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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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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香环绕在大殿内,沁人心脾。大大小小的酒壶罐子被整齐的摆在柜子上,就连柜子都散发着悠悠酒香。不知是酒香融了柜子,还是柜子融了酒香。一男一女坐在玉桌前,男子把玩着酒壶,而女子却神色凝重。
“我也是前不久才得知。当年我好不容易将她的元神收入玟魂瓶中,便急着想帮她恢复原身。于是到了地狱,见了孟姬那丫头。玟魂瓶,确实可以收元神,却复不了原身。所以我只能设法将她的元神方于三生石旁的石头中,待时机成熟,再化成人形。许是天意吧,我当时若放在其他石头里就好了,偏偏放入了你这颗吸收了三生石灵气的石头中。可能是因受她的元神影响,你们才长的一模一样。所以你们确实不是同一个人,一个是她,一个是你。”姜尚说完,饮了口酒。
岸九漓看着他:“那如何,她才能从我身体里出来。”
“出不来。她本就是没有原身的元神,只能待在你的身体里。而且她甚至有时能使用你的身体,但是于你并无大碍。”姜尚放下手中的酒杯。
她蹙眉,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你就没想过,这于我不公平吗?”
“我只希望她能好好的,不论以怎样的形式。”姜尚又饮了口酒。
岸九漓起身,离开了。
而姜尚还坐着,一杯又一杯的喝酒。为什么喝酒?他自己都不清楚。如今的自己到底喜欢的是哪个,该救的,又是哪个。两个元神是不能在一个身体中久存的。这点他开不了口告诉她。到最后,两个元神,必有其一灰飞烟灭。
“少见你这么喝酒。”月愆不知何时坐在姜尚对面。
微醺。姜尚晃着脑袋,失去了平日仙家该有的风范:“月老好悠闲,竟有时间来我这闲逛。”
“你其实一早便知她们是两个人,却还是要欺骗自己。让我斩她情丝,不得有男女之情。我看是你的情丝终究是长错了。”月愆拿起酒壶,朝杯中倒酒,小抿一口,那酒味便辣到心肠里去了。
姜尚笑笑,有些不甚酒意,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别说我啊……你呢?你也不怎么样……”
眸子有些失神,月愆停下酒杯,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纵使再俊美的五官,配上这沉重的阴影,也是黯然失色。
庭院内花开的正盛,空气中都飘散着鲜活的时候气息,不知不觉入春多时了。六王爷府前排着长长的队,小厮们提着贵重的礼物,有谁不知晓,今日可是六王爷的生辰呢。
“王兄屈尊来小弟的寒舍,着实是小弟的荣幸。”白易笙被人搀扶着,走到白尘面前。微笑着,企图努力找到白尘的位置。
白尘见他左转右转就直接用手按住他的肩膀正扭到自己面前:“唉,贤弟还是一如既往啊,今日贤弟生辰,作为王兄的,理应前来祝贺。”
只觉得肩膀上生疼,却不蹙眉,只是微微抽搐了下嘴角,随后白易笙又摆出无害的笑容:“王兄,里面请。”
断断续续客人也都进的差不多了,就当府门快关上时,那些关门的小厮却都被弹开了,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何人在此造次?”白尘见此状况,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要去拿起他的锤子。
“王兄多有得罪,白衍来迟了。”
只听温润的声音漂浮在此,众客人都开始议论纷纷。只见府门缓缓而开,来者三人,两男一女。最前面的男子持萧,那萧的色泽纯粹,似在碧水中浸泡过一般。论相貌,又有谁不知二王爷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美男。而他身旁的女子便是国色天香的郡主白雪。而白雪身边跟着沈鸢,沈鸢手上提着寿礼。
白尘见是二弟,便收回怒气豪爽一笑:“哈哈哈哈哈,原来是二弟啊。无妨无妨,来了就行来了就行。”
白衍走到白易笙面前,温润一笑。示意沈鸢将寿礼打开。沈鸢行礼,随后将寿礼展示出来,是副贺寿对联,上联龙门泉石番山月,下联蓬岛烟霞阆苑春。却唯独缺了横联。
这对联被白雪大声念了出来,宾客都拍手叫好。
“贤弟莫要怪罪,这横联,是二哥不才,没能给你补上。”白衍句句谦逊,着实讨人喜欢。
白易笙逞强笑笑,这横联没了不就相当于没了头,没了头的寿联赠他,想必二哥已知道他的企图:“二哥这是哪里的话。有谁不知二哥善笔墨,若是二哥你无才,那叫朝廷文官颜面何在呢。二哥有心赠小弟寿联,便是小弟至高的荣幸。”既然听见了白雪的声音,不用梦魇跟他说,他也知道梦魇失败了。
寿宴在夜深时结束,府内的宾客也走的差不多了。这时梦魇才现身,半跪在白易笙的面前:“属下无能,未替王爷解忧。”
“你可知这没有横联的寿联意味什么?”白易笙坐在椅子上,轻轻晃动着杯子,里面竟是浑浊的液体,有些令人恶心。
梦魇点点头。
“在我未发火之前,消失。”白易笙握着杯子的手越来越紧,青筋在脑袋两旁暴起。可这脸色却还是一成不变,永远的让人猜不透。
她起身,脸上沾着污渍,从袖口中拿出桂花糕来,用手拍拍油纸袋上的尘土,放在他的身边:“王爷自小就喜欢吃西边村口那家的桂花糕,今日是王爷的寿辰,我特地去那买的。没有毒,我试过了,口感还如小时候那样。”
“你今日未及时赶回,就是去买桂花糕了是吗?”白易笙的语气不温不热,他慢慢放下手中的杯子,在桌子上摸索着油纸袋,在碰到的时候竟狠狠挥了下衣袖,那油纸袋便掉在地上,里面的桂花糕也打了出来。
梦魇慌忙的跪在地上去拾起桂花糕,眼底竟还有些泪花。这桂花糕是她辛辛苦苦不远万里买来的,因为她知道,他喜欢吃,他一直都喜欢吃,可是为什么如今打翻在地上呢?她努力找理由去为他的行为解脱,最后肯定他现在心情不好,才会不想吃。
“不许捡,出去!”白易笙拿起酒杯往旁边狠狠一砸,里面浑浊的液体倾倒了出来,流淌在地上,冒起烟来。
梦魇被吓的立马站起身来,看了看地上未被拾起的桂花糕,泪水不争气的掉了几滴下来。她伸手赶紧胡乱抹干脸上的泪水,本来就脏了的脸,又沾上了桂花糕的沫沫子。
“现在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是吗?”白易笙准确的找到她的方向,直望了过去,纵使他眼前一片漆黑。
她拼命摇头,立马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