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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人如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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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宅屋,晌玉神色自如的跨过散着烟的毒粉,无视了头顶屋檐盘旋的毒虫,进入到了饭堂,而冬鸠保持了一大段距离没有靠近,直到夏雀走出去,那些毒虫四散而开,毒粉也蒸发消失,她这才跟着也进屋。
柳娘一看见自己儿子回来了,红着眼睛凑上去,面冷地责怪道:“冬鸠都去了,你去做什么!不知道无上宫实力有多大吗?谁给你的胆子敢追出去?你才多大!!”
“我记得娘舞象之年不就跟着舅公一起去讨伐过欢喜宗吗?今日可就一个人呢。”
“我那就是去涨涨见识的,连马都没有下!还找理由!再说了欢喜宗和无上宫有什么可比之处,万一是陷阱呢?万一不止一个人呢?你让我们怎么办?”
“是是,孩儿知道了,日后不会鲁莽行事了。”
“这么莽撞不知道像谁...”柳娘停顿了一下,大概想起来自己年少时的也这般样子,又开口道:“大抵是像我......若像姐姐该多好,快给我看看伤着哪吗?”
晌玉默不作声地把伤着的手握紧,一脸笑意的在柳娘面前转了一圈,青色的衣袍划出一道圆弧,腰间的玉佩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我好着呢,别担心了。”
晌玉说完就走向旁边还傻愣愣的莫汝卿,抬手挥了一挥,让秋鹤退下,自己蹲了下来,拍了拍他的头,轻声问:“汝卿被吓到了吗?”
莫汝卿有些扩散的瞳孔缩小,带着鼻音的声音:“恩。”
“哥哥回来了,不怕了。”
“恩”
然后就是莫汝卿抑制不住的大哭,头埋在晌玉的肩膀上,双手紧紧攥住他的衣服,这孩子被保护的太好了,从小到大,身上没有见过一次血,平时就连根针都不给他碰,饶是比他自己更像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第一次遇到这种要命的事,被吓得六神无主了,等到晌玉安慰他才一下子反应过来。
怕不是莫汝卿的身份已经有人知道了,以后这样的事只会越来越多,不能再这样了,即使他的筋骨练不了武,也得会点防身之术。
晌玉心里有了打算,准备日后让夏雀教导莫汝卿制毒用毒来自保。
到底还是个孩子,哭闹了没一会就睡着了,头轻轻蹭着晌玉,四肢扒拉着他,全然一副安心样,他原本打算把莫汝卿给秋鹤抱到他房间去睡觉,可不知怎么的就是扒不下这平时看起来柔弱无骨的小子,无奈之下,晌玉只能自己把他抱到房间里,触到了柔软的棉被,他才撒开手。
晌玉捏了捏莫汝卿白玉般的脸,便站起身,退出了房间合上门,屋外柳娘有些担忧,低声地说着:“流血了...要是毒发了该怎么办?”
“娘?你在说什么?”响起了风,晌玉没有听清,随口问了一句。
但是柳娘的反应很大,深深吸了口气,摇着头否认道:“不,没什么。”
当夜,莫汝卿在晌玉的别院里发起了高烧,整个人烧得通红,迷迷糊糊的在说让人听不清的胡话,大概是好热、好渴、想要哥哥抱抱这种。
晌玉拿着块干净的素白手帕,沾了点水,擦拭着他干涸起皮的嘴,他想着现在倒是反过来了,那时是他悉心照料自己,衣不解带、没日没夜。
晌玉在莫汝卿发烧的时候,打开了系统0226,他想知道莫汝卿没有缘由的发烧是因为什么,即使是被吓到了,也不会嘴唇发紫浑身冰冷,他却不停喊着热,身体发红。
比起发烧,倒更像是中毒,而到了夜间,柳娘早就已经回去了,晌玉也没有派人去通知他们,只是叫冬鸠去找郎中。
夏雀善毒,以毒攻毒不是不行,但毕竟不安全,他的攻略对象不能出任何问题,如果不能刷满好感毒,会影响到他回到现实。
【宿主,莫汝卿的好感度70。】
不得不说,小莫汝卿比大的难刷多了,这么多年过去,就卡在70,和之前卡在99一样。
70大概属于想要亲近的人那一档次。
大半夜,不可能去那来回小半个月的医谷,城里已经宵禁了,大街上除了打更人就没有别的了,所以硬是被冬鸠拖来的郎中自然态度也很不好。
晌玉只得赔笑地给郎中塞上一锭金子,两眼放光的郎中才磨磨蹭蹭的把起脉来。
不出多久,那郎中整个人颤了一颤,不敢置信的伸手要去探莫汝卿的气息,晌玉有些奇怪的抓住他的手,问:“怎么了?他人还在动,嘴还在说话,你却当他死了要探他的鼻息?”
“活活活着?把了半天一点脉搏都没有!”郎中哆哆嗦嗦地想从晌玉的手间抽出自己的手,可无奈他死死的拽着。
晌玉眯起眼睛,后知后觉的自己伸手去探。
没有气息的进出!
虽然莫汝卿的胸膛起伏着,但是并没有呼吸,晌玉有一点被震惊到,手抖了一下,不小心擦过了莫汝卿张开的唇,他手上的伤口已经结疤了,但莫汝卿好像知道什么一样,一口咬了下去,把那伤口重新咬开了。
晌玉闷哼,出乎意料的看着他的唇舌舔shi着自己流血的伤口,此时冬鸠已经心领神会地将郎中带出了门。
(0226,莫汝卿是异变成吸血鬼了吗?)
【系统升级中——】
(关闭系统)
真的...太没用了,这个系统,回答不了问题,还无时无刻不在坑他!迟早要抓到它的把柄。
夏雀好像知道些什么,几次想上来掐莫汝卿的下巴,都被他拦下来。
“少爷,反正也没有血缘关系,不如......”她比个了抹脖子的动作。
晌玉眯起那双弯弯的眼,盯着夏雀,她跃跃欲试的表情逐渐凝重起来,哑声道:“他应该是体内有一种蛊,名为鸠,毒发时会想吸血,尤其喜欢第一口血的滋味,因此之后每到月盈之际都会想喝你的血,别人的都看不上,直到长久后你虚弱而死,他得到了你所有的内力,然后再找下一个。鸠占鹊巢啊少爷!”
晌玉的手指不断的被咬出新的伤口,随着血液的流逝,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的内力也在很细微的减少,但是不明显。
“就没有解药吗?或者我带他去苗疆?”
“少年,那是...无上宫的秘药,我也是在西域做药人的时候才偷摸听见的,只有无上宫里位高权重的人,才知道它有没有解药。”
“那便去无上宫。”
冬鸠刚刚回来了,便听到了他们两个人的交谈,皱着眉说到:“不够。”
“是啊,就算带上大半个武林盟的人去攻打,也无事于补,输赢且不论,秘药之事,他们死也不会告诉你的。”
“错,不是大半个武林盟,而是——只有我一个。”
夏雀听到这话,眼睛一下子红了,急得发抖,颤声道:“为了...为了这种扶不上墙的家伙,少爷你竟能做到这种程度?”
晌玉轻轻的捏了捏莫汝卿的脸,说“我只觉自己做的还不够,要问为什么,那大抵是命。”
他顿了好一会儿,说:“好了,此事我已决定,无需再多说什么,我要你们答应我,不要把我今日说的话和他中蛊之事告诉任何人,免得打乱我的计划。”
“是。”
“少爷,我!......是。”
常人的十四岁,是什么样的?
秉灯夜烛,只为考上功名光宗耀祖?还是庸庸碌碌一生,得过且过?又或者是习得高强武功,从此成为一代大侠,闻名于世?
同样闻名的,也有晌玉一份。
十三岁前,他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十四岁后,他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因为什么?
因为他杀人,杀了很多人,杀了很多武林盟的人。他被晌家大义灭亲的赶了出去,说从此不再认他这个人,权当他死了。
有人听说他已经在被无数门派追杀时葬生,也有人听说他像个乞丐在寻常人地界躲躲藏藏。
谁人说到晌玉,都要叹一声,“作孽、作孽啊。”那人如玉的翩翩公子,如昙花一现般消失的一干二净。
“卿儿?身体好些了吗?”
莫汝卿脸色苍白,唇红似血,半窝在床上,“表哥,多亏你愿意给我你的血,不然这次怕是熬不过了,只不过这样我实在心疼。”
“应该的,你来医谷三年了,父亲与我却始终没有找到任何解决你病症的方法,去了那么多次苗疆,却还没有弄清它是什么蛊,哎......”
也许是少谷主洪翎温柔的话语,让莫汝卿想到了晌玉,明月皎皎般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纤长的睫毛低垂,容貌如画,是模糊了男女性别的美。
美得令洪翎慌了神,只想更亲近他些。
在晌玉还没有作恶前,莫汝卿便被送到圣心医谷,治病是假、避世是真,入了谷后,只要不离开,对外界的信息是极少的,只能在其他出入谷间的人口中一知半解点什么。
以至于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在莫汝卿这,他只知道晌玉做了什么坏事,然后失去踪迹。
洪翎还是知道的,他知道晌玉应该是死了,没有人可以逃过那么多武林高手的追捕,最后还被逼得跳下幽崖山,更何况还在山下找到了摔得稀巴烂,又被野兽啃的白骨森森
还有那一地的碎玉。
死去的、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他不准备告诉莫汝卿这些,他只是劝解道:“做了坏事的人,不值得卿儿为他劳神。”
“表哥,别这样说。”
【真惨,你为他做了这么多,他的好感值却全部刷给了别人。】
(关闭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