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故》缺心眼的傻子

35、第三十四章

　　如故迷迷糊糊的睁眼，眼睛上似乎有东西，掀开，依旧是黑蒙蒙的什么都看不真切，转过天了？如故心中嘀咕了一句，伸手朝旁边摸索着。
　　“怎么了？”欧阳慕华握住如故到处摸索的手问。
　　“这是哪？怎么我一觉醒来天又黑了……”如故皱眉问。
　　天黑……，欧阳慕华用手轻轻在如故眼前晃了晃，没有任何反应……
　　如故隐约看见眼前几道虚影晃过，她隐约猜到了点什么。
　　“这是哪儿？我们不会成了盐泽里的孤魂野鬼了吧！”如故夸张的笑问。
　　“怎么可能，本王运气这么好。”欧阳慕华也故作轻松的回道，“这里是盐泽中的一个小岛？应该算是小岛吧……”
　　“那真是托王爷的福，在盐泽这样的地方，都能找到小岛。”如故眼唇笑，也许真是托了他的福，那瘴气才只毁了她一双眼睛……
　　欧阳慕华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接下去，纵是他脸皮再厚，也不敢在她因他废了右手，双目失明后，真就觉得自己运气好……
　　“这岛上还有住户？”如故轻轻敲了敲身下的木板，不可置信的问。
　　“没有人，只是个空院子。”欧阳慕华打量了一下四周，接着说：“不过是处精致的院子，我们在的这里是院门口的回廊，你对面是一排精致的木屋，木屋前面的回廊上垂了白纱，我没进去过，也看不清里面的构造。”欧阳慕华握着如故的手，指向前，再转到右边，“那边，回廊边有一条水渠，里面的水清澈见底，我试过了，可以喝，对岸有一棵桃树，还开着花”。
　　“开着花？”如故不自在的收回手，故作惊讶的问，“这个季节？”其实，她对这个院子，似乎比欧阳慕华更熟悉，那水渠里养了鱼，她前面应该有一条石子路，通向对面的屋子，左边还着几排竹子，院子门口种着一片一模一样的竹子，这处院子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楼梯，所有上下的地方，都以斜坡代替，而对面的某间屋子里有轮椅……
　　欧阳慕华捻了捻方才握着如故手的手指，他正想接着说，就听见如故低估了一句，对面屋子里有轮椅，他不确定的问：“什么？”
　　“啊？”如故转头茫然的看向欧阳慕华，她刚说什么了吗？
　　“你刚才说对面有什么？”欧阳慕华不确定的问。
　　“对面有什么？”如故装傻。
　　“嗯，应该是我听错了。”欧阳慕华不再追问。
　　“咕……”如故捂住肚子，尴尬的转向欧阳慕华所在的方向。
　　“你扶我起来，我们一起去冒险吧！”欧阳慕华伸出手搭在如故的肩膀上，笑着说。
　　“好。”如故吃力的扶起欧阳慕华，茫然的站在原地。
　　“你跟着我的力道向右转。”欧阳慕华搂住如故的肩膀，朝着右边一点点转。
　　“好了。”欧阳慕华及时制止了如故还要向右的动作，柔声说：“我们走吧”。
　　如故顺着欧阳慕华的力道，一点点往前走，没多久，他们走到拐角处，欧阳慕华一点点指引她转弯，朝前，两人颇为费了些功夫，才走到对面的屋子边，如故摸着墙，总算是支撑住了吃力的身子，欧阳慕华努力减轻她的压力，他从一开始就感觉到了如故的颤抖，她在努力支撑……
　　“小心点，到门口了，你让我扶着墙，我来开门，告诉你里面有什么。”欧阳慕华顺着如故的力道停在门边，一只手测过身扶住门框，开了门。
　　第一间应该是储藏室？还是单种食物储藏室……
　　“我们去下一间吧。”欧阳慕华扶着门框，另一只手牵着如故，笑说：“我们去另一个房间”。
　　“好。”如故摸索着扶住欧阳慕华的胳膊，以备在他支撑不住的时候可以及时扶住他。
　　欧阳慕华看了一眼如故扶着他手臂的手，心中一片温暖。
　　后面两间房是卧室，他们在第二间卧室找到了一架轮椅，欧阳慕华就知道，自己之前在回廊上，并没有听错，如故她说对面有轮椅……
　　欧阳慕华换上轮椅，两人速度加快了一倍，接下来的房间各式各样的都有，但是没有一间是厨房，也没有另外一间储物室。
　　“没有吃的……”如故蹲下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挂着轮椅把手，奄奄一息。
　　“也不是没有。”欧阳慕华绝望的想着第一间屋子里那半屋子的萝卜……
　　如故朝着欧阳慕华，笑问：“王爷是不是想私藏好吃的”。
　　“我倒是真想。”欧阳慕华无奈，只能和如故回到第一间屋，打开门，依旧不忍看那一屋子红红白白的萝卜……
　　两人拿到萝卜，如故挑了几根，摸索着拿了一根就啃，她是真饿了……
　　欧阳慕华则看着手里圆白水嫩的大萝卜，不知从何下嘴，只能小心的在中间挑了个位置，咬下去，然后吐了出来，又悄悄的吐了好几次舌头，辣……
　　“白萝卜要去皮的，王爷。”如故向院子里扔掉一根萝卜蒂，笑着说，她听见欧阳慕华抽气的声音了，因为眼睛看不见了，她的听力变得格外敏锐起来……
　　“你试试这个。”欧阳慕华硬着头皮啃了一口，倒是不辣了，但是入口的味道实在是，刚要吐出来，在看见如故仔细往自己这边听着动静的样子，就忍着咽了下去，有飞速的啃了几口，呼伦个儿的咽了下去。
　　“看来王爷不喜欢吃萝卜。”如故笑着说，她听见了欧阳慕华吃力的吞咽声，知道他时强行吃下去的，但如果短时间内出不去，会出问题的，“这里不是有水渠，说不定有鱼，明日，我们试试看能不能钓到”。
　　“好。”欧阳慕华笑说，欧阳慕华暗想，自她七岁入了怡春阁，李涵楚应当就未曾让她吃什么苦，但七岁以前呢？
　　他们在院子里晃悠了一下午，吃过东西，已近黄昏，欧阳慕华却发现，那一排屋子都亮了起来……
　　“这是……”欧阳慕华朝后面的“仓库”看了一眼，里面是，“夜明珠？”
　　“夜明珠？”如故问。
　　“这座院子还真是值钱……”欧阳慕华转这头，看着那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又看向这一排发光的房子，约莫可以抵得上天佑一年的赋税了……
　　“你知道吗，这里每间屋都有夜明珠，拳头一样大的。”欧阳慕华转头，笑看着如故说：“等我脚好了，就抠一颗下来给你玩”。
　　“好，那我便等着王爷给我抠夜明珠了。”如故笑，并不当真，“王爷要洗个澡吗？”如故闻着空气中属于两人的神奇味道问，他们先前找到了一间很大的浴室，里面居然有温泉，还有换洗的衣物，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合身……
　　“我……”欧阳慕华想否定，但他抬手闻了闻身上的味道，放弃了，无奈点头，想起来如故看不见，强笑着说：“好，有劳王妃了”。
　　如故推着欧阳慕华寻着记忆的位置，将欧阳慕华推进了浴室，停在浴池边，寻记忆按了个按钮，有机簧响动，脚踏延伸拖着欧阳慕华的腿，缓缓前伸，一张坐式轮椅最终变成半卧的躺椅，“王爷可以更衣了”，如故退一步，站好。
　　欧阳慕华抬头看着如故，见她完全没有要出去的样子，欧阳慕华很想问她，你不出去吗，但是他害怕她回一句，反正看不见……
　　“王爷？”如故没听见动静，不确定的问了一遍。
　　“等等，马上就好。”欧阳慕华飞快的脱掉衣服扔在一边，脱完，“好了”，欧阳慕华犹豫着说。
　　如故将轮椅往下一倾，欧阳慕华就顺着水池的坡度滑了下去。
　　这家原来也有个瘸子吧……欧阳慕华自暴自弃的想。
　　“我去给你找衣服，有事你喊我。”如故摸索着转身，熟门熟路的去旁边找衣服，在记忆中放男装的地方，翻找了一下，翻出不同料子的衣服一样找了一件拿过去，放在水池边，“王爷若是沐浴完，在这边上来，我把轮椅放这了。”如故摸索着退了出去。
　　欧阳慕华转头看着如故的背影，心中一片柔软，他有多久，没有这样依赖的感觉了，自母妃过世后……
　　欧阳慕华摇摇头，慢慢挪到如故说的那里，看了一眼如故放在那里的衣服，竟是一身都找齐了，而那边刚好有一个可供撑手的杆子，上面也有一个扶手，果然有瘸子么……

　　晚上，如故将欧阳慕华送进房间，自己摸索着去了隔壁，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如故起身，摸索着出了门。
　　“早！”欧阳慕华在门边，听见开门，一边道了早安，一边转头看过去，一时间愣了，如故穿了一身她从未穿过的衣服，白衣宽袖，领口和袖口都镶了一圈白色绒毛，在清晨的阳光里，微微发着光，改日，我要为她猎一只白狐，欧阳慕华如此想。
　　“早。”如故朝着欧阳慕华的方向走过去，摸索着把住轮椅把手，朝着水渠边走去。
　　“我们去钓鱼。”如故将欧阳慕华推到水渠边，又折回去摸索着在回廊下面找出了一根吊杆。
　　欧阳慕华虽然已经意识到如故对这个院子有点熟悉，但目睹了整个过程后，他又一次惊讶了。
　　“没有鱼饵。”欧阳慕华看见如故就这样将吊杆往水里抛，忍不住提醒。
　　“啊？”如故迷茫的转过头，她记得，似乎就是这么钓的……
　　欧阳慕华看着如故埋在绒毛中的半张脸，露出那一双眼睛，即使是失了焦，依旧还是好看的，也许一出去，就应该去猎几只狐狸，毕竟通州的冬天，挺冷的。
　　“王爷？”如故喊了一声。
　　“没……”欧阳慕华正想说没有饵，却只见一条鱼上钩了……
　　如故动作迅速的一提，一条大红色鲤鱼跃出水面，在阳光下带起水花，刺得人睁不开眼。如故习惯性的伸手一接，鱼已入手。
　　“如故，如故。”几声清悦的呼唤在如故耳边响起，甚至带了些哽咽。
　　“如故！”又是一声，手心之中的鱼似乎轻轻蹭了蹭她，没有丝毫挣扎……
　　“如故？”欧阳慕华从震惊中回神，不确定的喊了一声正在发呆的如故。
　　“啊？”如故一惊，手一松，鱼掉回水渠。
　　如故没有看见，那条鱼掉进水渠后，还在努力往她的方向跳跃，似乎希望离她近一点。
　　“我……”如故茫然，方才那几声呼唤，扰乱了她的心。
　　“对不起。”如故捧着手，这里的一切太熟悉了，她杀不了那条鱼……
　　“我昨日已经习惯了吃萝卜了。”欧阳慕华笑着说，怕如故不相信，还补充了一句，“我还有点喜欢上那个味道了”，他说着，眼中一片宠溺。
　　“你等等。”如故将鱼竿放回原处，寻摸着匆匆出了院门，摸入那几排竹子中，再出来时，她手中提着一口细小的铜锅和几捆干柴，锅上竟没有锈迹，只兜了一锅底的灰土，锅的样式简单轻盈，不像是天佑的东西，也不像现在的东西……
　　“我就说应该有锅。”如故嘀咕着缓缓走过来。
　　欧阳慕华没说话，只是在看见如故沾染了尘土的白衣时，为她轻轻拍干净。
　　“走，我们搭灶生火去。”如故将东西放在院子中央，寻着欧阳慕华的方向说：“你在那指挥啊”。
　　如故在欧阳慕华的指挥下，一事无成，她虽然弹琴天赋极佳，但跟手巧着实站不上边……
　　“你推我过去，我来。”欧阳慕华无奈说。
　　如故犹豫着摸过去，将他推了过来，“你真的可以？”如故不确定的问。
　　“总归比你好。”欧阳慕华胸有成竹的开始干活。
　　最终，欧阳慕华迫于“腿脚不便”，也一样一事无成，那个灶最终没超过三层，放不上那口锅……
　　“我觉得萝卜烤着吃，应该别有一番风味。”欧阳慕华作严肃认真状说。
　　“嗯。”如故郑重点头。
　　于是，他们的中饭就是烤蔫了的萝卜，欧阳慕华还不小心烫了嘴，惹得他恨不得把那一屋子的萝卜都碾碎了，但是他不能，他们接下来不知多长的时间里，还得靠它们活着……

　　另一边，在欧阳慕华和如故消失了两天后，李四拿着崇阳王的令牌去了城主府。
　　盐城城主看见那一块令牌，觉得头都大了，不过盐城是他的地盘，谁见过王爷，他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