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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012章 雪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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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不爽,瞧他那嘚瑟样,还秘密了,跟人巴着求他说一样,臭不要脸。
我懒得理他,隔了一会,他忽然说道:“怎么不说话了?吃醋了?”
我差点脚下一个踉跄,皇甫景瑞你这什么清奇的脑回路?我轻咳两声道:“我只是在想,要怎么样隐藏身份进青楼逛逛……毕竟你说的,这青楼达官显贵多,咱这样堂而皇之得进去容易被发现。”
皇甫景瑞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我:“你想进去?”
我有些心虚得脸红:“怎么,我一正常男人想看看怎么了?!我就看看我又不干嘛,怎么了!”
他笑起来,唇边荡着一抹诱色:“没怎么,然儿想去风花涧还是雪月楼?”
Emmm,他刚刚好像说这两家是京城最大,而且都在这条街上,不过刚刚莫老头去了风花涧,为了避免遇到他尴尬,不如我去另一家玩玩,啊哈,机智如我!
“就……雪月楼吧。”
我说完之后,他忽然用一种“我就知道,你果然是这样的人”的眼神看着我,我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忍不住问道:“是不是咱们的身份不方便呀?要不买把折扇遮一下脸再混进去?”
“没事的,你若想去,我们可以走后门进去,无障碍直接进入厢房,不与其他客人接触。”
我眨眨眼,这就是传说中的高级会所VVVIP?
然后我就跟着他真的毫无障碍得进了传说中雪月楼的后门,你别说这雪月楼前门明明门庭若市,彩灯寰宇,后门居然清幽雅致得让人以为进了什么世外桃源,我瞄了眼熟门熟路的皇甫景瑞,该不会是专门为你这家伙造的后门吧?
“今儿个怎么有空来我这雪月楼了,可真是稀罕了。”
闻言我一抬头,看到一特别像白孔雀的公子哥弯着眼笑,说他像白孔雀吧,不是因为他穿得花,而是因为这货身上装饰的羽毛特别多,模样挺正,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居然能把白色穿得那么骚里骚气。
“然儿,这是风花雪月的老板,于也。”皇甫景瑞介绍得轻描淡写。
风花雪月的老板,那不就是风花涧跟雪月楼的大boss,这两家京城最大的青楼居然是同一个老板,那这老板不但牛逼而且资金雄厚啊,怪不得穿得这么骚里骚气了。
“嗯?你居然把你的宝贝带出来了?”白孔雀一脸吃惊得盯着我,“还上我这来了?该不是想要来我这卖人了吧?”
我呸你个香蕉五香牛肉味宝贝!
“你是不是嫌自己脑袋长太久了?想活动活动?”皇甫景瑞冷笑一声,虽是威胁的话,但是却跟他平时的语气完全不同,他之前跟底下官员讲话的时候,威严,低压,要是超过一分钟没回答下面的话,能把底下的人吓出心脏病来;可今天对着这位于老板,却完全没有施压的感觉。这……他一个皇帝,怎么好像跟青楼老板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不敢不敢,怎么样,今儿个是需要我找人伺候,还是说给你俩留个空屋子自个儿折腾?”于老板眨着眼笑,没错,就是那种特别不怀好意得笑!
我这头一回来青楼,跟做贼似的,浑身紧张得不得了,一下子也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不然我可能当场就炸毛了!
“这个时辰,旌择遴选就快开始了吧?”
白孔雀看了眼身后,笑意盈盈道:“是快要开始了,陛下您是想旌择还是遴选呢?”
“你若再说些废话,今夜就亲自上台去体验一把。”
“好好好,我多嘴我多嘴,马上安排最好的房间给您。”话落,他回头喊了一声,“绮月,你过来。”
接着,一个看着特别机灵的小姑娘小跑了过来,站定之后先是给我们行了礼,接着说道:“两位贵客有礼了。五景公子,有何吩咐?”
“丫头,今晚你负责照顾这两位贵客,记住,是大大贵客哟,带他们去夜之间吧。”他笑笑,忽然又用手指弹了弹妹子的脑袋,“小妮子,好好表现,你的前途如何,就看这两位是否满意了。”说完,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脸讨打的笑意。
这叫绮月的妹子笑得可讨喜:“两位贵客,绮月今日就是两位的引导啦,有什么需求或者问题,尽管跟绮月说,绮月一定服侍妥帖。”
接着白孔雀就目送我们离开了,我们跟着绮月妹子走,我边走就边想,这妹子长得也挺漂亮,算得上班花的水平了,在这青楼里居然也只是做一个引路丫鬟,那里面的小姐该是得美到何种程度呀!这么一想,我居然有些喜滋滋的,忍不住跟眼前的小姐姐搭讪道:“你们老板刚刚说的夜之间是什么地方呀?莫不是什么头牌啊,花魁呆的地方?”
那绮月微微侧过头,莞尔道:“这位公子一定是第一次来我们雪月楼吧,雪月楼共有一百八十间厢房,其中一等上房三十六间,只有王公显贵,大臣巨贾,才子佳人才有资格上一等房;而凌驾于这三十六间上房的,便是五景间,分别是风之间,花之间,雪之间,月之间以及夜之间,常人不得入内,入内则非常人。”
她见我听得认真,又笑道:“五景间里,又以夜之间为尊,能入得夜之间的客人,怕是天下也无几人了。”
我扯了下嘴角,心说等级分化真是可怕,身旁这家伙还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鄙视。
“至于公子提到的头牌跟花魁,我们这雪月楼里其实是不曾有的,但若非要算起来,倒是也有一位,不过他呀已经从了良,娃儿都好几岁了。”她轻轻捂着嘴笑,接着眼神一闪,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笑道:“啊对了,有件事忘了说了,我们雪月楼的保密措施非常严密,所以绝对不会泄露关于两位一星半点的消息哟。”
唔,这妹子还真是机灵又讨喜,难怪白孔雀安排她来给我们领路,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时又省力,想起他们刚刚说的话,我又忍不住问道:“对了,刚刚我听他们提到什么旌择什么遴选的,是干嘛的呀?”
绮月解释道:“旌择遴选是雪月楼每日的重头戏,旌择是指客人间的互相选择,遴选则是指客人挑选我们雪月楼的佳人,都是价高者得。”
“啊,我懂了,就类似竞价拍卖吗?”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又比拍卖更有意思一些,现下马上就要开始了,公子有兴趣可以先看看,绮月再作解释,不过公子如此聪慧,定是一目了然。”
这小姐姐说话一直在撸顺毛,让人觉得又舒服又贴心,比我那经常战战兢兢的童九可爱多了,说话间我们便来到了夜之间门口,一推开门,一股浮铃花的清香淡淡溢出,内里摆设雅致却又不失大气,茶龛上整整齐齐摆放了整套白玉茶具,一旁更是放满了各色点心,近了一闻,有清淡有浓烈,有香甜有咸酥,无不透露着新鲜的味道;另一边更有琴棋书画珍宝古玩,最最特别的是——床榻!简直肉眼可见的舒适,躺上去就不想起来的那种!
而且,这个房间,不愧是至尊VIP包厢,从房间的窗台望出去视角太好了,整个楼尽收眼底,观影绝佳位置啊!最主要别人还看不见你,真是有够完美!有特权的感觉真好,我感动得想哭!
这个视角有点类似咱们大剧院的中央看台座,从夜之间的窗台往外望,可以看见雪月楼整体结构,四层的环宇结构,三十六间上房围成一个不闭合的圆圈,每层九间厢房,而夜之间处于最高层的中央,不管是从左边数还是右边数,都是第五间房,啧啧,难不成代表九五至尊?
再往上看,楼顶中央满是一盏盏明明熠熠的灯笼,灯面上是一行行字迹娟秀的诗词,晃晃悠悠,弗如万千盏天灯浮于夜空之上,灯上缠着一道道红线,从中央散开,绕在楼柱之上,婉转遣吟;下方则是用山石林木布置出来的天然舞台,曲水流觞,顽石空霖,呦呦逾耳。
不得不感叹,那白孔雀不仅财大气粗,装修还挺有品味……
见绮月去一旁斟茶倒水,我转身问道:“哥,你貌似跟这的老板挺熟啊?难不成,你是常客?”
皇甫景瑞忽然放开我的手,然后很自然得将手搭在我腰上,说道:“于也的父亲于宽徳是三朝元老,官位显赫。于也是于宽徳的老来子,只长我几岁,幼时曾是我的伴读。只不过他叛逆得很,不喜官场,更不屑为官,他爹让他往东他就偏要往西,总爱对着干,给他铺好的官道他统统不要跑来这开了这家青楼,还取了个花名叫‘五景公子’,把他爹气得中了风。”
难怪刚才绮月管白孔雀叫什么五景公子,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拍拍他的手:“哥,爪子拿开再说话。”
他笑道:“嗯,在这不怕你丢了,就不牵着了。”
话落依旧扶着我的腰,还往自己身上靠了靠,我憋气,敢情他刚刚在外面是真觉得我会迷路不成?
“那白孔雀看上去确实像个不受拘束的主,然后呢?”
“白孔雀?”皇甫景瑞顿了一下,忽然笑道,“还挺贴切。这于宽徳中风之后,于也做了件更绝的事,帮他老爹辞官了,说要让他爹回家养老。”
“他爹同意了?”
“于宽徳中风在床,那段日子连话都说不出来,作为家里人,想要拿个什么手印画押之类的,还不简单。”
我摇头,佩服起来:“绝了绝了,这可真是个狠人。就不怕他爹身体好了以后兴师问罪?”
皇甫景瑞笑道:“兴师问罪?奏他儿子一本,说他欺君?然后来个满门抄斩?”
我:“……”你这套路有点深啊……
“那上头就准他辞官了?”
“那时候我刚登基,就准了。不仅如此,于也还谢绝了一切要上门探望他爹的朝臣,现在于老爷子在瑶州每日浇浇菜种种花,没事再骂骂不孝子,可不逍遥自在。上一代的朝党更迭,他功不可没。”
等等,这些话,皇甫景瑞居然毫不避讳就对我说了。
“算起来,我与他相识二十年了,你说,熟不熟?”
啧,虽然皇甫景瑞交代得简简单单,不过能用如此简洁明了的办法让一个权倾一时的要臣干净利落得净身出户,还掐断一切后路,没有一定的心计怕是做不到啊,果然跟狼待久了也会变成一头狼。
我敢打赌,我这位狼哥哥在这件事里肯定伸了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