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警察叔叔的嫌疑人》静墨染离

45、向导

　　45.

　　苏简的眼睛被光晃得很不舒服，他把手中的木片握进手里，附在眼前的光晕这才消失，视野中一片清明，白司故正站在面前，有些出神的看着他。
　　他不自在地眨了眨眼，想问白司故出了什么事，就见对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回过神来，看了眼自己后稍稍偏开头，制服硬领间堪堪露出的喉结凸起，此刻小心翼翼地上下滚动了一番。

　　苏简：“？？？”

　　程文禹咳嗽两声走上前，把还躺在自己手里的小棘递给苏简，让苏简把它放进小木片里，自己转身对白司故说话，“故队，有什么事你们回去关上门继续说，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存钱树的钥匙。”
　　白司故点头，清了清嗓子，但出口的声音还是很哑，“我们去后院。”

　　苏简看着他，“那我……”
　　白司故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又塞给他一个口罩，“如果被那味道熏得实在难受，你就戴两只口罩捂一捂。”
　　还把空气清新剂递给他。

　　苏简哦了一声，接过口罩和空气清新剂，然后一边跟着白司故不紧不慢的步伐，一边小声询问小棘，存钱树钥匙的线索。
　　小棘灵识虽然不浅，但不会说话，搞了半天动静苏简也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意思，只好装作自己已经听懂的样子哄了哄小家伙，心中悄悄叹气。
　　他抬头看向白司故，独独一个背影就给人一种极度安心的感觉，苏简的心也慢慢沉静下来，他眼神细细勾勒几遍对方宽厚臂膀的时间，茶馆后院就到了。

　　一众人再次走到那四棵大树前，白司故抬手顺了顺苏简的毛发，“借你的小棘用一下。”
　　苏简虽然不知对方想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将手中握着的小木片递给了他，白司故接过木片，手指在面上点了两下，接着便走向四棵树其中一棵面前，把木片贴在树干上。

　　下一刻，被木片紧紧贴着的那片树干缓缓凹了下去，一道缝隙从中显现，好似有人在两边拉着它似的，缝隙逐渐变大，在树木中央开启一道小门，此时小棘所附着的木片和这树干间失去了贴合力，木片顺着滑了下来，被白司故轻轻接住。

　　小门中似乎有个小空间，白司故拿出手机，一束光打进去。

　　苏简又嗅到一股刺鼻的味道，他轻轻蹙起眉。
　　白司故把小门里的东西拿出来，众人纷纷围上来看。

　　“我操！”不知谁爆了声粗口，紧接着众人投来多道目光。

　　一股简直能称得上恶臭的腥气扑面而来，苏简牢牢捏紧口鼻前的二层口罩，堪堪躲过难闻气味的正面袭击，他艰难的迈着步子朝打开了道小门的那棵树走去。
　　一个白瓷碗安静的立在中间，碗口有多处磨损，缺口的缺口、脱落的脱落，坑坑洼洼的，但这并没什么可惹人爆粗口的。
　　主要还是其中盛的东西。

　　挺恶心的。
　　这是苏简看了那液体一眼后的第一反应。

　　就是一碗快要溢出来的红色粘稠液体，液体表面还在不停冒泡，将原本就快要溢出碗口的液体顶的直往外冒，红色一缕缕顺着碗口滑下，在瓷碗上落下道道痕迹，阳光打在白瓷碗上，红色与白色交替着，有些刺眼。

　　“是昙兽血。”一旁的程文禹说，他刚伸手沾了些那恶心的红色液体，仔细观察了一番。
　　白司故点头，待确认这棵树中没有其他东西后，朝第二棵树走去。

　　第二棵树以同种方法打开，里面放着一瓶子草汁似的东西，酸涩又腥臭难闻的气息简直想要苏简的命。
　　第三棵树中存放着一个巴掌大的小方盒，用蛮力无法打开。
　　第四棵树是空的，什么也没有。

　　“这味道有些像某种草药，可能是拿来给什么东西治伤病用的。”程文禹端详着那瓶绿色形似草汁的东西，摸了摸下巴，“我拿回去研究研究。”
　　白司故手中摩拭着小方盒嗯了声。

　　苏简凑近了去看那小方盒的模样，它应该是木制的，通体全黑，刚刚要不是有阳光射/入盛有方盒的小空间，恐怕众人就让它隐进了黑暗，根本无法注意到它的存在，为此，白司故还专门用手摸了一通第四棵树存放物件的小空间，最后才确认第四棵树中是真的没有东西。

　　小方盒盒盖上画着个圆形图案，图案边缘是一圈小小的凸/起，虽这凸/起也同样是木制的，但此时投在阳光下，苏简愣是从中看出点锋利的模样。
　　他想伸手去摸，手还没碰到就被白司故挡开了。

　　“先别碰，可能有毒。”白司故说。
　　程文禹过来不知拿了个什么东西，往盒盖上粘了一圈，片刻后将它取下，苏简觉得那东西像一团丑绿丑绿的橡皮泥。
　　白司故解释说这是鸩粘。

　　“真粘？”苏简有些无语，不知为何这东西要起这么个怪名字。
　　白司故道：“是鸩鸟的鸩，鸩粘是一种灵植，百毒不侵的同时可以吸附大量毒物。”
　　苏简：“哦。”他知道鸩鸟是一种带毒性的鸟。

　　“故队，把盒子给我一下。”程文禹伸手，“我试试能不能把它打开。”
　　白司故照做。
　　程文禹捧着盒子，将食指轻轻放在盒盖的一小圈凸/起上，只片刻，苏简就看到程文禹手指下有红色显现，两滴新鲜血液掉了下去。
　　接着，程文禹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什么，走到第一棵树前取了些昙兽血，还取了些草汁，一同混进还浮在盒盖上的鲜血中。

　　苏简看向他手中那个可以取液体的工具，他惊了，是胶头滴管。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见到熟悉的实验用具，这胶头滴管他从初中做实验就开始用，一直用到高中毕业，虽不是什么贵重实验用具，但也是很多实验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熟悉感扑面而来，他几乎要喜极而泣。

　　感情还未酝酿至巅峰，小方盒上微微泛起的亮光便带走了苏简几乎全部的注意力。
　　原本浮在盒盖上的融合液体此刻早已失了踪影，它刚才存在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小圆孔，圆孔大小形状都和液体相似，简直像被腐蚀出来的一般，程文禹将小圆孔对准了太阳光，苏简被里面不知什么东西晃到了眼睛。

　　程文禹没看出来什么名堂，干脆直接将鸩粘塞进去探了探路，之后便伸手去摸。
　　才摸了两下，他的眉头就皱紧了。

　　苏简观察着他的表情疑惑道：“程顾问，怎么了？”
　　程文禹不答，只是小心翼翼将自己手指抽/了出来，众人视线落在上面，抽气声连连响起。

　　那只伸进去的手指不知受到何种攻击，此刻从指尖至第二个指节变成一副血肉模糊的模样，可怖极了，有人连忙上前帮程文禹将手指包扎好。
　　忽地，一个清脆的咔擦声响起，众人的注意力再次被带走，通通转向程文禹手中那个小方盒。

　　“咔擦咔擦，兹拉兹拉。”两种声音混杂着，只几秒钟时间，小方盒就在众人眼皮底下消失了。
　　没错，就是消失了，从盒盖上刚被腐蚀出的小孔为中心，一点点朝四方扩散着，直至最后完全变做黑色烟气飘散消失。

　　就像被程文禹手指间落下的血液腐蚀殆尽一般。

　　苏简盯着那些飘散至空中的黑色烟气不知在想什么，回神时看到程文禹手中有个小物件，像是刚刚从那消失的小方盒中遗落下的。
　　阳光反射在程文禹手心中，苏简眯起眼睛，模糊的形状像个钥匙。

　　白司故正好抬起眼，对上苏简的眼神。
　　苏简看着他问：“这里还有别的空间？”
　　白司故眉头微微蹙起，犹豫一瞬点头。

　　随即众人又开始新的一波寻找，苏简也在这地方不大的小院子里慢慢踱着步子，他转了两三圈，回到原地，见白司故还站在四棵树前一动不动，眼神似乎在盯着某地。
　　苏简当然不认为故队在走神，他走到白司故身边，顺着对方目光望去。

　　那里有大片大片的落叶，是从存钱树上落下的，甚至在这本是枝叶繁茂的仲夏季节，面前这四棵存钱树还在随着婉转的风儿不停掉着叶子，苏简都有些担心它们会不会再过两天就全秃了。
　　身旁一直没有动作的白司故突然朝前走去，苏简反应一瞬跟了上去。

　　地上的落叶没有完全散落着，而是一团团簇着，像是有自己的小部落。
　　白司故走向最近的落叶小部落，捡起一小把落叶，端详一瞬，又走向前方，在几乎每个小部落前停步，翻着其中的叶子。

　　苏简像个小尾巴似的学着白司故的动作，落叶把把抓，然后一片片仔细观察。

　　最终两人停在一处，苏简看了看白司故，又盯了盯手中的树叶，他开口道：“故队，这里，有问题？”
　　白司故嗯了声。
　　苏简唔了声，摸了摸手中的一沓沓树叶，前面几簇树叶都是典型的存钱树树叶，其上有明显的深色铜钱纹路，而现在他与白司故身处的位置，此处叶片上的纹路普遍都不明显了，只堪堪能看出似乎有那么一个纹路，甚至根本没有纹路。

　　苏简有细细检查过，这里大片大片叶片几乎都是这么个状态，他甚至还跑回前面几小摊树叶部落前仔细翻了翻，纹路普遍都很明显，当然也有例外。

　　白司故往前迈了两步，在前方墙壁上摸了摸，对苏简说：“这里是被影响存钱树叶的聚集地。”
　　苏简上前帮他一起找可以插钥匙的地方，他觉得白司故这句话说法有点奇怪，“存钱树叶不会在落下后被影响吗？”
　　白司故：“树叶落下就已经失去生命力了，不会被之后的任何事物所影响，但生在树上的叶子可以被影响。”

　　苏简：“那它们怎么死后聚集在一起？”
　　白司故：“有个名词叫灵魂向导，是事物死后，生前最重要的东西指引它们去一个特定的地方。”

　　苏简哦了声，手中装有小棘的木片突然自己晃动两下，他连忙抖了抖木片，把小棘放了出来，小棘一滚变做小刺球朝墙壁上飞去。
　　小小的脆亮的声音响过一瞬，小棘身上几根小刺刺入两砖间的白灰色石灰处，吊在上面打起了秋千，情绪似乎有些激动。

　　苏简挑了挑眉，伸手朝小棘所在那处摸了过去，果然摸到一个奇怪的小凸/起。

　　白司故早就注意到了他们的动作，待苏简看向他时，他只是小幅度笑了笑，做了个他这些天经常做的动作——摸摸头。
　　苏简：“……”

　　众人再次在此处聚集，程文禹把钥匙递给白司故。

　　面前墙壁缓缓开启，发出沉闷的轰隆声，声音挺大，苏简趁这功夫凑在白司故耳边说话，“故队，刚刚小棘的动作是不是也算灵魂向导？”
　　白司故耳朵有些痒，他偏过头看苏简，有些炙热的呼吸被缓缓呼出，小心翼翼抚在苏简脸颊上。

　　他俩现在的距离实在有些近。
　　近到苏简都觉得故队下一秒就要亲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