倾故喝可以口水拒绝道。
“我是因为要带着师弟们,你受这个苦做什么?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顾难一口水喷老远,呛得咳了几声,说:“你嫁的就他妈不能是个人。”
容倾故坐在牛上,低头可以看见顾难的发着光的五黑发顶。
这个人就算没有烈日,也时刻发着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