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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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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梵晞的航班从北京飞纽约要13多小时,而两地时差也有12小时,所以当他下飞机时还是早上。连想这边特意计算好时间,看着快到晚上9点了,便给张梵晞发微信问他到了没。
张梵晞过了一会儿才回消息,他说正在去酒店的路上。
“好好休息。”连想嘱咐道。
“应该没有什么休息时间了,很快就要开工。”
“这么赶。”
“嗯。”
“好吧。”
“我已经在飞机上休息够了。”
连想知道对方在安慰自己,便不再说什么,只嘱咐他注意身体。之后,他选择了一部电影,看完之后便洗洗睡了。
连想早上醒来已是快8点,想到纽约那边应该是晚上8点了吧,不知道张梵晞是不是还在工作。为了不打扰到张梵晞工作,他还是选择了微信发信息。
这次张梵晞很快就回复了,他说已经收工了。
连想本来觉得大概率是还没有收工的,毕竟这个行业哪有什么真的早九晚五的啊!不过,既然已经结束了,也是好事,不用那么累。
“那你现在在哪里?”
“酒店房间。”
看到张梵晞说自己现在在酒店房间,连想便发去了视频通话。通话接通,视频那端卡了几秒后出现了张梵晞的脸。
“早,哦,不对,是晚安,啊,也不对,你那边也才晚上8点。”连想一时不习惯这种异国聊天,都忘记了时间差,说话也跟吃了螺丝一样。不过,却逗笑了对面的人。
“你吃饭了吗?”连想问。
“嗯,吃了。”
“今天收工怎么这么早,我还以为要拍到很晚呢。”
连想看到张梵晞的脸色突然变了,忙问:“怎么了?”
“我。。。。。。”张梵晞开始吞吞吐吐起来。
“工作上遇到问题了?”
张梵晞没有回答。
“什么问题?”
“我的问题。”
“你的问题?”
“对,今天在拍摄的时候有一部分是在街上拍,街上很多人,我状态不太好,最后没办法拍了。”
“状态不太好?你是是像上次一样很恐慌?”
连想听到电话那头张梵晞小声地嗯了一声,不禁为他担心起来。他了解张梵晞的这个症状,这属于PDST,也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指个体经历、目睹或遭遇到一个或多个涉及自身或他人的实际死亡,或受到死亡的威胁,或严重的受伤,或躯体完整性受到威胁后,所导致的个体延迟出现和持续存在的精神障碍。在经过两次被袭击恐吓后,一般人都会出现PDST,只是会分轻微还是重度。
在之前两人相处的两天里,连想有察觉到张梵晞有这个症状的倾向,所以他尝试说服张梵晞走出门去,但没能成功,他也没强求,因为当时也没想过会很严重。如果只是轻微的症状,以张梵晞的性格,肯定会坚持拍摄下去的,但目前来看,肯定症状有点严重。
“你这个症状叫PDST,也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就是因为一些伤害而产生的心理障碍。你之前受到两次袭击恐吓,所以你现在很害怕陌生人,因为你不确定会有谁突然跑出来伤害你。”连想试图通过解释这个症状让张梵晞不要那么紧张,“但是,这个也不是说很严重,你不要因为这个而产生更多的心理负担。”
“希望如此吧!只是不希望因为我而耽误大家的工作,毕竟来这里一趟也不容易。”
“没准大家还谢谢你!好不容易有个理由可以偷懒了。”这句话成功地将张梵晞逗笑。
“别想太多,好好休息一下。”
“嗯。”
“要不我去陪你吧!”
“北京离纽约有1万多公里呢!”
“飞行13个小时,一天就能到呢!”
“你在担心我?”
“我在想你。”
“我也想你。”
“你确定不需要我过去?”
“放心吧!我可以克服的。”
“好,我相信你。那我挂了,我还没刷牙洗脸呢!”
“好。”
“拜拜!”
“拜拜!”
通话结束后,连想就开始翻起了从北京飞纽约的航班,最后选择了12点多的航班。刚刚连想让张梵晞别想太多,只是在安慰他,但也深知如果不进行一些疏导,他很难真正走出来,事情可能越来越严重。因为放心不下,连想决定亲自飞过去帮助他。
连想洗漱完后,匆匆地吃完了早餐,然后收拾了几件衣服进行李箱,再塞进两本小说和移动电源,就算是整理好行李了。找出身份证和护照,连想便出门去机场了。
经过13个多小时的飞行,连想的飞机在肯尼迪国际机场落地。飞机舱门还没打开,连想便着急地把手机开机。为了不让张梵晞察觉,连想在登机前一直和他聊天,并且透露接下来自己也要忙工作了,就想让他觉得到时候没和他联系是因为自己在工作。打开手机后,张梵晞果然发来信息,时间是在3个小时以前,信息说他要去开工了。连想赶紧回了个信息,让他放轻松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下飞机拿到行李后,连想打出租车去张梵晞所在的酒店,之前在聊天的时候他问过张梵晞住在哪里,当时张梵晞只以为他是在关心自己。
纽约的天空比北京似乎要明亮一些,但仍蓝得有些浊,像有时东北风暴来袭前的色调。气温有些粘稠,似乎刚刚下过一场小雨,空气中弥漫着潮湿沥青的味道。
到达酒店后已是当地时间下午4点多,连想办理了入住手续,拿到了25层的一间房间钥匙。
连想只在房间休息了十几分钟,便出门了。他出了酒店,开始四处转转,最后他进入了一家餐厅。他点了一份意面和黑椒牛排。“牛排七分熟,谢谢。”他对服务生说。一头金色瀑布头发的服务生拿着菜单点头离开。
连想知道张梵晞还不会那么早就收工,所以就不打算打扰他了。因为昨天发生的事情,工作组负责人决定今天先不拍室外的部分。
吃完饭后,连想留下小费离开餐厅,在门口遇到一个黑人流浪汉向他伸出手要钱。连想之前也不止一次来过美国,经常在路边碰到流浪汉。他知道在美国经常发生房东一旦觉得你付不出房租就会将你扫地出门,而在纽约这样的城市,房租往往占据了很多人大半的收入。他拿出钱包,发现已经没有小额美元,刚刚已经将几个1美元的硬币给服务员了,于是拿出一张10美元递给流浪汉。
“愿上帝保佑你!”流浪汉说。
“你也一样。”连想说,虽然他内心想的是,如果上帝真能保佑你,你也不至于流浪街头。这个人已经一无所有了,唯剩这坚定的信念。
此时已是黄昏,街道上变得拥挤起来,下班的人要么去赶地铁回家,要么涌进餐厅吃晚餐,也有一部分人开始走进酒吧。
连想选择了一家酒吧进去,里面只有零星的两三名顾客。店长是一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壮汉,肤色深棕色,结合口音来看应该是墨西哥人。实际上,是他身上的纹身更让连想确信他是墨西哥人,连想曾在电影中看过这个纹身属于墨西哥的图腾。
“你好。”
“你好。”
“喝点什么?”
“一杯朗姆酒。”
“第一次来?”店长一边为连想调酒,一边和他聊天。
“对。”
“我就说。我对记人的面容非常擅长。”店长得意地说。
连想礼貌性地微笑。
“你是为了零度乐队来的吗?”
“他们今晚会来这里?”连想知道零度乐队,这是美国最近比较火的一只乐队。
“是啊!你不知道?”
“抱歉,我只是刚好路过这里。”
“那你很幸运。他们今晚会来表演。”
“他们最近不是很火吗?怎么还会来这里表演。”
“他们出道前就是在我这里驻唱的,后来被伊恩·弗莱明看上并签约。对了,伊恩·弗莱明是索尼音乐的音乐制片人,不是写《007》的那位。”
连想再次对店长的幽默报以微笑。“所以,他们今晚是来做回馈的。”
“没错,而且仅此一次,所以说你很幸运。”
“是的,我确实很幸运。”
店长继续为连想讲述零度乐队的故事,这是一个很常见的故事,几名爱摇滚的少年辍学开始在酒吧驻唱,他们一天连唱六七个小时,唱完后几个人挤在纽约的一个破旧公寓里,当然还少不了各种女人。只不过,店长努力在这个故事里将自己的角色放大,无非就是试图告诉别人自己在这个如今大火的乐队的成名路上所起到的非凡作用。
在店长的讲述中,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很快这个并不算大的酒吧已经差不多被挤得满满当当。
“他们几点过来唱?”很多人一进来就问这个问题,显然他们才是为零度乐队来的。
“大概11点吧!”
“这么晚。”一位顾客说。
“那时候才是高潮啊!”店长说的没错,11点对于来酒吧的人来说确实才刚进入高潮。
“那之前谁唱?”
“两足动物。”
对于这个乐队,大家的反应平平,看来期待值并不高。
在这种并不受期待的氛围下,两足动物乐队登场了,这是一个由五个白人组成的乐队,其中鼓手是一名女性。当乐队开始试练时,这名女鼓手受到了最高的欢呼,连想想这大概与现场大部分观众都是男性有关,当然鼓手的水平很高也是很大的原因,连想觉得她是五人中弹乐器最厉害的。
两足动物的第一首歌唱的是魔力红(Maroon 5)的《One More Night》,后者是成立于1994年的摇滚乐队,2005年凭借专辑《Songs About Jane》摘下了第47届格莱美最佳新人奖后开始走红至今。
“我想请他们帮个忙可以吗?”连想对店长说。此时,一名年轻的女性店员过来分担了店长的工作,让他不用那么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