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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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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皑皑,案上桃花袅袅旳沵漫着清雅的香气,暖阳柔光流转,释放着浅浅的浪漫。
案前,一抹白色和粉色的身影重叠,纠缠着岁月的温柔。
半响,其中的白影移动了身子,
墨渊拢了拢手袖,落坐在白浅对面。
白浅这才真正看见他,
她的师傅,
她用心头血守了七万年的人。
透过还在浮动的涙水,白浅征征地望着他熟悉的容颜,然后她才一点一点意识到,
这不是梦,
墨渊真的回来了。
杏眼一眨,泪水又再次掉下来。
墨渊微微扬起嘴角,眼神柔和,他伸手轻轻拭去白浅脸上淡淡的泪痕,
‘这些年来,你过得可好?’
白浅刚要回答,洞口却传来白真兴奋的声音,
‘小五!折颜说.....’话说到一半时,白真刚好看见坐在白浅身旁的墨渊,声音里的激动顿时冷掉了一半,但余下半句话仍脱口而出,‘墨渊醒了。 ’
你有没有试过,在感情翻腾炽热时,有某个人猛地将你从感动中拉出来,刺破一切浪漫
这就是白浅此刻的感受。
她连忙垂下头擦干眼睛里的涙水,还未来得及说话,折颜的声音又悠悠地随后响起,
‘你总算是醒了,’折颜缓缓步进炎华洞,嘴角勾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眼光投向白浅,
‘也不枉我们小五喂了你七万年的心头血。 ’
闻言,墨渊略带惊讶地望向了白浅。
他心中大概知道了他的十七做了什么,九尾狐一族的心头血,可以保持仙体不腐。
他的十七......
真是个傻瓜。
然而,这桩事突然被提起,白浅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好迎着墨渊的目光干笑了一下。
折颜见状,他也是个明白人,于是轻咳了两声,道,
‘好了,真真,你随我去天族禀告天君,墨渊回来了。 ’
白真望向折颜,又看了看白浅和墨渊,再望回折颜,见他朝自己使了使眼色,心中好像也明白了什么,
于是浅浅一笑,便走向折颜,
‘好,那小五,你可要照顾好墨渊上神。 ’
白浅应了声,冲他们点了点头,他们便转身离去了。
这时,墨渊的声音从一旁沉沉地传来,
‘七万年的心头血?’
白浅听见他声音沉了几分,扭头望向他,见墨渊脸色凝重,以为他要责怪自己自作主张,连忙讨好地笑了笑,道,
‘师傅对十七恩重如山,十七自然要报答师恩。 ’
墨渊看着她脸上轻松的笑容,仿佛她真的正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一股闷闷的痛楚不其然在心里某个角落漫延开来,散至全身每一个部分。
他眼中浮动着某种白浅看不懂的感情,
莫名其妙地,白浅想起了以前在折颜的话本子上看过的句子
——他一双眼睛看着她,深情得像是要掐出水来。
半响,白浅还在出神,墨渊最终只叹了口气,放柔了声音问道,
‘伤口,还好吗?’
白浅猛地回过神来,缓了缓,马上点了点头,
‘嗯。我们九尾狐一族,恢复得很快的。 ’
‘可有留下伤疤?’
白浅想了想,伤疤有是有,但直接说出来,师傅估计又要不省心了,于是深思熟虑,细细推敲,她把答案几经修饰才答道,
‘有是有,不过不碍事,伤的地方,一般人平常都看不到。 ’
墨渊看着她的目光愈发灼热,他缓缓抬起手,手指轻轻拂过白浅心口伤口的位置,声音中满是疼惜,
‘是这里吗?’
白浅微微一愣,以前在昆仑虚时,她和墨渊也不是没有过身体接触,
只是不知为何,此刻的墨渊好像有什么不同。
她努力地想着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墨渊见她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这才突然留意到白浅换回了女装,虽然他知道白浅是女儿身,但在昆仑虚那两万年,她一直是男子打扮,
今天一看,他才发现,
原来放下墨色长发,换上一袭粉衣披风,她倒也是个标致的美人。
墨渊眸色愈发深沉,收回放在她肩前的手,淡淡道,
‘我的小十七,做这副打扮,也是好看的。 ’
一年多前,天族太子夜华从凡间带上来一个凡人女子,传遍了整个九重天,
然而一年前,那名女子忽然就消失不见,若随便找一个宫娥问,她们都可以一脸惊恐地回想起那女子不见时,太子殿下是何等的震怒,翻转了整个九重天,却始终没有找到那女子。
后来,没有人数得清太子下了多少遍凡间,却没有一次带回那眉间有着朱砂的女子。
但这一天,天族炸开了一个更加令人震惊的消息———七万年前仙逝的战神墨渊,
他回来了。
在许多个数十万年后,这四海八荒再也没有如此爆炸性的消息。
因为在墨渊回来的消息后,还连带着另一个八卦,
当年墨渊格外宠爱的十七弟子司音,竟是青丘未来女君白浅女扮男装所扮。
于是这天,众仙间出现得最多的话便是,
‘原来如此,难怪墨渊上神当年对她如此偏爱。原来,那司音竟是个女子。 ’
‘对呀,我就说呢,一代战神,怎会是断袖呢。 ’
这个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太晨宫里那位正在报恩的青丘小帝姬耳中。
‘什么?’凤九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本来正在洗茶杯,听见司命的话,手一抖,险些又打碎一个茶杯,‘墨渊上神回来了?’
司命点了点头,
‘对呀,这不,整个九重天都在说这件事呢。 ’
凤九心中的震惊淡了淡,随即而来的是满腔的兴奋,
自她出生以来,墨渊上神便在青丘的炎华洞中躺着,姑姑盼他醒来盼了七万年,她一直很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可以让她那潇洒的姑姑心心念念了整整七万年。
凤九满腔欢喜,猛地一站起来,说,
‘司命,我要回青丘看看。 ’
‘那小殿下这恩.....不报啦?’
‘报!我只是......要去看一看,我很快就回来了。 ’凤九微微一笑,一脸把握,‘何况,我走这一下,帝君也不会注意到的。 ’
于是,太晨宫内只留下苦笑着的司命,
他无奈又自怜地叹了口气,‘谁说他老人家不会注意到的。’
彼时,朝殿内,折颜和白真刚走,天君便召来了夜华。
‘夜华,方才折颜和白真来禀报,墨渊上神醒了。你替本君去青丘拜访拜访,’天君在座上,看着夜华道,‘你与墨渊长得相像,这一趟,也好看看你们是否有什么渊源。 ’
然后,天君像想到了什么,道,
‘顺道,也去拜访一下你的未婚妻白浅。你们的婚期,也该定下来了。 ’
夜华心一沉,之前他答应下这婚事,是觉得无所谓,但如今......
那眉间点着朱砂的女子的模样又晃过眼前,
夜华抿了抿嘴,开口想提出解除婚约,
‘天君,孙儿......’
话未说完,天君便一挥手打断了他,
‘有什么事回来再说,快去吧。 ’
夜华顿了顿,终是一低头,应了一声便退出去。
凤九回到青丘时,便听见一个惊心动魄的消息,
‘小殿下!’迷谷离远看见她,一脸欢喜,加快脚步跑至她面前,‘你终于回来了。 ’
凤九一心要见姑姑,再去见见那墨渊上神,于是随便点了点头,便问,‘迷谷,我姑姑呢?’
‘姑姑正在厨房做菜呢。 ’
凤九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虽然她自小便觉得她的姑姑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但她好像唯独缺了点贤妻良母的基因。
‘厨.....厨房?’
迷谷点了点头,‘对呀。 ’
待凤九赶至厨房时,白浅正一手拿着盐,一手拿着糖,皱着眉头认真地打量它们,
凤九背后一凉,生怕她一激动都倒了下那锅粥里,脱口而出,
‘姑姑!’
白浅顺着声音看了过来,见是凤九,惊喜地笑了笑,
‘凤九!’
凤九三步并两地跑了过去,不动声色自然地伸手接过了她手上的糖和盐,
白浅也不以为然,问道,
‘凤九,这百味粥是要先放盐还是先放糖啊?’
‘姑姑,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做饭了?’
白浅一脸理所当然,‘师傅醒了,我这个做弟子的,也该尽一尽孝道。 ’
凤九闻言,内心泛起对墨渊上神的无限同情,
好不容易醒来了,竟然这么快就又要遭罪,
她回想起上一次吃到姑姑做的菜,不禁打了个冷颤。
‘姑姑,做饭这种事情还是我来吧。太子殿下还在外面等你呢。 ’
听见太子殿下,白浅脸上的愉快和玩味瞬间淡了淡,添了几分正色。
自从她回到青丘后,白真便吿诉她墨渊快要醒来,于是她近乎一年的时间,都在心心念念着墨渊何时醒来,几乎每天都在炎华洞中看经书,找找看有没有什么会聚元神的法术,
九重天上的臾臾数月,她也不怎么想起。
包括夜华。
‘他来做什么?’
凤九自然地把白浅挤到炉灶旁边,淡淡地应道,‘他奉天君之命来拜访墨渊上神啊。 ’
她脸上浮现一丝调皮的微笑,‘不过,他事实上是来看你的。 ’
‘看我?’
凤九瞪大了眼睛,‘对啊,姑姑你不知道,你们有婚约?’
于是白浅一双眼睛瞪得比凤九还大,
‘什么?我的婚约不是退了吗?’
‘退是退了你跟二殿下的婚约,可折颜他们去谈的时候又定了另一桩。 ’
白浅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想到在天族时夜华曾和她告白,她本来也没怎么当一回事,后来她以为师傅要醒了,便更加没有这些闲功夫去想别的事情。
她微微叹息,看来,她也该和他说清楚了。
‘他在哪里?’
夜色下的青丘又冷了几分,月光斑驳地洒落,白浅慢慢走近凤九说夜华所在的桃林,
离远,她看见一个玄色身影背对着她,若非月光折射,在黑夜里几乎看不见他。
‘太子殿下。 ’
夜华转过身来,对上了她的视线。
那一瞬,夜华淡漠的眸色微微一动。
‘姑姑.....’夜华看着她,一时之间竟有点恍神,‘我们以前.....可曾见过?’
白浅闻言,不由得浅浅一笑,
当时俊疾山上,她也是这样问过他。
当时他一脸淡漠离去,谁知道,如今二人处境竟互换了。
‘太子殿下,可还记得素素?’
‘你怎么.....’话说到一半,看见白浅脸上调皮的微笑,他好像顿时懂了什么,
‘素素?’
白浅微微颔首,‘正是。 ’
夜华的目光愈发深沉,声音微微颤抖着,
‘真的是你。’
白浅眼珠一转,伸出白晢纤长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眉间,淡淡一笑,问道,
‘不像吗?’
夜华眸光一震,猛然一伸手,便把她紧紧拥在怀里,
‘素素,我.....’
白浅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
虽然有点尴尬,但仍要抬手要推开他,
‘太子殿下.....有话好好说......’
夜华松开手,却还是有点激动,
‘你为什么突然消失?你可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
说着,他好像记起了什么,神情暗了暗,
‘.....是因为我那晚说我喜欢你吗?’
白浅本来就一直在烦恼该怎么提起这桩事,听见他主动说起,心中一喜,于是敛了敛神色,正经道,
‘不是。但是关于那晚你的话,我有答覆了,夜华,我不能嫁给你。 ’
二人一脸凝重,谁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树丛里,有一抹粉色的身影。
正专心地看着姑姑和夜华,一把清冷的声音冷不防地从凤九背后响起,
‘做什么呢。’
凤九吓了一跳,退后了几步,一个重心不稳,便往后一倒,
谁知不但没有觉得痛,还有点软软的,暖暖的,
凤九疑惑着睁开眼睛,却看见月色下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他一头银髪被月色覆盖,面容清冷,淡淡地看着她,
‘帝.....帝君’
他挑了挑眉看她,
‘走路不会走就算了,怎么连站都站不好?’
凤九连忙回过神来,站直了身子,张口就想为自己解释,
‘不......不是啊帝君,我是看见姑姑跟太子.....’
‘怎么?’
凤九被他盯得心里发慌,一不留神话就溜了出口,
‘姑姑跟太子,好像在约会.......’
‘约会?’
‘对呀,你看.....’说着,凤九一侧身,指了指不远处的白浅和夜华。
帝君顺着看了过去,本以为凤九傻傻的把墨渊看作了夜华,谁知一看,果然是夜华。
他轻轻皱了皱眉,难道本君猜错了
彼时,墨渊房内,琴声悠悠,顺着月色流淌。
‘墨渊。 ’折颜带着笑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琴声截然停止。
墨渊抬起双眸,但没有回头。
折颜走到他面前,隔着琴落坐在他对面,
他看见一旁放着一个空碗,上面还沾了些米。
‘这粥......’刚开口想问,他便想起刚才白真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告诉他,小五居然进厨房了。
他方才还在想是谁那么倒楣,现在只失笑,除了墨渊,还能有谁呢。
‘是小五送来的吧?’
不久前,迷谷端着一碗冒着白烟的粥进来,面有难色,
‘上神,这是姑姑做的。 ’
他看了那碗粥一眼,嘴角浮上一抹淡淡的笑意,
‘嗯,放下吧。 ’
迷谷犹疑着要不要放下,墨渊见他迟迟未动,又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
迷谷回过神来,连忙把粥放下,
‘没......没什么。 ’
放下白粥后,迷谷刚打算离开,低了低头,还是忍不住开口提了提,
‘上神,凤九小殿下说,她赶到厨房时已经太晚了,如果不合你胃口,可以不用勉强。 ’
后来墨渊带着疑惑尝了一口,他从那时便下定决心,以后绝不再让白浅进厨房。
墨渊微微颔首,‘不错。 ’
折颜心中一惊,
‘你吃完了?’
‘不错。 ’
折颜见他面不改色,不禁佩服,心想,难怪小五为了他等了七万年。
想着,他笑着掦了扬手中的酒,
‘粥吃完了,不知墨渊上神可愿意和我喝一杯?’
墨渊也没怎么犹疑,淡淡应道,‘好。 ’
折颜略为惊讶地挑了挑眉,‘我还以为你会先拒绝我,’
他边拿起一旁案上的瓷杯,打开酒壶倒酒,
‘然后我好好劝说几句,我们才会开始喝。 ’
墨渊勾了勾嘴角,‘我想看看,这么多年,你酿酒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
折颜闻言只失笑道,‘你还是嘴上不饶人啊,’他边递给墨渊一杯酒,墨渊伸手接过,便仰头一喝而尽。
‘小五总是说你温柔体贴,真该让她看看你这副模样。 ’
听见他提起白浅,墨渊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声音也不易察觉的柔软了,
‘她这么说?’
折颜见他满眼柔情,不禁后悔自己带错了话题,他无奈地点了点头,
‘对,她这么说。 ’
‘不过,’折颜又说,‘我来找你,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
‘什么?’
折颜思考了一下该怎么开口,
‘小五,她跟夜华定婚了。 ’
墨渊手中的瓷杯一颤,洒了些酒出来。
折颜连忙紧接着解释,
‘不过,这婚事是我跟她爹定下来的,小五她不知道。 ’
语毕,折颜还打量了墨渊一眼,见他脸色平静,没有要和自己算账,才偷偷松了口气,
但念头一转,又忍不住调侃,
‘不过我说,你也别太掉以轻心了,听小五说,她变成凡人历劫时,那夜华便曾对她动了情,说要娶她呢,还好我们小五没答应。 ’
顿了顿,他存心再刺激墨渊一下,
‘不过也罢,你既非她娘家人,小五嫁给谁,也与你无关,是吧?’
墨渊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微微侧过身来看着折颜,
‘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你趁我不在时把我徒儿随便配给了别人?’
折颜和墨渊在少年时,他便常常感叹,墨渊长了一副好皮相,就是太不近女色,又无心风月,白白浪费那一张被喻为天庭第一美男子的脸。
今天难得看见墨渊那张冰山脸上有了波动,心里觉得有趣,决心在这个话题上再纠缠一下,
‘我哪敢随便,当初我看见夜华时,见他与你长得一模一样,以为他是你转世了,我才定的亲。 ’
闻言,墨渊像是想起了什么,
‘折颜,那夜华几岁了?’
‘七万余岁了吧,怎么了?’
墨渊掐着手指算了算,淡淡地道,
‘你可真有眼光,千挑万选,把十七配给了我的同袍兄弟。 ’
折颜这回是真的惊讶,
‘兄弟?我怎么不知道?’
墨渊又慢悠悠地喝了口酒,才道,
‘我母妃生我时难产,我的弟弟未能出生,父神将其元神附在了一朵金莲上,我猜,那夜华便是其修练成了人形。 ’
见完夜华,白浅正往墨渊房里走去,走到屋外,便看见折颜从里面出来。
折颜关上门,一转身便看见白浅,
‘小五,’他朝白浅走来,‘来找墨渊?’
白浅点了点头,‘嗯,他在吗?’
‘在是在,’折颜慢悠悠地道,‘不过他刚服下了我给他炼的丹药,正在休息呢。 ’
白浅往他背后看了一眼,见房内烛光微弱,便道,‘那好吧,我明天再来。 ’
刚打算转身,折颜却叫住了她,
‘小五,’
白浅又转回来看着他,
‘我一直没有问过,你当初用心头血保住墨渊的仙身,你就那么确定他会回来’
白浅眨了眨眼睛,声音淡淡的,
‘不确定。 ’
她目光深邃,像陷入了遥远的从前,
‘只是,回来又如何,不回来又如何,不等他,我又能做什么呢?’
月色如水,映出白浅说话时眼神中的坚毅和悠远,仿佛她在说什么理所当然的事。
折颜看着她,这一他才发现,白浅已经不再是那个稚嫩的小狐狸了,她真的长大了。
微微一笑,他一拂袖,便走在白浅前面,
‘走吧。 ’
房内,白浅的一字一句都传到了墨渊耳中,本在运功养息,她淡然又坚定的语调却恰好拨动了心弦,使他不由得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