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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名义上的母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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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下旨在前,奚夫人过世在后,何来公主续弦之说?”当着周遭臣民,燕辰霈怎肯轻易让步。
“原来陛下也知道我姑姑是奚夫人,若我姑姑还在,我姑父也只能是纳妾,如今可不就是续弦了?”姬无雨侧过头,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后面的婚轿。
这姬家兄妹摆明了在跟他作对,可他们既非燕随臣民又身份贵重,竟一时奈何不了他们。
段芊羽眼见燕辰霈的神色越发阴郁,压低声音说,“陛下,今日可是辰霂的大喜之日。。。”
登基多年,帝王喜怒无形的技巧燕辰霈已经运用得很熟练了,只是但凡涉及到奚氏一族,他总是反应过度。思及此,燕辰霈冷哼一声抬脚往里面走去。
姬无风朝着奚璟珣递了个眼神,跟着走了进去。
穿着红色衣服的宫人将婚轿往府门前抬来,奚观止无心看,蹲下来抱起他脚边的猫,“阿玄,帮我个忙好不好?”
喵呜~说说看先。
奚观止从腰间掏出一枚铃铛,在它眼前晃了晃,“等下我把它掷出去,阿玄帮我捡回来好不好?”
喵呜~铃铛在你手里干嘛要扔,扔了嘛还要捡,真幼稚!
瞧准了婚轿旁的宫女抬手掀帘子,对弹弓极有研究的奚观止让手中的铃铛将将停在了轿门前。
刚刚还嫌他幼稚的阿玄,这会儿却相当敏捷地窜了过去。
帘子掀开,燕辰霂抬脚下轿,还未站稳就被阿玄扑了个正着。
燕辰霂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地对着阿玄就是两脚,正正落在了阿玄的肚子上。
还在找铃铛的阿玄被吓了一跳,吃痛地缩在一角,有些害怕。
亲眼目睹了她那两脚的奚观止急得冲了过去,对着燕辰霂的小腿也是两脚,然后抱起阿玄,有些心疼地搂在怀里。
大婚之日被继子拦在门外踢了两脚,还被全城百姓围观了的燕辰霂委屈得红了眼睛,跟着的婢女红芍哪里见得自己主子被如此对待,上前推了奚观止一把,“将军府好教养,公主今日入府便也是小公子的娘亲,小公子该规规矩矩行礼才是!”
说着便要去抓奚观止怀里的阿玄,却被人一巴掌打了回来,“他的娘亲已经过世,怎么,你这奴才是想诅咒自己的主子?”姬无雨揉了揉有些疼的手掌心,看着燕辰霂问。
红芍被无雨的气势吓得不敢多嘴,捂着脸躲到燕辰霂的身后。
燕辰霂看了眼被打的红芍,又看了看远处冷眼旁观的奚璟珣,“红芍说得也不错,今后我也是观止名义上的母亲了。”
“这续弦夫人还没过门儿呢,就迫不及待想给人当继母了?”续弦夫人什么的,这位公主刚刚怕是没听见,姬无雨自是乐意再传达一遍。
续弦夫人?燕辰霂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正待反驳,就见奚观止抱着那只黑猫走到她跟前。燕辰霂怕猫,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奚观止小小一个还不能跟她平视,也不抬头,就抬眼盯着她,带着愤怒带着憎恨,语气阴冷,“你也配!”
同他的眼神一起寒到燕辰霂的,还有他怀里那只,睁着金色的眼睛,诡异非常。
府内是陛下,府外是围观人群,奚璟珣知道不能闹得太过,“无雨,带着阿止先进去。”
姬无雨撇了撇嘴,拉着奚观止走了进去。
有眼力劲儿的嬷嬷凑到燕辰霂的耳边说,“公主,吉时快到了。”
她当然知道,只是一身青衣的奚璟珣还是站在原地,半步都不肯向她走来。她以为他会顾念着她公主的身份,可现在看他竟是全然不在乎的模样。。。
姬蘅的死或许跟她有着间接的关系,可她也是真心喜欢他、爱慕他的呀。。。
燕辰霂咬咬牙,在无数看好戏的目光中,提裙朝他走来去。
就在一步之遥时,奚璟珣率先转身走了进去,留给她一个冰冷的背影,耳边停留的是人群的议论与嘲讽。。。
将军府的正厅内,燕辰霈跟段芊羽坐在上首,燕辰霂站在下面,奚璟珣跪在她的旁边。
燕辰霈靠在椅背上,转着手上的扳指。幸亏今天他来了,不然他哪里知道忠心耿耿的将军府是这般忠心的!
“你不满朕的赐婚?”
“臣的婚姻原本很圆满。”
燕辰霂的脸色难看得紧。
“所以你是在怨朕?”
“臣不敢。”
燕辰霈嗤笑着说,“不敢?还有你奚大将军不敢的?一身青衣迎亲,一座空府成婚,嗯?”
奚璟珣面不改色,朝着他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赐婚,臣已遵从陛下旨意迎公主入府。只是臣的发妻尸骨未寒,还请陛下体谅。”
一旁的燕辰霂紧跟着也跪了下来,“皇兄,是我非要嫁给他的,不是他的错。。。”
燕辰霈看着被羞辱至此的妹妹,竟然还在为他求情,真是不成器,“当初朕也是劝过你的,今日,这将军府里的情状你也见到了。”
“臣妹心甘情愿。”
“随你!”送亲的燕辰霈带着满腔怒火离开了将军府。
段芊羽紧随其后,离开时与奚璟珣对视一眼,带着担忧带着无奈。。。
目送帝后离开,奚璟珣命下人送燕辰霈回去,交代完便要走。
燕辰霂跟着追了两步,有些不甘,“奚哥哥~”
“公主有何吩咐?”回答得面部表情、语无波澜。
“今日,是我们大婚,你要去哪里?”丝帕绞着手指,面露娇羞地问。
他的大婚,早在十二年前已经给了他挚爱之人。“公主说笑了,臣怎么会跟公主有什么大婚呢。还有,以后还是直呼臣的名字吧。”说完,朝府里的丫头招了招手,“来,送公主回去。”
不再理会燕辰霈的反应,往东苑的方向走去。
小丫鬟领着燕辰霂一行人往里走,走进去很远还没到。
燕辰霂有些急,给红芍使了个眼色,红芍立刻意会,“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到?”
“回公主,前面就是了。”
果真,过了一个池塘便是了,小丫鬟站在院落的门外,朝她行了个礼,“这是咱们将军府最大的院子了,奴婢们已经收拾妥当了,还请公主殿下安心住下。”
燕辰霂打量着院门上的木匾——“凌霜阁”,他就打发自己住在这像冷宫名字的地方?阴沉的脸映着昏黄的灯光,格外吓人。
再说东苑,方才,奚观止跟姬无雨进门后就直接回了他的观止居,进门第一件事便是叫人去找大夫,不知刚刚燕辰霂那两脚有没有伤到它。
被踢晕的阿玄渐渐缓了过来,它清醒地意识刚刚是奚观止故意的。他只怕早就知道那位公主怕猫,所以早早算好了时间,算计自己去吓她,才害自己平白无故受了那女人两脚,想想还是有些痛,喵呜~
或者说,他留自己在身边就是为了这一日呢。
想到这里,阿玄很生奚观止的气,任他怎么逗也不搭理,小脸别过去不想看他。
奚观止只当是它受了伤,“阿玄乖,等下大夫就来了,别怕啊~”
心理跟生理都有些受伤的阿玄完全不想理他,见状,坐在一旁的姬无雨很没风度地嘲笑起小表弟。
正好,姬无风进来,之前还担心阿止会生闷气,想着来开解他,挑眉看着观止居内的这一幕。
奚观止趴在阿玄的前面斗它,可阿玄意外地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以及旁边的妹妹笑得很是无状。
“这是怎么了?”
姬无雨忍着笑将事情的经过跟他复述了一遍,姬无风对此的评价是,“活该!”
而奚观止也才弄清楚,原来阿玄是在生他的气啊。。。
姬无风走过去,把阿玄抱过来,阿玄很配合地伸出小爪子抓住他的手臂,然后乖巧地窝在他的怀里。
这下,姬无雨笑得更欢了。
奚观止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哼,记仇的小东西!
很快,时常来府里诊病的霍大夫被请了过来,扫了扫屋内的三人一猫,气氛怪怪的,“不知是哪位需要问诊?”
奚观止跟姬无雨同时伸手指阿玄,大夫就以为他们说的是姬无风,走过去,“公子,请问你是哪里不适呢?”
姬无风腾出一只手,指了指怀里的小东西,“不是我,是它。。。”
“额。。。老夫医人不医猫。”
奚观止有些着急地解释道,“霍大夫,您就帮忙看看吧,它刚刚被坏人踢了几脚,不知是否有内伤,它这会儿都不怎么动弹了。”
霍大夫跟奚观止是相熟的,奚夫人身体向来不好,都是他常来府上看诊,只可惜终究没能保她长寿。这小公子也是可怜,叹了口气,抱过阿玄,仔细检查一番,“无碍无碍,好得很。”
奚观止不放心,“那它怎么不爱动了呢?”
“想是被吓到了,多给它顺了顺毛,过段日子就好了。”
顺毛?奚观止伸手想把它抱过来,不曾想阿玄不给,一个跳跃,奔到姬无风的怀里,继续窝着。
姬无风好笑地给它顺毛,“阿止,以后可别再欺负它了。”
奚观止气得不想讲话,他就想吓吓那个女人,哪里知道她会动脚。
“如此看来必是无碍了,老夫告辞。”没见哪个人家把猫当宝的霍大夫摇摇头,提着药箱走了出去。
宝?是当宝啊,只可惜他的宝黏着别人,不肯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