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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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钟，东京逐渐腾起的热气像是从鞋底冒出来的。
江川拿到了中外野手的位置。“就是截住打者打出来的球，然后观察打者的跑垒，尽可能快的将球扔回给垒包上的队友。在打者上垒之前，如果队友能接到你的球，打者就出局了。”
队友解释。
见江川点头，又说：“棒位就是轮到我们进攻时、上去击球的顺序，到时候叫到你了来就行，用球棒把对方投手的球狠狠打出去，开始跑垒。”
当然细讲起来规则可就不止这些了；
不过是堂体育课，大家一起活动活动手脚就开始了比赛。
心操打开3DS，没有关机的画面上显示着被暂停的宝可梦界面。他看了两眼，发现正是剧情的关键时期便点了存档，退出后翻翻游戏，打开蒸汽世界的续作玩儿了起来。
这是个需要细心观察，一部分操作和耐心的游戏；
游戏前作最初刚刚登陆NS平台的时候不算火，画面复古，是上个世纪就有的冒险解密游戏。后面星之卡比和马里奥一样占据任天堂的一席之地，蒸汽世界作为同类游戏，后作大劫掠又改为机器人为主角，补充了很多细节让那个维多利亚时期的世界丰满了起来。
心操人使专心致志地玩着游戏，偶然抬眼间，看到了一个有趣的场面。
“——好球！”
投手带入第二个好球。
离三振出局还有一步时，江川悄悄改变了握棒的方法。
他不会打棒球，如何握住球棒都是原模原样地学了前面的人。这种常规的握法需要整个带动身体，利用腰部的力量击球，对于初学者来说需要刻意地适应一段时间，所以想要将球打出去，江川有更适合自己的思路。
橙发少年的小动作做的并不大；
他将左手握在了靠近右手的位置，重心稍微降低，摆出了一个类似触击球的姿势。
“在这里打触击球？”
“球速太快了，这样确实更稳妥……嗯？？”
江川航太以自己心跳计算节奏，凝神闭气，继而右臂猛一紧绷挥棒出手！
这完全不是棒球的打法，少年下盘极稳，硬式金属球棒，仅以上身和一只手臂带动、流星般飞来的棒球被以更快的速度狠狠击了出去！
垒后半蹲的捕手甚至被吓人的金属音震得一愣。
捕手飞速站起身一掀面罩，冲自家外野大喝“中间——！！”，——这一球质量到底怎么样其实很难说。被反击回去的棒球速度太快了，几乎在空中被打出个锐角，反向直直擦着投手丘上选手的衣角撕开了第一道防线！
“能防住！”
“中岛跑起来——！！”
击中的瞬间，江川扔下球棒、拔腿开始跑垒！
始终在外野表现的中规中矩的少年此时却快的可怕。他上一刻还是握棒的姿势，下一刻就好像爆发了全部的能量，转瞬间便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踏过了一垒！
守备球员中岛暗自咬紧牙关，他没有硬上，而是跑了几步准备接反弹球。
球速实在太快，如果不能稳妥接下、那就是眼睁睁看着初学者跑回本垒的节奏啊！
球在地面反弹、隔着手套砸在掌心激起一片生疼；
此时江川离二垒还有一半距离，中岛当机立断，紧跑两步喝了声二垒队友的名字投球出手！
“——江川、往前扑！”
江川航太根本不知道球会从哪个地方回来。
他疾跑中顺应队友的指示，当即一压腰背，脚下错步，整个人弹簧似地往前一扑！——他完全不怕受伤，双手在落地前撑住地面，硬是卡住被惯性弄得重心不稳的身体，双手用力，以一记漂亮的鱼跃姿势把自己往垒包上扔去！
侧脸蹭在了地上；待充当裁判的老师喊出“safe！！”，江川才呲牙咧嘴地爬了起来。
从三振出局的边缘到二垒有人。
形势大逆转。
接下来的几位打者也击出了几球，其中一个飞向左路的弧线很高，江川盗起垒来一点不虚，橙发少年个子不高、压低了身体随着打算趁投手露出空隙的样子几乎要把投手弄出火来，一来二去，这轮进攻结束时他们顺利拿到了一分。
橙发少年从本垒上爬起来，被队友们和着拥抱和拍脑袋的欢呼声淹没。
“你不打了？”
“不打了。”
在身边坐下的橙发少年笑了笑，给心操看了下掌心。上二垒的那个鱼跃其实超出了江川给自己设定的平时运动的安全范围，他掌心蹭掉了些皮，红了一片，但并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伤。
心操觉得自己的猜想得到了论证，“因为要握刀？”
“唔？你怎么知道？”
江川惊讶起来瞪圆了本来就圆润的眼睛。心操看他的反应也是顿了下，才说：“你挥棒的姿势看起来很像居合斩。”
“是刀术来着。”
“很强啊。所以youtube上用拔刀术斩开子弹的视频是真的？”
“……难说。”江川思考后给出个莫能两可的答案。
他是人类，无法用刀斩开子弹，但他远远代表不了任何人。
“这是教导我刀术的人说法。人类最初用木棒和火把互相攻击，用剑对抗剑，用船舶对抗船舶，最后开始讲如何占去海陆空三处的优势，用核来相互对抗制约。”
当然这个说法并不全面，只是同一个领域律他性的事情。
江川续道：“所以斩开子弹，想如何用刀斩开子弹是不行的。刀刃和弹头都是金属，在心里先把他们变成一个领域的东西，不畏惧，才是战胜的第一步。”
“……哈，”心操平静地眨了下眼，“唯心主义？”
“在大佬们看来，这是唯物主义。”
付丧神们绞尽脑汁，尝试用人类认可的规律为审神者讲解刀术的可能性；
身为人类的审神者一度对这种尝试非常无力。他们不仅能斩开子弹，还能够正面迎接炮弹、将无数耗费无数人力物力的钢铁之物劈斩开。这中间存在着无数个质的差距。付丧神们越是努力，审神者反而越是对他们抱有歉意。
拥有一群最好最顶尖的老师，江川却始终对他们所处的领域可望而不可即。
“能做的来有时本身就是一种难以想象。”心操平声道。
“嗯，关键还是要看自己有什么。”
橙发少年说着又往树影下挪了挪。离下课还有20多分钟，太阳晃得人睁不开眼。
示意不用把游戏机换给自己之后，两个少年窝在树影下你一把我一把地打起了蒸汽世界。
心操发现运动细胞非常发达的江川其实游戏玩儿的挺烂。
“也不是说所有会随身带游戏机的人玩的都好吧？”
橙发少年再一次卡死在了机械门门口。
顶着心操无精打采又好像暗带鄙视的眼神，江川耳朵升温，努力给自己辩解，“我买3DS只是为了玩儿宝可梦。——只要努力踩过每一片草坪，人人都能成为联盟冠军。”
心操慢悠悠地接过游戏机，“那个就是为了让人成为联盟冠军的游戏吧？”
长的人畜无害，除了能就事论事的进行辩论，在吵嘴上弱的一逼的橙发少年半天没能憋出话来。
得知江川航太要在雄英呆一天，心操友情出借了自己的备用衬衫。
堂吉柯德的白短袖在那个炫酷的鱼跃中沾了不少灰。即使成长环境不同，江川这一点还是遵从了日本人的习惯，下课后他回到校长室将脏衣服叠好放入背包，算算自己口袋里还有些零碎钱，能用来洗一次澡和洗一次衣服。
根津抬眼看了少年几秒，没由来的说：“你租的房子已经到期了？”
“前几天到的。”
不意外监管自己的人会知道这种信息，少年将数好的硬币放入口袋，“现在住网咖。远比租房子便宜，各种方面也挺方便的。”
根津没作声地眨了下眼；
如果不是知道江川来处可疑，他都要狠狠质疑一把这个让14岁孩子变成东京网咖蜗居族的社会了。
根津提醒，“你现在住安德瓦家。”
“安德瓦？”
“轰炎司。上午送你来雄英的暴躁鬼，安德瓦是他的英雄名。”
“诶？我会住轰先生家里吗？”
想也知道被监管在一定意义上意味着麻烦和潜在危险。
江川惊讶地稍微睁大眼，根津看身形单薄的少年和他手里的几枚硬币，觉得就江川的这种心理素质、能一个人生活到现在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如果他不的话你就去告他虐待好了。——说来，体育课有趣吗？”
第一次打棒球，竞技本身和大家共同认真去做一件事很有趣；
学校的体育课就是同龄人热热闹闹的凑在一起。这也算是独一份的体验。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
江川航太掂了掂叮当作响的硬币，侧目笑道：“嗯，我交到朋友了。”
根津跟着轻快回应：“那真是太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