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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22章 ...

  •   第二日,方玉敏不知所踪,令狐伽罗寻遍宅府,又遣了仆人找了大半天也没找到。刘坚却毫不理会。
      直到文忠回府禀明,方玉敏在城里逛了半天,于尊善寺求佛之后,便不见出来。
      刘坚放下心,只叫文忠派人好好看着。
      他于宫内相候于宣室殿外,一个小宦官已匆匆赶了出来,低着头道:“刘大人,皇上诏见,请大人进去。”
      一进门,已看见一地奏折,端木邕靠在椅子上,满脸愠色。刘坚也不拜见,拣了地上的奏折来看,一则为江西水患,地官府载师中大夫已赈济白银五万余两,然而地方令官中饱私囊,民生安置不当,又惹瘟疫,致使受疫死者达二百多人;又一则为天官府罢免御史台司宪旅下士杨素清等的请奏,此奏中,指称其污陷朝庭命官贪污受贿,有违朝堂信任;又有老重之臣不忍端木护的压制而告老;骊山行宫扩建奢侈,冬官府工部大夫上奏增拨预算等等。
      刘坚将奏折放回桌上,端木邕也不说话,脸色却是惨白,其气难平。
      刘坚道:“本就不能急气,如今却怒火攻心。。。。。。你是要随了端木护的意,如此甚好,这些东西看了也罢不看也罢,终究只是任其妄为。。。。。。”
      端木邕怒道:“他是在坏我天下。。。。。。是要叫为官者视我为昏庸无能,不敢忠我。便是连于我直纳的御史台里,小小的司宪旅下士也不放过。。。。。。江西水患中,民愤难平,我若不办了那些令官,何以祭苍生,我这里还没有办,他们却将我的人弹劾了。还有那骊山汤,如此奢华扩充,朝廷银子用在这种地方,乱世之下百姓如何不心寒。。。。。。”
      刘坚看他看得心痛,却又觉得今天端木邕有些不同,好半天才道:“怎么如此心浮气燥,往日就算再多恨气,你也能平心静气。。。。。。”刘坚伸手出去,想摸摸端木邕苍白的脸,却被端木邕伸手挡开,皱眉道:“联与你说的是朝上之事,不是谈论休养之道。”
      刘坚听他所言,心中更痛,默默低头道:“臣造次,请皇上赎罪。。。。。。”
      此言一出,端木邕心中一慌,望向刘坚,对方却不看他,只是伏首以待。隔了半晌,端木邕才道:“听闻你近日带了一个女子回府,就算伽罗也要礼让三分。。。。。。此人是谁?”
      刘坚道:“此女名叫方玉敏。。。。。。是臣一个朋友的妻子,因臣的朋友纳了妾,她便一怒之下离家出走了。。。。。。”
      又过半晌,端木邕才默默道:“取妻纳妾为人之常情,此女性情娇纵如此。。。。。。你那朋友。。。。。。”他突然顿住,又叹道:“罢了。。。。。。此乃家务之事,于你我无干。。。。。。”
      “皇上明鉴。”刘坚平静道。
      端木邕又是一愣,轻声道:“刘坚,你是生我气了。。。。。。”
      刘坚叹道:“臣不敢。。。。。。只是担心皇上为无奈之事伤了心神,有损龙体。”
      端木邕听他如此说话,已忍不住心颤,好半天又才道:“你是生气了。。。。。。”他微叹口气,“你要生气也是有理。。。。。。本一番好意安慰我,却被我用身份压了回去。是我之过,你且回去慢慢生气,我便在此好好悔过。。。。。。等你气消了,我们再相见。”
      刘坚无奈,抬头看他:“确实脸色太差。。。。。。不如请太医看看。。。。。。”
      “不用了,”端木邕打断刘坚的话,笑道:“心病还需心药医。。。。。。你虽不算这心病的解药,却对我大有益处,你守在这儿,我自然就好了很多。”
      俩人相顾无言,刘坚还是伸手摸了摸端木邕的脸,果然冰凉,他心中微惊,却不敢显露出来。
      直到出得宣室殿外,他才细问端木邕身边的宦官,那宦者叫武勒,眼光闪烁,惹得刘坚大怒,冷言道:“你若不详尽说来,皇上稍有差池,你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用。”
      武勒见刘坚发怒,已跪道:“小人知道刘大人与皇上非同一般才敢有违圣命。。。。。。实在因皇上不准小人为外者道,否则便要杀了小的。。。。。。”
      “你且说来。。。。。。”刘坚道。
      武勒终于说:“皇上从年前便已微有呕血。。。。。。请了太医诊治,却说是旧急复发,需用药调理。。。。。。但如今已调理了三、四个月,却不见好转。。。。。。”
      “那太医是谁?”
      “是太医院的张太医与文太医。。。。。。”
      此张太医与文太医是端木泰以来端木氏家心腹,所言非虚,如此一来,刘坚微微放下心,又对武勒道:“有劳武内侍。。。。。。若皇上稍有不妥,还请你速告知我,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武勒只是猛地答应。

      长安北里,为烟花盛地,大大小小的娼馆门外,竟然客似云来,鸣河曲娇坊内,灯红酒绿,嫣笑不断,雅座里那个少年公子身边,已围着一群莺莺燕燕。艳红桃李之等,虽貌美,却比不上这少年公子的容貌,他的一笑一颦,惹得众人心里感叹,于是也侍奉得更加殷勤。
      卷帘一掀,鸨母阻不住,一叠声叫喊着:“公子,公子,这可闯不得!”
      当口立着的一个年轻人,也是风姿绰绰,令众人眼亮。他却一眼望见坐在酒桌前的那个人,含了愠色,急步走去,伸手拽住他就往外面拉。
      那公子用力扭开手,气道:“本公子到这里逍遥快活,不要你管。。。。。。”
      年轻人冷笑:“逍遥快活?你且自白了身份,若真想撒野,到男娼馆里快活去!”
      他是怒急了,说的话丝毫不客气,那少年公子脸色又红又白,眉目含憎,定定望着他,道:“刘坚,我与你本无瓜葛,我要做什么,你也管不着!”
      刘坚寒着脸,冷道:“方玉敏,你身为我的兄嫂,如今兄长不在,当家作主之人自然是我,我若连你也管不了,又去管谁?”
      此言一出,在场诸位皆惊异无比,又偷望那长得如花似玉的小公子,仔细一看,果然是个女的。
      刘坚给鸨母一个脸色,她连忙带了众人离开。
      刘坚又道:“白日躲在佛堂里吃斋念经,晚上却跑来这烟花之地寻欢作乐,你到底想干什么?”
      方玉敏怔一怔,退后一步,坐到桌旁,慢慢道:“刘坚,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我这么做,仿佛就没有那么痛,就能少想着他,就能解些气。。。。。。”
      刘坚皱眉摇头:“你这个样子。。。。。。他却一点也不知道。。。。。。如此自伤,又有何用。”
      方玉敏说不出话,隔了好一会儿,她叹口气:“你且回吧。。。。。。我也回去了。。。。。。”
      刘坚听了她的话,心里微怔,问道:“回哪里去?”
      回哪里去。。。。。。方玉敏心里酸苦,却忍着泪,慢慢道:“回家。。。。。。我要回家了。。。。。。刘坚,多谢你这么顾着我。。。。。。我明白了,既然他都不知道,我这个样子又有什么用。”
      她慢慢往外走,就这样走出了鸣河曲,走出了北里,往尊善寺的方向走去。
      刘坚跟在她身后,陪着她走。天幕青幽,文忠牵着马立得远远的,只见他们俩一前一后,就这样仿佛要一直走下去。
      方玉敏突然站住,回过头看着刘坚,道:“就送到这里吧。。。。。。我真的走了。。。。。。你放心。”
      她话音一落,转身就跑,刘坚僵在原地,转眼又觉得不妥,提步追去,但是大道小巷里,哪里还有方玉敏的身影。
      他停下来,回身看文忠牵着马立在身后,叹口气道:“我们回去。”
      俩骑牵了马头,双腿一夹,那马儿快步奔跑起来,转眼就消失不见。
      方玉敏坐在屋顶,看着刘坚他们走得远了,向天上望一望,发了会儿呆。
      她刚刚动脚,已觉出了动静,她一惊,手中飞出掷刀,利刃瞬间没入远处的阴影中,悄无声息。
      方玉敏更惊,抬脚便跑,身后却已传出喊叫:“可敦莫惊,属下奉命前来。。。。。。”
      方玉敏听那人开口,大惊之下,手中掷刀又飞了出去。她的功夫一般,但轻功却很好,身轻如燕,在房顶穿梭,然而身后之人却寸步不让,紧跟着他飞奔而来。那人明明可以擒住她,又好似不敢上前,只跟着她跑。
      方玉敏又急又怒,突然站住,转身对那人吼道:“哥舒兰,你若再跟着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摔死!”
      哥舒兰停住脚步,道:“玉。。。。。。可敦,自从你离开汗国,可汗非常担忧,你独身一人在外。。。。。。”
      “住口!”方玉敏打断他,怒道:“谁是你可敦,我不是阿史那翼都的妻子,怎凭你乱喊。。。。。。哥舒兰,你的可汗妻妾成群,多我不多,少我不少,你回去复命,就告诉他。。。。。。方玉敏已死,从此往后,世上再无此人。”
      哥舒兰道:“玉敏姑娘,属下若不能保你回返,也只是一死。”
      方玉敏惨然笑道:“这种事,你是威胁不到我的。”她话音一落,突然脚下一点,翻身往下跳去,手中掷刀连发而出,哥舒兰大惊,也不避让她的暗器,直冲过来。口中急呼:“玉敏姑娘!”
      那方玉敏如同一片落叶,直直坠下,他扑身上前,伸手想抓住她,却晚了一步。一道马蹄劲响,马上人如离弦之箭,弹了出来,眼见方玉敏的衣阕飘飘,他伸出双臂。
      另一道黑影却先于他之势,截下方玉敏,此女被那人用力一捏,肩膀惧痛,惊叫出来。
      马上之人也是大惊,劲掌击向那截了方玉敏的人,怒道:“放下她!”
      那人却毫不退让,伸手相抵,两掌对击,力道之大,俩人均是被击退两步,手臂发麻。
      哥舒兰已从房顶落下来,对那抱着方玉敏的人跪道:“属下该死,让玉敏姑娘涉险!”
      那人喘一口气,却不是对哥舒兰说话,而是望着面前之人,道:“刘坚,真想不到,我们又是一见面就先动手!”
      刘坚已是震惊之极,看方玉敏被那人制在怀中,动弹不得。终于道:“翼都大哥,你真的来了。。。。。。”
      方玉敏脸色轶青,叫道:“阿史那翼都,你再不放开我,我就杀了你!”
      阿史那翼都却紧了紧手臂,语气平静地道:“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放开。”
      方玉敏与刘坚均是一怔。方玉敏散了气,无力垂头,而刘坚却只是好笑的摇摇头,盯着他俩。
      阿史那翼都对哥舒兰道:“你起来吧,此女刁钻蛮横,我早知你没有办法。。。。。。”
      哥舒兰站起来,身上却滴着血。
      方玉敏惊道:“哥舒兰,你受伤了。”
      哥舒兰不言,阿史那翼都却敲打方玉敏的头道:“若不是为救你,他岂会受伤。你不仅离家出走,还伤了我的重臣,你可知罪。”
      方玉敏脸色极差,撇开脸不开口。刘坚叹道:“翼都大哥,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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