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性浪漫》有夜

39、Chapter 38

　　心结一解开，上课的时候，温行止时不时就回头看何栖一眼，哪怕是班主任的课，温行止也无所顾忌，有一次还被班主任看到了。

　　何栖不知道的是，温行止眼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其他的什么，温行止才不在乎呢。

　　真是憨憨得可爱。

　　班主任盯着何栖，温行止看了一眼何栖之后就会回过头去低头含笑，笑得那叫一个羞，全然不知何栖已经成为了老师的重点关注对象，搞得何栖很无奈。
　　为什么明明是温行止上课不听讲到处乱看，班主任最后却要关注他啊……

　　何栖不仅发现温行止在笑，还发现温行止的同桌，赵琴悦竟然也带着笑意，脸蛋是红扑扑的。

　　何栖又看了看温行止，发现温行止如果偏头看他，视线会经过赵琴悦——赵琴悦该不会以为温行止看的是她吧。

　　何栖有点不开心，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辛辛苦苦把教室打扫得干干净净，老师却夸奖了另外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

　　下一节课，何栖转着笔，托腮听讲的时候，竟然又看见温行止偏头看他，他忙用口形说：“好好听讲。”

　　温行止皱皱眉头，像是没认出何栖在说什么，还盯着这边，露出疑惑的神色。

　　何栖又说了一遍：“好好听讲。”口形更加夸张了。
　　但是温行止还是没看出来，他们俩要再这样“交谈”下去，估计就会被老师点名了吧，何栖摇摇头，无奈地指了指黑板。

　　黑板，温行止懂了，回过头去，剩下的半节课再没有看过何栖一次。

　　真听话，何栖心想。
　　老师在讲试卷，后面的题他都会做，于是他仔细观察了一番温行止，从抽屉里拿出速写本，认真地画了一小幅速写。

　　下课后，他把这张速写夹在一本笔记里，出去接水的时候顺便放在了温行止的桌子上，看着温行止笑了笑，没有说话。
　　温行止接过来，腼腆一笑，打开笔记，刚好是夹着速写的那一页，突然看到自己的脸，温行止吓了一跳，心跳飞速加快，他赶紧合上了笔记，做贼似的四处看了看，确认没有人在看自己这边，才小心翼翼地慢慢打开书，仔细欣赏起那幅画来。

　　何栖哥哥画的可真好，把他画得真好看。

　　画里除了他，还有一行字——“以后上课不要老是看我，好好听讲，不然打你屁屁。”

　　看来，何栖真是怕了温行止了。

　　温行止的脸，也更红了。

　　温行止把这本笔记放进了桌肚里面，直到当天晚上，才偷偷摸摸把这本笔记拿出来放进书包，出了教室，告诉邱泓今天身体不舒服不想跑步，然后飞快地跑回家，轻手轻脚地把速写从笔记本里拿出来，仔细地用透明文件夹夹起来，和上一张何栖送他的画放在一起，这才悠闲地欣赏起来。

　　这是第二张了！而且温行止能肯定，这张画里的人一定是他自己！

　　……

　　温行止的打算又泡汤了。

　　中午吃完饭，何栖直接跟着温行止回了家。
　　在路上温行止还挺开心，因为这意味着中午他可以和何栖一起睡个香香的午觉了。
　　可是一回到家他就不开心了。

　　何栖懒洋洋地坐在温行止家的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温行止。

　　他在等温行止主动开口。

　　温行止的眼珠转了转，明显在动歪心思，他笑着问道：“哥哥要午睡吗？”

　　何栖不说话，继续看着温行止。

　　“去我房间睡吧。”

　　何栖直起上身，问温行止：“答应我的事情，忘记了吗？”

　　“我……不想说。”温行止红了眼睛。

　　何栖朝温行止招招手，等到温行止靠在他的手臂上，他伸出手，本来想捏捏温行止的脸蛋，但看到那张清瘦的脸，最后只是捏了捏温行止的胳膊，问：“是不是受欺负了？”

　　温行止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因为我吗？”

　　“不是。”温行止摇摇头。

　　“因为爸妈？考差了被批评了？”何栖边说，边把玩着温行止柔软的头发。

　　“差不多吧。”被何栖这么温柔地询问，温行止打算坦白从宽，“我和我爸爸吵了一架，然后他动手打了我，可疼了。”说完还摸了摸脸，好像还疼着似的。

　　这是邱泓教他的，叫装可怜，用来唤起女生的母爱，哦不，何栖的怜爱。

　　“打脸了？”何栖果然心疼了，他轻轻地摸了摸温行止脸上，他刚刚摸过的地方。

　　“嗯，还有身上。”

　　“你怎么不还手！”何栖怒了，温行止这么可爱，这么乖巧，怎么会有人舍得打他？还打脸！

　　“他是我爸爸啊，”温行止说，“但是吵架之后，我爸爸开始关心我了，我觉得很值，这是我第一次跟他吵架。”

　　“值个屁！”何栖没忍住爆了粗口。
　　“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有一次，跑到一座废弃的工厂，用生锈的钢筋把腿划伤了，就是为了让你爸妈担心你，结果呢？是我和我妈带你去医院打的破伤风！”何栖生气地说，“长这么大了，还是这个样子！”

　　何栖越想越生气，点了点温行止的额头，“你是有受虐倾向吗？温行止！”

　　“没有的。”温行止揉揉额头，心里泛酸，这件幼时的小事，他完全不记得了，何栖却还记得……

　　“我只是想让爸爸妈妈分点关心给我。”温行止说。

　　“……”何栖无奈了，“那之后呢？”

　　“爸爸这几天晚上都过来陪我了，我很开心的，但是想到何栖哥哥不理我，我还是睡不着。”

　　何栖搂着温行止的手紧了紧，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这么可怜又缺爱的温行止，他发誓，以后绝不会再不理他惹他伤心了。

　　“乖，昨晚几点睡的？”

　　“三点多……”

　　何栖拉起温行止的手，和他一起进了卧室。

　　温行止呆呆地站在何栖前面，何栖反手在身后把门锁上了。
　　然后，他一步步逼近温行止，温行止不知道何栖要做什么，但是看着何栖专注的眼神，那眼神像是想把自己拆了吃掉，不禁也有些害怕，连连往后退，最后小腿碰到了床的边缘，他没注意，一下子坐到了床上。

　　然后何栖就把人扑到了床上，他看着温行止红红的、茫然的双眼，心中情动不已，一股火从小腹直冲脑门。

　　‘何栖，克制住你自己，不可以，不可以做坏事，下午还要上课呢。’

　　何栖闭上眼，深呼吸了好几个来回，随后伸出手盖在了温行止的眼睛上，轻轻地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睡吧，温温。”

　　何栖哥哥是不是不太舒服呀，为什么要闭上眼睛，还要遮住他的眼睛。温行止眨了眨眼睛，睫毛挠的何栖手心痒痒的。
　　而且何栖哥哥身上好烫，难道是发烧了吗？

　　温行止有些担心地说：“哥哥——”

　　这声哥哥酥到了何栖的骨子里，何栖咬牙忍住欲望，打断了温行止的话：“闭嘴，睡觉。”

　　温行止顿时不敢发出声音了，他乖乖闭上眼睛，弯起膝盖把双腿挪到床上。

　　“温温，午安，我陪着你，好好睡一觉。”何栖在温行止耳畔说，手搭在温行止的肩膀上，却仍闭着眼睛，不敢再看一眼温行止。

　　直等到温行止呼吸均匀，估摸着应该是睡着了，他才把放在温行止眼睛上的手挪开。

　　温行止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轻轻蹙了蹙眉，何栖忙轻拍他的肩膀，安抚了他几句，温行止侧过身子，在何栖怀里蹭了蹭，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不动了。

　　‘温行止上辈子是只猫吧，这么爱蹭人。’何栖手指在温行止的鼻子上点了点，惹得温行止鼻子抽了抽，还撇了撇嘴巴。

　　好可爱……何栖好想再揉揉，再抱抱，这一个星期都没有撸撸温行止这只小猫，馋坏他了，但是温行止昨天晚上才睡了三个小时不到，看他这疲惫的样子，何栖哪怕现在心里痒，却更想让他睡个好觉。

　　等温行止睡熟了，何栖才起身去卧房外的卫生间用凉水冲了把脸，又在阳台吹了会凉风冷静了一下。

　　还没吹上半刻钟，一双手就从身后环住了自己，带着浓浓的睡意，说：“不是说陪我吗？”

　　“房间里有点热，怎么醒了？”

　　“迷迷糊糊感觉到你不在了。”温行止又在何栖的背上蹭了蹭。

　　这傻小孩，怎么老喜欢在别人身上蹭呢？
　　他对邱泓，也是这样吗？

　　何栖的手轻轻搭在温行止环住自己腰侧的手上，说：“以后不许对别人这样，不许抱别的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也不许往别人身上蹭。”

　　“嗯，我也只对何栖哥哥这样。”

　　这句话让何栖心中一安，温行止又不知轻重地蹭了蹭，蹭得何栖刚刚消下去的火又死灰复燃了。

　　“离上课还有一会儿，再睡一会儿？”

　　“嗯。”温行止半睡不醒的，把手交给何栖，无比信任地闭着眼睛，跟着何栖回到房间里，躺下继续睡觉了。

　　“温温喜欢何栖哥哥吗？”

　　“喜欢，很喜欢。”温行止喃喃，抱着何栖的胳膊不肯撒手。

　　完了，陷进去了，睡梦中说的话一定是真话吧……何栖心都化了，他可能这辈子也没办法忘记温行止这只小猫了。

　　“我也喜欢你。”何栖几乎没有发出声音，但是他把温行止抱得更紧了，用以回应温行止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