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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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庭和我交往的新闻第二天被爆出来，却是先在大陆出的消息，这让我们很诧异，也让台湾的八卦媒体很挫败。所以，台湾的狗仔们痛定思痛，在盯苏玉庭的同时，也盯上了我。
像我这种行得正站得稳心理只有一点小阴暗的人，是不怕狗仔跟的。然而，台北的计程车司机似乎特别有职业素养，以不惜一切代价甩掉尾随狗仔为荣，流窜在台北的大街小巷。终于，在颁奖典礼最后一次整排的时候，我迟到了。
到的时候，开场已经结束。舞台上熄了大灯，工作人员们借着背景幽暗的光亮，猫腰轻手布景，只有悉悉索索走动的微响。
高高的舞台边缘背光有一个瘦削的身影坐着，很久没有起身的意思。后上方的背景灯打在他的身上，头发和肩上泛着粗颗粒的冷光。是孤独。即使他的背后是那么华丽的舞台，即使他刚刚在这个舞台上满面欢欣地歌舞。似乎来来往往的人都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我不记得开场的明星哪个有这样的难以言说的感觉，大约是伴舞。
“那个……”我走过去，停在第一排座席前，“下个节目马上要上了，没事的话赶紧下来吧。”
我听他轻声笑了一下，又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不说话也不动。一时间尴尬不已。
“有事也请下来说好吗？”我有些不耐烦。
他的手在地上一撑，从高高的台上跳下来，惊得我心里一颤。
这时舞台的灯又亮起，四位主持在台上串着台本上的词。
我把视线回到那个人身上，骇得心不只是一颤两颤可以来量化了。
他的脸分明是我熟悉的，然而气质却截然。他的唇一掀一合，台上主持人连珠似的话盖得我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斑马？”我生怕认错，只是自言自语似的喃喃。
他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阳光、孩子样，气质柔软的斑马。整个人紧咬着下颚，因为瘦到极致，整个人的线条生硬。仿佛只要略微靠近，就压抑得喘不过气。他用一种很怪异的姿势站着，脆弱又拒人千里，浑身散发着禁欲的气质。
“承蒙你还记得。”斑马的嘴角带着讥讽，“我以为你攀上苏玉庭的高枝，就不认故人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斑马直呼苏玉庭的名字，单单是他的语气就让我很不是滋味。
“你准备吧，我还有事。”我匆匆逃离演播大厅。
过道里，负责流程的同事追上来：“你认识林般？”
“以前工作碰到过。他怎么在这里？”我翻了下流程表，开场竟然多了斑马的表演。
“今天临时加的。听说昨天半夜AG唱片发过来通告，大咖啊！看起来他也要在这边长期发展。”同事耸耸肩膀，“这下好了，F•F五子除掉退出演艺圈的那个，都挤到台湾了。”
我听了一阵糊涂。
苏玉庭从AG出走的时候，带走了AG大半的艺人，某种程度来说两者是撕破了面皮。AG用正当红的斑马来抢夺台湾市场，虽然报了一箭之仇，只是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了些。AG唱片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甩甩脑袋，AG要怎么做与我无关，当务之急是要把金钟奖太太平平地做完。
只是，斑马以后留在台湾发展……四年前那个早晨的无措和尴尬，仿佛就在昨天。那么慌乱地逃走，四年来完全没有联络。难怪他一见到我时语气不善。
整排结束已近凌晨，会场外鲜少有车辆经过。说来可笑，在台北呆了四年多，竟然认不全路，出行只能打车。或许，这四年，我对身边的一切本能地排斥着，看不到除自己以外的世界。
苏玉庭也许就是那枚戳破蒙蔽在我心上的气泡的针。想到有这么一个人爱着我，而我也爱着他，心里就充满了感激。上天仿佛再次将幸运降临在我身上。
漆黑的BENZ从对面的车道转过来，停在跟前：“这么晚苏玉庭没来接你？”车窗缓缓降下，斑马侧着脸问。
“他在忙小花的专辑。对了，小花有入围男主角，你们好久没见了吧？”后视镜里，斑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就是来捧他场。”斑马的语气冷冰冰，让我愈发不知所措。
我点点头，笑得有些牵强：“哦，你们感情真好。”
不知道哪句话惹到了他，斑马突然狠狠推开车门。我站在近处不及避让，膝盖狠狠撞上车门，一时痛得站不住，往后倒去。
看不清斑马是怎么过来的，等剧痛过去，已经被他抓着胳膊站稳。他手上的力道很大，抓得生疼。
“多谢。”我轻轻挣扎了一下，仰头去看他，却是满目的冷意，“斑马，我已经没事，你可以放开了。”
斑马没有收敛眼中的情绪，嘴角勾出丝丝狞笑，手上抓得更紧：“你怎么会有事。”他的声音出奇的低沉，语调平平，在深夜里听来竟透着诡异，“像你这种只在乎自己的人，怎么会有事。”
我知道是我理亏，但现在能做的却只有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斑马猛一拽，我扑进他的怀中，正要离开却被他的手臂紧紧箍住。他越发用力，身上的骨头几乎被勒断。我不敢挣扎，只能任他勒着。
良久，他侧头，气息喷在脖颈上，冰凉一片，说出来的话好像轻烟缥缈：“怎么会呢？”身上的力道猛然撤离，他狠狠推开我。
余光中，有个明黄的影子骤然离开。我转头去看，却是苏玉庭的跑车。
斑马盯着我，嘴角尽是刻毒的笑意。
彻骨的寒意层层叠叠泛上来。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