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初进柳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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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的时候林羽发现自己躺在墙角阴凉地，时值正午，往来古装行人的指点让人尴尬。他们不指点才奇怪，林羽穿着肥大的校服，运动鞋，头发简单的扎着马尾，和这里格格不入。林羽站起来，习惯性推推眼镜，手却不意触摸到了鼻子。林羽想起来没戴眼镜，进来之前老板已经让她喝了东西，暂时压制了右眼里的东西。
抬头一看正巧是柳府，林羽心下一想不如当个婢女混进去，近水楼台先得月。现在柳成林刚中探花封了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立了府，家里的下人应该不够用。柳成林从小没了爹，柳老太太把他拉扯大养成才不容易，所以老太太那边肯定要多找些人伺候周到。
林羽几番打听到城里最有名的人牙子，本来人牙子嫌林羽年纪大，又来路不明不肯要。林羽梨花带雨的，说自己逃荒来的京城，家里没有亲人了只是图个安身之所，听闻柳大人未得探花之时也是贫苦出身，治下一定体恤，自己后半辈子也算有活的盼头。这人牙子略一思索答应了，谅她一个孤女能作出什么妖来。给林羽找身粗麻衣服，换双草鞋，头发简单的挽起来，林羽就成了古代的丫头。
好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柳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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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羽蹲在墙角叼着从溪边拔的就着溪水洗干净的茅草根，茅草根是甜的，以前她在奶奶家的时候嚼嚼吐了吃甜味。还有串串红的花，揪下来一嘬也是甜的。林羽想到这里想奶奶了，这周末去奶奶家玩两天，奶奶肯定也想自己了。
林羽嚼嚼吐吐，旁边的小狗子看见馋的够呛。林羽递给他一小把，他兴冲冲接过去，小狗子的姐姐二环防范心理很强，给他全打地上，冲林羽龇牙咧嘴的像生气的豹子。
林羽没什么生气的，不再看他们。人牙子这里到处是可怜的人，小狗子姐弟俩七八岁的样子，被酗酒的爹给卖到这里，得了银钱换酒喝，还不用再养活孩子，一举两得。
姐弟俩边上有个奄奄一息的玄衣大哥，被砍了好多刀，刀口处的衣服粘粘糊糊的。据说是人牙子那天到乡下拢完孩子，回程在林子里见了这人衣饰不凡，拿了他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作劳力费，给他找了个大夫看了看便不管了。人牙子原话是收钱办事，死了我给你埋了，活了你自己走，也别来找我。每天给小狗子姐弟俩每人添个包子当伺候玄衣人所得。
忽然一阵吵吵，林羽看见人牙子码人了。
“溪月你快点的，柳大人府里要收丫头了。”
“好嘞。”林羽闻言麻溜的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把手里剩下的茅草根扔一边了。
柳成林无意多选，指了几个小厮，又点了四个丫鬟，剩下的交给管家来选。林羽和另一个绿衣服看起来性子温和的给柳成林当小丫鬟，另外两个姑娘去服侍老太太。
林羽在卖身契上签的名字是溪月，柳成林觉得尚可，便给绿衣服姑娘起名溪沙。林羽和溪沙分在同一间屋子，这屋子里还住其他丫鬟。
同林羽一起住的其他丫鬟比林羽早进柳府，林羽闲暇时把柳成林打听的差不多了。据丫鬟们说柳成林并没有在张玉纤攀上四皇子后心灰意冷，他一直是个冷淡自持的人，张涪之要把张玉纤许配给他时他也可也无不可。
这就奇了怪了，那柳成林到底要在这一世完成什么心愿才能没有遗憾？更多的东西林羽也无从得知，只能日后在有机会跟柳成林独处时，旁敲侧击一下了。
林羽每日在柳府辛勤工作，伺机跟一起干活的人打听一些柳成林的事情。但显然一同进府的溪沙比林羽更忙，溪沙知道的更多，每日叨叨大人喜欢吃什么穿什么，在柳成林回府时从旁偷看，柳成林稍有所觉她就含羞带怯的跑开。
经过月余的相处，林羽溪沙已经亲近了许多。看到溪沙总是围着柳成林偷窥，林羽断定这丫头是春心萌动了。不过也是，当朝探花貌若潘安、洁身自好，一府的丫鬟春心还能放小厮身上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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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是林羽做书房清洁工作，原本书房林羽是不太够格进来的，但无奈大丫鬟碧竹前脚刚回家探亲，后脚清荷闹了肚子，已跑了数次茅厕，虚脱得只能躺在床上。
林羽拿个鸡毛掸子掸掸灰，再拿抹布这蹭蹭，那擦擦。书房里每日有丫鬟打扫，根本不脏，连浮灰都少得很。
做了会儿打扫，书房也没什么可做的。书架上的书摆的有点乱，林羽整理起来。
林羽把书轻拿轻放，书架上的书可以看出来有些年份了，随手翻看两页可见主人反复阅读的痕迹，已经脆弱的纸张没有折痕只有边角的起毛和规整的批注。
看起来柳成林是一心向学之人。
林羽每本书都翻看两页，然后按照内容分门别类整理。其中有一本前朝大将军传记，书中描写动人心魄、跌宕起伏，大将军险中逃生多次，林羽津津有味的看了半个时辰，觉得这样不好，她为自己偷懒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跟书约定：“下回再来接着看你。”
她接着整理书，既然做了就要做完的。
大部分书或多或少均有一些旧，唯有一本格外崭新，林羽打开，看到是本春|宫图。她面不改色的准备放回去，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看。虽然从小林羽没有妈妈，但是性知识的指导林爸爸都有正确普及。林爸爸认为这方面的知识为孩子揭开面纱后，孩子们能够正确认识自己，不会因好奇犯下让自己后悔一生的事情。
“你在做什么？”清冷的男声响起。
林羽吓一跳，拿着书的手条件反射往后背。抬头看是柳成林，林羽反应过来，若无其事地把书放回书架里。
柳成林熟悉自己的书架，如此崭新之书不是他的。他抽出那本书，发现是春|宫图。柳成林性子不是易怒的人，此刻心里虽觉得小丫鬟不守本分，面上却没什么变化，只语气不甚佳问道：“清荷呢？”
“清荷姐姐闹肚子当不了值，今日我替她。”林羽垂首答了。
“日后没我允许，谁也不许进我书房。”柳成林道，“清荷、碧竹一样。”
“是，大人。”林羽心里吐槽，你自己放的春|宫图还怕人看？但只是心里想，毕竟人在屋檐下，不能得罪人。
“下去吧。”
柳成林的声音冷淡矜贵，高高在上的。林羽奇怪，这人到底会想要什么，声音像神仙，人也神仙似的无欲无求。
脑子想着事情，没太注意脚下的林羽一脚踩到自己裙子上，一个趔趄，眼看要摔倒，下意识手在空中试图寻找东西抓来站稳自己。
柳成林看着林羽无处下手没有伸出手的意思，只不疾不徐地往后退了一步。
林羽看了周围一圈竟然除了柳成林没有可以扶的，而且柳成林也不打算扶她，还退一步！
不扶就不扶！她敲生气！
在两人心照不宣下，林羽摔到地上。
真正的丫鬟是敢于直面摔倒的丢脸事实的，林羽站起来，活动活动脚腕，发现崴到了右脚。踮起右脚，她生气地蹦跳着出了书房，拙劣的样子比兔子更可可爱爱。
不知怎么的，看着林羽的背影，柳成林有一丝想笑。
等林羽走远了，柳成林叫小厮进来，把书扔给他，“陈南，书烧了，下回不许放人进来。”
陈南是新招的，为人老实认死理，柳成林吩咐的事他绝不懈怠。陈楠连声应下来，旋即想到老夫人身旁的丫鬟来过，“大人，老夫人的丫鬟也不许？”
“母亲派丫鬟来过？”
“今早老夫人的丫鬟连翘说给您备些糕点，让您下朝之后回书房好用些。”
柳成林明白过来，恐是母亲含饴弄孙心切，在他的书架上放了书。但是书架整理的却比以前好，连翘不过是从前乡里母亲故人的女儿，没机会读书，应该是那个溪月整理的。
柳成林匆忙搬进新府，别的地方均是差人收拾的，只书架即便自己不得空收拾也不让下人动手整理。因为大部分下人没读过书，即使读过也不会太多，不会像自己这般涉猎广泛。此刻书架上的书分门别类，可以看出来整理的人下了功夫的。
柳成林不再似刚才那般气势迫人，“不许放人进来，老夫人的也不许。”
“小的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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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羽回到房里，脱下鞋子看自己脚腕肿了一大圈。溪沙赶紧找了活血化瘀的外敷药来，给林羽敷上。
“怎么还崴脚了，今日不是打扫书房吗，哪用得着爬高的？”溪沙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担心，却又很吃醋。
“好了我的溪沙大小姐，我发誓我对你的柳大人没任何想法，你别想太多。”
溪沙又羞又急，“什么我的柳大人……柳大人他哪……哪是我的……”说到最后竟是饱含期待的语气。
“我今天给你的柳大人整理书架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他书架里放了那种书，啧啧，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林羽故作叹息。
“什么……什么书？”溪沙睁大眼睛，认真无比。
“那种哦，就是洞房花烛夜才会做的事情哦。”
溪沙红了脸，假意拿枕头砸了林羽，“溪月你净拿我开玩笑。”
“但是我看他书被他发现了，他已经下令不让人进他的书房了。”
溪沙略微失落，“大人一向不准人动他的书，溪月你真是不知轻重。唉，我还没进去过呢，不知道大人他在烛火下专心读书……是多么让人倾慕……”说着又露出沉迷的笑容。
在烛火下看书很伤眼睛的！你的柳大人以后会老眼昏花甚至瞎掉的！！你不要沉迷了溪沙！！！
林羽很想摇醒她，想想还是算了。大体上来看溪沙是个尽职的NPC，反正总有人是柳夫人，柳成林没有心仪的人选，不如让溪沙试试，好帮他尽快成功小登科。从这个方面来说，林羽是柳成林的妈。
林柳成林第二母亲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着这些事情，没有注意到旁边溪沙的神色。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初进柳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