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九 ...

  •   中原X年X月X日
      天气:晴
      半夜醒来,慕容胜雪守在床边。

      他噙着淡淡的笑,月光下整个人散发出一股诡异的温婉妖娆。

      忽然,他把我的手牵到他小腹上:“我有了。”

      吓得我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惊魂未定地去翻『诗心寄雪』,前一天的聊天记录还在。

      擦了一把汗,还好是梦。

      留言板上依旧七嘴八舌。我随手翻了翻,这几个家伙大晚上居然还聊得火热。

      “我简直不敢相信,长达两个月的旅途,居然连打啵都没有。”

      戮世摩罗...你平常对着『诗心寄雪』都在觊觎这种东西??

      “白瞎了老爷子一片良苦用心,心疼老爷子。”

      铁军卫现任军长,军中需要您操心的事情还很多,不用您操心到这边来。

      “孩子大了,在外边有一两只狗也属正常。”

      我忍不住拍案出声:“神蛊温皇你说话谨慎点!药可以乱开,话不能乱说!”

      “难道吾所言有虚吗?总账大人心中难道未有其他萦心之人吗?”

      “没有!出师以后...我只想过和胜雪一起。”

      “一起什么?”戮世摩罗幽幽地顺杆爬道。

      “帮他经营慕容家啊,慕容府的人都对我很好...我得做点什么力所能及的事情回报他们。”

      戮世摩罗:“......”

      神蛊温皇:“真是感人肺腑的告白。”

      风逍遥:“希望慕容胜雪听到以后,没有把肺气出来。”

      “有什么问题吗??”

      风逍遥:“想和他在一起,又不想着成亲,嗯~”他意有所指地一转音:“我知道了,你在玩弄慕容胜雪的感情,慕容胜雪真可怜。”

      “我没有?!你是从哪里得出这个结论的?”

      “难道不是?我们都看见了。”戮世摩罗说得信誓旦旦,仿佛亲身经历。“那个冷秋颜明显在给你送菠菜,你一到逍遥天还跟他腻歪在一起,你没看到慕容胜雪的脸都气成默苍离色了吗?”

      “还有啊,”风逍遥教育得头头是道:“他带你去天允山看星,不是为了让你看到一半睡着。跟梅香坞其他女子眉来眼去,也不过想多挑起你的注意,你倒好,把人家越推越远。”

      “...或许他心里真的喜欢那个姑娘呢。”

      “我们总账大人不自信了。”

      “啧,说到这个梅香坞,你们中原什么时候能把这红灯区端了?千错万错都是梅香坞的错。”

      空气突然沉默,小心翼翼开口的风逍遥抖出满腔的不可置信:“戮世摩罗,有没有人说过你的思想真危险......”

      “他很早以前想炸掉梅香坞,我有提议把他移出活动小组...你们没人理我。”

      中原X年X月X日
      天气:晴朗温暖
      在阳光普照的清晨结束了两个月的漂泊羁旅。

      归来时春深似海,堂前落英缤纷。

      收到我们亲手送达请柬的四海英豪,谈笑着陆续迈进慕容府。

      接任大典在即,眼前端着富丽堂皇烟斗的背影,已然一派少主人的姣姣之姿,在落英的洗礼中越发绚烂。

      慕容胜雪在玄关停了步子,朝我伸出一只手。
      那只在雨夜里浴血仗剑,带我杀出重围的手;大雪纷飞的寒山洞外,将一只似曾相识的雪狐,轻描淡写丢进我怀里的手。

      拂照在春光里,不怎么坦率,却很是温柔的一只手。

      见我久无回应,慕容胜雪冷眉微皱,一把拉过我袖底踌躇的手,将沿路的目光与擦身而过的春色悉数远远抛诸身后。

      正堂里早到的史君子正与高座上的老爷子攀谈。我与老雇主俏如来聊了几句关于复苏中原经济的问题,未久便见阿姐与别小楼清风款款地联袂走进堂子。

      “诗诗姐姐,你肩头的伤还好吗?”随行的修儒一步三摇过来问好。早前落了水,肩伤皲裂复发,落脚正气山庄时,小大夫替我上过药,一晃又见了面。

      同道而来的还有刚办完公务打道回府的慕容宁和丁凌霜。

      慕容胜雪收到慕容宁的眼神,走近了些,对高坐上的人不冷不热扔了句:“回来了。”一转身,在接壤转角处自顾自坐下来。

      老爷子昂首握拳一声咳,本想装作稀松平常,却看起来尤为严肃,质问的声音别提有多大:“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慕容胜雪吞云吐雾了一口,一派两耳不闻。

      老爷子只好将目光向慕容胜雪身旁隔着一个丁凌霜坐下的慕容宁投去。

      刚刚拂衣落座对面的阿姐,悄悄从袖底划出半截纤纤玉指,朝慕容宁摇了摇。收到信号的慕容宁轻捻开银扇一角,掩住一声清咳,神色慌张地频频去瞄高位上老爷子的脸色。

      一幕幕再传递到老爷子这边,陡然变成从天而降的一巴掌,毫不留情呼在慕容胜雪后脑勺:“X你老X,你到底行是不行!”

      慕容胜雪在他雄伟的体态面前简直年若幼子,被他拍了一掌,头歪冲了一下,脸上却没什么表情起伏。

      “你宁叔这个年纪,要给他生娃的女人前仆后继,呼天抢地的挤满不归路!”愤愤不平的老爷子把红木香案拍得直摇,也把正转而低头默默喝汤的慕容宁拍得呛咳不止。

      “江湖混久谁不图开枝散叶?哪家还没个动静?”老爷子一口浊气叹得世态炎凉。

      接收到慕容宁眼电波求救的史艳文,呃了一声,半推半就地笑着接过圆场重任:“是啊,精忠这孩子,在这方面从来都让我很省心。什么上次你跟父亲提起过,在海境结识的砚什么......”他尾音越说越低,眼神不太确定地飘向俏如来。

      修儒一边大剌剌夹菜,一边毫不留情面地纠正道:“砚大哥是男人啦。”

      “哦,哈哈哈。”史艳文抱歉地笑了一下,继续煞有其事地掰指头数:“还有一直和他纠缠不休的上官什么来着……”

      俏如来已经吃不下去了,没能丢下筷子的手,很想扶一把额头。

      “再说你世叔吧!”老爷子剑指一扬,刚想开夸,就见别小楼端起酒杯的手微微颤抖,本来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即使身旁坐着一座随时喷发的火山,好像也感受不到丝毫温暖。

      老爷子一愣,似乎终于意识到不妥,话题一转,又转回慕容宁身上:“我也不知道你这快烧肉是故意跟我作对,还是真不行。宁弟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闺房之技那是名满梅香坞。”

      慕容宁一口鲍鱼汤直接便宜了青砖,一连咳嗽了好几声都没能平息下来,他是彻底觉得晚节要不保在这趟饭局里了。
      旁坐的丁凌霜不明所以,边拍抚他背边问:“恩人公,无恙乎?可否需,倒碗水?”

      阿姐见缝插针:“兴许是身体上有什么隐疾?大哥毋用担心,晚些时候我让修儒检查一下。”

      慕容宁这当头自身难保,赶紧借坡下驴:“是是,回头我遣人找几个中原有名的大夫,给小胜雪会诊一番,大哥放宽心便是。”

      “吾飞书问一下小鸩,何时有空来一趟。”别小楼擦了把汗,关键时刻也是顺杆爬的一把好手。

      一时间整个大堂热闹的重心全数聚集在慕容胜雪的身体问题上,唏嘘此起彼伏,仿佛天剑慕容府家大少爷当真得了什么不举之症。

      实在看不下去了!我忍不住拍案而起:“慕容胜雪可棒了!”
      顷刻被全场目光围追堵截。
      我有些结巴,但丝毫不影响我胡说八道的气势:“你们根本不知道他有多棒!”

      这一棒下去,坐在我对面的慕容胜雪整个人如老松入定,只剩下烟斗末端的扇形小件摇摇欲坠,昭示着主人前一刻还试图抽一口大烟解解压的事实。

      丁凌霜这头刚安抚完慕容宁,又不得不去“慰问”另一边僵化的慕容胜雪:“你怎样?要不要,唤修儒,扎几针?”

      或是气氛过于难以描述,冷秋颜拍了拍手,从堂外飘进来几个步态轻盈的女子,逍遥天熟悉的仙乐飘然奏起,水袖曼妙舞动,大堂陷入一片纸醉金迷的氛围。

      我透过翩翩起舞女伶们的空隙,朝对面晃晃手,有些尴尬道:“胜雪?”

      人群那一面的慕容胜雪仗着一把富贵骨,懒洋洋撑着头,不知望什么望得出神,注意到我唤他,转过眼来,一对星眸弯了弯。

      慕容胜雪这人虽说脾气差了点,杀起人来阴毒手段层出不穷,不过有一说一,到底是贵门出身,生了副风流儒雅的皮囊,笑起来还是很好看的......不对,你为什么要在这节骨眼冲我笑?就别看了成吗……

      我捂住脸,渐渐沉到桌角盛酒的琉璃盏后。

      真是的,都相处这么久了,这段日子什么没经历过,竟然还会因为被看一眼脸红。

      他捻起面前一盏小杯,饮了一口,示意我也尝尝。

      我闻了一下,摇头似拨浪。
      想起上次在逍遥天喝醉的经历,第二天起来嘴巴竟然被布条塞住。据说我抓着地宿非要念一段经文超度他,结果大庭广众下竟然背起了不夜长河的账目本。要不是慕容胜雪和冷秋颜手快堵住我的嘴,鬼尊可能要赏我一块金字通缉令了。

      “花果酿的酒,不醉人。”他道。

      慕容家的嘴,骗人的鬼。

      我俨然记不清最后怎么下的酒席,只记得他昏昏沉沉地带我七拐八绕,也没能摸清厢房的门牌号。

      慕容胜雪被敬了不少酒,也有些醉意,驾着我步履蹒跚地停在一扇烛光昏沉的窗台下。

      “要不,”他灵识起了浑浊之意,鼻息渐重,眼神暗向别处,“今晚别回去了。”

      中原X年X月X日
      天气:晴
      我擦......
      天晓得慕容胜雪脑袋里平时装了多少黄色废料。

      清早睁眼,且不说我一向春捂秋冻包裹严实的衣服不翼而飞,熟悉的房间更让我陡然生出不妙的预感。我颤抖着把被角往上了拉:“我、我衣服呢……”

      躺在枕边的衣冠禽兽倒也不肖回避,懒洋洋撑头道:“在家穿什么衣服。”

      “我感觉到你剥我衣服了。”

      “没有,你自己动的手。”

      我空色不净的脑袋好像极快回路了他话中深意:“...你诱哄我自己脱了衣服?!”

      他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无耻!!”

      我环顾四周,始终觉得这间房甚是眼熟,左思右想,最后不可置信地双手捂胸:“这不是宁叔的屋子吗......难道你在宁叔窗台下就把我......”

      “你醉了,扒在宁叔窗台边,嚷着要看他洗澡。我是勉为其难就地正法,代宁叔执掌家规。”

      “...我不可能说这种话!你理由还能再天马行空一点吗?”

      “生意人诚信为本,我从不说假话,你看,宁叔都被你吓跑了。”

      “是被你吓跑的吧!您这操作真就棒......”

      他低伏靠近,呵气如兰,压低的问题睫毛尖尖上都是促狭:“叫点尽兴的来听听,就像昨晚一样。”

      “我叫你什么了?”

      “三次机会,答对了,带你去赌场玩。”

      “牲口。”

      他啧了一声,悻悻然扫了兴:“本还想着再带你出门玩一趟,顺带重新物色一杆烟斗,无奈啊。”

      “你烟杆呢?“

      他迟疑了一下,眼神不自觉撇开:“不能用了。”

      “......你给我说清楚,昨晚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End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九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