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心.蓝月》大之尉

16、第十二章（中）

　　第十二章（中）有企图的约会（中）

　　“长痛不如短痛。也许，这正合适的机会，跟他说清楚。”欧阳利仪乾咕哩一句。

　　咚咚...声音响起。

　　欧阳利仪打开了萤幕，巧妙地从上方拉下讯息栏，只看看内容但不按进去阅读。

　　［那太好了！我想，也不用太早，稍为晚一点会比较好，那星期天的九时正...］

　　九时...就是深夜沐浴前的时间，也是欧阳利仪最忙碌准备自己与母亲梳洗的时间。虽然，这是一般人感性上觉得最幽静，最适合独处的时候。

　　欧阳利仪摇摇头，说真的，对于这种安排，她是不太情愿的。

　　关掉萤幕，欧阳利仪闭目养神，静待公交车驶去。

　　…

　　欧阳利仪还是如作天一样将夜宵送回她们的小厢房裡。

　　肖惠芳还是有点冒汗，神色有点憔悴。

　　“妈妈，还是有不舒服吗？要到医院检查一下吗？”

　　“没事的，只是冒点冷汗。没什麽事。
　　”肖惠芳使劲调整一下自己的坐姿。

　　“还是到医院检查一下...”

　　“小仪，我们现在很富有吗？妳知道到医院看病要多少钱吗？”

　　“但...但是...”

　　“普通料的看一遍都要五百元以上了。妈妈现在真的没什麽事，小仪妳就别废心了，专心工作，妳不是还要重新报读高中学校吗？现在真的不应该乱花钱。”

　　“妈妈！那...”

　　“别多说了，推我到洗手间吧，妈妈要解手了。”

　　没能游说到母亲，欧阳利仪也只好作罢。每天工作，扣除消费下来也只有剩馀二百多元，若要应付五百多元的诊金，还有未能预计的药物费用...确实，如母亲所言，这一切的困难也是确实存在的。

　　…

　　怀着那点不安，欧阳利仪出發工作。

　　面对现实的她经过一番考虑，在财政情况完全无法支撑的情况下，还是填写了杨明丽女子学院的报名表；将表格摺叠好，放进塑料袋裡，准备在工作完结乘车回家的时候便投寄了。

　　今天早上看不到满街准备上学的学生，跟上行人比往日来得少，宇宙金商场旁边停泊着的亮黑豪华房车倒是多了一辆，硬生生地佔了一整排行车路。

　　就在她到达樱花炸鸡店的时候，却已远远望见打扮得花姿招展的谢茵茵。

　　“谢同学，为什麽今天这麽早？”

　　“哈哈，利仪同学。茵茵都穿成这样子了，妳还不知道吗？”宝姨笑嘻嘻地说着。

　　“都不知道妳们在说什麽...”谢茵茵红着脸噘着嘴说。

　　“小利仪，今天星期六了，我们家的小茵茵今天要约会了。”

　　“那...那只是普通朋友，我只是约了一位朋友...在附近逛逛罢了！”

　　“哦，既然是普通朋友，那便推迟点吧，今天星期六客人多，订单也多！就让妳那「普通朋友」等到明天休息日才跟妳逛吧。”宝姨精简一句便将谢茵茵的事情彻底道破了。

　　“哎呀，我不跟妳们说了，时间不早了，快点工作吧，总...总之，我下午便要走了。”谢茵茵越说越回答不下去了，乾脆拿起未摺好的纸盒，背着大伙儿，扫伏了长裙后方的裙摆便在摺凳上坐下，埋头摺起纸盒来。

　　“好了好了，就别再取笑她了。”宝姨捧着大盆欢笑着在翻动醃料与鸡块。

　　果然，如宝姨所言，星期六的客人确实比平日来得要多。青年，夫妇，不同年龄层的客人在这天都会来到商场熘达、购物、消费。而走过炸鸡店的时候，便会买下一盒炸鸡配上一罐饮料享受一下。

　　几经劳累，算是勉强渡过了午餐时段的人潮时，却听到谢茵茵的一番话。

　　“大家辛苦了，不过时间也差不多了，我真的要离开了。”谢茵茵洋洋得意春风满面。她一手脱下了身上的围裙。

　　“才二时多一点，要这麽早吗？”忙得满头大汗的宝姨即使爱女心切也不禁一问。

　　“妈妈，我真的要走了。”对于店舖的忙碌，谢茵茵心裡明白，但被情海巨浪涌动的身体却已经蓄势待發。

　　“圆宝，妳就别打扰小茵茵的恋情了。大不少今天卖慢一点卖少一点罢了；我们只是小店，客人也明白的。”谢婆婆看到孙女左右为难，便快快开口说话。

　　宝姨歎了口气，笑了笑。

　　“走吧，注意安全，别太晚回家！”

　　“嗯，最爱妳了妈妈。”说着说着，谢茵茵向母亲送出一个飞吻，便背起亮丽的粉红小腰包便准备离开店了。

　　“吖，利仪，差点忘了给妳。”谢茵茵在急急离开的步伐间忽然停住了脚步，从腰包裡掏出一张对摺得很小的纸页，向欧阳利仪递去。

　　“这是我们学校的转校生资助申请表，好像说是近来收生人数不太足够，可以给部份新生或转校生给予资助。我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便给妳拿来了！”在这样「赶急」的情况下，谢茵茵竟然真的停了下来，还兴奋的握着欧阳利仪的手。

　　“真的？那就是我们能当同学了？”欧阳利仪眼裡闪耀着光彩。能在工作地点旁，同时还能跟谢茵茵同校，对欧阳利仪来说，怎麽能不吸引？

　　“对呀！如果成功的话！”

　　说着两个女生便忘我地拥在一起。

　　“咳咳，要走的女儿还不快走？男朋友都快要跑掉了。”还在忙得汗流浃背的宝姨没好气地唉了口气。

　　“呃，对不起，利仪，我真的要走了，拜拜。”

　　说过，两人才终于分开来。但临走前，谢茵茵仍不忘展现满怀憧憬的笑容甜蜜地跟欧阳利仪挥手告别。

　　...

　　下午的工作果然如想像中的繁重，客人在炸鸡店的门前排出了一条人龙，也有客人因等候太久耐不住的便离队放弃了。

　　终于，人潮在晚上七时左右便开始减退去了。

　　“茵茵都乐而忘返，不回店了。”宝姨也不知是喜是愁的笑着拉下大闸。

　　因今天谢茵茵不在，欧阳利仪便肩负起准备大家夜宵饭盒的职责。当拉下的大闸给锁好后，欧阳利仪便递上大家的饭盒后再作告别。

　　…

　　不知何故，今天的公交车来得比平常还要晚。在寂静中，欧阳利仪打开手机。默默看着那仍然显示为未读短讯的对话框。现在已经是星期六的晚上，她了解到这已经不是能再拖延的事了。

　　再次拉下讯息栏，在快速回复框裡简短的键入［OK］两字，便关掉了萤幕。

　　欧阳利仪心中五味陈杂，一声轻歎，便随着疲劳闭上了眼睛。

　　...

　　在树梢下的绿心卡车还是依旧的泛着柔光。只有女士的第二卡车厢也是非常安静。

　　欧阳利仪一如往常的将夜宵带回房间。

　　但不同的是，今天，孙小千早已经待在厢房了。

　　“小千姐姐？”欧阳利仪略带失措的看着孙小千。

　　“利仪妹妹你回来了？惠芳姨姨今天有点不适。”孙小千扶着托头冒汗的肖惠芳。

　　“妈妈，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没事，只...只是有点头痛。“

　　“不行了，这情况，必须得去看急症了！小千！为什麽不告诉我！”欧阳利仪真的急了。

　　“我...我不是...”

　　“小仪，妈妈不想打扰妳工作，让小千别跟妳说的。妳就先别急，我这样才出一点点汗有什麽大不了？这种小事情到急症室求诊也只是阻碍到需要的人。”

　　“妈妈！这怎麽行？”欧阳利仪双手紧捉母亲的肩膀。

　　“小仪，没事，妈妈真的没事...何况已经跟小千约好了，迟些时间便会到医院检查，不是吗？”

　　“对呀，对呀！”看到欧阳利仪极为着紧与担心，孙小千虽然不解，但还是不住点头。

　　欧阳利仪看她们一眼，态度也软化下来。毕竟，急症室诊症的收费需要八百多元，还有药费...何况现在也已经夜深了，一切也只好明天再办；若情况持续，她已经有了即使向孙小千借款也要带母亲往医院去的打算了。

　　但这不方便在母亲面对说明，欧阳利仪只好草草说句场面话。

　　“再有任何不适必须要告诉我，不能再隐瞒，知道吗？”

　　肖惠芳笑了笑，无奈地点点头。

　　孙小千见气氛缓和了，便无声的退开了。

　　…

　　母女二人用过夜宵，但没多久，便又见到孙小千于窗外拿着毛毡与小个塑料袋经过。半透明的袋裡看到是三个三角形的饭团。

　　“小千姐姐，妳有空吗？有点事...”欧阳利仪正欲开口，但始终借贷金钱，开口时还是难免让人感到难堪。

　　“呃，利仪妹妹？我刚好要送点东西给小气鬼，然后会直接到宾馆那边的。所以不好意思了，今天不能帮忙妳和惠芳姨姨下车了，不过不打紧，老闆娘会来帮忙的。”

　　“不...不打紧，一直以来麻烦妳们了。”

　　“那麽晚点见！”只见孙小千相当匆忙的便离开了。

　　「小气鬼？苏博吗？」

　　想到苏博，欧阳利仪心情便更沉重了。母亲的情况已经足够让人烦恼了，其他事，欧阳利仪不想再花心神去想...

　　「还是直接在短讯回绝比较好吗？说不定约会也能直接告吹...」欧阳利仪不禁心想。

　　「不...还是见面时说吧。」欧阳利仪心中一软，还是希望能够表示多一点尊重。

　　「明天晚上，九时...那时候，妈妈的事应该也处理好了吧...」

　　托着头苦苦思考，欧阳利仪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