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性浪漫》有夜

56、Chapter 55

　　三十号的下午，也是军训的最后一天，上午是汇报表演，下午教官就走了。
　　虽然何栖对教官没什么感情，但是送别的时候看见许多同学抹了泪，似乎是被感染了，内心也有些伤感起来。
　　有时候离别，意味着再也不会见面。

　　何栖莫名想到了温行止，等接教官的车走了之后，何栖给温行止发消息：“有点难过。”

　　温行止正准备检票进站，回了句：“怎么了？”
　　“刚刚看着教官离开，想到那天和你分开的时候了。”
　　温行止心中触动，抬手拍了一张车站大屏，发给何栖，“乖，我已经到车站了，过会就到了，你先收拾东西在酒店等我，我马上进站了。”

　　“我不能去接你吗？”何栖故作委屈地发了条语音过去。

　　温行止戴着耳机，隔绝了一部分车站的喧闹，何栖的声音显得有些远了，但还是戳到了温行止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温行止拧在一起的眉眼都柔和了起来。一个月来心上的疲惫和空虚被何栖这么一句话驱散和填满。

　　今天天气很热，夏日的尾巴反而更加灼热，烧得人身上疼，温行止提前查了A市的天气，气温虽然没有S市高，但是也不低，是穿短袖会热的程度。
　　“我是怕你累着，也差不了一会儿，车站到酒店也就半小时吧，乖乖等我。”

　　“不想早点见到我吗？”何栖更委屈了，这回是真的委屈。

　　“想。”温行止说，“特别想。”

　　得到了肯定回答的何栖欢快地说：“那不就行了，在车站等我噢。”

　　何栖回宿舍，换下身上被汗打湿的军训服，洗了个快澡，把头发吹干，换上一身他早就挑好的衣服，把叠得整整齐齐的换洗衣物往书包里一塞，确认自己看起来还不错后，背起书包打了个车去酒店。
　　放好自己的东西，何栖这才慢悠悠坐地铁去火车站。

　　时间刚刚好，何栖给温行止发消息：“大概二十分钟后，我就到火车站了。”

　　温行止：“我也差不多。”
　　温行止：“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紧张。”

　　听温行止这么一说，何栖也开始紧张了，手心都开始冒汗。

　　何栖：“这算是我们第一次约会吗？”
　　温行止：“算起来是。”
　　何栖：“有一点期待。”
　　温行止：“和你相反。”

　　何栖一直盯着手机，看到温行止这句话差点没骂出来，刚想发：“那你滚回去吧。”另一条消息紧跟其后：“我很期待。”

　　哼，何栖把刚刚那句话删掉，重新组织语言：“你语文怎么学的，这叫相反吗？！”

　　温行止一愣，好像确实不是相反，“好像不是？”

　　“情话都不会说，蠢死了你。”

　　何栖比温行止早到，在出站口玩了会手机，左翻翻右看看，都是些无聊的事情，他什么都看不进去。于是他把手机收了揣进了兜里，看着只有几个人的出站口。
　　他抬头看了眼，距离温行止坐的高铁到的时间还有3分钟。
　　3分钟，嗯，有点难熬。

　　三分钟过去了，才逐渐有人从里面出来。

　　“下车了吗？”
　　“下了。”
　　“我在C1出站口。”
　　“嗯。”
　　……
　　“你人呢？”何栖低头，刚把消息发出去，手机就被人抽走了。
　　“！”何栖懵了，有这么明目张胆偷手机的吗？他抬头朝左看去。
　　“何栖。”温行止从另一边绕到何栖面前，“我来了。”

　　没想到温行止也开始学会逗他玩了。何栖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因为想说的太多了。
　　“……你饿了吗？”何栖想起来温行止是下午出发的，所以没吃晚饭。

　　温行止凑近何栖，喉结滚动，声音有些哑：“饿了。”

　　何栖耳畔温热呼吸让他忍不住缩了下脖子，稍稍愣了一下，温行止见他没动静，牵起他的手，另一只手扶着行李箱，带着他往前走。

　　何栖看着温行止略显高却瘦削的背影，一阵心安，却也有些隐隐的担忧冒出来——他觉得温行止不一样了，换做以前，温行止是绝对不会这样撩拨他的，而他眼睛里那晃晃的笑意太过明艳。
　　而且何栖注意到，路上有不少女生目光会在温行止身上短暂停留，但在视线触及到两人相握的手时，视线又会停留片刻，露出吃惊的表情。
　　这让何栖那隐隐的担忧又消散了，他攥紧了温行止的手，走快几步，与温行止并肩。
　　“温温，刚刚有好多女生在看你。”
　　“是吗？”温行止说，“我的眼里只有你，你的眼里却还有别的人。”
　　何栖“啊”了一声，连忙否认，“哪有，只是我不开心，不想让别人看到你。”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本来是想兴师问罪的，怎么被温行止这么一说，倒成了自己的不是了？
　　看着何栖的神情由慌张到嗔怒，温行止笑了。
　　“你故意的！”何栖说。

　　“没有，我吃醋了，明明问我饿不饿的是你。”温行止说。

　　何栖脸上一红，刚想反驳，又听见温行止说：“问完就不管我了。”

　　何栖脸更红了，小声问：“那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温行止说，“你饿吗？”
　　“还好，今天没累着。”
　　“那我们先去放行李？然后在附近的商圈随便吃点？”
　　“好呀。”何栖不喜欢考虑这些事，索性全交给温行止来考虑。

　　到了酒店，见到床就像是遇上了磁铁，何栖连鞋都懒得脱，往后一仰，就躺到了床上去。

　　“不是说不累吗？”温行止坐在了何栖旁边，弯腰下去捏了捏他的脸蛋。

　　“见到床就走不动了。”何栖躲开温行止的手，“都困了，我们上午还汇报表演了呢。”

　　“那就躺会儿。”
　　温行止起身，把何栖的鞋子脱下来，何栖开心地往床上一滚，滚到了床的中间。
　　温行止把何栖的鞋子收起来，拿了双拖鞋放到床边，收拾了一下东西，边说：“那要不然晚上就点外卖吧。”

　　“不好，你辛辛苦苦过来，吃的第一顿怎么也不应该是外卖啊。”何栖认真地说，“等我躺一会，就一会儿。”

　　“没事，你要累了，就不出门了，你想吃什么？”
　　何栖挣扎了一会儿，看着温行止，最后还是妥协了，他不太想出门了，而且想和温行止在私人空间里再多待一会儿，这一会儿，他不想见到其他人。
　　他的眼里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看着温行止一个人就够了。

　　“慢慢想，我去洗把脸。”温行止说。

　　怎么觉得温行止又瘦了呢？军训这段时间估计把温行止累坏了吧，何栖想了一会儿，见到温行止出来，招了招手，自己也往床边挪了挪，让温行止坐到他身旁，手指搭上温行止的手背，顺着手指骨节轻轻抚摸。
　　“想吃肉。”
　　“好。”温行止拿起手机看了看，“那点几个小炒吧。”

　　“点完了。”温行止话音刚落，何栖就凑了上来，在他的侧脸上吻了一下。

　　何栖吻完，立刻又躺了回去躲起来，拿被子蒙上了自己的脑袋。房间里很静，他听到了温行止的呼吸，像是带着笑，不一会儿，他就感受到身旁陷下去了一块儿，且那块下陷在朝自己靠近。

　　“何栖哥哥学坏了，都会偷偷亲人了。”温行止的声音隔着被子传到何栖耳边。

　　何栖的脸更红了，把被子又往上拉了拉，说：“哪有？”
　　可温行止把被子往下拽的时候，何栖却收了力，仍由温行止动作。

　　“何栖哥哥。”温行止在用他最熟悉的方式叫他。

　　何栖身上一下子热了起来，偏过头，有些心虚地不看人，“谁是你哥哥。”

　　温行止一只手撑在他身旁，另一只手捏了捏何栖红彤彤的耳垂，是烫的。
　　何栖又回过头来，眼尾泛着红，温行止手指顺势而上，抚摸着何栖的脸，最后落在了嘴唇上，何栖轻轻咬住温行止的指尖，试探性地舔了一下，叫了声“男朋友”。

　　温行止呼吸一滞，抽出手指，俯身下去。

　　何栖有些怕，也有些紧张，不自觉抓紧了被子，低声说：“你会吗？”
　　温行止轻轻笑了一下，“试试就知道了。”

　　何栖还想说什么，却全被温行止堵在了嘴里。
　　“唔……”

　　温行止的吻很霸道，和他平日里的温吞大相径庭，来势汹汹。
　　何栖也不知道温行止这算是会还是不会，但是他无法抗拒，脑袋也有些缺氧，迷迷糊糊地看着温行止的眼睛，除了温行止，四周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而温行止的眼里，也满满都是他……

　　温行止也是第一次，吻着吻着竟有些喘不上气来，他稍稍抬起上身，依依不舍与那片柔软分离，想稍微休息会。
　　“嗯……”可何栖伸出双臂勾住温行止的脖子，把人又拉了回来，在吻中含糊不清地说：“还要……”

　　微微发烫的手臂与自己的脖颈摩擦，明明动作松松垮垮的，一点力量都没有，可温行止就是没法逃离，就这样被何栖困在了臂弯里，他怎么能拒绝何栖的邀请，心跳得极快，似乎是在响应何栖的主动，吻上去的动作愈发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