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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 墓地哀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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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骨女宛如一道匆匆的风,而三人追赶的速度也不慢。
从夜市跑到荒凉的郊外,灯火的光芒逐渐黯淡了下来,只剩下一地昏黄的月光。由于太过心急,再加上前世的身体素质太好,没有觉得累,三人根本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跑到了墓地里。
那一身红妆的枯骨停了下来,缓缓转身,黑发如墨,骷髅煞白,三人呼吸一紧。
而她却唱起了一首凄美婉转的歌谣:
“待花凉,如花美眷是过往,枯骨也成霜。红颜薄命太悲伤,只恨年少青梅竹马郎,太轻狂!轻易许得情长,却不知三生三世皆虚妄。”
忽然间高了几个音阶:
“一世无情无悲喜,携玉为知己;不忍陪葬玉碎时,它却私自随来世。
“九尾圣女暗生情,相杀成伶仃;痴狐千年梦她影,不见君颜不肯醒。
“旧寺青灯遇红尘,与佛讨要化成人;不知人心爱与恨,懵懂无知陷其深。”
唱罢,枯骨女摇身化为尘烟,月色下消失不见。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她唱的是什么?”陈雪翼的声音有点颤抖,不知是因为凉风,还是因为那更加凄凉的歌唱。
“不知道……我们回去吧,好冷。”陈兰梦拉住陈雪翼的手腕,两双冰凉的手握在一起。
她们一言不发,却逃命似的往回跑。诚然,这三个少女心里是怕鬼的,尤其是在这种诡异的夜晚,在这个荒凉的墓地,还是在听枯骨女唱完一首歌之后!
闹市的繁华很快将寒冷中和,她们渐渐也安了些心,虽然惊魂未定,但起码不再双腿打颤。
这时,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诸位客官!莫要心急,莫要心急!花魁姑娘这就上台咯!”
这声音沙哑又矫揉做作,似乎是……老鸨才有的。
三人对视一眼,各自都起了好奇心,便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只见那高楼耸立,灯火通明,华灯摇曳,胭脂水粉气息正浓,如花颜容媚笑嫣然。而一众男子满脸急切,却一眼都不看那些风尘女子,想必就是在等花魁了。
街道上早已铺开三尺红台,绫罗绸缎高悬,中间结成了花儿,定是要为花魁登场而预备。
等到众人不耐烦了,纷纷叫嚷,忽然从楼上传来琴瑟声。
那弦音自是天籁,那曲调自是悠扬,而随后笛声萧声,琵琶中阮,二胡编钟,便合奏一曲,时而高昂时而低沉,时而澎湃时而婉转,似山涧淌下的流水,九曲连环,斗折蛇行,遇石则破,遇道则冲,偶尔轻缓,静待华年。
丝竹声中,从楼阁中款款走出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来!
只见她红妆十里,眉目入画,转眸间万种风情,启唇时千般娇媚,顾盼可生姿,驻足亦美艳!
她缓缓说道:“今夜,红香楼为庆贺陈家三位姑奶奶回府,特由小女子舞袖一曲,并奉出十年老酒,请诸位不醉亦不归,在红香楼尽情享乐。”
陈雪翼笑了笑,说:“你看人家,蹭热度蹭得多好。”
台下一片欢呼声,而她低垂了眉眼,又抬眸轻笑,随曲乐声翩然起舞,身段婀娜,舞技高超,水袖曼妙,裙摆飞扬,可谓是:花魁红台中,一舞倾国城。
正看得尽兴,陈雪翼忽然对两人说:“我看她不愿意在青楼里呆着,不如等她跳完了舞,我们去问问,打探打探。”
“既然要打探,就要打探真的,直接问,人家能说真话吗?”陈月晓忽然笑了笑,狐狸眼晶亮狡黠,“还是去她的闺房里,找个角落躲一躲,打探到的肯定更多!”
“你们两个,真是……”陈兰梦摇了摇头,“我不敢去,就在这里看她跳舞吧,她跳完了,我便先回陈府,你们不用来找我。”
两人有点惋惜,但还是点头答应了,赶紧使出轻功,飞檐走壁爬去人家闺房。
闺房中,陈月晓抢先钻了衣柜,说:“老流氓,你柔韧度好,进床底吧!”
“啥?你真够狠啊!”陈雪翼挑起了眉毛,“你是想让我近距离听赏‘靡靡之音’,还是想让我在人家行乐的时候爬出来,把人家吓萎了?”
“老流氓,那就不是我的事儿咯!”陈月晓笑道。
门外边传来脚步声,两人慌忙止了声,陈雪翼连面具都顾不得摘,磕磕碰碰地进了床底。
“娘,您说好只要我卖艺,如今怎么能反悔呢!”那美艳的花魁如今气愤极了,蹙着一双柳眉,眼中含着泪光。
“女儿,你就别信那些秀才的鬼话了,没人会因为你的贞洁而给你饭吃!”老鸨看着很急切,匆匆把她往闺房里推,“赶紧化妆,人家还等着呢!”
“可是他并没有要我陪他……做那种事……”花魁似乎还想争辩。
“你行了!也不动动脑子,到底是陪人家聊天赚的钱多,还是陪人家困觉赚的钱多!”老鸨强硬地把她推到了梳妆台前,按在座椅上,“赶紧的!我去招呼客人。”说完就离开了。
花魁对着镜子兀自垂泪,梨花带雨,实在教人心疼。可她还能怎么办呢?她颤颤地摸到了笔,染了些胭脂,在脸颊上轻轻涂抹。
就在这时!陈雪翼悄无声息地从床底钻了出来,又蹑手蹑脚走到她身后。由于出了神,花魁并未看见镜中多出的人影。陈雪翼只好说:“花魁姑娘,怎么这样伤心?”
闻声,花魁一惊,抬眼看到镜中的鬼面黑衣人,惊慌失措想要尖叫出声,却被陈雪翼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