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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镇水的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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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不停歇一周的暴雨,书柜上一层水雾,有市民写信给政府要求把当年在天府广场地下挖出来镇水的石犀牛埋回去,然而得到的回复是“石犀牛就在广场旁的博物馆。”他们的意思是,位置不曾变过,都在广场范围内。他们的脚步“哒哒”原地踏着,跟不上心猿意马的丝竹声。
绕梁也不过三日,在万声雷声中也听的真切,竟也让这夏日多了一丝秋意,绕来绕去也不见散去,半分笑语都未留,说不出半句,便这样藏着,不说也罢。丝竹的藏凉,多是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不论经过多少挫折,结局都是圆满欢喜,这倒符合期待,不过也害了好多人,真就当成真理一味地索求,止不住飞蛾扑火。以往,叶湑只当这些人或事儿都夸张有余,暗自一笑说句“蠢人”,谁知天道好轮回,这次她自个做了那蛾儿,不顾一切的绕着那火苗扑,拉不住。
愁肠不停,她一个人撑着雨伞去了那博物馆,那石犀牛站在二楼展厅,捂眼闭目,憨态可掬,想不到竟会有这许多人看它,只是今日它擅离职守,不见这玻璃墙外瓢泼大雨,浇得人有些惶惶然。叶湑站在暗处看着灯束下的石犀牛,恍惚间想起牧然,如果能安然地回到最初,各自都未嫁未娶,也不必像这石犀牛曝在众目睽睽之下,逃不过眼光灼灼。
看得凝神,牧然的电话来的时候她不知,电话急切间响了多次,她才意识到震动是那电话。未多说一句,就听到牧然叫道:“怎么不接电话?不到公司来也不和我说一声,让人着急!”自己能让一个七尺男儿着急也是本事,她有些得意,不过话里却镇定许多说道:“昨日和你说过,只是你忘记了吧。”牧然若有迟疑,似乎在回忆,看样子没想起来,不由自主心虚的问道:“是吗,说过?能到公司来吗,有事儿要商量,你不在总觉得不舒服。”听着这话叶湑越发得意,就算比起那些正经婚配的夫妻,这般的依恋也是一种奢侈,更何况是像她和牧然这样各自成家的人。叶湑答应着,一边走出展厅问道:“是什么事儿?你有些急躁哪!”只听见电话那头长长叹息时的鼻息,牧然低声道:“大事倒是没有,只是,只有你才能处理。”她手指头刚好触到一滴雨,冰凉得让人一惊,她瞅着成都那昏天黑地的天空,那雨哪是在下,根本就是有人在倒,拿着水管子铺天盖地的倒,东倒西歪的力道不均,索性就这样逃进去,镇住那被掏空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