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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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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舟斟酌良久,感觉写骚话太有失身份,最后落笔,写了一首骚诗。
第二天早朝后,李元舟喊进陈忠,正想让他把骚诗送过去给宁端庄,突然想起自己之前送诗时,不单被负分,还被恶评,一下缩回手,把诗搁回案上,改口道:“宁才人有什么动静?”
陈忠忙禀道:“刚听到密信,说宁才人昨晚上起了兴致,给宫女们讲了一个故事,宫女们听得如痴如醉的。”
“哦!”李元舟按捺不住好奇心,“是什么样的故事?”
陈忠把听来的故事拼凑着大致讲一遍,最后很粗俗总结道:“听起来就是英雄救美的故事。一个美女和一个英雄有些误会,本来缘份就要错过了,恰巧一个恶少欺负美女,英雄挺身而出救下美女,于是美女对英雄心生好感,两人成就了好事。”
李元舟听完,寻思起来,丑妃既然讲这个故事,应该是很喜欢这个故事,并且希望自己是故事里那个美女的。
这么说来,若她被恶少欺负,朕挺身而出救下她,是不是能博得好感呢?
问题是,宫中哪儿来的恶少?
没有恶少,哪换成恶妃?
如果有恶妃欺负她,朕挺身而出救下她,是不是也能博得好感?
李元舟这么一想,来了精神,问陈忠道:“宫中嫔妃,哪位人缘最差,脾气最坏,最禁不住挑拨?”
陈忠可不敢随便评论皇帝的宫妃,闻言喃喃道:“皇上,娘娘们都以贤良出名,个个都是好的,并没有谁的脾气差。”
李元舟瞅一眼陈忠,很心机问道:“这段时间,除了朕,还有哪个宫妃密切关注宁才人,对宁才人有微词的?”
陈忠答道:“自从皇上上次在养心殿召见宁才人,有一天晚上又去看宁才人后,宫中所有娘娘都在密切关注宁才人的。其中朱美人因为跟宁才人同住锦绣殿,两人的宫女曾吵过架,对宁才人关注度更高些。”
“朱美人?”李元舟一下想不起是谁。
陈忠忙提醒道:“朱美人的父亲是朱景同大人。”
“哦,朱景同啊!’李元舟这才想了起来,那时节他纳了好几个有贤良名声的宫妃,这些宫妃之父皆是文官,当时太后便放话,说宫中宜百花盛开,不能光纳文官的女儿,也要纳一两个武将的女儿,于是他又纳了两个武将的女儿进宫,一个是苏正初的女儿苏碧秋,封为二品苏昭仪,另一个便是朱景同的女儿朱梦华了。
因着朱景同只是一位副将,朱梦华进宫后,只封了五品才人,侍寝一次之后晋升为四品美人,及后李元舟就忘记了她,再没召见过。
陈忠见李元舟没有说话,以为他还没想起来,继续提示道:“皇上那晚去见宁才人,朱美人也领了人立在门外的,只是皇上没留意她。”
李元舟点点头道:“那好,朕交给你一个任务。”
陈忠忙洗耳恭听。
李元舟道:“你设法散布谣言,说宁才人暗中看不起朱美人,背后说她又丑又作又不会写诗,不配当朕的宫妃,早晚会进冷宫。”
陈忠:……
李元舟继续道:“另外,你再让偷宁才人话本子的宫女跟宁才人告密,说话本子是朱美人指使她偷的,已献给朕了,朕也看见话本子的骚话儿了。”
陈忠:……
李元舟一脸正经,认真道:“等这两个丑妃掐起来时,你赶紧来禀报朕,朕再赶去英雄救美。”
陈忠:……
第二日傍晚,陈忠便来禀道:“皇上,锦绣殿的朱美人和宁才人,掐起来了。”
李元舟一听,整衣站起来道:“走,去锦绣殿瞧瞧!”
锦绣殿中,朱美人正气得一脸青白,指着宁端庄骂道:“不过五品小才人,竟敢目中无人,在背后编排我?皇上就过来看你一回,连侍寝也没侍上,尾巴就上天了?怎么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模样?”
朱美人是武将的女儿,相貌和诗才确实不如宫中其它嫔妃,那些谣言正正刺中她的痛处,如何不气?
进宫数年,那些文官出身的宫妃经常抱团写诗解闷,因着苏昭仪是二品,勉强也能写诗,还能凑堆,她就常常被排挤下来,没能挤进群体中,因此苦闷极了。
上回,朱贤妃聚众写诗,她怕落单,硬是不请自到,跟风写了一首怨妇诗,那首诗被评为最劣,宫妃们嘲笑了她几天。
现在品级比她低的宁端庄竟在背后说她又丑又作又不会写诗……
看她不撕了宁端庄的嘴?
宁端庄也生气,恼火道:“朱美人,你得讲个道理,又没有人证物证,如何断定是我造的谣言?再说,你令人偷了我的话本子,献到皇上那儿去献媚,这事儿我还没跟你闹呢,你就好意思先跟我闹起来了?”
朱美人一听嚷起来道:“好呀,背后编排我还不够,还要给我安上一个偷话本子的罪名,今天不说清楚,是不行了。”
宁端庄还没说话,锦儿先跳了出来,指着朱美人道:“美人没有诗才,合宫都知道,何须我们才人编排?至于话本子,也有人密告了我们才人,说是美人让她偷的,现下物证就在皇上那儿,有胆儿就去皇上跟前自证。”
朱美人性子鲁直,眼见锦儿小小一个宫女,竟敢指着她的鼻子骂,当场气炸了,想也不想,挥手“啪”一声,就扇过去一个巴掌。
锦儿尖叫一声,不敢反打朱美人,却是就近朝朱美人身边的宫女扑过去,也扇了宫女一巴掌。
两边的宫女本有积怨,顿时齐齐涌上,撕打了起来。
混乱中,朱美人不知道被谁扇了一巴掌,宁端庄也没幸免,一样被人误扇了一巴掌。
御辇停下时,李元舟恰好看见有宫女伸手扇了宁端庄一巴掌,顿时一阵舒爽,解气极了。
哈哈,叫你这个丑妃给朕打负分,今天这巴掌,算是利息了,以后么……
陈忠已是忙忙大喊道:“皇上驾到!”
正凶猛撕打的宫女瞬间停手,“呼啦”一声,全跪到地下,瑟瑟发抖。
朱美人“恶人”先告状,奔前几步跪伏在李元舟跟前,泣道:“皇上,宁才人以下欺上,不单在背后中伤臣妾,诬蔑臣妾偷她的话本子,还率宫女对臣妾大打出手。”
她说着,展示半边刚被扇肿的脸颊给李元舟看。
李元舟借着殿前的灯光略略一瞧,心下嫌弃:好丑!
锦儿这会已是强拉住宁端庄,一齐跪到李元舟脚前,又代宁端庄禀道:“皇上,我们才人是冤枉的,求皇上做主!”
朱美人呜呜哭起来道:“皇上,您看她们在您跟前还嚣张呢,更不要说平时了。”
就在宁端庄以为李元舟会偏向朱美人时,却听他淡淡道:“朱美人,你说宁才人背后编排你,可有人证?”
朱美人一怔,委屈道:“臣妾下午在锦鲤池喂鱼时,听到树下小太监讨论的,当时阳光正照在臣妾脸上,就没看清那几个小太监的脸,若再听到他们的声音,定能认出来。”
李元舟“哦”一声道:“如此,就是没有人证了。”
朱美人一急,又抹泪了,“皇上,宁才人中伤臣妾这个事且不提,但她今晚当众诬蔑臣妾偷她的话本子这事,可是大家都听到的,求皇上给臣妾做主。”
李元舟“嗯”一声道:“陈忠确实拿了一本话本子给朕,朕瞧了,也认出那笔字是宁才人写的,至于……”
陈忠一听这个话,有点着急,皇上,皇上您不能当场卖了老奴啊!
李元舟视线扫过去道:“陈忠,朕且问你,那本话本子是从哪儿来的?”
陈忠情急智生,禀道:“皇上,是奴才在窗外拣的。”
“拣的?”李元舟点点头,很和气跟朱美人道:“到底是谁偷了宁才人的话本子,这件事会查清楚的,若不是你,到时会还你一个清白,放心罢!”
朱美人呆一呆,只得谢恩加奉承道:“皇上英明!”
李元舟摆摆手,示意陈忠道:“扶朱美人进殿去休息,瞧那脸,再不敷点药去去肿,怕是要毁容了。”
朱美人一听这话,不待陈忠搀扶,自己就站了起来,行礼告退,再飞一样进了殿,众宫女忙跟上。
李元舟这才踱到宁端庄跟前,伸出一只手道:“起来罢!”
宁端庄有些闹不清状况,怔一怔,还是伸手放到李元舟手上,顺势站起来。
李元舟酝酿情绪,瞧一眼宁端庄的脸,用怜惜的口吻道:“瞧你,也不知道保护自己,脸都被打肿了。下回再有人欺负你,叫人来禀报朕,朕会给你做主,知道吗?”
什么情况?宁端庄诧异,嘴里柔声应道:“是。谢皇上关怀!”
两人进了寝室,李元舟便吩咐宫女道:“把去红肿的药膏拿来!”
宫女忙忙寻了药膏出来,拧了盖子,正要用银勺子挖药膏出来涂在宁端庄脸上,药膏却被李元舟接过了。
李元舟伸出中指醮了药膏,轻轻涂到宁端庄脸上,一边轻声问道:“痛吗?”
宁端庄脸上本来麻麻的,药膏涂了上去,便有清凉意,当下垂眼道:“不痛了。”
李元舟中指还停在宁端庄脸上,轻轻打圆圈,一边狂吐槽:丑妃似乎很受用呢!可怜朕的中指,牺牲太大!
嗯,朕牺牲这样大,不知道丑妃会不会感激在心,给朕打个两分?
他正想着,就听脑中“叮”一响,赶紧去看,便见宁端庄果然给他打了分,也留了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