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楚天下(GL)》楚倾杨

38、第三十七章 七星军

　　木落雁南飞，北风江上寒。江燕抬头仰望那浅灰色的天空中一排排大雁翱翔，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伤感。这一年多来的仕途生活，多变且充满辛酸，谁能理解一个女子瞒着天下人，混迹庙堂长达一年半之久，这之中不乏一丝侥幸。
　　江燕平复了心中的感慨，准备回屋继续审阅公文，却意外发现陆杭正坐在她的几案旁，二郎腿翘得老高，随意翻阅着她兵部的折子。
　　他的突然出现让江燕吃了一惊，她诧异道：“陆杭，你能不能有点动静，大白天的装鬼吓人啊。”
　　陆杭身穿一身墨绿锦袍，腰间玉佩“叮乓”作响，他轻轻敲了敲几案，无奈地回应：“江大驸马，明明是你自己站在门口看天入了神，反倒说我是鬼。”
　　江燕望着面前这位俊俏公子，没好气地说道：“你不在吏部待着，跑兵部来做什么？”
　　陆杭答道：“几件事找你。第一件，麒公主整天缠着我，要我催你回家。你和八公主之间闹别扭，也不用搞得人尽皆知吧。”
　　江燕听后，身躯微微一颤，随后漠然地回应道：“根据我国律法，驸马应得到公主的召见，方能回府。”
　　陆杭不屑地啐了一口，道：“少拿那些律例来跟我说事，你和八公主之间的事，我懒得管，也不想管，你自己清楚就好。”他顿了顿，接着说道：“第二件事，今天你得陪我赴一个邀请，我保证你会得到不少消息，去不去？”
　　江燕一怔，犹豫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表示愿意随行。
　　在路上，陆杭轻声向江燕解释道：“书生，你在兵部也干了有一年了，对我朝军制应该很熟悉了吧。”
　　江燕稍作沉思，随后淡淡道：“全国于各道、州、县的重要地点设立了总计三百三十四所军府，总计军卒八十余万，其中以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军团的战力尤为突出。你问这个做什么？”
　　陆杭闻言，微微一笑：“哈哈，你别告诉我，你们兵部没收到消息？”
　　江燕心底一惊，随即也就不再绕弯子，沉声问道：“你们吏部也得到消息了？”
　　陆杭哈哈一笑，摆手道：“这倒不是，吏部那一点风声还没传呢，我是从其他地得知的消息，你说陛下这次真下决心了？”
　　江燕眼神清朗，淡淡道：“七星军的存在，对于皇室而言，一直都是一根想要拔除的刺，哪怕这根刺很小很小，扎在肉里并不疼，但刺总归是刺，上一代没做完的事，这一代也会想尽办法去处理。”
　　陆杭不禁侧目，还记得这江臣彦刚入仕的时候，还是个心思单纯，一心要匡扶社稷的有志青年，如今才过了一年半，他就变成了个会揣摩圣意的人了。
　　陆杭心中有些欣慰，但又有些惆怅。
　　“怎么了，看着我做什么？”江燕见陆杭失神，疑惑地挥了挥手。
　　陆杭随即醒悟，尴尬笑道：“你说的是，这天枢、天璇、天玑等七军，虽是互相牵制，在楚国翻不了水，但他们毕竟不属于楚皇直属军队，这中央兵力空虚，陛下急也是正常的。前不久，陛下不是命我等去查那些不知去向的武器嘛，怕的也是这批武器落在七星军的手上。”
　　江燕点了点头，认同道：“半年前齐楚大战后，白虎军遭受重创，青龙军主力全部并给白虎军镇守边疆，大将军病倒后，这玄武军内部都没个能直接能收拢军心的人，现下能守住边疆土地都很不容易了，再说朱雀军，先是忙于对付四地揭竿而起的流寇，后是镇压苗族乱党，还设立了郢州都护府。这金陵附近能及时调用的军队，真的不算多。”
　　“没错，目前各亲王、郡王还没动作，不就是因为陛下身体康健，太子之位稳固，雍王这个掌管江南盐粮大权的人物还未表态，不然，哪仅仅是四大军团在内部小打小闹。”陆杭把玩着金丝银扇嘲讽着。
　　江燕想起楚国的建国史，不禁陷入沉思中。
　　当年高祖皇帝家境贫寒，早年便投身推翻晋王朝的起义军中，与其余七位志同道合的青年结为生死之交，后来，高祖皇帝成为义军领袖，成功推翻晋王朝，开创楚国。那些与高祖皇帝打天下的功臣，陆续都封王拜相，成为开国元勋和贵族。而七星军，正是那七位王侯在各自封地上组建的私人军队，虽然七星军人数与装备不能与楚国正规军相比，但这七只以北斗七星命名的军队，则一直保持着独立番号，延续至今。
　　“你不会无缘无故和我们聊那么多七星军的事，说吧，今日到底要做什么？”江燕抬起头来问道。
　　陆杭笑声朗朗：“当然去给苏大人贺喜去的呀。”
　　“贺喜？”江燕一脸茫然，疑惑问道。
　　“你个书呆子，不是窝在兵部处理政务，就是窝在家里陪你的小娇妻，偶尔也出来和同僚聊聊天，打听打听八卦好不！今日是苏大人小公子的满月酒，他特地宴请几位相交甚好的官员到家里聚聚，你今日算沾本少爷的光啦。”
　　“啊，你不早说，我礼物都没备，现下怎么上门，赶紧沿途看看有没有银楼什么的。”江燕埋怨着，撩开车帘后，视线就在扫视着街道上的商铺。
　　陆杭拍了拍他肩膀，悠哉地说着：“啊呀，你放心啦，你那份礼物我早给备好啦。”
　　“哦，可是，我这不请自来，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江燕皱着眉头，暗自责怪陆杭有些自作主张了。
　　陆杭摇了摇头，笑得极为欠揍：“你怎么婆婆妈妈和女人一样，我能喊你来，自然是和苏大人打过招呼的。你啊你，今天就好好吃饭吧。”
　　江燕这才放下心来，与陆杭又聊了会儿，目的地到了。
　　江燕初至苏府，站在门口细细打量，只见府邸格局质朴舒适，与陆杭府宅的奢华宏伟和自家府邸的温馨烂漫截然不同。然而，这质朴之中所蕴含的高雅脱俗，却让人心旷神怡，仿佛沐浴在温暖的春风之中。
　　江燕与陆杭跟随管家一路走过，只见满地种植着各色茶花、木芙蓉、晚香玉等，花香四溢，沁人心脾。当听到满庭秋叶瑟瑟作响，她心中涌起一番惆怅，不禁诗兴大发，喃喃自语道：“山明水净夜来霜，数树深红出浅黄，袅袅风来，留下的只有残枯黄叶。”
　　“并不是所有的红叶都是带着悲伤而去。”一个轻柔的声音打断了江燕的思绪。
　　江、陆二人连忙转身，只见一位云髻峨峨，秀美联娟的紫衣女子站在他们身后，那怡静体闲的动人之姿，竟有几分神似楚倾烟。
　　陆杭挥动着手中的扇子，盯着那柔美女子，微笑地说道：“瑞雪，你别理他，他就一酸书生。”
　　那齿如含贝的紫衣美女只是轻轻一笑道：“原来是我朝第一才子——江臣彦大人光临寒舍。”
　　江燕连忙拂袖，微躬施礼：“苏姑娘客气了，在下常年在外，一直未有机会登门拜访，是在下失礼了。”从陆杭的称呼中，江燕立马知晓眼前这个柔美淡雅的少女正是苏大人的小女儿，以才学和美貌而出名的金陵贵女——苏瑞雪，苏姑娘。
　　若不是苏瑞雪与太子殿下年纪相差太多，不然，这太子侧妃也轮不到她姐姐的头上。金陵谁人不知，苏鹤颜最宠爱的就是这个嫡女。
　　“瑞雪，你老爹呢？我怎么都没见到？”陆杭好奇地问道。
　　江燕闻言愣了一愣，她早知苏大人一直另眼相看陆杭来着，对他十分关照，但她还是未曾料到，这苏家和陆家关系那么好，陆杭竟然可以直呼苏姑娘的闺名，甚至对苏大人的称呼都如此随意。
　　苏瑞雪似乎察觉到江燕的疑惑，微微一笑解释道：“陆杭与我自幼相识，陆伯伯与家父也是八拜之交。”
　　江燕又是一愣，原来苏、陆两家竟是世交，怪不得这陆杭在朝中如此吃得开，也难怪上次楚麒会如此酸溜溜地吃苏大人千金的醋，原来人家是青梅竹马般的情谊。
　　陆杭见状，故意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委屈样，大声道：“瑞雪，咱们小两口的事，干嘛要让这书呆子知晓。真是讨厌死了。”说完，故意摆出一副受伤模样。
　　江燕当场石化，只觉这陆大少无耻的程度又上了新台阶。
　　而苏瑞雪只是沉静地瞥了眼还在犯花痴的陆杭，淡淡一笑道：“陆郎中，你还是去麒公主跟前嚷嚷吧，江大人可不稀罕你的那点破事。”
　　“瑞雪……你！”陆杭显然被这句话刺激得不轻，顿时没了声音。
　　江燕对苏瑞雪的初步印象很好，不仅是因为她温柔的笑容让她感到一阵熟悉，更因为能够如此轻易地刺激到陆杭的人，在这个世界上确实不多见。
　　“江大人，家父此刻正在会客厅会见几位亲王、郡王，两位大人请随我这边走。”说完，苏瑞雪便引领着江燕和陆杭二人走进了苏府的宴客厅。
　　刚走到宴客厅门口，江燕便嗅到一股熟悉的清香，那是淡淡的、清冷的寒梅香。她本能地加快了步伐，走进厅堂，只见一位胡子稍显灰白但笑容可掬的中年男人端坐在主位，周围是一群熟悉的面孔。
　　“爹，江大人和陆大人来了。”苏瑞雪将江燕和陆杭带到厅堂中央，随后闪到一旁，站在一个蓝衣女子的身边。
　　苏鹤颜见到二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清瘦了不少，两鬓已有些花白，显然是为楚皇大寿的事情忙碌所致。他温和地笑道：“没想到江大人也会抽空来参加小儿的满月酒，老夫代小儿谢过江大人大驾光临。”
　　江燕心中一阵发虚，她与苏鹤颜虽然在官场上有所接触，但平时并无深交。她只得硬着头皮说道：“苏大人喜得小公子时，下官忙于兵部政务，未能及时送上贺礼，今日是苏小公子满月之喜，下官不请自来，希望能讨杯酒水，沾沾小公子的喜气。”
　　苏鹤颜眉开眼笑道：“这杯酒水确实要讨，老夫今日的酒水备得充足，定要让江大人不醉不归。”
　　陆杭见状，连忙命人呈上一把翡翠长命锁和一对东海夜明珠，分别代表自己和江臣彦作为送给小公子的满月礼。
　　“噫，真没想到，不止是陆郎中家中财富惊人，就连江大人出手也是如此阔绰，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呐。”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带着讥讽响起。
　　江燕侧目望去，果然又是那个讨人厌的成郡王在找她的茬。她面色顿时尴尬至极，正欲解释时，旁边传来一个冰冷却异常悦耳的声音响起：“江大人身为兵部侍郎，又是陛下宠爱的八驸马，所得的俸禄和赏赐本就不菲。江大人慷慨，赠予小公子一份小礼，成伯伯何必大惊小怪。”
　　矮小微胖的成郡王望着对面那个面无表情的冷艳少女，突然转变态度，笑道：“世侄女误会了，本王只是钦羡江大人年轻有为，帅气多金。”
　　江燕微微一愣，心中涌起阵阵波澜。小师妹怎么也在这里，而且那个讨人厌的成郡王换嘴脸的速度也忒快了点。
　　“来来来，都是一家人，别光顾着说话了，快坐下吧。”一个粗重而和蔼的声音响起，雍王说话了。
　　江燕和陆杭两人见苏鹤颜命人加了座位后，连忙躬身致谢并坐下，这才静下心来，仔细打量宴客厅中的众人。
　　这宴客厅内聚集的皆是身份显赫的大人物，除了之前与江燕有过照面的雍王、安王和成郡王这三位王爷外，还有两位年轻俊逸的男子格外引人注目。
　　其中一位神色沉稳，身上带着威压，隐隐有渊渟岳峙。另一位，则长相俊美，嘴角始终挂着倜傥笑意。
　　江燕根据这两人的年龄、体貌，迅速排查着符合的人选。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位深沉男子便是楚战，是已故简王之子。老简王是当今圣上同胞兄弟，都为皇后之子，但他命运远不如兄长这般幸运和辉煌，他一生都未在仕途上大展宏图，最终碌碌无为而终，离世时，也正值壮年，只留下了王妃和年幼的楚战。
　　而这位楚小王爷，则比他父亲要有出息，自幼便受楚皇器重，被派遣至玄武军学习兵法，在与秦国多次交锋中，成长为年轻一代的杰出将才，在他成年后，陛下将他从嗣简王正式册封为简王，同时，他也正式接手了母亲陪嫁入皇室的天权军。
　　至于另一位风流的公子，江燕同样不敢小觑，他便是被誉为“多情公子”的南宫煜，他是大理王南宫平的嫡次子，也是南宫平钦定的世子。
　　若不是他哥哥南宫煌是个病秧子，这世子之位恐怕也轮不到南宫煜身上。
　　据闻这南宫煜琴棋书画、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凭借风流不羁的外貌，便吸引了楚国众多知名美女。尽管他风流放荡，不曾为谁收心，但痴情他的女子依旧络绎不绝。不过，这位看似绣花枕头的男子实则深藏不露，他的剑术与他的风流韵事一样名扬四海，叶王爷曾不止一次的在众人面前大赞这个徒弟剑术一流了。当然，他还有一个身份，下一任摇光军的首领。
　　而坐在最旁边的那位女子，正是江燕熟识的小师妹——叶翎汐。
　　她的出现让江燕和陆杭逐渐明白，看这阵势，叶郡主代表的是天璇军和天玑军。天璇军历来由叶家掌管，而天玑军则原属于尚书令沈鸿，即皇后与清夫人的父亲。在楚皇还是太子之时，沈鸿便与太子有了约定，如果太子娶得是次女沈清，天玑军将作为陪嫁归入皇室。但太子楚青不顾楚皇反对，坚持选择了娶沈烟为太子妃。于是，当沈清嫁给叶寒之后，天玑军将士也从庐州调往叶家封地。
　　至于开阳军的首领，正是今日聚会的主角——楚国门下侍中苏鹤颜。
　　江燕忽然意识到，这场聚会绝非仅仅是庆祝一个孩子满月之喜那么简单，今日必有要事要发生。
　　果然，最不耐烦的成郡王在众人寒暄过后，终于忍不住发问道：“苏大人，我们都是老朋友了，你就别拐弯抹角了。今日把我们七个军的首领召集在这，到底所谓何事？”
　　众人纷纷停下交谈，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苏鹤颜，等待他的回应。苏鹤颜沉思片刻，捋了捋长须，缓缓说道：“老夫也不打算隐瞒各位了。我奉陛下旨意，特意将各位统领召集至此，是为了商议一件重要事宜。近年来，朝廷连年征战，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各位统领都是我朝的栋梁之才，陛下希望各位能够抽出自家军队的四分之一来扩充中央军团。作为补偿，陛下会对各位统领给予相应的回报。”
　　苏鹤颜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就连一向面无表情的叶翎汐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长相俊美的南宫煜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原来是想变相削藩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说完，他轻抿了一口茶，脸上露出玩世不恭的神情，显得毫不在意。
　　苏鹤颜听后，脸色瞬间变色，有些尴尬地解释道：“南宫世子言重了。这次征兵一事，各军队、各州县都将积极响应，绝非专门针对七星军。中书省已经草拟了方案，目前我省部员还在复核审查。陛下担心各位统领会有疑虑，因此派老夫提前告知各位，希望各位统领能够安心配合此次征兵事宜。朝廷定会给予各位亲王、世子应有的补偿。”
　　江燕心中暗自思忖，难怪兵部还没收到任何关于征用调配各地守军的消息，也只是有一些隐隐约约的消息传出来罢了，原来此事还在门下省压着。
　　陆杭则显得颇为悠哉，他眼珠滴溜溜地转着，一副冷眼旁观的态度。
　　“我没什么意见。”那位高大英伟的楚皇七弟爽快地表示了态度。
　　江燕心中冷笑，你自然没意见，天枢军早已随着你母妃嫁入皇室而名存实亡，现在的天枢军，不还是拿着楚皇的军饷。
　　矮小秃头的成郡王脸色凝重，显然对此事颇为抵触。不过，此事多半已成定局，也容不得成郡王一人反对，何况，玉衡军前段时间就被爆出将领私克士兵粮饷的丑闻，导致士兵们怨声载道。若是此次有机会转为都卫军，恐怕玉衡军的士兵们会争相报名。
　　至于那位被誉为楚国奇将的楚战，他从头到尾都未发一言，楚战手中的天权军实力确实不容小觑，他们的战斗力也令人畏惧，不过，江燕并不担心，这年轻王爷是不会反抗陛下的。
　　剩下的两个势力，才是楚皇本次真正想针对的人。
　　南宫家和叶家，一个镇守云南，一个镇守两广，都是山高皇帝远的地方。
　　若是，让这种不受楚皇掌控的部队自由发展，的确会成为皇帝的心腹之患，幸亏在七星军成立之初，高祖皇帝就为子孙想好退路了，对七星军的人数做了限制，各将领所带领的军队数不得超过三万。而更为有趣的是，朝廷只负责供应一万士兵的粮草，武器也仅配备为军队最基础的那种，这意味着将领们若想维持军队人数，必须自行筹措军队资源。一旦发现七星军将领有偷养私兵，或者纵容军队打家劫舍，骚扰百姓的话，都会以谋逆罪论处，轻则失去爵位，重则满门遭殃。
　　南宫家和叶家都隶属偏僻，平时对军队管理，采用兵农合一，军队平时为耕种土地的农民，农隙训练，战时从军打仗。而南越国、南诏国所残留的势力则联合当地蛮族，经常对军队做滋扰，楚皇还得依仗叶家和南宫家的士兵镇守剿匪，所以一直未对两家动手，以至于历经三代后，这两家的军队还能保持完整性。
　　先前表现得最为玩世不恭的南宫煜，此刻却笑眯眯地望着叶翎汐。他的态度似乎在说：“我听叶家的，叶家若答应，我便无所谓。”众人的目光纷纷转向叶翎汐，期待她的表态。
　　苏大人见状，微笑着对叶翎汐说道：“叶郡主，您有何要求，我一定会上奏陛下。”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对叶家的尊重与谦逊，毕竟叶家的背景深厚，不容忽视。
　　叶翎汐面无表情地瞥了江燕一眼，随后淡淡地回应道：“今日我是代表母亲的天玑军和大哥的天璇军前来。既然陛下有此意向，我们叶家自然不敢违背祖宗遗训。只是，我想请问大人，我们各自抽出的军队将由谁来带兵？是朝廷新派的将领，还是由原部队的将领跟随过去？”
　　苏鹤颜再次摸了摸胡子，说道：“关于这个问题，老夫确实不太清楚。到时候，这将是江大人该头痛的问题了。”他的眼神不经意间瞟向了陷入沉思的江燕。
　　江燕从自己的思绪中猛然惊醒，随即转向面无表情的叶翎汐，露出了一个略显傻气的笑容。
　　“苏大人，您的公务说完了吗？我可是急着要去看小宝宝呢。”陆杭终于按捺不住，嘟囔着嘴，略带抗议地说道。
　　“陆郎中，你可真是心急。”苏鹤颜微笑着起身，“既然如此，我这就吩咐下人准备宴席，请各位亲王大人移驾到花园。”随后，他引领着各位亲王郡王前往宴席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