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槿逆风》臭臭鸥

27、第二十七章

　　又是这种感觉，浑身难受，连抬指的力气也没有，发生了什么……
　　僵硬的手指微微一动，千槿艰难地睁开了眼，一片黑暗之中，他隐约感觉到还有人在这屋子里。
　　他扭头看去，床边坐着一个人，许是累了，趴在床头睡了过去。
　　借着朦胧的月光，千槿才能看清此人的脸，是君见。
　　千槿想要抬手揉了揉眉心，这才发现手被君见握着，干脆放弃抽出自己的手的想法。
　　他才刚醒，也不知道躺了多久，身体还是僵硬的，动一动都难受，一不小心还牵扯到肩上的伤口。
　　他只好侧着脑袋，看了眼周围的环境，应当是回了客栈吧。
　　目光向下，落在君见的睡颜上，千槿微微侧了侧身子，避开了肩上的伤口，目不转睛地看着君见。
　　鬼斧神工般的俊颜，和白日里的冷漠不同，此时的君见温和了不少，安安静静靠在床头，任由千槿打量。
　　八年不见，这是他八年后第一次细细打量他，看着越发成熟的容颜，千槿不由自主伸手碰了碰。
　　这张脸明明是从小看到大的，可怎么也看不够，只要看着这张脸，他还是会出神。
　　千槿弯了弯嘴角，要是这是梦，他该是会毫不顾忌去触碰这张脸吧？
　　倏地，千槿怔住了，心跳声在黑夜里显得如此明显，一下又一下，他屏住了呼吸，看着被君见反握住的手，心想着该不会被发现了吧？
　　千槿吓得连忙闭了眼，许久也没听见什么声响，又小心翼翼睁开眼瞧了瞧。
　　见君见没有醒过来，他松了口气，暗笑自己过分的紧张。
　　千槿不知，这些天君见都没敢入睡，因为失去了一次，便更加害怕再次失去千槿，不亲自看着他，没有亲自看着他好转，他不敢入睡。今夜实在熬不住了，便靠在床头休息。
　　君见未醒，千槿也胆大起来，手还被君见握着，他往回抽了些，君见似乎也感觉到握在手中的东西想要逃跑，眉间微蹙，又加大了些力道，不足以让它逃跑，似乎还是觉得不放心，他将脸贴在千槿的手背。
　　千槿第一次见君见如此可爱的一面，比起他平日里的冰冷，这样的他倒是有种强烈的反差。
　　“师兄……师兄……”
　　像是回应他，君见的脸贴在他的手上，微微蹭了蹭，枕着手才放心睡死过去。
　　千槿失声笑了笑，看着君见微颤的睫毛，他咬了咬唇瓣，一双眼中映出了君见的模样。
　　剑眉之下那双暗含流光的眼此时紧紧闭着，高挺的鼻梁下是微抿的薄唇，有棱有角的俊脸被几缕发丝挡着。
　　这不禁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君见的时候。他胆怯地跟在白芝背后，不敢看周围的任何一个人，白芝将他交给君见时，他才匆匆一瞥，君见并没有因为年纪小就有孩子般的笑容，反而是冷着一张脸，看向他时似乎挺是嫌弃。
　　但千槿没有注意看他的表情，看了他一眼后，害怕地低下了脑袋，事实上眼底满满都是震惊，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还有这么漂亮的男孩，漂亮得不像话，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能够看到眼中暗含着流光。
　　拥有着这样眼睛的人，千槿只见过两个，一个是君见，另一个便是凌，明明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眼睛却尤为相似。
　　回忆涌现，千槿慢慢合上了眼，在曾经的过往中陷入了沉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被一阵吵闹声吵醒。外面的吵闹声很响，仿佛在争执着什么，那几道声音很熟悉，有千梓，有小师妹，还有雪瑶。
　　千槿猛然惊醒，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而他的房门口吵吵闹闹的，应该都在外面。
　　他缓慢起身，昨夜醒过一次，现在感觉好多了，披了件衣服就朝门外走去。
　　房门外的雪瑶有些烦躁，争执不休的两个人没有片刻停下的迹象，她毫不客气在他们脑袋上拍了一下:“你们吵够了没？”
　　“唔！”姜韵儿吃痛地捂住脑袋，“前辈，明明就是千梓不讲理，师兄进去看看槿哥哥又怎么了？他凭什么阻拦！”
　　“我为什么要放一个差点害死哥哥的进去？”千梓毫不客气回了一句。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谁也不肯让着谁。
　　千槿打开房门，沉静的目光迎上他们的视线，最后落在了雪瑶身上，他颔首道:“前辈。”
　　雪瑶挑了挑眉头，上前一步挡在门前，又用手戳了戳他受伤的肩，看着千槿吃痛的表情，笑了:“可以啊，小槿儿的身体恢复能力不错，这才十来天，你就醒了。”
　　千槿无奈地拿开那只在他伤口上不停戳着的手:“你是巴不得我多睡几日吗？”
　　“你可以选择多躺几日，不过我猜你定是耐不住的。”雪瑶拿起他的手，号了号脉，确认无碍后，这才让开一条道。
　　门外的人早就停止了吵闹，彼此瞪着对方，只有君见一个人，沉默不语，但目光却是一直落在千槿身上的。
　　“下楼走走？”雪瑶示意君见上前扶着，然后自觉让开了道，随便挡住了某两个人的视线。
　　等他们下楼后，雪瑶才转过身来，凶神恶煞对他们道:“你们两个人，再让我看到你们拌嘴，就自己收拾东西滚蛋！姜姑娘年纪不小了，别总和孩子似的喜欢拌嘴，还有你千梓也是，姜姑娘娇惯坏了，胡闹起来你也跟着胡闹的吗？”
　　千梓的性格她还是知道的，可就是这样的千梓遇上姜韵儿之后，都变得幼稚起来。
　　失态的千梓脸色并没有很好，多少还是把雪瑶的话听了进去，一声不哼地跟在雪瑶后面下楼去了。
　　这家客栈被承包下来，楼下冷冷清清的没有其他人，就只有凌一个人坐在角落，手里拿着一封信，也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他低眸又看了两眼，直接用灵力销毁了。
　　再抬起头来就看见千槿被君见扶着下楼，他吊儿郎当地依靠在一张桌前，嘴角勾起邪魅的笑，毫不客气地讽刺:“命大，旧伤上又添新伤，好在胳膊没有废掉。”
　　腹部的伤口并不深，好得也快，最严重的，恐怕就是肩上的伤了。
　　“怎么说话的？”雪瑶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朝着他瞪了一眼，“你不说点好话也就罢了，出口就是这么伤人的话，有你这样的吗？”
　　“有。”凌懒洋洋地回答，点了点身旁的几个位置，拉着雪瑶先坐了下来。
　　“桃源村这事以后让你师兄讲给你听，”凌说了一句，又看向往这里走来的千梓和姜韵儿，“两位，介不介意去城西买点糕点回来吧？我听说城西的糕点不错。”
　　闻言，千梓就顿住了脚步，凌这分明就想打发他们两个出去，想到这里，千梓拉着姜韵儿就朝客栈外走去。
　　“唉？”姜韵儿被千梓拉扯出客栈，很不高兴甩开千他的手，“你拉我作甚么？”
　　“没听见他打发我们出来吗？”千梓冷哼一声，显然不喜欢和姜韵儿呆在一起。
　　“可是师兄还在那里面呢！为什么师兄可以留下？”姜韵儿道。
　　“我怎么知道？”千梓又不能左右凌的想法，同时也不想理会姜韵儿，迈开步子就朝城西走去。
　　想打发他们出来是真，想吃那边的糕点恐怕也是真，那两位前辈都馋着呢。
　　“他们离开了，你想说什么？”君见不咸不淡问道。
　　“八年前小槿儿被污蔑那会，也确实进过你们姜氏的祠堂，我不知道你知不知晓，姜氏祠堂之下，封印的都是一些实力较强的邪灵或恶灵？”雪瑶说道。
　　这一点君见是不知道的，千槿替他回答:“他不知晓，恐怕水云涧没多少弟子知道那里，知道的都是一些老前辈。”
　　“直接说吧。”凌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稍微严肃了那么一点，脸上的笑也收敛了，“小槿儿从伏魔谷出去之后的五年里，时常会受些伤，我和瑶儿检查过，是邪灵恶灵干的，只是针对小槿儿。”
　　“嗯，确实如此，他的目的是小槿儿，但又不会要他性命，说明小槿儿对他有些用处。”雪瑶说，“而这一次小槿儿受伤，我们怀疑和当年逃出来的邪灵中，那位一直被镇压在祠堂下的鬼蚕食心有关。之前小槿儿写信告诉了我，你们在千池国遇到的事，我想去做最后一步确认。”
　　“你们是想去水云涧？”君见总算明白他们的意思了。
　　“是。”
　　“可水云涧不好进，尤其是他并不是人类。”君见看向凌，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一些实力较强的弟子可能能识破他是灵的身份。”
　　雪瑶笑了笑:“你似乎不怕他？”
　　“我为什么要怕？”君见回答的很平静。
　　“因为他是邪灵啊。”雪瑶眼神一直落在君见身上，不放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千槿饶有兴趣看着他们，好像确实如此，从小到大君见见到生灵没有多大反应，水云涧可没有教过他们如何辨别生灵与恶灵。
　　以前年纪还小的他要是见着了，还会防备生灵，可君见从来没有过激的反应，甚至能够区分好坏与否，并且教他如何区分。
　　“瑶儿，别看他在水云涧长大，区分生灵好坏他还是会的，小槿儿之所以会区分，都是这个师兄教给他的。”凌看着君见，不紧不慢说着。
　　果然没错！君见看向凌的眼神变成了审视，就像雪瑶打量他一样打量着他，一丝一毫的表情也没有放过。
　　很可惜，无论任何时候，他都很难从凌的表情看出什么，以前他没能看懂这个男人，现在亦然。
　　“你们和阿槿是怎么认识的？”君见移开了目光，不再看凌，不然不是凌暴露出什么，而是他被凌看透。
　　“伏魔谷啊，不然还能是哪里？”凌漫不经心地说，周围隐约可见流光闪动。
　　“你一直生活在伏魔谷底？”
　　雪瑶和千槿对视一眼，二人眼里传递的消息是一样的:这两个人认识！
　　“你们认识？”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
　　“有幸在他小时候见过。”
　　“有幸在小时候见过他。”
　　雪瑶的表情何等精彩，她往千槿身边坐了坐，悄声说道:“小槿儿我怀疑这两个人的关系不简单。”
　　别说，这两个人之间要是没有那么重的火药味，或许他们还看不出来。君见见到凌的时候就没有摆什么好脸色给他看，凌也不见得对他有多温和。
　　昨晚还想到他们之间那双眼睛十分相似，千槿低声回应:“前辈你不觉得他们的眼睛很像吗？”
　　被千槿这么一提醒，雪瑶还真发现这二人眼睛有些相像，她吃了一惊:“小槿儿，你再仔细看看，我觉得他们长相也有点像……该不会是凌的孩子吧？”
　　这个想法太过于恐怖，千槿都被雪瑶这个想法吓到。
　　他们说得小声，却还是没有逃过这两个人的耳朵。
　　“我没有像他这样的爹。”君见皱眉道。
　　“瑶儿，我可没有孩子，这个崽子可不是我的，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凌很不赞同雪瑶的想法。
　　雪瑶有些尴尬，她就是随口说说，他们二人待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基本上形影不离，君见也才二十来岁，不可能是凌的孩子。
　　“那什么……我也就随口说说，毕竟你俩长得是有点像呢。”
　　“一点也不像。”二人同时开口，难得一致的神情说着一样的话。
　　“现在是挺像的了。”千槿憋笑着，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君见咬咬牙，瞪了瞪凌，第一次能从他的脸上看到如此鲜活的表情。
　　凌看着他挑了挑眉，读懂了他眼中的意思，抬了抬指，君见的脚下便出现一个法阵:“瑶儿，你可看清楚了，他不是我的儿子。”
　　随着法阵光芒黯淡下去，千槿眼中的震惊不少于雪瑶眼底的震惊。
　　一股守护灵的气息扑面而来，惊得雪瑶下巴都要沾到地面。
　　“君见是灵？”
　　“不是……有人类的气息。”千槿又道。
　　凌冷哼一声:“两者都不是，君见是人灵的结合体，半灵体质，一半人类血统，一半守护灵血统。”
　　这简直就是惊吓，千槿从来没有想过曾经朝夕相处的师兄还有守护灵的血统。
　　君见看了一眼千槿，有看着自己的手心，很自然捏出一根冰锥，松开手的瞬间冰锥又化为乌有。
　　“半灵体质？从来没有见过。”雪瑶喃喃道。
　　“当然没有见过，我和你说过，守护灵很难受孕，就算生下了孩子，也不会让他们在人类面前晃荡，不然不得被当成灵给封印起来？”凌解释道。
　　君见之所以毫无顾忌，也是因为这道封印，所以他不怕被水云涧的任何一个人发现。
　　封印其实也有弊处，君见天生的灵力也会被封住，除非解封，否则根本使用不了，而且长时间如此，他也会无法控制那股灵力。
　　“既然我毫无保留的将我的身份说出来，也该轮到这位前辈了。”君见目光移到雪瑶身上。
　　他早就知道雪瑶的年龄不应该看表面，而她的真实身份更是无从得知，千槿称呼她一声“前辈”，说到底都对他隐瞒了，为什么？
　　“我？”话锋犀利地转向雪瑶，她指了指自己，洋溢着笑意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赞许。
　　“是。我猜你一定在伏魔谷底呆了很长一段时间，而人类掉下去，必死无疑，除非你被他人所救。”君见道，“据我所知，凌不可能多管闲事，你要只是普通人类，他不会救你。若你掉落谷底安然无恙，没有人会相信。”
　　雪瑶突然说道:“或许你该唤我一声师祖。”
　　“吧嗒！”一声，君见拿在手上的茶杯掉在桌面上，就像雪瑶震惊他的身份一样，他也露出了震惊之色:“师祖？”
　　“对啊，我是姜雪瑶，白芝的挂名师父。”雪瑶不好意思地解释。
　　事实上，她也不好意思承认师祖这个身份。她并没有教给白芝多少东西，那个时候她觉得白芝还小，并不着急，可是意外猝不及防，她跌落谷底以后一直昏迷不醒，醒来后又因为和凌之间有些矛盾，一来二去耽搁了几个月。
　　之后雪瑶不是没有想过回去找他们，但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不仅没死，还把原本一身伤给养好了，他们恐怕都不敢相信。而且她本人也还未接受宗主师父离世的事实，就更不敢回去了。
　　“所以师祖一直和凌一起待在伏魔谷？”
　　“对啊！偶尔出来透个气，大部分时间还是在谷底生活。”雪瑶点了点头说，撑着下巴又问道，“你也别叫我师祖了，和小槿儿一样叫前辈吧。不过……你为什么认为凌不好管闲事呢？”
　　“他看起来像多管闲事的人吗？”君见反问，“我猜他救你不过是因为你是万灵尊主。”
　　千槿昏迷不醒时，凌向他解释过千槿的身份，万灵尊主能够控制万灵，就和白芝告诉他们，他们的师祖也有控制万灵的能力一样，所以雪瑶也是万灵尊主，而正是因为这个身份，他才会救下雪瑶吧。
　　“你倒是猜的挺准。”凌没有隐瞒当时救下雪瑶的想法，他确实因为那个身份才救下她的。
　　说罢，他抬了抬手，地上的冰霜消融，最后化作水蒸气消失不见。做完这些，凌又将手掌轻轻下压，法阵再一次出现，封住了君见身上的那股灵力，现在他看起来又和人类毫无区别。
　　“你还要回水云涧，这个灵力稍微控制不好就会露馅，封印起来比较保守，时机到了我再为你解开。”凌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直接切入正题。
　　天生灵力再次被封印，君见的实力明显弱了不少，他抬眸看向凌:“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你和小槿儿先回水云涧，到时候去断谷找我们，我和瑶儿会在断谷等你们来，我要亲自探探你们水云涧封印邪灵的地方。”说这句话时，凌的脸倏然出现笑意，笑意越浓，眼底的狠意越明显。
　　雪瑶就是再怎么好奇君见和凌的关系，也知道正事为重，反正以后有大把的时间来知道。
　　四个人决定以后，凌撤了客栈的结界，千梓和姜韵儿就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买来的糕点。
　　打发他们离开也就罢了，竟然还布下结界，害得他们在客栈外站了近一刻钟的时间。
　　千梓将糕点放在桌面上，一脸不高兴地坐在了千槿身旁。
　　“千家老小是生气了？不会那么小气吧？”凌见过千梓几次，也打过几次交道，看着他黑如锅底的脸，不由起了几分戏耍的心思，眼底可见玩味十足。
　　“你可没说你还会在这里设下结界，早知道有结界，我还不如在外面多转两圈，也不至于被挡在门外。”千梓凉凉的神色扫过他，带着些许幽怨。
　　“那你可以再倒回去转两圈不是吗？”凌笑脸盈盈道。
　　千梓发誓，如果他有足够的实力，他一定会把这个男人打得满地打滚！可是他没有，而且作为后辈，他也不敢对凌怎么样。
　　“小师妹，你在想什么？”从进门开始，姜韵儿的魂魄仿佛不在身上似的，原本最喜欢吵闹的她，突然安静下来。
　　“啊？没想什么……”姜韵儿甩了甩脑袋，勉强地笑了笑。
　　“是么？我打算回水云涧一趟，但可能还要先去趟万灵宫，你先回去如何？”千槿说道。
　　“什么！”姜韵儿猛地站起，脸上露出了惊喜之色，“槿哥哥你终于愿意回去了？太好了，我要回去告诉阿娘，槿哥哥还活着，阿娘也一定很高兴的！这样她就不会把自己关在归念洞……”
　　“师妹！”君见突然厉声呵斥一声。
　　姜韵儿的脸色当即一变，捂着嘴道:“我什么也没有说。”
　　“嗯？”千槿眯了眯眼，脸上挂着淡淡的笑，“韵儿，你刚才说了什么？再说一遍给槿哥哥听。”
　　姜韵儿求救般地看着君见，可君见不看她，她只好无奈的对上千槿的视线，抱着视死如归的心理，一口气将话说完:“阿娘在槿哥哥离开不久后就进了归念洞闭关，到现在都没有出过归念洞！”
　　“除此之外呢？还瞒着我什么？”话说得快，千槿还是听清楚了，他敢肯定，君见和姜韵儿瞒着他的不止这么一点。
　　“也没什么……就是你离开后，阿娘生了一场大病，还未痊愈就进了归念洞闭关……我和师兄谁也劝不出来……”姜韵儿说到后面，连声音都变小了，害怕地看了眼千槿，又看了眼君见。
　　雪瑶听后也没心情吃东西了，大病未愈直接闭关？白芝是不要命了吗？
　　凌自然不会错过雪瑶的每一个表情，虽然雪瑶自己称自己是挂名师父，可她也是十分紧张白芝的。
　　“千家老小，看来你也得去一趟水云涧了。”凌嚼了嚼手上的糕点，不咸不淡的说。
　　确实，听到白芝大病未愈就进入归念洞整整几年未出，千槿就有意让千梓去一下，谁能保证那场大病不会给白芝落下什么病根。
　　“行了，既然担心你师父，就早点回去。”凌站了起来，拉着雪瑶的手往外面走，“那桌上糕点实在不怎么样，你们自己吃，我们先离开了。”
　　这时候，谁还有心情吃糕点，凌带着雪瑶离开后，千槿他们也准备离开。姜韵儿和千梓先去水云涧，他和君见先回万灵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