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再爱你一次》宴Z辰

5、第五章 不能说

　　冷色调的办公室，瞿姵盯着正在看企划书的宁辞，一股子悲哀不自觉地涌上了心头，她抓紧底下坐的布艺沙发扶手，突然为今天要做的事开始有些迟疑。她，到底是不是对的？是否给他所有他想要的他就一定会快乐？心底早早的有了答案，这个男人，冷酷的时候让人心寒，但笑得时候却不自觉得透出一丝丝纯真，好似从来没有经历过世事，还有着不被世俗污染的晶莹剔透的心灵。
　　她知道，马上，或许是在他下一次微笑的时候，那种纯粹，就可能消失无踪了吧。
　　梦想是纯粹的，我们却那么脏。
　　瞿姵淡去脸上的感情，对刚抬起头的他说：“没法子实行，股份大部分都在那些老学究手里。”
　　宁辞微微皱眉，董事会的人从来没有想过要改变，长此以往，会让企业的形式刻板化：“不是吴小果手里还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吗？”瞿家老爷子去世的时候，应该早就先料到了他身后的发展，所以活着的时候就把百分之三十的股权转移到吴小果的账户上，为以防万一，连财产转让书都写好了，他们做手脚都来不及。
　　瞿姵也是皱眉：“吴小果将代理权交给了那群老学究，天知道她想干什么。”不是只有天知道，他们其实都是心知肚明的，吴小果虽然看着无害，但是那个人的孙女，绝对不是什么池中之物。
　　“没法子实行了么？”宁辞别过话题，问她：“你现在说出来，其实就已经有解决方法了吧。”
　　瞿姵叹了口气，终究是把一早就准备的东西拿了出来，强迫自己用平静的声音说：“唯一的办法啊，就是让你和她离婚。”宁辞惊讶的问：“什么？离婚？”他和她根本就没结过婚，哪里来离婚啊？
　　她偷偷的用了裙子将手中滑腻的冷汗擦掉，将一份文件放到他办公桌上，说：“先将这个签了吧。”她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丝疑惑，前面的路第一次无法预料，她本就是一个冷酷理性的人，但现在却第一次在早已决定的事情上犯憷。
　　宁辞将资料放在一边，看了看那份协议书，问：“这个我不能签，再说咱们俩好好的里什么婚？”
　　瞿姵别开了他的视线，微微颤抖：“你知道的，要怎么办我们你都该清楚得很。”和吴小果结婚，然后将离婚协议书偷天换日，欺骗她将股份转给他。虽是个完美的计划，却不禁映出了人世间的苍凉，无奈啊，他们，都是要下地狱的。
　　宁辞用手按了按眉心，摇头：“瞿姵，这个事儿太缺品了，不能干。”虽然预计效果是很好的，他并不是不动心，但是。
　　吴小果，她是无辜的，也是被伤害最深的。
　　瞿姵看出他的迟疑，反正生米早已下锅，又加上：“宁辞，你是个聪明人，就不跟你拐弯没角了。吴小果只是你人生中的一罐糖，刚开始甜甜的和你的生活环境不一样，感觉挺新鲜。但是吃到还剩半罐就腻了，但是还是舍不得丢，吃完了，才发现，这股味道真是让人想吐。”她悲凉的声音响彻整个办公室，虽然不大，却直直地刺进他的心底：“宁辞，你说，你对吴小果也是这种感情吧。她只是你不该出现的糖，本来是没什么大事的，但是一遇到你，就是她的结到来了。”她将另外两份文件放到桌子上，推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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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从来没有这样稀薄过，宁辞抓住胸口上的衣物努力喘息。不是发病时的疼痛，而是这样深深的无奈，压在他的身上，疲倦了，无奈了，绝望了，想挣脱，却是挣不开的。
　　他看着褐色的桌子倒映出来的面孔。
　　苍白，冷淡。
　　视线竟然渐渐模糊，睫毛和眼眶似乎不堪重负，竟有液体滴落下来，打散了书桌上的物象，朦朦胧胧，最后，原来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也只能剩他了。确是活该的。
　　他一笔一划的签上自己的名字，从没有签得这样仔细，仿佛每下一笔就少了一丝力气，少了一丝……眷恋与爱意。瞿姵说错了，他并不是不爱她，只是爱得不够深，配不上她。爱的天平无法平衡的话，他就只好将它毁灭，也许会后悔，但是，这也许是他做的唯一一件好事了吧。
　　吴小果，你这个女人，忘掉我吧，恨我吧，忘记那些你眷恋的很久的记忆吧。
　　我啊，不值得。
　　吴小果，你这个女人，我终究是失去了你。
　　...........(我是可爱的更新线.......)
　　吴小果忽然睁开眼睛。
　　她翻身坐起，一边拭尽了额上的虚汗，一边努力喘息。
　　梦里总是有什么东西看不清楚，无法触摸，好像远古星象女巫测出来的天命，明明近在眼前，却还是那样难以捉摸。远远似乎传来了歌声，她仔细倾听，依稀辩得：吾爱之人，吾欲远行，莫在原地，莫等归人；吾爱之人，吾欲背弃，莫劝离人，请君怨怒。然后心里好似有什么东西裂掉了，犹如柏油马路再也承受不了寒冷的创伤，不由自主，无奈的开始呼喊。不会迸发出岩浆，却凭得让人绝望。
　　她翻身下床，却听见“啪”一声，床头柜上的闹钟表面朝下坠落——马上玻璃四溅。
　　这是她从那个家里拿来的唯一纪念品，也就，这样——碎了。
　　她突然有一丝可怕的预感，未来那样不确定，踏上去的每一脚都好像在云中，唯恐下一步就粉身碎骨。风平浪静的以后，是不是就是惊风骇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