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经年不改》朝雾时雨

20、一个猜想

　　时候不早了，藤田就干脆借口说要回房间里歇息，先走一步了。说是去睡觉，实则是去收拾装备，准备夜探桦岛游廓，

　　“怎么说？”

　　刚刚还装睡的天草翻了个身，从被窝里探出身来，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睛兴奋得亮晶晶的。

　　“现在有兴致了？先让我摸摸你烧退了没。”

　　藤田对天草假寐的事并不奇怪，只是抬起一边眉毛坏笑着调侃他嘴上说着不适应这游廓的气氛，又对事情发展感兴趣得紧。

　　“你少来，说正事呢。”天草拍开这只作恶的爪子，打算与藤田交流情报，“问出什么了？”

　　“哎呀，自己不努力打探消息，听别人打听来的情报倒是第一名。”打趣归打趣，正题还是要说的“好了，不与你扯皮了，咱们讲正事。和我猜想的一样，失踪案的事远远没有结束。不过有一点让我想不注意都难，你还记得白天的火吧？”

　　“啊，那个啊……有什么问题吗？”他的确听先前陪酒的姑娘提过。不过……不是说没来得及烧起来么？

　　“在中午的时候，我的确看到了腾起来的烟雾。”藤田坐在天草不远处。

　　“你的意思是……？”天草四郎皱起眉头，他突然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了。

　　精神暗示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解开的。简单的来说，就他的血鬼术而言，普通人类解除这样的精神暗示是不可能的，因为本质上，他们连“察觉到自己的意识受到了干预、行为经过了改写”这件事都做不到。

　　“或许，我是看错了吧。毕竟也可能是工业烟囱里的浓烟嘛。”藤田打了个哈哈。

　　始与天草坐得近，指头便借机在他手心里写字。「隔墙有耳。」

　　“啊……也是。”天草立即反应过来始的意思了，于是他准备站起身。「去外边谈？」

　　藤田不着痕迹的按住鹤发童颜的鬼的肩膀，「慢慢来，不要这么明显。」

　　一面将天草按坐在榻榻米上，一面说道：“但不管怎么说，这里多少还算是发生过火灾，我估摸着不是很安全。”

　　“也是。” 天草虽然嘴上答应着，但看向始的眼神却若有所思。

　　按藤田的脑子，不可能只是想到“没点着”或者“也许我眼花了”这么简单的事。

　　——藤田始，你在欺骗谁？这屋子里没有别人，倘若真的隔墙有耳，作为鬼的自己也应该早就能察觉到人类所特有的、那样鲜活的气息。

　　“这箱子里的东西比较贵重，我只好带着它一道出去和你聊聊了。”只摩挲着那藏有自己武器的箱子，却不急于将箱子打开、取出里面的日轮刀来，而是提起了这个手提箱，示意天草四郎跟上。

　　或许是夜深人静，也或许是这家游女屋也只是个小门面、并没有那么多的客人。一路上，竟有细小的吱嘎声、咔哒咔哒的响着。

　　“……”可天草此时却无心注意这些细节，他现在的心境却陷入了另一种诡异的沉默，“这条路，不对吧？”

　　藤田提着箱子、沉默地背对着他，没有回话。

　　天草是信任藤田始的，或者说，他必须信任藤田始。毕竟他们是截然相反的人、是硬币的两面，如果不是现在这样的非常情况，恐怕早就因为立场、信条而打得你死我活了。

　　尽管相处时间极短，但天草却奇异的了解藤田。即使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但他的内心、他的理智都在告诉他，眼前的这个人可以信任，是可以将后背放心托付的人。比起质疑始的行为异常，不如。

　　——来，先回想一下，从刚刚开始……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在白天，大得在游廓外都能看得到浓烟和火光，而如今看到、游历的游廓却完好无损。

　　明明是着火了，但小紫姑娘却说“差一点烧起来”。

　　还有就是……从不知何时起，细微却不足以让他忽视的那些咔嗒声。细小而规律，咔嗒咔嗒，像钟表走过的响声，像齿轮咬合的音色。

　　——等等……齿轮？！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藤田！

　　*

　　他们一前一后的走着，不紧不慢。两人都保持着距离恰到好处；既不太远、以至于有可能被他人分隔开，也不凑得太近，让人觉得疑窦丛生。

　　大约走了有二十分钟，天草随着藤田始一路走到了相对偏僻、离游廓出口不远的树下。

　　“现在，差不多可以解开谜底了吧？”已经隐约察觉到背后真相的天草四郎这么说。

　　“哼，你这不是已经猜得差不多了吗。”就像天草了解藤田，藤田也同样了解天草；就像是不用言语就能十分默契的搭档，「他」不用说，天草就能够知晓那些没有被说出口的秘密，

　　“哎呀，你可饶了我吧，大侦探。”四郎的好奇心强烈，藤田始一刻不说，那未说出口的真相就仿佛有一只猫爪在撩拨他的心肝儿一样叫他难受。他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想距离真相还差多少。

　　“嘛，这个就要稍微从早一些时候的开始说起了。”闭着一只眼，抬起食指，逆时针的转起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