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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情莹莹情辞试情郎 痴姚峰痴心染痴疾 ...

  •   第二天一大早,姜莹莹又早早起床洗漱了便照常到外面去溜达,回来时,远远便瞧见自家烟囱冒烟,吓了一跳,忙跑进来,却见姚峰正在厨房里煮粥,才想起昨天已从祭坛上取了火,开了灶,就要自己做饭了,哎,真是在君家吃白食吃习惯了,竟忘了。又见姚峰忙得满头大汗,脸上还被烟熏黑了,早把昨夜恼他之心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忙在水里将毛巾泡湿拿来给他擦脸。
      不一会儿,饭便煮好了。姜莹莹突然想起昨天君还送来几个鸡蛋,便拿出来煮了。姚峰看了觉得奇怪。姜莹莹知道他们吃鸡蛋无外乎打碎了生喝和在石锅上摊熟两种吃法,便故作神秘地说道:“稍后便知。”一时煮熟了,便教者他剥皮吃蛋。姚峰咬了一口,连声赞道:“香!”姜莹莹很有成就感地一笑:“你若喜欢,我便每天煮给你吃。”话刚一出口便觉太过暧昧,忙红着脸低头吃饭。待吃过收拾了餐具,便一同往广场走去。
      路上姚峰宽慰道:“勿忧,卿必能当选。”
      姜莹莹到底是女儿家心性,还在为昨晚之事耿耿于怀,便借着话头故意赌气道:“我并不在意,我可能随时离开,少则三五日,多则一两月,最久也必不超过半载。”
      姚峰闻言愣了一下,停住脚步问:“昨夜你不是说不会离开吗?”
      姜莹莹稳了稳神色道:“我改变主意了。”
      姚峰似有不甘,问道:“你如何回去?你并无羽衣。”
      姜莹莹冷哼一声,道:“我自有其他方法。这就不劳猎长操心了。”说罢也不等姚峰,自己扭身走了。
      来到广场已有许多人,这些人都拿目光细细打量着姜莹莹,有的还在小声议论。姜莹莹觉得不好意极了,可还是尽力做出一副无所谓的神色,在人群中站定。
      不一会儿,君到了,站上南面的方形土台,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推举孟姜做巫,你们可有推荐的人选?或是自荐也可。”说罢,便朝台下威严地扫视了一眼。说来奇怪,台下虽然一片哗然,却没人出头荐选。不过想想也是,巫一职都空了这么久了,君摆明了不愿从部落中选,谁愿意做这个被打的出头鸟啊。“既然无人再荐,那便开始公投。”君庄重地说道,说罢抬手示意姜莹莹上来。姜莹莹走上土台按照君的指示朝北面的神像拜了三拜,便背对着众人跪坐下。她知道公投开始了,因为她能感觉到自己身后不断有人走来走去。听着身后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姜莹莹心里也变得起起伏伏,越来越紧张,若刚一来就落选也太丢人了,但若是当选也未必是件好事,这里诸般形势都不甚明了,估计以后日子也不好过,不过这巫可是美差一件啊,还是很有诱惑力的,心里又盼着能够当选,起码表明自己还是受族人认可的。
      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方听见君叫她起身后转。这一看可着实把她吓了一跳,只见她身后一边放了一堆小石头,另一边则寥寥放着几根木棍,便猜到必是用木棍和石头投票,这可真算得上最古老的选举制了。再抬眼看看君,虽然面上淡淡的,但掩饰不住眉眼间的喜色,姜莹莹便知自己这是当选了,再联系地上木棍与石头的数量,便推测投石头一定表示同意,投木棍的一定是表示反对。
      随后君又到背面的圆形土台上占了卜,卦象显示大吉,便高呼:“天意如此,我有陶氏必将日盛一日。”底下众人又是一阵欢呼,簇拥着姜莹莹来到背面的圆台上。姜莹莹按照君的指示对着神像拜了三拜,又念了祝词,这就任仪式便算结束。姜莹莹忽然想到:貌似与神有关的活动都在北面的圆台上举行,而与人有关的活动则都在南面的方台上举行,莫不是正应合了天圆地方的观念?而且古人以北面为尊,南面为卑,这圆台恰好就在北面,方台在南面,在古人的观念中一定认为神尊人卑。圆台有三层台阶,而方台只有一层,也明显体现了神坛的崇高,而且三在中国传统哲学中可有着重大意义,“三生万物”嘛,还代表了天地人。正想着,忽有许多人走上前来庆贺,才赶忙收起思绪,忙忙乱乱地答谢众人,却见姚峰独自一人来了。
      “你已是有陶氏之巫,肩负合族安危,必不会离去!”姚峰笑着说道。
      “那可未必,先前你们无巫,不也平安无事?找准时机我必离开。”说着便抽身走了。只留下姚峰还呆呆地立在原地,仿佛被人摘去心肝一般。
      当天下午姜莹莹便跑去与君商量改进农业的事,现在大部分土地都已下种,于是便提议先只在自己院落周边的荒地开始实施。。其实姜莹莹亦有自己打算,自己初来乍到就被推选为巫,不干出点儿实事来必不能服众,改良农业既可借此服众,又能切实改善部落的生活,何乐而不为呢?但事关重大,不便自作主张必须征得君同意才能顺利进行,也免得引起君的猜忌。
      君听了想了一会儿便同意了,又问可需什么工具。
      姜莹莹想了想,便在地上画了个犁的大致形状。君看过便着几名手巧之人照着做了一把,不过是木的,又指派姚峰姚桃等帮忙。
      第二天,姜莹莹便示范众人如何犁地下种,不过现在牛还没有被驯化成耕作之畜,所以只能用人犁地。才刚刚开始,周围已是围了许多人,下种他们见过,都只用骨制的或木制的耒耜挖土埋种,但这犁地看着着实新鲜,便黑压压地围在周围,踮着脚尖,伸着脖子看得起劲儿,甚至还有的女子抱着孩子来凑热闹。
      后面的人嚷着前面的挡住了视线,前面的抱怨后面的推搡了他,哄哄闹闹,不一而足。姜莹莹不理睬这些人的围观,只埋头专心撒种。突然传来一声尖刻的女声:“地者,天神所赐也,万物生其间。尔等以锐器摧之,是对天神大不敬。”
      姜莹莹循声望去,原来是接生小余时与姚桃起争执的妫蒿,心里不免诧异:这妫蒿真是奇怪,我只是想改进农业,让部落的人们过上更好的生活,她哪里就扯出这许多大道理,连天神都搬出来了?这样下去这改革还能一帆风顺吗?以前只知她有与姚桃争首领的野心,她来找我哪门子的晦气?难道她把我当作了姚桃一伙,还是她也有做巫之心,所以对我怀恨在心,借此打压报复?
      “既然天神令万物皆生地间,那天神必悯众生,若如此可使黍粟更丰,那天神必不会认为我等大不敬。你既说我等这般是大不敬,那房屋使其承重,人畜排泄使其污秽,草木生其间而使其裂,岂不更是大不敬?”姚桃面上神情淡淡的,却说得句句在理,当下就问得妫蒿哑口无言,面皮涨得青紫,青筋都暴起来了,自己讪了半天才说了句“我亦是为部落着想。”便落荒而逃。
      周围人又是一阵哄笑,姜莹莹觉得,这妫蒿纯属没事找事,自不量力也不同情她。
      院落周围的空地本就不多,因此两天便已都耕种停当。这天晚上睡到半夜,忽听外面有人叫她听起来似乎还很着急,便赶紧套上衣服摸黑走出去,原来是姚桃姚菱姐妹。姚桃一句话也未说,拉了她便要走。姜莹莹见她神色与往常大不同忙问怎么回事。姚桃才哭着说道:“阿峰他……你快去瞧瞧他吧,晚了怕……”姜莹莹一听也吓了一跳,二话不说便要随他们走,刚走了两步方想起忘了带银针、火罐儿,忙又折身返回屋中去取。
      待到来到姚峰屋里,却见屋里点着火把,姚峰躺在炕上嘴里不停呢喃着什么,姚荷一边给他擦拭额头,一边掉眼泪,君也在一旁坐着抹眼泪,旁边姚桃姚荷的偶也是神色黯然。
      姜莹莹忙上前看视,只见姚峰面色潮红,双目紧闭,姜莹莹伸手摸他额头烫得灼人,又替他把脉,却心里乱得静不下来,克制了好久才静下心来替他细细诊了一回。原来是急火攻心,忧郁久积,再加上白天中了些暑,晚上又受了些风寒,所以才这样。诊断出病因便赶忙给他配了药熬好,无奈姚峰却是药石不进,急得众人团团转。无奈之下姜莹莹只得以口喂食,姚峰方才喝进去几口。喝过药,姜莹莹又帮他用湿毛巾退烧,完了又帮他针灸了一回,方渐渐好转,烧也退了,也不说胡话了,沉沉地睡去。
      姜莹莹知道君上了年纪,部落事务又繁杂,而姚桃、姚荷要照顾孩子,如今姚峰病情已稳定,便叫他们都回去休息。那姚菱却自告奋勇留下来,只说自己也没什么事,留下来好有个照应。君等也没有推脱,嘱咐姚菱好生帮衬姜莹莹,又向姜莹莹道了谢便回去了。
      君等离开后,姚菱悄悄对姜莹莹说道:“你可知阿兄此次为何而病?”姜莹莹一头雾水,摇头道:“不知。”姚菱凑到她跟前说道:“方才阿母等在我不便说,据我看阿兄此次病症皆因你而起。”姜莹莹更是奇怪,忙问:“何出此言?”姚菱长叹一声道:“阿兄病中一直唤你名字,直说‘莫走’。前日起我就见阿兄神色不同往常,总是痴痴的,也不言语,叫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我本以为他是有什么难言的心事,也未多想,不曾想他便病到这般田地。其实我好多次起夜都看见阿兄朝你的房屋望去,甚是深情。姜阿姊,阿兄待你情深意重难道你果真未曾察觉么?他这次生病莫不是因为你说了什么伤他心的话?”
      姜莹莹闻言方醒悟过来,怨不得这几天总觉得姚峰神色反常,还以为他是因那天的事恼了,心里还曾对他有过怨气,不曾想他如此只是因为自己一句赌气的玩笑话,方知自己那天莽撞了。一时间,愧悔、内疚、心疼、感动、窘迫等一连串的情绪纷至沓来,心酸得直想落泪,抽抽噎噎地对姚菱说了经过。
      姚菱听罢又长长叹了口气,道:“姜阿姊,聪慧如你,难道不知阿兄虽豁达刚直却心实,又重情重义,更兼身世可怜,自小受了许多闲话,万事都要小心谨慎,自有许多顾忌,你好好地,何苦虚言相欺?”
      姜莹莹闻言愧悔之心愈重,对姚峰怜惜之情更烈,直恨不得替他受这病痛之苦。
      姚菱看她这样也不忍再说什么只拿话宽慰她:“阿兄素日康健,不日必可痊愈。”姜莹莹一边与姚菱聊着天打发时间,一边时不时帮姚峰看诊,觉得他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又见姚菱哈欠连天的,便叫她先回去睡去。姚菱方打着哈欠回去了。
      姜莹莹看着熟睡中的姚峰,火光将他英俊的脸庞映得红彤彤的,头发还是汗涔涔的,嘴巴还有些干,又想起刚才用嘴为他喝药,又是羞涩又是甜蜜,忍不住俯首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这时姚峰却忽地直直坐起来,直着眼睛盯了她半晌。姜莹莹脸刷的一下直红到耳根,低头嗫嚅道:“我,我,如此只是测体温,以唇覆额,测得才准。”说罢低着头看都不敢看他。姚峰仿佛并没听进她说什么,只呆呆地说了句“你莫走,永远别走。”说罢又直直地躺下睡了。姜莹莹想替把把脉,却发现一只手叫他紧紧抓在手里,挣不脱,只得用另一只手替他勉强把了一回发现并无大碍,方放下心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情莹莹情辞试情郎 痴姚峰痴心染痴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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