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七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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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等你。”斯提门特说，“我说过，我知道你会来到这个世界。”
托尼挑起眉，往后一仰靠在沙发背上，“现在我来了，so？别告诉我接下来要拯救世界了。”
斯提门特没有否认，“这是唯一的机会，我希望你告诉我答案——”他注视着托尼，缓缓的说，“我最多可以让变种人从混沌中脱离，他们的力量让他们还有被拯救的余地，至于普通人，就算我离开他们也仍然无法恢复。”
“我能影响的只有具备自我的生命，而在这种状态下，我对普通人的影响也仅局限于限制他们‘不做’什么。”斯提门特轻松的说出了更加残酷的真相，“而现在，我完成了‘我’希望等待的，我将不再停留于这个世界。”他说，“接下来——”
他停下话音，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用不着斯提门特解说他们也能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个世界还没有崩溃完全是因为斯提门特在控制着所有人强行维持，如果斯提门特离开普通人还无法恢复，这个世界恐怕很快就会毁灭。
更具体的例子，没有了斯提门特限制，也许下一秒核弹就会被发射出来。没人能想象那会是怎样一个混乱的场景，一群什么都不在乎的疯子完全凭借概率做事，发生核弹洗地的几率有多少？
掌握关键武器的——政府、军队——绝大多数可都是普通人。在这个世界核弹只是危险的一种，也许下一秒某种针对变种人的大规模杀伤性战略武器就被启动，而他们无法预测。
就算变种人恢复正常，跟地球庞大的人口相比他们的数量也太少了。他们能阻止多少危险？他们能奔忙到什么时候？以全球为范围，一个角落的倏忽就可能导致一切的毁灭，而很多危险武器的研发地点甚至被隐藏他们根本无从得知！
“没办法控制吗？”托尼扭头去看那些变种人，“你们那个教授不是可以接管全球人的脑子？如果他恢复正常的话……”
“恐怕不行。”琴回答，“我试过对他们用精神控制。但这种状态下他们的大脑完全是一片混乱，我没法读出任何信息。而且他们脑子里想的和做出的行动完全无关，就算控制了他们的大脑也没法控制他们的行动。”
琴停顿一下，好像回忆起什么很糟糕的体会，脸色难看起来，“接触到那种思想……很危险。我差一点就被同化。教授的能力比我强大，但如果要控制那么多人……”
那风险太大了。如果X教授再次被污染这个世界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我可以为你达成一个要求。”斯提门特看着托尼，陈述的说，“——有且只有你。”
“我该说荣幸还是什么的？”托尼不正经的玩笑说，神色却并不轻松。他垂下眼不跟任何人对视，勉强扬着的嘴角也渐渐落下来，沉默的盯着面前的桌子。
是的他很清楚那个办法是什么，在这种情况下那个被推出来的唯一方案。
为了让地球免于毁灭，为了让清醒的人们——就算是变种人可他们也还是人类、有着人类的基因和人类的文明——能够延续下去，其他那些被混沌侵蚀的人，只能被抛弃。
这是必须且正确的决定。那些人已经无法拯救，放弃他们是为了整个人类的存续是为了整个地球的安全，但是……
理智告诉托尼他已经有了决定，怀疑的质问却还在心底不断重复——这真的是对的吗？生命是可以这样选择的吗？那些人没有被拯救的可能但他有试过救他们吗？那些人成为了世界的威胁但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呢？
全世界七十亿的普通人——其中也有善良温柔的青年，也有慈祥和蔼的老人，也有纯洁无辜的孩童——
他们什么都没做错，被迫卷入突如其来的灾难，已然承受着折磨，而现在，还要被想也不想的抛弃吗？
这不是牺牲两个字就能概括的，这是整整七十亿人！
“你想听到什么回答？”托尼语气很差的不耐烦的说，却并没去看斯提门特，放在腿上的手掌已经紧紧的握成了拳，“既然这只有一个答案。”
他仍专注的盯着桌子，好像那上面突然出现了什么神秘公式，紧绷的面色冷漠又平静，从表面上看真强硬到不为所动似的。
但斯提门特能感觉到，那些藏在他心里的压力、焦虑，甚至恐慌。
“这件事的发生不管责任在谁，都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斯提门特并没有立刻执行，只是语气平稳的说，“如果没有你，整个世界都会毁灭。你的到来是整个世界得救的契机，你所拥有的只该是世界的感激。”
他似乎想要劝解斯塔克，或者不认为他应该受到任何责难，“杀死七十亿人的执行者将是我，受益者将是变种人。你只是来自平行宇宙的拯救者，是这个世界生还的奇迹。……这也不是你的世界，不是你的地球，不是你所保护的人民。”
斯提门特说的话全部是对事实的陈述，就连变种人们也露出认同的神色，可是。
“如果是伊缪根本就不会这么说。”托尼嘲讽的笑了一下，“他也不会让我面对这种问题。”
他故意的舒展四肢，翘起腿坐在沙发上好像坐在王座上，抬高下巴一脸睥睨，“行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托尼无所谓的说，傲慢的堪称自大，“这有个具备唯一解的题目而我答了出来，就这么简单。”
不，才怪。托尼心想，不管斯提门特说的那些多对，现在、这一刻、做出决定的人就是他自己，不管目的和结果是不是世界得到拯救，他都杀死了七十亿人。
当然，托尼可以做出决定，只要这真的是必要且必须的，他足够理智不会犹豫胆怯错失最佳方案。但同时托尼也会承担后果，他自己的决定当然由他自己负责，他会永远记得他欠下了七十亿人命，记得他做过多残忍的事。
这并不像斯提门特说的那么轻松，就算是在场的几个变种人，在想到这个方法时也面露迟疑。但托尼想他可以做到，如果没有人敢做这个决定就他来做，他可是钢铁侠。
既然总要有人做决定，总要有人承担责任。
斯提门特看着托尼，无机质的宝石般的蓝眼睛倒映出他的影像。
真是太狂妄了。斯提门特想，他竟然打算把七十亿人命全部背在自己身上，难道真的以为自己是钢铁做的吗？可是他的心明明比任何人都柔软，做不到漠视生命，会被这重担压到喘不过气来。
这实在太狂妄了，就算神也不能独自背负整个世界，可是托尼·斯塔克就敢这样做，他就敢一个人拯救世界，明明只是个人类。
但斯提门特必须承认，就是这样自信到自负的狂妄，让托尼绽放出格外耀眼的光彩。他的灵魂在斯提门特眼里熠熠发光，那光芒足可照亮这片宇宙。
斯提门特有一点理解为什么托尼会成为自己的“锚”了，为什么没有失去人性的自己可以对他产生那样深刻的情感。
“这不是唯一解。”斯提门特开口，一直注视着托尼的目光微不可察的和缓了几分，“你说的对，我不是他，但同时我也是他。我可以提供给你更多的选择。”
“将整个世界回溯，我可以让一切回到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斯提门特说。
这当然更好可是如果斯提门特不说没人能想到他竟能做到这个，托尼皱眉，有点生气的恼火，“你刚才故意骗我？”
“我不会对你说谎。”斯提门特还很平静，“我现在确实做不到，但升格之后这就不是问题。”
他静静的看着托尼，“问题是，你相信我吗？”
“这太危险了！”瑞雯急切的开口。
采用这个方法就必须先经历斯提门特的离开，这也意味着经历爆发出的所有危险。而他们并不确定斯提门特会什么时候回溯世界甚至无法确定他会不会遵守约定，一旦斯提门特把一切抛下不管他们就彻底失去了最后挽救的机会。
“没错。”斯提门特竟然点头承认，坦白的说，“就算是我，现在也不能完全知悉升格后的状态，‘我’那时会怎么想、还会不会保留着此时的记忆和决定，我也无法确定。”
如果想救下七十亿人，就要承担一切无法挽回的风险。
托尼皱着眉，斯提门特也并不催促，就只是安静的等待。
“斯塔克，”琴着急的开口，想要劝说场上可以说决定着整个世界命运的男人，“你……”
“老实说我不相信你。”托尼摆手打断了她，抬起头直直的看向斯提门特，自负的笑了一下，“我相信我自己。”
托尼不否认这判断多少带了感情因素，但他可不会全凭感性决定七十亿人的生死。不管怎样斯提门特是作家的异界同位体——从见到斯提门特以来对方一切的行动和语言都化为基础数据在托尼的大脑里被迅速分析，从理性上判断托尼也知道他并没有说半句谎言。
[“我会尽我所能帮你，任何一个我都会。”]
[“这是‘我’写下的规则，也被‘我’遵循。每一个‘我’。”]
斯提门特是认真的，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给出这个承诺的作家是认真的，伊缪森自己都不知道但他仍然通过自己的同位体告诉托尼这件事。
托尼其实很清楚斯提门特和作家是两个人，至少在他们能认知的维度里绝对是两个不同的个体，他并不信任斯提门特对他也没有好感，但他相信作家。
他相信作家对自己的承诺，更重要的是他相信自己这个相信的判断。
也许有人说他是偏执的自负，但现在，托尼就是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在回去前看到正常的纽约。”
斯提门特微微提起了嘴角，“你会看到的。”他说。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第七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